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轉職第四十五天

挖墳

親愛的觀衆朋友, 你們好哦,我是今晚的臨時主持人許淵,歡迎收看今天的午夜頻道——《和祈秋小姐學穿搭》。

有請我們的特邀嘉賓——今晚在墓地有個約會的祈秋小姐登場!讓我們一起來盤點她的約會穿搭。

祈秋小姐有言:約會是披麻戴孝的藝術。

鐘愛白裙子的她深谙此道, 她的衣櫃裏既有随時可以上教堂走秀的婚禮穿搭, 也有适合夜間在墳頭浪漫散步的休閑服飾, 在任意場合都能保持完美搭配。

除了精心挑選的裹屍布風格白裙外,對今晚約會期待已久的祈秋小姐準備了一些随身物品, 都是女孩子約會時一定會用到的寶藏好物,一起來看看吧。

首先看她的左口袋,裏面裝着一個切開的洋蔥。紫白相間的洋蔥香辣撲鼻,顏色水潤迷人, 采用當季流行色系,非常優秀,屬于怎麽戴都不會出錯的萬能飾品。

洋蔥與它的好朋友大蒜一樣具有辟邪的妙用。喜歡在墓地墳頭約會的朋友如果不喜歡蒜味,不如試試它的平替洋蔥, 兼具美觀與實用性, 比用爛了的大蒜更能突出精致女孩的獨特氣質,連土裏爬出的僵屍也會對你一見鐘情。

除此之外,洋蔥是少有的能讓人見之落淚的奇妙物品, 一款純天然無公害催淚神器, 見效快效果好殺傷範圍大絕無副作用。即使是自帶秒哭落淚技能的祈秋小姐都認為帶上半塊洋蔥有備無患是正确的選擇, 墓地哭靈是件講究事,期待約會的觀衆朋友們不妨入手一塊洋蔥, 做墳頭最靓的崽。

緊接着, 我們來看祈秋小姐的右口袋, 裏面裝着一只白蠟燭。

提到公墓, 白蠟燭稱得上王道搭配。慘白的蠟淚順着燭身滴落, 光滑的蠟皮融化成扭曲的折疊狀,仿佛一層層起皺的人皮,鬼看了都要贊一聲藝術!

在墓地約會時帶一只白蠟燭,首先是可以在陰森黑暗的公墓起到照明的作用,不至于不小心人家踩到從土裏伸出來的手,或是挖墳時認錯門牌號拆掉別人的安息鄉。

其次,白蠟燭可以很好地營造出深夜二人世界的氛圍感。搖晃的燭火照在祈秋小姐蒼白的臉上,黑發白裙,女鬼在世,氛圍感拿捏得恰到好處,與公墓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最後,白蠟燭也是招魂的必備材料。公墓墳頭茫茫如汪洋大海,小鎮外來人怎麽知道卡珊蒂亞的墓碑在哪?人肉搜索太過費時費力,這個時候只需掏出一只白蠟燭,問清楚卡珊蒂亞的生辰八字,把她的靈魂召喚來人世,讓她自己找出自己的墳墓,祈秋小姐便能不費吹灰之力指使她的勞動力一鐵鍬挖出白骨骸骸。

祈秋小姐的裙子只有兩個口袋,所以她只帶了兩樣必備物品。口袋多多的觀衆朋友也可以考慮帶些紙錢和祭品去公墓約會,禮多鬼不怪嘛,提前收買原住民在關鍵時刻替你助攻打光揮舞熒光棒也是不錯的選擇喲~

那麽今天的午夜節目——《和祈秋小姐學穿搭》就播到這裏,感謝各位的收看,我是拎着鐵鍬去挖墳的臨時主持人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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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請不要走開,點擊屏幕進入我的直播間“午夜限定挖墳小工”,一起守護祈秋小姐的浪漫墓地約會吧~

午夜的小鎮,連月亮也被雲層遮蓋。

安迪勉強維持假笑,餘光一下下瞟過身側白裙飄飄的黑發女生。

昨天歌劇院約會明明也是這個時間,女朋友穿的也是白裙子,為什麽氛圍感天差地別?

安迪感覺他不是和女朋友約會,而是送對方回家——小鎮盡頭的公墓,是女朋友親切溫暖的家。

走過一條條街道,路燈越來越稀疏,等穿過又黑又深的林間小路,周圍已然沒有半點光亮。

正常來講,不提女孩子,是個人類都會怕死的。又黑又是通向公墓的路,樹林深處不知名的影子簌簌作響,黑暗中仿佛無數只眼睛盯向趕路的行人。

“害怕的話,可以牽我的手。”安迪溫柔地說。

“先出聲的人先怕。”祈秋輕飄飄地說,“別害羞,親愛的,就算哭出聲我也不嘲笑你。”

心思這麽纖細敏感的人怎麽敢說是她的男朋友?怕不是第一次去祈秋家做客就得被活生生吓死,不中用。

祈秋搖搖頭,她自诩是個體貼的女孩子,提前做好了公墓約會指南,這會兒正好拿來安慰沒用的廢物男朋友。

安迪側耳聽見祈秋掏口袋的動靜,一小簇火光劃過,燃起火柴淡淡的白煙。

燭光從下至上照亮祈秋大半張臉,魔鬼打光更襯得她臉色冷淡,烏發白裙的女生漠然掀起眼皮看向安迪,聲音幽幽:“這樣,你還怕麽?”

安迪:鬼啊啊啊啊啊!!!

公墓、可怕?不不不不,他身邊這個才是真正的陰間人!

這一刻,安迪完全理解了祈秋選擇公墓約會的理由,毫無違和,太合适了,她天生是在墓地甜蜜約會的陰間選手。

祈秋手捧白蠟燭走過越來越泥濘的小路,望見不遠處漫山遍野的墓碑。

“再走近一些吧。”祈秋說,“在墓碑環繞下約會,不是很有氣氛嗎?我喜歡熱鬧一點的地方。”

在公墓求熱鬧……安迪閉眼,不願再想。

安迪帶着祈秋踩過瘋長的雜草向墓碑群中心走去。

在他的眼裏,他和祈秋是變态瘋女人和無底線寵溺她的優質男友組合,他被迫在女朋友變态的喜好下帶她來公墓約會。

但是,安迪沒有發現,他假笑的習慣害慘了他的風評。

一個面帶溫柔微笑的男人領着一位衣衫單薄臉色蒼白郁郁寡歡的女生,深夜造訪小鎮公墓。女生小心翼翼捧着照明的白燭,男人熟門熟路走向墓碑環繞的中心,怎麽看都是可怕的脅迫誘拐犯罪現場!安迪,正是無可狡辯的邪惡犯人!

誰來看他們組合都只能得到這個結論,一路拎着鐵鍬跟在後面的許淵也不例外。

就算他心知肚明提議到公墓約會的是他家啾啾,犯人也一定是假笑王子安迪!啾啾何錯之有?

冷風中瑟瑟發抖裙擺飛舞的女孩子多麽可憐,咬牙靠自己的力量努力尋找線索,身體不适也不氣餒不放棄,生命不息自強不止,襯得旁邊從容不迫的男人愈發蛇蠍心腸不是個人。

祈秋借着燭光讀過一塊塊墓碑。

公墓外圍的墓碑很正常,有男有女,死因一般是因病、因老死亡,越往中心走,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越女性化玩家化。

為什麽祈秋可以篤定?很簡單,只要你在一群瑪麗湯姆間看到韓梅梅、李小花等一系列畫風格格不入的名字,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英語作文折磨的人怎麽會不知道哪裏不對頭?

一座座墓碑呈漩渦狀圍住最中心一座墓碑,祈秋看了公墓的布局很久,心中隐隐約約的熟悉感揮之不去。

“……和歌劇院的布局,一模一樣。”

圓型的舞臺坐落于會場正中間,觀衆席一圈圈包圍舞臺,正如一座座圍繞着中心整齊排布的墓碑。

舞臺之上、公墓中心的那個人一定是、只能是——卡珊蒂亞。

曾在觀衆席上仰望一位又一位被挑選出的演員吟唱卡珊蒂亞故事的女玩家,沉睡在墳墓中朝望卡珊蒂亞的死者……原來是這樣,祈秋完全明白了。

這是個僅限于女玩家的副本,她們每個人都是安迪的戀人,是他一條龍流水線上的待處理品。

他殷切送來馥郁芬香的玫瑰,吞下肚的玫瑰孕育翩翩起舞的蝴蝶,待蝴蝶離去,玫瑰長滿女人腹腔,摘取的花朵又喂養下一批人。

被玫瑰殺死的女人即是歌劇院給卡珊蒂亞選角的唯一參考物,她在死後如注入虛假感情的牽線木偶在舞臺上吟唱不屬于她的故事。

臺下,下一個即将成為卡珊蒂亞的無知女玩家仰望死去的同胞。

吟唱完歌劇、摘取完玫瑰,徹底報廢的屍體被埋在公墓中,永遠朝向沉睡的卡珊蒂亞。

玩家是卡珊蒂亞的替代品,安迪還能是誰?他只可能是故事中卡珊蒂亞“一看見他,我胃裏撲扇翅膀的小家夥七上八下。一定是命定的緣分,一定是天賜的姻緣,我想,我對他傾心不已”的愛情對象。

卡珊蒂亞的故事可以概括成:大戶人家的白富美愛上花園幹農活的窮小子,對他一見鐘情,不顧父母阻攔執意要下嫁給他。

覺得女兒不可理喻的父母将卡珊蒂亞關在房間裏,她看着花瓶裏戀人送給她的玫瑰愈發傷心,胃裏的蝴蝶飛舞不歇。卡珊蒂亞吃下玫瑰的花瓣,蝴蝶紛紛飛出她的喉嚨,替她腐化陽臺的鐵鎖。最後,卡珊蒂亞從陽臺高高躍下,化作蝴蝶投向戀人的懷抱,Happy Ending。

很童話很祝英臺的故事,用“胃裏有蝴蝶在飛”形容女孩子心動時的忐忑十分含蓄貼切——如果它只是個單純的比喻句,祈秋會欣賞它。

“歌劇的結尾直到卡珊蒂亞化蝶與情郎再會,沒有更多的劇情。”

祈秋不知道卡珊蒂亞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她是暫時性化蝶還是永久性化蝶,下葬的時候埋的是人的屍體還是蝴蝶屍體——人的壽命不比蝴蝶長?卡珊蒂亞這波轉換種族是換虧了啊。

可怕,戀愛腦真可怕。

夜晚寒風簌簌,祈秋掩嘴咳嗽兩聲,駐足在最中心的墓碑前。

打磨光滑的石壁在燭光下閃爍細碎的亮點,一看便是時常有人掃墓精心打理的結果。

在雜草旺盛生長的公墓裏,唯有卡珊蒂亞的墳前種了一片紅玫瑰。

與安迪送到玩家手裏嬌豔欲滴熱烈如火的玫瑰不一樣,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玫瑰,不夠芳香,不夠鮮豔,平平無奇。

“我能摘一枝嗎?”祈秋突然問。

她面對安迪猛然看過來的目光,鎮定自若地說:“親愛的,我們可是在約會。這叢玫瑰定然是天賜的定情之物,你不覺得我應該摘一枝麽?”

“不妥當吧。”安迪溫和勸阻,“這是開在墳前的玫瑰,是獻給卡珊蒂亞的花束,我們貿然去摘是很沒有道德的行為。”

“你說的沒錯。”祈秋點點頭,“我沒有道德,所以我可以摘。”

道德是什麽?良知是什麽?她需要這些東西嗎?

見祈秋詭辯,安迪溫和的表情驟然變得陰郁駭人,猛然放大的瞳孔直勾勾盯住祈秋,黑氣翻滾。

昨夜在門外被晾了一整晚的他,情緒都沒有這麽大的波動起伏。

“卡珊蒂亞是他的痛點啊。”祈秋權衡片刻,選擇退讓。

不讓摘卡珊蒂亞墳前的玫瑰就不摘呗,他們今夜的目的本來也不是摘花。

——是挖墳。

卡珊蒂亞的玫瑰祈秋可以不要,她的墳祈秋不可以不挖。

祈秋退一步,安迪也退讓一步,豈不是皆大歡喜?

“我也太貼心了。”祈秋忍不住誇誇自己,“我對NPC、對前同行也太有人情味了,我一直在考慮他的感受呢。”

在安迪暗潮洶湧的注視下,祈秋主動離卡珊蒂亞的墳墓遠了些,轉頭去打量其他墓碑,一副“有必要那麽警惕嗎我對屍體又沒有什麽奇怪的癖好是你戴有色眼鏡看人才覺得別人都是壞人全是你的錯”的事不關己模樣。

“卡珊蒂亞的位置找到了,差不多逗留了足夠多的時間,許淵那邊……OK,前期準備工作完成。”祈秋無聲自語。

确定了卡珊蒂亞的墳墓,接着輪到怎麽開挖的問題。

卡珊蒂亞沒惹他們任何人,但祈秋和許淵這對喪心病狂的玩家組合下定決心要掘人家的墓。

挖了,可能得不到線索。

不挖,一定得不到線索。

當然要挖。

如果公墓只有祈秋和許淵,他們想把墓地挖成月球表面都沒問題,但還有個礙事的安迪怼在這兒,煩人。

不如當着安迪的面把他白月光的墳挖了算了,如此缺德的主意許淵一定喜歡。

祈秋瞅了眼假笑男孩安迪,遺憾地嘆了口氣。

她得想辦法把安迪帶離卡珊蒂亞的墓碑,但又不能立刻結束約會回家,得給許淵把遺體挖出來、查驗屍體、把人家埋回去、燒點紙錢表達歉意的時間。

“親愛的。”祈秋拉拉安迪的袖子,認認真真對他說,“你知道情侶來墓地約會十大必做之事的榜首是什麽嗎?”

安迪:首先,根本不會有情侶來墓地約會,你在用僞命題驗證什麽?

他溫和紳士地順着祈秋的話說:“是什麽呢?”

祈秋把白蠟燭湊到下颌,幽幽燭火照亮她陰氣森森的臉,又輕又軟的嗓音如泣如訴,仿佛女子細細的哀啼聲:“當然是,坐在墳頭,講鬼故事。”

“我為今天的約會準備了一千零一個鬼故事。”祈秋輕輕抓住安迪的胳膊,指甲一點點陷進他肉裏,“你一定會認真聽的,對不對?”

她語速越慢越輕,越讓安迪毛骨悚然。

同一種聲線,想要表達的感情不同,聽在耳朵裏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像許淵聽啾啾說話,要麽是覺得她在無意識撒嬌,要麽是覺得她的聲帶脆弱到講話聲音稍稍大些就會生啞,偶爾聽出抱怨和不滿的語氣,也是弱弱軟軟的。

但對安迪而言,好像長了另一雙耳朵。

是林間樹葉摩挲的聲音太響,還是天暗得出奇?風吹過野草的簌簌聲中混着若有似無的哭聲,眼前女生烏黑亮麗的長發在風中飄搖,安迪卻在她背後看到鬼影重重。

燭光照耀巴掌大小的地盤,映出地面交疊的影子。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定是風吹得燭火搖晃,所以兩個影子才扭曲着靠近,偏纖細的影子慢慢膨脹,張開無牙的黑色巨嘴吞向呆立在旁邊的男人影子。

【要在影子被吞下前、聽她的話。】

針刺般的念頭在安迪腦海中閃過,他急切地、迫切地、幾乎把自己嗆到咳嗽地說:“……好。”

“太好了。”祈秋笑起來,“為了更有代入感,我們去找一對埋在隔壁的一男一女的墳頭坐着講鬼故事吧。”

圍繞卡珊蒂亞的墓碑全部來自死在副本裏的女玩家,男人的墳墓只有小鎮的居民,坐落于公墓的外圍。

祈秋以“越偏僻的地方越有氛圍”為由,把安迪帶到完全背對卡珊蒂亞墓碑的地方坐好。

從公墓的任何角落都能看到位于圓心的卡珊蒂亞的墳墓,祈秋不能讓安迪回頭,一回頭他們的計劃全盤敗露。

“那麽,我來給你講一個從出生起就被警告不許回頭的男人的故事。”祈秋拍了兩下掌,清了清嗓子,“我開始了。”

講故事的聲音掩蓋了踩在草叢上的腳步聲,祈秋餘光看到一個黑點直奔公墓中心,完美融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她又劃了根火柴,燭光大亮,安迪的注意力不可避免被光明吸引,被迫聽起了鬼故事。

許淵悄無聲息走到公墓中央,駐足凝望。

“要挖的是這座墳?”許淵彎腰,手掌抹過墓碑上的刻紋。

他最後确認一次,握住鐵鍬用力向下一鏟。

一鏟土,再一鏟土。

鐵鍬擦過粗糙的石子和沙礫,聲響掩蓋在夜晚呼嘯的風中、掩蓋在祈秋講鬼故事的嗓音中,一下又一下。

墓地空曠風大,祈秋提高嗓音講述的鬼故事一字不漏随風落入許淵耳中。

她聲調提得太高,在風裏講了半天嗓子肯定要啞。

又咳嗽了,嗆了兩口風在喉嚨裏,怕是眼淚都咳出幾滴。

故事講得意外蠻好的嘛,又陰間又細思極恐。哦,對,她在現實世界也寫小說,程家洋那家夥津津有味通讀全篇,八個字總結:陰間文學,怪且上頭。

許淵想到他不靠譜的發小,據說程家洋近期沉迷追啾啾寫的陰間小白花霸總文學,邊吐槽怪啊實在是太怪了都是什麽陰間玩意兒,邊天天念叨為什麽不更新太太咕咕咕今天就把鴿子捉去狠狠煲湯。

許淵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手下用力,越挖越深,直到鐵鍬碰到硬質棺材。

出棺了。

他提起鐵鍬,一個角一個角撬開釘死棺材的釘子,用力掀開棺材板。

棺內的景象讓許淵不自覺挑了挑眉。

開棺前他猜過裏頭可能是一群蝴蝶的屍體,可能是一具看不出形狀的白骨,可能是聊表紀念的衣冠冢,連裏頭被老鼠安家一開蓋鼠爸爸鼠媽媽鼠曾祖父和他say hello的可能性許淵都想過。

唯獨沒想過,棺材裏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屍。

鮮活,美麗,柔軟細膩的臉頰上紅暈未散。她安靜地躺在鋪有棉被的棺材裏,仿佛只是暫時進入一場沉睡的好夢,随時會睜開眼睛看向打擾她安眠的惡客。

真像活着一樣。

假如許淵不是在棺材裏看見她,他完全不可能做出她死了的判斷。

許淵無畏無懼地低頭打量這位“睡美人”,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和脈搏。

死得透透的,但不排除詐屍的可能性,副本之大無奇不有。

“這下麻煩了。”許淵苦惱地說,“骨灰、遺書、陪葬品……随便什麽至少能當個線索拿回去,她這樣子我連死因都看不出來,怎麽辦呢?沒法和啾啾交代。”

是心髒麻痹死的,還是喝了稀奇古怪的毒藥死的?許淵大學學的又不是法醫,難為死他算了。

“本來想着拿點線索就把你埋回去讓你繼續睡,這下不行了。”許淵搖搖頭。

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個巨大的麻布口袋,在空中抖開。

祈秋遠遠望見許淵的動靜,瞳孔地震。

他在做什麽啊!她只是讓他挖墳,又不是讓他盜墓,什麽陪葬品要用麻袋裝!

不對!那個麻袋的形狀怎麽像——

“怎麽了,親愛的?”安迪奇怪地看向祈秋,腦袋微微扭動想要回頭看一看。

他剛剛一動,腦海裏祈秋給他講的不能回頭鬼故事的無數細節在安迪腦海裏瘋狂跑馬燈,各種血淋淋打滿馬賽克的恐怖幻想讓他生生止住了動作。

不怪他慫,實在是某個人講鬼故事的能力驚天恐怖。

“沒事,不用在意。”祈秋把安迪的頭扭正。

她端着寧靜的微笑說:“我再給你講個新故事吧,一個變态半夜挖墳結果對屍體見色起意非把她扛回家的鬼故事……你覺得怎麽樣?”

多浪漫啊,涵蓋一見鐘情巧取豪奪靈異神怪奪舍重生等多個要素,美好到祈秋想殺人。

今晚,許淵就算是死,也得給她滾去和屍體同睡沙發。

沒得商量!

作者有話說:

祈秋:我讓你挖墳沒讓你藏屍……兩者判刑是不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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