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滾出娛樂圈

第83章 滾出娛樂圈

第二天早晨郁溪醒來, 的确如江依所說,什麽都沒變。身邊人鼻梁秀挺,紅唇瑩潤, 濃密黑發散落在臉上襯出雪肌, 像是察覺到她的注目, 帶着點迷蒙的睡意睜眼微笑:“早安,女朋友。”

晨起的心跳,如枝頭鳴唱的鳥。

卻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江依為了演好倪未蓮熬夜之後的狀态, 熬了大半夜溫習劇本, 只淺眠了一個小時來保障演戲精力,洗漱完接到劇組電話, 溫聲應:“嗯, 好。”

挂了電話告訴郁溪:“他們派車來接我, 怕打車過去會比較麻煩。”

麻煩的點在于,網大上線後,江依又會是人氣爆棚的當紅演員了,處處都可能被人認出來。

郁溪不好跟她同路, 自己打車, 琢磨着是不是該買輛車了。

司機是位年輕女性, 在和朋友打電話:“什麽?你還沒看?快去看!這都沒看你還好意思出門跟人聊天麽?太A了我的媽, 姐姐咬死我吧!”

一聽就是在說江依。

郁溪帶着口罩, 臉默默轉向窗外,那些高大樓宇間女明星的護膚品海報, 是不是很快就要換成江依。

老實說她心裏難免有不安蔓延, 大二那年在邶城影院脊背發寒、又在影院後門不管不顧追着江依車跑的情景, 給她沖擊太大, 像夢魇。

可等她來到航天院, 在片場望見人群中的江依,江依找了個借口過來,與她笑語兩句,擦身而過時,凝脂的手指擦過她掌心。

等江依伴着一陣香氣走開了,她低頭去看,唇角上揚。

江依往她掌心塞了顆糖,就像在山城時所做的那樣。

含進嘴裏,心又定了。去食堂吃完早飯,發現同桌的年輕研究員一路震驚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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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鼻尖:“我臉上沾東西了?”

研究員忙不疊搖頭:“只是在想,郁工,你脾氣變好了。”

“啊?”

“餃子啊,今天的餃子!”研究員道:“這樣要放以前,煎糊成這樣,你要發脾氣的!”

今天不僅沒發脾氣,從食堂出來時,還走到窗口以資鼓勵:“煎得不錯,以後別那麽大火了。”

郁溪挑了下眉:“誇張了,我又不是倪太後。”

心裏卻知道這是真的。

劍收進劍鞘,鋒芒斂起。她從小到大鮮有這麽平和的時候,總擔心自己步上她媽的老路,是以無比享受現在的狀态。

在辦公室忙了大半天,打着現場指導的旗號,溜去看江依拍戲。

一個多月過去,拍攝将近尾聲,江依所扮演的倪秀蓮已在航天院的工程組中擔任重要角色,年輕堅毅的臉上多了穩重。

她在和其他研究員探讨一組公式,帶着熬了一夜的倦怠,布滿血絲的眼底,卻閃着灼灼興奮的光。

計算機就是她的戰場,她像手持長劍的将軍,為戰鬥而激越,所向披靡。

郁溪默默看着,直到賀其楠站到她身邊默默流淚:“嗚嗚嗚演得太好了!”

郁溪:“……你也不至于哭啊。”

這又不是什麽感人肺腑的場景。

賀其楠哽咽着:“嗚嗚嗚我哭是因為我餓!”

郁溪按了下太陽穴:“還減肥呢?你倒是去吃點啊。”

賀其楠:“嗚嗚嗚江依姐演這麽棒我不能給她拖後腿,等演完你我就不減了,嗚嗚嗚都怪你那麽瘦,胸前跟平板似的。”

郁溪:“關你什麽事!”

雖然昨晚任性說希望江依只她一個人能看,其實理智回來,她又實在喜歡看聚光燈下的江依。

自信,充盈,光芒四射。她是天生的演員,鏡頭給她無上寵愛。

想起求婚時江依溫聲應她的話語:“我們最高處見。”心裏脹滿滿的。

忽聞一聲低喝:“別拍了!”

顯然不是導演,導演都是帶着感動喊“卡”,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賀章帶着一行人過來,點點江依:“她的戲先別拍了。”

陳文尋趕緊跟過來:“老賀,你別急……”

賀其楠上前:“怎麽了?”

“你站一邊,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賀章手一指,對賀其楠少見的嚴厲。

郁溪見江依也一臉茫然,心砰砰亂跳起來,直覺這事跟昨晚上線的電影有關。

她把賀其楠拉到牆角,低聲:“手機拿出來。”

賀其楠哆哆嗦嗦掏出,被她搶過,指尖發顫在搜索框打上江依名字。

滿屏的關鍵詞,讓這顫意沒消融反而更甚。

賀其楠睜大雙眼:“怎麽會這樣?”

“媚男”,“物化女性”,“女性恥辱”,“滾出娛樂圈”。

好多截圖,都是江依在電影裏那身戲服,緊身皮衣身段妖嬈,踩着高筒皮靴,前期武器是插在吊襪帶裏的雙刀,後期變成繞在腰間的皮鞭。

這身造型昨晚引來“又A又飒”的滿屏尖叫,全沒想到,評論怎麽一上午間變了方向。

這時賀其楠的手機響,居然是孟辰辰。

接起,按揚聲器:“郁溪跟我在一塊兒呢。”

孟辰辰義憤填膺:“網上那些人怎麽能那麽說呢!這網大分明有內核的啊!女性信任女性、女性幫助女性啊!”

賀其楠:“在網上亂帶節奏的人到底有沒有看過這電影?”

她倆在電話裏同仇敵忾,想到說江依“媚男”、“舔”的那些話語,一時又覺得找不出好的辯駁。

都是一吵架就忍不住飙淚的那種人,這會兒一起嗚嗚嗚哭上了。

郁溪沉着臉:“別哭。”

又叫賀其楠:“你去陪着江依。”

自己大步流星往外走。

“哎你去哪?”

郁溪不答她。

制服都沒換,套了件外套戴上口罩,打了輛車。

司機瞟着那身藏藍的航天院制服,又瞟到口罩上方露出的那雙眼,總覺得就是現在正當紅的郁工本人,可車內的低氣壓讓他失去搭話勇氣。

郁溪下車時,冷眼望着眼前聳立的高樓,反射着臨近正午的陽光,像一只巨大的玻璃麒麟。

她冷着臉走進去,沒有門禁卡被保安攔下。

理都不理,直接單手撐着越過門禁系統,系統報警鳴笛,保安慌了:“你怎麽硬闖?”

她已大步走到電梯,照樓層提示按下“總裁辦公室”所在的一層。

身後追着她的保安,在對講機收到提示:“沒事,葉總說讓她上來。”

郁溪在轎廂裏低頭看自己的手,那股顫意來自湧上大腦的血,一路過來非但沒冷靜,怒氣反而越攢越多,不斷發酵。

賀其楠一句“帶節奏”提醒了她。

事情發酵得太快,和當年江依涉藥那事一樣,透出一股人為操縱的味道。

她猛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葉行舟坐在辦公椅上瞧她:“我就猜到你……”

她手裏盤着兩個文玩核桃,辦公桌上端端正正擺着一只貔貅,形制有點像玉玺,配上她陰郁的神情,讓她有點像個暴君。

這裏是她的律政和商業帝國,襯着她的權勢熏天。

然而嘴裏那句話還沒說完,郁溪已兩步跨到她桌邊,揪起她衣領,一拳掄下去:“是不是你?”

葉行舟踉跄兩步仰躺在地,郁溪被她帶着倒下,直接跨坐在她身上,再次揪起衣領:“是不是你?

文玩核桃狼狽滾落于柔軟地毯,葉行舟扭頭看了眼,還是一臉冷笑。

郁溪喘着粗氣起身:“不是你。”

葉行舟:“蠢得很。”

她雖陰郁,卻是個敢做敢認的人,此刻坦然的神色說明了一切。

郁溪大跨步離開,聽到動靜趕來的助理瞧見躺倒在地的葉行舟,吓了一跳,卻在葉行舟的眼神示意下沒有去攔。

郁溪打車回航天院,遠遠看見賀其楠陪着江依,徑直過去:“我先帶你回家。”

卻被賀章叫住:“來我辦公室。”

語氣甚至比剛才叫停江依拍戲時更嚴厲。

******

郁溪站在副院長辦公室,背着手,還是那副渾不吝的勁頭。

“如果問我對江依那件事的意見,我的意見是,不理會無意義的網暴,繼續拍下去。”

“好好好,你盡可以命令我。”賀章臉上帶着冷意:“我問你,你家到底什麽背景?”

郁溪一愣:“什麽意思?”

她家什麽背景?一個一窮二白的早逝外婆,一個投河自盡的瘋子媽媽,小鎮裏的舅媽舅舅不管她死活,連大學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掙出。

賀章直接把手機扔給她:“好大的本事,這樣的熱搜,五分鐘內撤得幹幹淨淨。”

視頻截圖裏是郁溪剛才沖進葉行舟辦公室打人的一幕,雖然戴着口罩,外套下的藏藍航天院制服卻讓她的身份不難推斷。

賀章又道:“撤也沒用,領導已經看到了,影響惡劣,你先休假一段時間。”

郁溪抿唇,研究項目已到吃勁的時候,她哪能休假。

“你這副表情也沒用,你家到底什麽背景?真夠厲害的話,直接找上面的人去。”

郁溪搖頭:“沒背景。”

她其實能在腦中大致還原這件事——應該是嘉寧集團某員工把這視頻截圖發到了網上,很快被葉行舟發現,撤了熱搜。

當然不是為了郁溪前途,多半還是為了自己面子。

郁溪從賀章辦公室退出去,陳文尋等在一旁,實在沒忍住一掌輕拍在郁溪後腦上:“你啊你!讓我怎麽說你好!”

郁溪默默走回片場,立于江依身邊,動動嘴唇,不知如何開口,這時劇組副導拿着手機過來:“江老師,有人找。”

這是劇組在航天院拍戲時用來與外界聯系的唯一手機,簽了保密協議。

“謝謝。”江依接過:“什麽,她被打了?”

郁溪站在一旁手插着口袋,心想:果然葉行舟想找江依的話,無論怎樣都能找到。

江依問:“被誰打了?”

全沒想到身邊的郁溪說:“我打的。”

她睨郁溪一眼,臉上神情不辨別喜怒,交還手機後,匆匆往片場外走去。

郁溪低頭攔在她身前:“你去哪?”嘴角挑起嘲諷弧度:“去看她?”

江依直視她雙眸:“對,她進醫院了,我去看她。”

******

郁溪換了制服、交了工作證,走出航天院,默默坐到路邊一張長椅上。

沒想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從前只覺得草木春榮,空氣裏都帶着複蘇的香,戀人在側,前途大好。

現在坐在這裏,卻覺得枝頭碧意不夠,仍然透出枯敗。

她終是為自己的沖動付出了代價。

不想回江依的出租屋,航天院宿舍也沒法再住,她無處可去,索性去酒店開個房間。

仰面躺倒在床,後腦壓着手臂,想象江依去醫院探病、和葉行舟相處的模樣。

越發煩躁起來,枕頭壓着頭,也無法把那些畫面從腦海中摒除出去。

這樣過了三天,江依一次也沒聯系過她。

她沒法做飯,不想社交,窩在酒店吃泡面,悲哀的發現自己一點興趣愛好也沒有。

她前二十六年的人生裏只充斥兩件事——航天,和江依。倏然之間,她好像同時失去了。

無聊到去翻微博,卻不敢搜索江依的任何消息。

現在遭遇的事,葉行舟應該會幫她處理吧。

倒是刷到同城的另一則新聞,一位國內新銳畫家即将舉辦個展,預告圖片很獨特,只見斑斓色塊,好像某幅畫作的冰山一角。

這時手機震一下,郁溪心裏砰砰兩跳,趕忙凝眸去看——

不是她想象中的人發來消息,竟是好久沒聯系的舒星:“明天是對我很重要的一場個展,有興趣來看麽?”

郁溪沒回,五分鐘後,舒星又發來:“如果你有空,明天個展前,我想找你聊一下。”

******

郁溪說不上自己是帶着什麽心情,去赴了舒星的約。

她總想起舒星送給她的那個相框,嵌着祝鎮山上摘來的不知名小黃花,曾被舒星戴在她耳旁,後來擺在大學宿舍桌上看着也幹淨,像來自那個盛夏的一點念想。

舒星約她在咖啡館見,頭深深埋下去:“對不起!”

擡頭起來的時候,一臉誠摯:“這麽久沒聯系,是因為我心裏有兩件事一直過不去,我想,我不能再逃避,還是得鄭重的跟你道歉。”

郁溪瞧着她。

“第一,”她從錢包裏小心取出泛黃紙頁:“當年冉姐……”

郁溪輕聲道:“不要再叫她那個名字。”

舒星一愣,點頭:“當年依姐離開祝鎮時,曾給你留了這樣一張字條,是我私自藏下了。”

郁溪低頭去看,江依的字和她的人一樣透着清妩——

“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別找我,好好去上你的學。”

郁溪看得心暖,很想伸手撫過那些歷經歲月的字,江依當年,到底是對她有交代的,這是她第一次親眼得見。

卻又心酸,兜兜轉轉十年,現在的江依,還是陪在葉行舟身邊。

諷刺得像個玩笑。

“還有第二件,”舒星咬唇道:“當年我們出發去英國,在機場時,依姐給你發過一條短信,也被我删掉了。”

郁溪嘴唇蠕動:“她發什麽?”

一字一句,說不上是愧疚還是什麽心理作祟,這麽多年過去,舒星卻記得很清楚——“如果我變回你記憶裏的那個人,沒了束縛,你要不要試試和我在一起?”

郁溪無措端起桌上咖啡杯。

她喝不慣咖啡,此時卻慶幸咖啡夠苦,蓋過她一陣鼻酸。

這麽多年,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追着江依、纏着江依,執拗不肯放,這也導致了她內心帶着惶惶的自卑,又因着本性沖動,做了不少傷人傷己的事。

卻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江依早已主動向她邁出了第一步。

只是。

郁溪又喝了口咖啡,苦澀膩在舌尖。

她被她的沖動制約,江依則擺不開葉行舟,她倆都受往事的桎梏,好像再怎麽兜兜轉轉,也只有走向死局。

舒星看樣子快要哭出來:“你能原諒我麽?”

郁溪長出一口氣:“算了,這些事別再提了。”

舒星揉揉眼,帶着眼尾的紅,強擠出一抹笑意:“別說你,我都很讨厭我自己,想不到自己是這種人,只是……”

她帶着泫然欲泣的哭腔,又染着故作堅強的笑意,頭埋下去:“我真的很喜歡你。”

像擠出一句多年來埋藏心底的話,真心似黏在植物根系上的土壤。

郁溪跟着埋頭,掩藏心底微微的震撼。

她和江依這麽多年,之間到底隔着茫茫不可追的往事,隔着葉行舟。

她也值得被另一個人這樣深刻的惦念十年、完整的喜歡十年麽?

舒星不停拿紙巾壓着眼角,不再說的出話。

倒是郁溪先開口:“別把眼睛揉腫了,待會兒個展上不好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

******

相較于國內同期的年輕畫家,舒星的畫展很有排面。

門口安保制度嚴格,必須持邀請函才能入內,各界名流,衣香鬓影。

郁溪跟着她進去,掃視:“這次安保怎麽這麽嚴,有名人?”

舒星安撫她:“放心,葉總還在醫院,這次我沒邀請她。”

言外之意,江依這次也不會來。

郁溪抿嘴不接話,舒星貼心的轉個話題:“保障名流安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次個展我要發布一幅作品,不想不相關的人入場看到。”

郁溪想起微博上管中窺豹的色塊:“就是那一幅吧?”

舒星眸子閃亮:“對,原來你看到了啊。”

那樣的光彩,好像她是真心熱愛着繪畫。

郁溪點頭:“在微博上刷到了,有點好奇,好像跟你以前的風格不太一樣。”

以前舒星用色清雅,這次卻格外濃烈。

舒星道:“花了點心思,做了點改變。”

“那為什麽不想更多人看到?”

“我不貪心。”舒星淺笑:“畫這東西,給能理解、能欣賞的人看就好了,更多不相關的人看到,不過多些口舌。”

這時有人喚:“小星。”

舒星扭頭去看,臉上笑容終于明朗起來,拉着個年輕女孩到郁溪身邊介紹:“這是我閨蜜。”

郁溪淡淡點頭。

女孩笑道:“郁工程師吧?早不知聽小星提你多少次了。”

舒星帶着羞,直捅她胳膊。

郁溪注視她的樣子忍不住想:自己在江依面前也是這樣麽?

千回百轉,患得患失。

女孩叫舒星:“大畫家,這次個展開完你該一炮而紅了,還叫得動你陪我去洗手間麽?”

舒星輕拍她:“別笑話我了。”又挽起她胳膊:“走吧。”

郁溪默默望着展館最深處的牆上,挂着紅絲絨遮蓋的畫框,那便是舒星即将發布的大作。

她走過去,立于牆前。

一位白發老者,不知何時踱步過來:“你喜歡畫?”

郁溪望他一眼。

現在她也能判斷出,老者身上低調不惹眼的衣着,反而是最高的矜貴。莫名讓她想起一個人——江依回邶城後,第一個趕來獻花的溫涵空。

追溯起來,江依身邊圍繞的一直都是這些人,葉行舟、溫涵空,與她的随性外套加牛仔褲那麽不一樣。

瞥見老者打量的目光,郁溪淡道:“我不喜歡畫。”

老者卻像是滿意這答案,點點頭,兀自走開去。

郁溪不知這老者是何人,為何來與她搭話?是看她與今日來畫展的其他人格格不入麽?

此時,洗手間。

舒星閨蜜鎖上門,一邊補妝,一邊對舒星壓低聲音笑道:“我覺得你這人也挺厲害的,世界上還真沒有你要不到的東西。”

“這麽多年過去,你到底還是要把小狼狗搞到手了。”

舒星笑得乖巧,那份乖巧卻像罩在她臉上的面具,眼底透出蓬勃的欲望。

她站在窗口透進的光裏,幹淨得像個天使,手指卻抵着盥洗臺的暗紋摩挲,陷入一片陰影。

她內心充斥着一股奇異的滿足。

展廳裏挂着的畫,将把她推上職業生涯的高光時刻。而展廳裏站着的郁溪,離開了江依走到她身邊。

這兩件事物都與她家庭無關,是她自己籌謀許久,好不容易得到手的。

她笑挽住閨蜜的手:“好了,夠美了,我們回展廳去吧。”

她迫不及待,去收割自己的勝利果實。

回到展廳,卻發現郁溪不在原處,她心裏一慌:難道郁溪又走了?

視線游走,卻發現郁溪立于她那幅壓軸畫作前,頭微仰,拉出頸間鋒利線條,還似當年野蠻生長、帶着少年氣的少女,挺拔得像棵樹。

舒星走到她身邊:“你難得對畫感興趣。”

郁溪扭頭:“這幅作品,什麽時候揭曉?”

舒星望着她笑,像是獨給她一份溫柔許諾:“現在。”

作者有話說:

別慌,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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