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倒敘】完
所以中川彥決定将護身符遞給一條院雅的同時告白——倒敘完結。
誰又知道呢？
那些明明像是正常死亡的一條院家女孩子們，居然都是因為同一個詛咒而死的！記錄在一條院家殘本家譜之上的只言片語……那些記錄在野史裏、伴随着家譜流傳下來的有關一條院家存在之初的詛咒居然不是騙局而是真實——
這，叫人如何相信？
＊＊＊＊
一條院弘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
從父母那裏知道自己妹妹原來是是被詛咒了之後的一條院弘沉默的看着作為一線生機存在的雅君。
一條院家到底死去多少女孩已無從考究，畢竟除了能夠從歷史的殘本中看到原因怕是無人發覺一條院家的女孩子究竟是死的如何仿佛不同尋常卻是合乎常理。
更何況，一條院雅，卻是近幾代唯一的女孩子啊……
無法找到原因，難以解決的詛咒——
那麽他的妹妹……他寵愛的、愧疚的，妹妹怎麽辦？
“那個人！”
從母親口中吐露平靜的話語。
“只要将它替代就可以了！”
——她已經忘記，當時看到‘女兒’從病床上醒來的喜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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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的女兒，只是一個強盜而已！
不是驅趕，是替代……或者說用‘她’來從如今變得越發強大的‘詛咒’代替小雅的存在！
畢竟——那是個很複雜的詛咒。
“被過往犧牲的生命力滋潤過的詛咒已經過了可以消滅的限度，唯一大概是克制和延遲——”
年邁的陰陽師面色凝重。
“那個詛咒……”
他欲言又止。
“不是我等所能夠解決的。”
而聽到母親說出這樣的話，在場的陰陽師都不免将詫異的眼神投向說出用靈魂代替來拯救小雅的人。
“這——”
年長的陰陽師——拘謹坐在年邁陰陽師旁邊的男人震驚的擡頭：
“那可是邪法啊！”
無論是詛咒也好，還是用另一個靈魂代替的咒術，那完全不是走正規途徑的解決方法！
“夫人？”
年邁的陰陽師眼裏閃過一抹驚疑，他看向一條院弘的母親——一條院夫人，開口問道。同時他也注意到中島辰臣一瞬間的僵直。
“這方法并不一定有效……”
“怎麽可能！她明明說過有效的！”
一條院夫人目光銳利如同刀鋒，刮得人鮮血淋淋。
而從方才聽到這件事起，就陷入詭異的沉默，一條院弘不想承認，他雖然一瞬間動搖，但是同樣覺得，如果自己妹妹能夠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
而會有些在意那個人的原因，也不過僅僅是一條院弘曾看過小雅是那樣在乎那個人——盡管是‘她’占據了小雅的身體——這個原因罷了。
“不管是怎麽樣也好！我希望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健康地活下去！小雅——小雅她——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一條院夫人緊緊握着拳頭，說到此不由得立起身高聲嘶喊道。
“冷靜！”
一直旁聽的一條院老族長不痛不癢的呵斥一聲。他看向一條院夫人的目光也微微柔和——顯然對于孩子的看重讓一條院族長稍稍諒解她們因為事業而漸漸忽視兒女的作為——
“……抱歉，失禮了。”
剛剛激動地直起身的一條院夫人軟了下來。
“抱歉，內子失态了。”
一條院先生伸手扶住軟倒下來的一條院夫人，抿着唇，皺着眉，致歉。
“不，那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年邁的陰陽師寬慰道。
“不過，煩請告訴我們，那個方法，夫人是從何得知的呢？”
＊＊＊＊
一條院弘和一條院父母卻是在一位陰陽師的帶領下走進陰陽師聚集地……主宅之中。
一路兜兜轉轉，白色黑色的圍牆，綠色的攀爬植物，古色古香的建築物簡直讓人如堕夢中，分不清古今；可是寧靜的氣質讓人心定神寧，心中一片空白，只餘平靜安寧的心境，也讓人無法胡思亂想。
“弘……”
一條院夫人看着一條院弘的目光慈愛而帶着愧疚，就是她一直以來看着這個直到大了才從孤兒院裏找回的孩子。
“我和阿娜答一直都很愛你。”
一條院弘一開始莫名其妙，然後才想起方才看到一條院夫人表現出對女兒深深的愛，頓時明白了。
“母親我……”
“別，聽我說。”
一條院夫人露出笑容，那笑容是那樣傷感，那樣強作精神，叫看到這個笑容的一條院弘頓時心都擰了起來。
一條院先生伸手用力抱住一條院夫人，他看着一條院弘的眼神一如既往。
“一條院家算不上特別強大的集團，而這個世界那樣現實，我和阿娜答總想給你和小雅更多一點資源……”
說道這裏，一條院夫人勾了勾唇“也想讓你們學着長大……可是……果然還是太急了”
想讓你們過的輕松一點，過的更好一點，也想讓你們能夠堅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母親這并不是你的錯”
一條院弘急急回答。
“呵……”
一條院夫人沒有再說下去，反而說起不相幹的別的。
“我和阿娜答也曾經希望你們能夠成長成為很耀眼的人，但是啊……”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果然，能夠健康的活着，快樂的生活……這真的太好了”
×
中島辰臣帶着小雅父母走到陰陽寮的裏面，那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遺跡，此時作為書庫，流傳已久。
“請到這邊來。”
到了這裏，中島辰臣也不敢露出平時的雅痞狀态。恭敬謹慎。
——仿佛走到時光的盡頭，走在這裏每一步都仿佛越過了一段古老的時光。
而這裏，居然是一條院家的內宅。
誰也不知道，這裏居然有一座陰陽寮。
——仿佛是空間錯亂一樣，明明是剛才還是在陰陽師的聚集地，可是，為什麽又說，這裏是一條院家的內宅？
而在時光停住的陰陽寮中，陽光斜斜照射進去——這才讓人恍然，此時居然已經到了下午。
橘黃色的陽光打在窗邊的少女身上。剪出黃色的影子。
——就像——古代的仕女一樣吧，那一瞬間，讓推門進來的所有人瞬間升起這樣的感嘆。
如同……施了咒術封陳的時光，停駐在光陰之前。
“來了，嗎？”
突然響起輕柔的聲音，打破了逢魔時刻的幻覺。
如同幻陣被破解一般——
“辰美，平安時代的文獻在什麽地方？”
直到中島辰臣發出聲音，如同眼前一花，再次凝神看去，坐在木棂窗下的，分明只是穿着冰帝校服的女孩。
“日安。”
态度謙和的少女笑起來總有種恍惚感，一條院弘幾乎是在中島辰臣說話的同時就認出了這位女孩到底是誰。
奇怪。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太過完美的違和感。
“那排書架的第三列第五行都是。”
明明是去找告訴一條院夫人解決詛咒的女人，卻被帶來找詛咒最初的出現。
看着神色大方和一條院夫人談話的中島辰美，一條院弘信步走到書架前。
真是……奇怪啊。
＊＊＊＊
“你說——附在一條院雅身上的‘東西’嗎？”
中島辰美露出平靜，憂郁的神色。
“在學校，僥幸看顧到一條院雅的存在，也曾窺探到附在其身上是何物。”
她停頓了很久。
“危險。”
如同悲天憫人的嘆息。
“那是極度危險之物。”
“請……多多陪着她吧……時間……已經不多了……”
“魂體不穩的一條院雅……怕是……”
“那。有什麽辦法！一一定有的！”
看到一條院夫人露出絕望又瘋狂的表情，中島辰美輕輕一嘆，拍着安撫一條院夫人因為日益臨近、一條院雅靈魂崩潰的日子而漸漸不堪一擊的精神。
“是的，是的，那是個好女孩，當然會有辦法。”
＊＊＊＊
“小雅”
中川彥走進一條院雅——難得，沒看到雅君——或者正确說來，是中川彥特別挑了雅君不在的時候過來。
‘小彥？好久不見！’
一條院雅笑眯眯的打招呼——笑容不染一絲塵埃的天真無邪。
中川彥看着幾乎毫無變化——最近一年的陰霾終于從她眉間離開，就仿佛曾經的小心翼翼也如同雲霧被風一吹吹走——此時的小雅就像他們幼時曾經一起在玩時候露出孩子一樣天真快活的笑容。
那種熟悉，真的快讓中川彥克制不住想要擁抱她、喉間哽塞的沖動。
‘小彥還要去國外嗎？’
“不……我想我會在日本待到年後”
大約是一刻，還是多久，中川彥終于克制自己的情感，溫柔的看着一條院雅，不知道說些什麽——他怕一出口就是告訴小雅自己心意、他怕這樣的唐突會吓走一條院雅——
而他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你……”
“那我，經常找你玩好嗎？”
中川彥不由得問道。
想要多些看到小雅。
“對了，她……對你好嗎？”
看到小雅的笑容，中川彥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小彥說的是雅君嗎？’一條院雅擡起眼眸，突然笑的很溫柔，很甜蜜‘雅君……對我很好，她……很溫柔呢’
“那小雅喜歡她？”
‘哈？’一條院雅被中川彥的問題驚到，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看着中川彥。
‘喜、喜、喜歡當然喜歡……雅君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看見一條院雅窘迫的樣子，中川彥突然想要對她說出自己的心意的時候，一條院雅卻匆匆跑掉了——
‘啊糟糕！我和雅君說好這個點要回去的——再見了小彥下次見！’
小雅啊……
看着一條院雅離開的背影，中川彥露出十分複雜的神色。
如果、如果……
下次，下次他再來的時候，他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訴小雅，不然……
不然就太遲了。
中川彥突然有這樣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