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見柳青的目的
淩九瞪着眼睛，看他眼神像看一個怪物，這大雨天，他身子又這麽冷，他還摟得挺開心是不？
“你不知道，這些年為了做生意，我從來沒睡過一個好覺。”劉青歌摟着他，思緒卻飄得很遠很遠，發出長長一聲嗟嘆。
“你錢那麽多，你不會先把生意擱一擱，好好休養一下身體麽，幹嘛把自己弄得這麽累？”
“你不明白，我賺錢還不夠多……”
“還不夠多？你都把金子貼你家大門上還有衣服上了，瞧瞧你這一身金銀配件，文殊菩薩都沒你花哨。”淩九語氣十分鄙夷，見過炫富，沒見過這麽炫富。
“我要證明我過得很好，我要證明我和我妹妹，以及整個廉錦王府都過得很好，即使不用朝廷俸祿，我們也可以過得錦衣玉食，不再是廉價，不要被他們看不起。”劉青歌皺着眉頭，目光帶着陰狠。
能讓一個王爺勵志證明人，又敢光明正大瞧不起廉錦王府……
“是皇上？”
劉青歌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聲，繼續說道：“我不能休息啊，我必須一直忙碌下去，我把妹妹送去江南學藝，就是要她名滿天下，才名外，書兒随便一擲就是千金，就是為了證明六皇子我這裏過很好。”
淩九突然覺得，劉青歌活得這麽累，純粹是自己作，別人怎麽看由他們去好了，報複別人是建立自己暢基礎上，他現暢了嗎？
劉青歌說着，低頭睨了他一眼，“我還要養着你這種勾人妖精，還有一院子家妓男寵，不加緊掙錢怎麽行。”
……淩九無語，他自己也說了，要養一大家子人，又不是只養他一個，做什麽一副恨不得吃了他表情？
“不夠那就接着掙呗，反正財奴都是無底洞，填不飽。”
劉青歌冷哼，“我就知道，你就是想把我累死，然後就沒人關着你了，好狠心腸。”
……大哥你還敢再難伺候點麽？讓你歇會兒也不行，讓你接着掙也不行，你到底想咋樣啊？
劉青歌突然不說話，低頭看着他，那樣專注地看着，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難過了吧？不會再想那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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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九說不出話，不想，怎麽可能。
他說這麽多，只是幫他轉移注意嗎？
“好了，睡吧。”劉青歌将他摟得緊，閉眼睡覺。
淩九僵硬着身子，并沒有動彈。
許久許久，他要睡着時候，聽到耳邊響起了一句話。
“不管你想誰，忘了他。”
他睡意朦胧，聽得不真切，然後便沉沉地睡去。
直到天亮時候雨才停了下來，路還是很滑，淩九扶着劉青歌小心翼翼地向外尋路。
一路上淩九走得心不焉，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以往事來。
“小心！”
劉青歌突然拉住他，淩九這才發現，再往前走，竟是一處斷壁。
他向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劉青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繼續向前走着，這樣一直走了許久，終于聽到了下人尋覓聲音。
淩九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劉青歌下意識地抓住他手。
“不許走！”
淩九沒有說話，他低了低眼睛，半晌才擡起頭來說道：“你先跟他們回去，我等會從後門回府，不然我怎麽和他們解釋，我一介女子卻能來這裏？”
劉青歌緊抓他手沒有松開，眼中分明閃爍着不信。
淩九淡然地看他。
許久，劉青歌緩緩地松開手，擡頭看了看天，“今天農歷是初九吧？”
淩九疑惑地看着他，他對時間日子已經沒有概念了。
“柳青回來了。”劉青歌突然說道，說完，自己随手撿了根樹枝，代替拐杖，一瘸一拐地試圖爬上山坡，和找來家丁們應聲。
淩九躲一棵大樹後面，看着找來劉玄書，一下撲到劉青歌懷裏，一邊道歉一邊撒嬌，劉青歌一邊寵溺地摸着他頭，一邊皺着眉頭。
淩九知道，劉玄書那樣抱着他，對于他腿上傷是種壓力。
沒有人發現他存，只有劉青歌臨走之前，朝他這個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淩九卻背過了身，不想看到他任何表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見到劉青歌，他都想殺了他。
如果不是為了柳青，如果不是因為四百年沒有造過殺孽，他早就殺了他……
或者，殺了自己……
直到所有人都走遠，淩九已經聽不到半點聲音，才緩緩地從大樹後面走出來，走到那處斷壁旁邊，看着那深不見底深淵，久久地失神，不知道想些什麽。
一直到晚上，淩九從終于回了王府，雖然不明顯，他還是看到了一直躲暗處劉絕，想來應該是劉青歌擔心他不會回來，派來監視他吧。
淩九回房之後，連自己一身髒污都懶得理會，直接上床去睡覺了，他想睡去，永遠睡去。
劉青歌一連好幾天都沒來看他，想必應當是受傷不方便，淩九自然不會去看他，一心都盤算了過幾天柳青回來事。
柳青回來了，他交代完一切，自然去做他該做事。
想着，他擡頭看了看天邊漸漸升起圓月，今天是十三，月圓得極好。
夜愈發深了。
淩九習慣性地又往竹林跑，他去得并不急，也完全不怕別人看見，慢悠悠地走着，聽着夜風吹動竹葉聲音。
才走過竹林，離得老遠，就看到一個人影坐溫泉旁邊，衣袍随意地披着，一頭烏發随意地散腦後，露出纖瘦袖長脖頸曲線，白皙絕美。
只是遠遠地看着，淩九就聽到了自己異常心跳聲。
那人随性地撥着水，像是無聊打發時間。
淩九放輕呼吸，輕輕向前走了一步，沒有說話。
柳青聽到他聲音，微微回頭，臉上帶着一層薄紗，看不清他樣子，但淩九還是感覺得到，他微笑。
笑得那般絕美。
“你，你回來了……”淩九聽見自己這樣問道。
柳青回過頭來，單手拄着，眼神慵懶地看着他，“是啊，想我沒？”
淩九笑了笑，又向他走近一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是說不清千絲萬縷情意，“你猜呢？”
柳青挑了下眉。
淩九加深了笑意，“我總想，柳青，你一定學過什麽苗疆蠱術，就是那種能夠迷惑別人心神妖術，然後對我下了蠱。”
他眼睛始終專注認真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溫柔微笑，語氣極為認真。
柳青聽得先是怔了怔，随即劍眉一展，放聲大笑起來，“你是見我回來，故意講笑話哄我開心？還是果真是個呆子，嗯？”
淩九認真地搖搖頭，溫柔眼中帶着淡淡憂傷，緩緩低下頭來，不再看他。
柳青噙着魅惑好看微笑睨着他。
許久，淩九才堅定地擡起頭來，似乎是做了什麽很大決定，看他眼神無比堅定，“柳青，我不想騙你，我有話要和你說。”
柳青點點頭，乖乖聽着。
“我是男。”
柳青接着點頭，“我知道啊。”
“……”這個反應不對啊。
“我說，我不是楊芳軒，我叫淩九，是個男。”
柳青接着點頭，“嗯，我說，我知道啊，早就知道。”随即他又低聲輕喃，“原來是叫淩九啊。”
“你早知道？”淩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這下子是真不淡定了。
“呵呵，”柳青忍不住輕笑，“是啊，早知道了，你整日湊到我面前，不斷對我說着喜歡喜歡，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不會發現？”
“那你……”
“那又怎樣？我是當真願意和你作伴，即使你是男子又如何？男子與男子就不可永世相伴嗎？”
“永世相伴……多麽美好詞啊……”淩九悠然地看着遠方，輕輕一笑，“可是不可以了，柳青，不可以了，我不能和你永世為伴了。”
“你說什麽？”柳青皺眉看着他。
“你恨劉青歌嗎？”淩九突然這樣問。
“啊？”
月亮緩緩爬上了正空，猖狂地挂天邊，柔柔地灑地上，落下一地銀白。
灑兩個人身上，一個飄逸如仙，一個俊美如畫。
“如果我殺了他，你會開心嗎？”
“什麽？”柳青剛要說什麽，突然渾身發抖，猛烈咳嗽了起來。
淩九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才反應過來，連忙撲上去問：“你怎麽啦？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柳青大口地喘着氣，手捂着胸口，臉色煞白得厲害，整個人蜷成一團，連話也說不出口，嘴角甚至慢慢淌下血來。
他掙紮着，想往水裏爬，卻連這樣短距離都是如此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