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轉職第五十一天

他走過最深的路是她的套路

“現在是晚間第六場比賽的時間!親愛的觀衆朋友們大家還好嗎!主持人我已經興奮得快死掉了——呵呵呵呵從早上六點一直排班到第二天早上六點, 即将猝死在主持臺上的我買了很多份工傷保險呢呵呵呵呵……”

小醜主持人魔怔的碎碎念魔音貫耳,一盞盞亮起的聚光燈如逼近人眼的耀日,照得四周沒有一處黑暗。

“踏踏。”皮靴踩在地面, 面容掩蓋在猩紅兜帽下的女獵人一步步踏上燈火輝煌的競技臺。

她垂下的手腕間松松垮垮套着一只紅色手環。

競技臺對面, 耀武揚威的壯碩男人大步走出候場通道, 四處張望對觀衆席高聲示威。

一個安靜到連半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一個盡情享受完整場的歡呼聲才施施然入場。

“喂!生面孔!把帽子拿下來給老子看看。”壯碩的男人大聲叫嚣, “識相點!給你個痛快死法!”

觀衆席上起哄的聲音一片嘩然,仿佛油鍋裏倒進一盆冷水,噼裏啪啦炸開了鍋,伴随叫嚷聲和不成調的口哨聲。

女獵人平靜擡槍, 漆黑的槍口依次移過男人的四肢,在他眉心虛虛一點。

‘砰。’她張了張口型。

不發一言,挑釁至極,嚣張至極。

觀衆席上爆發一陣大笑, 無數噓聲灌進男人耳朵, 他的臉龐不受控制脹得通紅。

對面那個人瞧不起他。

男人怒不可遏地看着瞳孔中猩紅的身影,周圍的一切都淡化為虛幻的灰調背景色,他的瞳孔布滿血絲, 額頭青筋繃起。

“發生了什麽!比賽還沒開始, 兩位選手之間的火藥味已經嗆死了無辜的主持人——哈!岩石選手率先沖向了他的對手!他在搶跑!沒關系, 本競技場對贏家非常寬容,只要他能贏……哎呀, 都說了先手必輸, 沉不住氣呀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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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子彈沖出槍膛, 閃爍耀眼的黃銅光澤。

左腿、右腿。

左手、右手。

四朵炸開的小團血花連成漂亮的方形, 沿着地板的紋路淅淅瀝瀝滴落, 彙成紅色的小溪。

漆黑的槍口懸停在男人眉心正中央,持槍的人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扣住扳機的白皙手指緩慢下壓。

男人大腦一片空白,他仿佛看見筆直的彈道連接槍口和他的腦門,子彈如一幀幀慢鏡頭向他射來。

他想躲,想尖叫,想怒罵,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墜在地上。

哦,男人恍惚地想,兩只腿都廢掉了,原來我沒有可以動的腳啊。

他拼命張嘴,像一只渴死的金魚張開嘴,幹澀發癢的喉嚨生鏽到組不成完整一句話:“饒……投、降……別殺……我!”

強烈的沖擊讓他頭腦眩暈眼冒白光,炸得腦門嗡嗡作響,聽不見對面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比賽已經分出了勝負!真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拼——啊!不要走!不要無視我的賽後采訪環節,大老板會扣我工資——”小醜主持人凄厲慘叫。

“走掉了,一點不留戀的走掉了,我的心拔涼拔涼。”他鼻子抽泣,抹了兩滴眼淚,“現在來看看場內的情況。哦,我們的岩石選手好像産生了幻覺,怎麽,他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嗎?不好意思,這裏一直是地獄。”

說話間,小醜主持人跳進比賽臺,彎腰啪啪一頓猛拍癱坐在競技臺上的男人臉皮:“醒醒!人都走了,你也給我滾!馬上開始下一場比賽,別耽誤我下班!”

雖然他的生命裏沒有下班的概念,但該有的氣勢一定要有!小醜主持人滿意地對自己點頭,單手抓着男人的腳像甩爛泥巴一樣把他甩到臺下,趾高氣昂讓人來沖洗臺面。

“選手Q,冷酷女人,開完槍就走,不接受賽後采訪,不講武德。”小醜主持人砸麽砸麽嘴,“私下威脅工作人員黑幕操控賽程安排表,劣跡斑斑。”

“我真是太欣賞她了。”小醜主持人眼冒粉心,喉嚨蠕動,咽下一大口口水。

“好香好甜,要是能咬一口……”他扯着袖子擦擦口水,吸溜吸溜,“不行不行,我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主持人,我只會在回收屍體的時候分一點點口糧,信我,真的只有一點點。”

觀衆席傳來一陣笑罵,人皮下的非人造物們尖叫着起哄,白光下一具具皮囊扭曲如鬼影。

人造光源永不熄滅的競技場徹夜狂歡,祈秋的身影隐沒在牆根的陰影中。

喧嘩聲徹夜未歇。

清晨,許淵循着生物鐘準時準點清醒。

一睜開眼,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女生蜷縮在他胸口,翹起的睫毛如羽翼被露水打濕的蝶,呼吸又輕又淺。

她發間淺淺的白桃香氣幹淨清新,柔軟無害的氛圍綿長悠遠,被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呵護還不夠,生活在玻璃罩子裏才讓人安心。

許淵手癢地捏捏她肉肉的耳垂,睡夢中的祈秋不滿地呼了口氣,迷迷糊糊拍開不安分的賊爪。

她順勢翻了個身,壓在許淵身上的重量随着被子一同被卷走,青年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的起床。

起床第一件事,看Q小姐的比賽直播回放。

【“喂!生面孔!把帽子拿下來給老子看看。識相點!給你個痛快死法!”】

電視裏普信男自信叫嚣,許淵簡直想為他鼓掌:就說嘛,肯定不止他一個人對Q小姐鬥篷下的真面目感興趣,都只是被人類本能的好奇心驅動罷了,不能給孩子一個圓夢的機會嗎?

“四槍,打出了一個長方形。”許淵自言自語,“可惜了,再在眉心開一槍,連個五角星多漂亮。”

聽見電視打開的聲音,困得想死的祈秋拖着被子悉悉索索艱難起身,掀起眼皮看了眼屏幕上的回放。

她是想打出個五角星來着,反正岩石又不是玩家,殺了也就殺了。

還不是怕許淵看到星星嗨到起飛,以“你看你看Q小姐玩得好高興,她可以我也可以”為理由開殺戒,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真好啊。”許淵看着屏幕裏癱坐在地上眼神渙散的男人,難掩羨慕,“我也被她用槍指過,槍口抵在額頭燙得發疼,除了硝煙的氣味什麽都聞不到。”

“輸掉的挫敗感,會死的恐懼心,期待結局的興奮和不可捉摸,如此獨一無二前所未有的感覺,為什麽要賦予完全配不上它的殘渣呢……”

許淵向後躺倒在床,自下而上仰望祈秋:“啾啾,我好羨慕。”

祈秋:你好變态。

她捂住許淵的眼睛,不許他用亮晶晶的小狗眼神攻擊她,敷衍地說:“嗯嗯,你們肯定會碰到的,今天不是沒有比賽嗎?我可以再陪你去找人。”

距離決賽有整整五天時間,許淵尋思他怎麽着也能和命中注定的宿敵見一面,遂欣然答應。

此時的他并沒有意識到,他這一生走過最無解的路,是祈秋的套路。

時間一晃就過了四天。

四天裏,許淵第一次知道,見Q小姐一面居然是這麽難的一件事,硬是讓人看不到丁點兒希望。

她的名字堂而皇之挂在參賽名單上,錄屏的直播影響點擊率高居不下。賭徒們口口相傳披紅色鬥篷的女獵人背後站着長劍高舉的勝利女神,與她為敵者必被女神厭棄。現場觀衆席一票難求,無數雙眼睛縱使熬夜通紅也堅守在她戰鬥的第一時間。

人人都見得到她,只有許淵見不到。

邪門得很,Q小姐的比賽安排永遠比許淵晚一步公布,仿佛全鬥技場的工作人員沆瀣一氣萬衆一心,許淵搞不懂他們到底受了哪個閻羅鬼煞的威脅,聽話成這種鬼樣子。

但凡許淵白天有比賽,Q小姐夜晚必定參戰,若是許淵當天沒有比賽,她必然也沒有,消失得無影無蹤,刨地三尺抓不到半片袍角。

“她怎麽可能在躲你。”祈秋安慰道,“一定是巧合,相信我。”

被那雙漂亮的黑瞳專注地看着,許淵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女朋友耐心的陪伴和溫柔的安慰貫徹始終,但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

如果不是電視中不斷更新的錄屏鐵證如山,許淵甚至懷疑Q小姐轉生成一只幽靈,正飄在他眼前面無表情的倒立。

仔細想想,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在哪裏可以買到符紙?”許淵問祈秋,“僵屍電影裏啪地貼在僵屍額頭它就被定住不能動的那種符紙,能買多少我要多少。”

祈秋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Q小姐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人?下雨天拎着長.槍和電鋸穿清宮僵屍服一步一蹦張開血盆大口走在灑滿紙錢的小巷中尋找倒黴受害者一口一個嘎嘣脆的縫合妖怪嗎?

許淵嘗試了黃符紙、撒糯米、公雞血等一系列玄學手段,未果,不得不老老實實去追Q小姐的比賽現場。

因為致命的賽程安排,許淵如果想看直播,他得白天先去打自己的比賽,晚上再熬夜看她的比賽。

以他的體能和精力在理論上不是問題,但許淵做不到。

原因很簡單,啾啾要睡覺。

嬌嬌弱弱的女朋友白天在觀衆席上陪坐了一天,讓她熬夜熬到淩晨四五點陪許淵看比賽絕無可能。

許淵在房間看直播會吵到啾啾睡覺,想讓她一個人睡,又……

“你要去哪兒?”

困倦極了的女生拽着許淵的袖子不放,偏燙的臉頰溫順地貼在他掌心,聲音含糊:“不要走,好困,乖乖睡。”

她一邊呢喃着困,一邊把許淵的手臂當抱枕摟在懷裏,滿臉寫着我好困我要這樣睡再動我就咬你,牙齒在許淵手臂上威脅地磨一磨。

他既不能把手抽出來,又不能掰着她的腦袋在一口小白牙下救出危機重重的胳膊肉,束手無策。

許淵和她僵持沒有意義,啾啾的睡姿比他好了千百倍,她能一晚上維持一個姿勢不翻身,不給許淵任何操作的機會。

要麽是被抱住手臂磨牙,要麽是偏要把額頭貼在他背上睡,一動就不開心。每晚都有新花樣,許淵硬是被纏得一次都沒趕上Q小姐的比賽現場。

他甚至懷疑啾啾是故意的,可惜找不到證據,也猜不到作案動機。

貓貓只是想有人陪她睡覺而已,貓貓才不管人類心裏的小九九。

許淵不知道,他眼裏化身粘人精天天嘟囔困意的祈秋忙得人都快沒了。

她白天在觀衆席坐冷板凳,無論許淵什麽時候回頭看她或用餘光瞥她,都能看到祈秋歲月靜好的側臉——關鍵是,他看祈秋的次數真的很頻繁,不好好比賽只顧看女朋友的男生是屑,害得祈秋的表情管理一刻都不能松懈。

等到夜晚,使出渾身解數終于讓許淵放棄出門轉而睡覺的祈秋屏氣凝神等他合眼,立刻摸出道具卡哼歌睡吧睡吧我的小寶貝,摸頭拍背哄娃一條龍服務。

年紀輕輕有了個好大好難管的兒子,她好苦。

等許淵睡得死沉死沉非地震不驚醒後,祈秋匆匆披上紅鬥篷,一路殺上競技臺。

競技臺攝像頭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祈秋的演技三千六百度不露餡,人狠話不多冷酷無情的女獵人抄起長.槍砰砰砰,小醜主持人開場白說了一半,比賽哐哐落幕。

賽後采訪?不好意思,祈秋像是有那種國際時間的人嗎?走開。

她一路火花帶閃電沖回選手休息區,掀開紅鬥篷,在嘩嘩的流水中認真洗幹淨指縫裏的血,足足要打三遍肥皂。

洗完手,再對着衛生間的鏡子仔仔細細檢查身上每個細節,确保雪白的長裙未被鮮血染色,确定啾啾還是白桃味的小點心。

全部流程結束,祈秋擡眼一看鐘:淩晨五點半。

養生大師祈秋最晚起床時間是七點。許淵被她帶着調整了作息,每天七點準時準點把祈秋薅起來吃早飯。

連兩小時睡眠時間都不配擁有的祈秋抱着被子呆呆地坐在床上,某個瞬間,她思考了許多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她像個迷失的幽靈咬了口糯米包油條,許淵邊吃飯邊打開電視,毫不遲疑點開昨晚的比賽回放。

祈秋一口糯米沒咽下去,直面自己羞恥的直播現場。她嗆得咳了幾聲,許淵不明所以地替祈秋拍拍背,把自己的豆漿讓給她。

為什麽會這樣呢?明明馬甲披得好好的沒有掉,明明擁有體貼的男朋友,雙倍的快樂帶來的為什麽是成噸的痛苦?究竟是為什麽?

祈秋吸溜甜豆漿,給自己打氣:痛苦的生活已經快要結束了!明天就是決賽!她無止無盡的熬夜總算走到了盡頭!

“叩叩。”

門外突然傳來兩下敲門聲,小心翼翼的兩下,帶着遲疑和躊躇。

祈秋和許淵對視一眼,他不明所以地聳聳肩,起身開門。

“打擾了哈。”門外站着個許淵有點眼熟的年輕人,禮貌得連連鞠躬,“我有點事想和大佬商量,現在方便說話不?”

“方便是方便。”許淵歪歪頭,“你哪位?”

尚盛:“哥,我是第一場比賽被你暴打的那個人,你打我就算了好歹記一下臉。”

許淵想起來了:“隊長別開槍我是自己人?”

“對!對!”尚盛大喜過望,“暗號對上了!我就知道哥你肯定是玩家,我聽過你的名字。”

“玩家?哪個游戲?”許淵不感興趣地說,“找我開黑嗎,也行,等明天決賽之後約時間。”

說完,他幹脆利落地要關上門。

“不是!”尚盛懵了,想抓住許淵的手臂又不敢,急得亂揮手臂,“什麽開黑——我是說這個副本!主線任務有蹊跷!”

“都說了開黑等決賽後再說。”許淵眼皮都不擡,眼見門要被關上,他的小臂突然被人輕輕拍了下。

“你找錯人了。”祈秋從許淵身後探頭,咬重語氣,“他不玩無限逃生游戲,是我在玩。”

“什麽什麽?”原本不感興趣的許淵湊過來,“你在打什麽游戲,怎麽不帶我一起?”

尚盛:剛剛那個連話都不想聽完就要趕我走的人是被你吃了嗎?能不能別雙标的太明顯,好傷人。

“一個喜歡惡心玩家的游戲。”祈秋說,“會突然删掉玩家的建模和存檔,逼滿級大佬從小白開始的惡心游戲。”

“你剛剛說主線任務有問題,”祈秋看向尚盛,“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說。”

尚盛一下回過味了。

他不清楚許淵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也求不動許淵幫忙,但眼前的女生可以,他聽她的話。

“我們都在玩的無限求生游戲,最近更新了主線任務,要玩家打排位賽。”尚盛緊張地斟酌說辭,“最開始是要求打到第一名,獲得關鍵道具然後通關。”

“但你想想,有那麽多玩家,第一名和關鍵道具只有一個,其他人還活不活啦?”尚盛解釋道,“所以我猜,應該還有別的出路。”

“我這個人比較菜,第一場排位賽被人暴打——我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了,都沒斷胳膊斷腿打碎我幾顆牙,對我夠意思了。”尚盛含糊帶過,“總之,我輸得很慘,徹底失去打排位的資格。”

“被丢下比賽臺的時候,我收到了主線任務更新的通知。”

“它說,”尚盛咽了口唾沫,“說不要我拿關鍵道具,只要我能活過決賽那天,一樣算我通關。”

“很奇怪吧!”尚盛急切地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啊!聽起來我什麽都不用做,等大佬決出勝負直接跟着走人就好,系統能安這麽好的心?我不信!”

副本裏最怕看起來沒有危險的任務和環境,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系統把玩家拉到一起,構建世界,構思劇情,設計任務,它辛辛苦苦準備了半天,難道只是為了請人來觀光?來看它建模流不流暢?

“新任務對站上決賽臺的玩家不公平。”祈秋說。

憑什麽別人只要活着就好,他們偏偏要一路打下去,祈秋甚至更慘,活生生熬了好幾個夜晚。

“對對。”尚盛不住地點頭,“我就是覺得這裏蹊跷。哥我知道,肯定是要拿第一的,對面那個女玩家也狠得不像話。大佬争鋒我不敢下水撈魚,茍命卻鐵定得茍,我來是想問問,有沒有關于決賽的線索是我們這些被淘汰的人不知道的?”

不等祈秋說話,他拍了下腦門,有些懊惱地說:“害,我想岔了,妹子你肯定和我收到了一樣的主線任務通知,我的情報對你們來說過時了吧?”

不,祈秋沒有收到通知,因為在所有玩家中,只有她和許淵站上了決賽臺。

尚盛雙手合十拜了拜:“算我欠個人情成嗎?我兩個隊友都折在這兒了,孤苦無依的,幫幫忙。”

“兩個隊友?”祈秋盯着尚盛,“他們中有一個人,是不是穿白黃色條紋帶飛鳥圖案的襯衫?”

“你怎麽知道……”尚盛張大嘴巴,“李哥和羅哥一起失蹤的那天,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一起失蹤?不應該。”祈秋說,“羅先生捅了李先生好幾刀,從後面偷襲捅的刀子,下手很重。李先生當場斃命,羅先生大概率沒受傷……雖然不能完全排除他突然醒悟痛哭流涕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一刀捅死自己的可能性。”

裁縫店老人家只補了一件衣服,羅先生是自己抹了自己脖子嗎?真貼心。

“我、我不知道。”尚盛茫然地搖頭,他沒想到竟然能聽到死去隊友的消息。

面前說話又輕又軟的女生看起來毫無威脅,提起“羅先生捅了李先生”的時候語調卻沒有半分起伏,不帶感情地闡述确切的事實。

這份對比強烈的怪異感觸動了尚盛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練出的直覺,他強行消化沖擊性的事實,不沖動地質問為什麽她會知道。

“羅哥沒回來,他和李哥出門後兩個人都沒回來。”尚盛說,“我年紀小,他們不太信我,做事也不愛帶我,所以我只偷偷聽了一耳朵。”

“他們計劃去偷聖石。”尚盛嘴唇蠕動,無聲地說,“李哥有一張無視距離的傳送道具卡。‘只要摸到聖石我們就通關了’,他是這樣說的。”

“謝謝你的消息。”祈秋向前一步,在尚盛耳邊輕聲說,“作為回報,關于明天的決賽,我提醒兩件事。”

“第一,紅藍鬥技場的大老板會帶着聖石來觀賽。”

“第二,決賽強制要求所有玩家來觀衆席觀賽,沒有不來的選項。”

“你現在回房間,特等座的票已經放在茶幾上了。”

作者有話說:

許淵:我仿佛在2G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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