第20章 轉職第十九天

你演我?

乳白的湯汁散發甜鹹味的香氣, 吹涼後一勺正好是一口。

祈秋含住勺子,一點點咽下濃稠香甜的粟米湯。

她吃得很慢,把她抱在腿上一口口喂食的青年相當耐心, 全然順應她的節奏。

有些事一旦開了頭, 人會逐漸習慣, 還會主動找理由說服自己。

懲罰模式下祈秋的手被沉重鎖鏈鎖住,在許淵眼裏等于半個殘疾, 好心喂個飯怎麽了?互幫互助多麽正常。

抱在腿上只是為了方便而已,能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祈秋從許淵指尖叼走一顆又大又紅的草莓,視線有意無意地飄向新鮮的三文魚刺身。

“想要那個?”許淵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生鮮刺身, 啾啾你行嗎?”

“就吃一塊。”祈秋期待地點點頭,“一塊肯定行。”

“好吧。”許淵替她夾了一塊,蘸上芥末喂到祈秋嘴邊,“吃了它, 冰橙汁就別想了。等晚上胃疼到在床上打滾我可不管你。”

柳橙汁——不許她喝為什麽要拿回來饞她!祈秋腦內痛毆印着許淵大頭照的抱枕, 面上乖乖點頭,迫不及待張開嘴巴一口咽下三文魚刺身。

“咳咳!”嗆人的芥末搭配肉質肥美的三文魚滋味絕佳,雖然對她脆弱的喉管不太友好。祈秋一邊止不住咳嗽一邊好想作死再來一塊。

“悠着點。”許淵抽出兩張餐巾紙替祈秋擦掉眼尾泛紅的生理淚水, 嘲笑她:“人菜還瘾大。”

咳得呼吸困難的祈秋可悲地發現自己竟無力反駁。

可惡, 她下回要換個鐵胃馬甲和許淵一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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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秋的胃只有貓兒那麽點大, 再多半口布丁都塞不進去。見她吃飽,許淵意猶未盡地結束投喂小貓的游戲, 一口幹掉祈秋吃不完的布丁, 風卷殘雲解決掉自己的晚餐。

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心态, 許淵沒有把祈秋從他腿上放下來的意思。祈秋無所事事地坐在人肉坐墊上, 思緒放空地發呆。

一枚汽水瓶蓋模樣的硬幣遞到她眼前。

“你還真是一點兒不關心自己的死活。”許淵把游戲幣丢到祈秋的裙子口袋裏, 不滿地說,“也不問問我今天的戰果。”

不問用,她知道的可清楚了,你今天和Q小姐玩得多開心啊,同樣的硬幣她身上還有兩枚呢。

“不知道晚上的活動是什麽。”祈秋隔着衣服摸摸口袋裏的硬幣,“躲貓貓聽起來像大逃殺一樣。”

以游戲的尿性,八成正是如此。

離開房間視為參加游戲,直到游戲結束前無法返回安全區。玩家一邊在白天角色扮演一邊在晚上滿船逃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永動機都沒這麽能造。

許淵喜歡單幹,也不得不承認有隊友的好處,至少能輪流守夜輪流休息,在高強度的游戲中喘口氣。

但這些都不是啾啾該擔心的問題,她只要抱着被子在安全區的床上打滾,舒舒服服一覺睡到天亮就好。

或許她會睡不着,想着要努力參與游戲靠他不如靠自己。但沒關系,許淵會給房門上鎖,防止膽小偏偏愛作死的小貓跑出窩。

“現在是船上廣播時間。”

平靜的廣播聲打破了房間內安靜惬意的氛圍。

許淵困眼惺忪地從祈秋肩上擡起腦袋,他拿啾啾當抱枕小憩了一會兒,香香軟軟的女孩子抱着可舒服。

“為了豐富游客的夜間生活,為了給各位留下美好的回憶,游輪每晚都将舉行萬衆矚目的‘大家一起躲貓貓’活動。”系統說着純純的鬼話,感動了它自己卻沒能感動問候它祖宗十八代的玩家們。

“想要參加活動的游客請在十分鐘內離開房間,離開房間的游客在活動結束前不得返回。”

“祝各位游客游玩愉快。”

許淵伸了個懶腰,小憩後他恢複神采奕奕的狀态,被新的游戲勾起十足的興趣。

“現在是乖孩子的睡覺時間。”許淵輕輕松松把祈秋抱到床沿邊,“睡覺了啾啾。還剩九分半鐘,要我挑首搖籃曲哄哄你嗎?”

“你是不乖的小孩。”祈秋小小聲說,“真的不要我去嗎?不需要我的天賦技能麽?”

“有啾啾在當然會更愉快啦。”許淵揉亂祈秋的頭發。

親昵無比的動作,說出的話卻是渣男發言:“但這一輪我找到了新的樂趣,暫時不需要啾啾出場。”

祈秋: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對我發誓,發誓你口中的新樂趣不是Q小姐?

為什麽會這樣呢,明明切大號放飛自我是一種快樂,變态樂子人的注意力從小白花身上暫時移開也是種快樂,兩倍的快樂加在一起她怎麽就高興不起來呢?

纖細白皙的女生似乎有點生氣,踢開鞋子自己滾進被子裏,腦袋埋在枕頭上一副不想再理許淵的架勢。

許淵挑挑眉,也不在意。他拉開房門向外走了一步,又回頭看了眼整個人陷在床上小小一團的女孩子,向內合上房門。

一秒,兩秒,三秒。

祈秋一把掀開被子,穿鞋換馬甲披鬥篷一氣呵成。

她推開沿海的窗戶,熟練地用鎖鏈把自己勾上甲板。

灰袍披身的人影悄無聲息融入人群,她走動時鎖鏈晃動的嘩啦聲一刻不停,談天說笑的NPC卻無一人察覺背後擦身而過的人。

夜晚的游輪像一座移動的不夜城。

發色瞳色各異的NPC端着酒杯觥籌交錯,祈秋看見了羅密歐和朱麗葉,這對被她和許淵扮演過的苦命鴛鴦頭碰頭小聲說話,他們的對面是依偎在一起看海的蘿拉和威廉。

看來夜晚是游輪二層NPC的放風時間,白天他們在房間裏給游戲打工,晚上還得來夜間活動中當個背景板,一人拿兩份工資。

出于對前同行的關注和即使轉職依然不忘深入了解行業行情的執念,祈秋仔細看過每個NPC。

“熒光綠的……貓爪印?”

極其不顯眼的位置,或是女士裙擺的尾端或是男士袖口的折疊處。在肉眼難以察覺的地方,至少一半NPC衣服上烙着一枚幽綠色的貓爪印,在黑暗中如一雙雙睜開的獸瞳。

游輪一層人流量最大最顯眼的餐廳門口堆積着半人高的酒桶,酒桶上歪歪斜斜擺着一只倒計時燈牌,陰綠的數字只剩下五分鐘。

直覺告訴祈秋,倒計時清零時呆在NPC聚集的甲板不是件好事。

“躲貓貓……躲、貓貓。”她低聲念叨,決定短暫地冒一次險。

【SR·囚徒】是個很不起眼的馬甲,沉默,低調,安安靜靜不動的時候像塊石頭,容易被忽視和看不見。

它自帶的“躲避獄卒”Buff非常好用,只需借着遮擋物一錯眼,饒是一直關注Q小姐的許淵也抓不到祈秋的影子。

隐蔽的關鍵是祈秋的鬥篷,它能有效隔絕她的氣息,讓怪物聞不到令它們發瘋的甜香味。

然,分子間作用力是相互的。祈秋在同一個位置呆久了,小白花自帶的被動引怪buff依然會頑強冒頭,宛如夜空中最閃耀的一顆星,指引無數NPC前行。

“游擊戰的精髓是游走,今晚我是魁地奇賽場上最嗖嗖的游走球。”祈秋悄無聲息地彎腰拉開酒櫃,貓手貓腳地鑽進去,隔着櫃門窺視帶有幽綠色貓爪印的NPC。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祈秋看見疑似玩家的男人從酒桶邊晃過,她之前見到過的沖鋒衣青年拿着杯酒假裝自己是NPC,身邊有意無意圍繞了三個裙擺烙貓爪印的淑女。

“倒計時五秒,四三二一,零!”

“喵——”

嘶長的尖利貓叫響徹整座游輪,從頂樓開始,燈光一盞一盞熄滅,燈火輝煌的游輪在幾個呼吸間漆黑一片,連月光都吝啬得不肯照亮此處。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唯有熒光綠的貓爪印一改先前隐蔽的作風,變得分外顯眼。

“大家一起躲貓貓,我們喵喵喵喵喵。”

“下面宣布躲貓貓游戲規則:”

“1.這是一場貓抓人的游戲。”

“2.夜晚是屬于貓咪的時間。”

“3.人類不可以進入船長室。”

“人不過是大一點的老鼠,小貓咪一口一顆頭。偉大的貓咪船長如是說。”

系統播報的聲音姍姍來遲,冰冷的電子音蓋住了甲板上的慘叫聲,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進餐廳,砸在擺放好的吧臺椅邊。

那雙驚恐的眼睛透過門縫看向櫃櫥中的祈秋,她記憶中穿沖鋒衣的青年上一秒還端着酒杯試圖向某個美貌的NPC搭讪。

下一秒,他的頭顱在甲板上滾出一條刺眼的血痕。

“規則都沒宣讀完就死了一個人嗎……”祈秋從另一個方向推開櫃門,高大的酒櫃擋住她的身軀。

夜晚的游戲難度比白天高了何止一個臺階。

“許淵肯定很高興,但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

規則第一條:這是一場貓抓人的游戲。

反過來說,這不是一場人抓貓的游戲。

“唔唔!”和祈秋一樣藏匿在酒吧裏的年輕女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拼命往躲藏的碗櫥中後退,後背被木刺抵得流血也不敢停下。

身着酒保服的斯文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來,皮鞋踏在地板上不急不徐,雪白的手套上端端正正印着一枚幽綠貓爪印。

年輕女人眼睛中透出恐懼的絕望,淚水順着指縫淌下。饒是如此,她仍不敢發出半絲聲音。

祈秋微微掀開灰色鬥篷的一條縫。

香甜的氣息順着空氣鑽入斯文男人的鼻子,他宛如獸類聳了聳鼻尖,裂開的嘴角彎起巨大的弧度。

沒有絲毫遲疑,斯文男人果斷抛棄碗櫥中瑟瑟發抖的年輕女人,四肢着地向祈秋撲來。

“得、得救了……”年輕女人眼淚不自覺地流下,她手腳并用地爬出碗櫥,連滾帶爬地沖向黑暗中貓爪印最少的方向。

她離開酒保的下一秒,飛起的鎖鏈勾住酒吧大門合攏落鎖,空蕩蕩的室內只剩祈秋和斯文男人。

“現在沒有外人。”祈秋輕輕地說,“讓我們更深入地了解彼此吧。”

規則不許人抓貓,“不許”的界限在哪裏,最多能做到哪個層次,她有很多問題想和貓咪深入交流。

斯文男人四肢爬地,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祈秋在酒吧內飛馳。

擺放整齊的吧臺椅倒了一地,酒櫃被砸碎,滿地玻璃瓶的碎片。濃郁的酒精在空中揮發,仿佛吸一口人的腦袋便會醉醺醺不知天南地北。

沒進副本前祈秋剛買了手機,很感興趣地下了不少小游戲。其中有一款以貓咪為主角的跑酷游戲,主角貓貓在主人的房間內瘋狂搞破壞,以砸壞的物品數量和價值算積分,後續還可以燒房子、喚醒貓貓小分隊一起蹦迪,玩得越爽越能體會養貓人士的凄慘經歷。

事先說明,祈秋不是那只搞破壞的貓,砸壞酒吧的人無疑是酒保自己。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一分錢都不要想。

“貓化後NPC的力量大幅度增強,包括但不限于夜視、尖爪、攀爬、靈敏的嗅覺等等,貓會的他基本都會。”祈秋腦內的《NPC觀察記錄》翻過一頁,繼續記載。

“玩家在被貓化NPC追殺時會産生一定的認知錯誤,比如以為自己是只老鼠,生理上對貓恐懼發抖,一個勁往陰暗的角落鑽……”

真正的老鼠鑽到角落能順着老鼠洞溜走,玩家自己把自己送到死角和一頭栽進甕中的鼈有什麽區別?鼈能捉來煲湯,人能嗎?

“以及,玩家确實不能對貓化NPC進行致命打擊。”

揚起的鎖鏈割斷酒吧頂上的大燈,轟然砸下的水晶燈正正好落在斯文男人頭頂,将他埋在塵土與翹起的木板間。

牛頓認為他必死無疑,系統說還可以再續億秒。

祈秋短促地咂了下舌,她讨厭一切不講理的游戲設定。

“殺不死就算了。”祈秋心平氣和,“不生氣,生氣顯得我像個變态殺人狂,明明真正的變态樂子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四處竄逃……”

不妙,祈秋一個激靈:她沉迷做實驗寫《NPC觀察記錄》,把塑料隊友忘在腦後了!

祈秋從懷裏掏出一沓道具卡——基本全是許淵給的,這讓她不禁良心隐隐作痛——拿出一張找人的定位卡。

許淵此時在游輪四層。

他比祈秋更早發現玩家不能殺死貓化NPC的事實。比起祈秋的心平氣和有點不爽,許淵可太不愉快了。

垃圾游戲,半顆星不值!欺騙感情!

許淵是典型心裏不痛快你們都要跟着不痛快的人,他招貓逗狗撩了整層樓的貓化NPC,拖着他們在走廊裏來來回回地遛。

“好像有點玩脫了。”許淵看着跟在他身後爬滿走廊的怪物,事不關己的語氣仿佛被追殺的人不是他似的。

“沒路了。”他摸了摸脖頸,“去三樓?”

NPC不能殺,Q小姐不見人影,早知道還不如把啾啾帶出來絕地求生。

漆黑的走廊內幽綠色的光一道道亮起,數量多得讓人毛骨悚然。

不只是地面,天花板和牆壁上密密麻麻爬着四肢觸地的貓化人,天羅地網将許淵籠罩其中。

許淵抛了抛手中的長刀,沒有繼續往後逃,反其道而行之,直直沖向貓爪印最多最集中的方向。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這麽做,但他是許淵。

樂趣至上主義者。

“希望我沒有打擾你的興致。”

在數不盡的怪物潮水深處,低沉沙啞的女聲如約而至。

“彎腰,到我的鬥篷底下來。”

耳畔嘶長的貓叫聲不絕如縷,許淵半蹲在地,思考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

他自殺式找樂子不是一次兩次,旁人無法想象的驚險刺激不過是被他甩在身後的風景。

活下去的自信一點兒不缺,死在樂趣裏也不算虧。

哪種都是他血賺。

許淵沒想到說走就走不見人影的Q小姐會這麽突然地出現在游輪四層。

甚至顯而易見是為了找他才來的。

一言不合地跑路,悄無聲息地出現,她總是這樣,神神秘秘,奇奇怪怪,非敵非友。

沉默的女生貼着牆角站着,許淵半蹲在她面前,灰袍籠罩着他們,小小的密閉空間內流淌濃稠的黑暗。

“你的鬥篷有隔絕氣息的效果?”

“是,在NPC眼裏我們是一塊石頭。”

“效果能維持多久?”

“如果你不亂動,我想它能再維持個幾分鐘。”

許淵不說話了。

隔着一層鬥篷,貓化的怪物在走廊徒勞地尋找他們的蹤跡,他們行走間爬動的悉悉簌簌聲響個不停,鬥篷內卻一片寂靜。

安靜得連輕輕的呼吸聲都仿佛貼在耳邊響起。

鬥篷不是修身的款式,因此能勉勉強強鑽入一個人。要維持隐蔽氣息的效果,一絲空氣都不能洩露出去。

許淵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但他知道,Q小姐離他很近。

近到他鼻尖劃過的一絲涼意,大約是她垂下的手背。

這可能是他離Q小姐真身最近的一次。

她出現的時候總是遮得嚴嚴實實,嗓音低沉沙啞,偶爾有一縷黑發露出鬥篷,也很快被主人勾回陰影中。

許淵一開始以為她是人狠話不多的類型,臉上永遠只有一種表情,冷酷,不太耐煩。

今天之後才知道不是。

羅裙曼麗的朱麗葉顧盼生輝,紅裙蘿拉巧笑倩兮,被他捧住臉頰時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又不服輸地盯住他的眼睛,直到親吻落上額頭。

鮮活又真實。

但那些都不是她真正的樣子。

一個……讓人心癢癢的秘密主義者。

每揭開她一點兒面紗,仿佛在某個難度極高的游戲裏獲得階段性勝利,巨大的滿足感如山呼海嘯席卷而來,一點不輸給許淵被無數敵人包圍時興奮不已的心跳。

微熱的呼吸撲灑在祈秋手背上,她不适應地蜷了蜷手指。

旁人從外面看過來,只看見披着鬥篷的女生安安靜靜站在角落裏,誰會想到她的鬥篷下還藏着一個人?

明明許淵不說話也不動作,像只收斂了頑劣天性的小黑豹乖乖蹲在人腳邊坐好,可祈秋就是無法忽視那股強烈的存在感。

短短十分鐘,漫長得像十個小時。

等到最後一只貓化NPC因嗅不到他們的氣息離開四樓,祈秋一把掀開鬥篷,向外退了一大步。

“行了,我們走吧。”

許淵沒接話。祈秋疑惑地扭頭看他,只見依然維持着半蹲姿勢的青年無辜地擡起頭,比了個投降的手勢。

“腿麻了,拉我一把。”

祈秋無言。讓你平時老是口嗨小白花廢物點心,終于也輪到自己吃癟一回了吧!

她從鬥篷下伸出手給許淵握住,向上用力。

手掌交握的瞬間,強勢的力道反客為主撲向祈秋。

她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後仰倒在地毯上。

一只手臂眼疾手快地墊在祈秋腦後,許淵自上而下壓在祈秋身上,哪裏有半點腿麻的樣子?

“……你演我?”祈秋難以置信。

“嗯,是啊。”許淵眼帶笑意地俯視她,“你質問我,是覺得我會愧疚嗎?”

必然不會,祈秋演許淵演了那麽久,良心是一點不疼的。

“你應該愧疚。”祈秋咬重語氣,“鑒于你的翻臉不認人、狼心狗肺、恩将仇報和背信棄義。”

“那還真是抱歉。”許淵沒誠意地說,“辜負了你對我的美好期望。”

祈秋:并沒有美好期望,變态!

她不想說話,她只想換個眼神能殺人的馬甲和許淵同歸于盡。

“你看,現在很安全,整個副本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許淵安撫地說,“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聊點兒題外話。”

“比如——”他的手勾住祈秋鬥篷兜帽的邊緣。

“讓我知道你是誰。”

作者有話說:

23點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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