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幺

“哥哥,你可一定要幫我出這口氣,”崔桃枝抱着肚子躺在榻上,一臉哀怨地看着安永,氣呼呼地大倒苦水,“那個蠻婆娘實在太嚣張了,昨天在禦花園裏,她竟然嘲笑我是大肚婆。”

安永實在覺得自己這個妹妹也不是善茬,無奈地聽她抱怨完,才正色告誡道:“下次別再借口生病宣我進宮了,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否則将來定是你自己吃虧。”

“怕什麽,反正哥哥你是侍中,這事官家都沒意見,你又何必謹小慎微?”崔桃枝不以為然地反駁,又撅嘴道,“哥哥你可是桃枝的靠山,人家就指着這種時候仰仗你呢!如今我身子不便,沒法侍奉官家,被那蠻婆娘趁虛而入,踩在頭上欺負,哥哥你難道就真的坐視不管?”

“你的品階比玉美人高,她如何能明目張膽地欺負你?就算她真的恃寵而驕,定然也是你仗勢壓人在先。”安永板着臉訓了崔桃枝兩句,見她果然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立刻沒好氣地起身往外走。

崔桃枝氣得面紅耳赤,望着安永的背影捶床扯被,嚷嚷着:“哥哥!她藐視我,就是藐視崔家!也是藐視我肚子裏的孩子,更是藐視官家!”

安永将妹妹的無理取鬧抛諸腦後,獨自一人皺着眉往光祿寺走——奕洛瑰在千秋節那天一時興起,當真将安永調任,令他做了承香殿宿衛,今夜便是他第一天值宿。好在宮廷宿衛也是由光祿寺掌管,安永也不算調遷得太遠,此刻他趁着時間剛好,打算先去光祿寺點卯。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落日将一座座宮殿的影子拖曳到宮道上,讓這一段路途無端顯得有些落寞。安永孤身一人走在皇宮的陰影下,不經意間路過一座偏殿時,恰好看見了如今已被封為美人的玉幺。此刻她正百無聊賴地斜倚着闌幹遠眺,手裏轉着一把白羽扇解悶,她所居的流芳殿在後宮裏等階很低,因此殿宇小、玉石砌的闌幹也很矮,正可以讓站在暗處的安永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安永心中頓時一動,四顧左右、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腳步,靜悄悄踏上了流芳殿的玉階。

猶在眺望遠方的玉美人似乎并未察覺安永的靠近,她雙眼目不斜視,也看不出任何情緒,臉上冷漠的神情凍住了她的豔色,讓她整個人竟像是被夕陽凝上了一層昏黃色的霜。

安永站在一丈之外凝視着玉幺,喉嚨裏突然被躊躇和茫然堵滿,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時那玉美人卻忽然轉過頭來,漫不經心瞥了安永一眼,笑道:“你是什麽人?”

“我……”安永語塞,只覺得心中有千頭萬緒,一時卻無從說起。于是他只能傻傻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玉幺先是打量着自己,忽然卻又将目光掉轉,望着他身後笑逐顏開。

安永疑惑地回過頭,這才發現奕洛瑰的禦駕不知何時竟已悄然來到了自己身後。他心中一沉,慌忙回過身迎上前兩步,低頭跪在了奕洛瑰面前:“微臣無狀,請陛下恕罪。”

奕洛瑰陰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永,唇角一挑,冷笑道:“看來崔侍中今日興致好得很,探望過崔妃,又逛到了這裏?”

安永心知此刻自己私闖流芳殿,的确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他找不到為自己開脫的理由,只能低着頭等待奕洛瑰發落。然而奕洛瑰雖是氣恨崔永安心儀玉幺,卻哪裏真想問他個穢亂宮廷的罪名?奈何此刻衆目睽睽,又是他自己把氣氛弄得劍拔弩張,結果竟是找不到臺階讓崔永安下。

奕洛瑰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這時卻見玉幺盈盈走到奕洛瑰面前,問安後也一并跪在地上,笑着向他請罪:“陛下恕罪,是臣妾剛才不小心掉了扇子,正巧這位侍中大人從殿下經過,臣妾偷懶,這才請他為臣妾送了扇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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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洛瑰聽玉幺出言袒護崔永安,一張臉頓時有些陰晴不定,沉默了片刻才決定放過這兩人:“既是如此,崔侍中便退下吧,不過你今天還要在宮中值宿,可別再到處替人撿扇子了。”

安永立刻唯唯領命,告退後逃也似的離開,奕洛瑰便令随從殿前待命,自己則悶聲走進了流芳殿。玉幺緊随其後,服侍奕洛瑰在一張胡床上坐下,乖巧地跪坐在他膝前,擡頭笑道:“陛下若有煩心事,臣妾幫您解解悶可好?”

奕洛瑰冷笑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以示同意。玉幺立刻笑着低頭吻了吻奕洛瑰的手心,随後俯首在他胯間,用牙齒将帶扣靈巧地碰開,纖纖十指解下錦袴,小心翼翼地捧出了奕洛瑰的分身,含進嘴裏吮吸起來。

她的技巧超群,深時能将分身整根抵進喉管深處,淺時連舌頭也追着送出來,随形就勢地舔舐勾弄,間或娴熟地猛吸兩下縮緊雙腮,竟似比男人還要懂得男人的弱點。饒是奕洛瑰對她無心,也不禁被挑逗得欲火高漲,尤其是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被崔永安喜歡——那個總是一本正經、清心寡欲的人,只怕再也想不到他心儀的女人會如此淫蕩地伺弄自己——奕洛瑰心中就會升起一股奇異的快感,就好像他能看到崔永安若換作自己現在的位置,會如何瓦解了道貌岸然的面具,屈服于欲望,化作一只妖冶淫亂的獸。

光是想象就刺激得奕洛瑰差點失控,于是他伸手将玉幺推開,喘着粗氣道:“過來……換下面弄,上面的嘴我還要留着問話。”

“是,陛下。”玉幺立刻擡起頭,挑舌舔弄了一下晶亮濡濕的紅唇,笑靥如花地解開了裙子,分開腿跨坐在奕洛瑰身上,蛇一樣搖擺起腰來。

玉腰——她原先的名字便是如此得來,名副其實。

“我問你,剛剛為何要對我撒謊?莫非是看上那人了?”奕洛瑰一邊享受一邊冷着眼問,心想要是這女人也和崔永安對上眼,他非殺了她不可。

玉幺此刻全身都在動作,汗津津媚眼如絲地斜睨着奕洛瑰,笑道:“臣妾之所以那麽做,不是臣妾想饒他,而是因為陛下想饒他啊……”

玉幺的答案出乎奕洛瑰的意料,讓他的心瞬間一沉,盯着玉幺不停晃動的臉龐,壓着嗓子低聲問:“你說什麽?”

這時玉幺雙頰緋紅,氣喘籲籲地回答:“臣妾多少有自信——陛下您暫時不會膩煩臣妾的,可是剛剛在殿外的時候,陛下您一直盯着那個崔侍中看,連一次正眼都沒給過臣妾呢……”

“哼,你倒機靈。”奕洛瑰冷笑了一聲,腰下使力往前頂了頂,立刻引得玉幺尖叫起來。

“陛下才是英明神武,臣妾那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陛下,剛想耍點聰明就被陛下識破了……啊啊啊……”玉幺意亂情迷地疊聲驚叫,一手向後撐着奕洛瑰的膝蓋,一手勾住他的肩,底下發瘋似的研磨套弄着,一直伺候到奕洛瑰高潮結束,方才精疲力竭地倒在奕洛瑰身上,千嬌百媚地依偎在他胸前,嗓音沙啞地開口,“臣妾第一不敢欺瞞陛下,第二也想為陛下分憂解勞……陛下若是看上誰,就是那個人的福分,您是九五之尊,天底下只有讓您不順眼的人,不該有讓你不順心的事……陛下如果不嫌棄,臣妾願效犬馬之勞。”

奕洛瑰被玉幺這一番話逗笑,拍了拍她的背令她下地穿衣,自己則懶洋洋地背靠着胡床,慢條斯理地笑道:“你這女人倒有點意思,說說看,你要如何效那犬馬之勞?”

玉幺這時剛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聞言立刻湊到奕洛瑰耳邊,朱唇悄悄動了幾下,便把奕洛瑰意興勾起,不由自主地橫了她一眼,冷笑道:“玉美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陛下您過獎了。”玉幺紅口白牙,笑得是滿臉天真。

這時奕洛瑰便又冷冷看了她一眼,終于起身收拾好衣裳往殿外走,頭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就這麽辦吧,晚上你過來。”

玉幺望着奕洛瑰的背影笑了笑,等到殿中只剩下她一人之後,索性連衣裳都懶得穿,就這麽裸着上身走到案前,拿起執壺往嘴裏倒了些酒,鼓着嘴漱了漱,掉臉一口啐在地上。

操……不過就是個皇帝,真當老子是吃素的?玉幺恨恨心想。

來到這個世界那麽久,終于讓他混進了皇宮,沒想到宮裏的日子也不過如此。這一下玉幺徹底頹廢,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轉着手中的酒壺解悶。

他覺得自己在這個無聊的世界裏,真是活得越來越無聊,無聊到簡直想死,卻又懶得去尋死。

好在……今天晚上總算有點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等着自己去做了。

一想到此,玉幺終于咧開嘴,龇着牙桀桀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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