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家教
接下來的事情夕樹繭發現自己并不是記得很清楚，或許是裸奔大街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丢臉了她潛意識并不想記起，反正等她恢複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正呆呆地跪坐在自家閣樓的那扇門前，手裏緊緊地握着從門上扯下來的門把——
她什麽時候變得力氣這麽大了？
“你似乎一直想打開這道門，門的另一邊有什麽嗎？”Reborn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這一扇木門看起來太奇怪了，古老得和四周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仿佛只要輕輕一碰就會随時散架，但是剛才無論夕樹繭如何努力，它卻依然紋絲不動。
門的另一頭就是她所隐藏的最大秘密了吧？
“這應該不是一個意大利紳士該有的行為吧，所以可以請你離開嗎？”冰冷的語調帶着透骨的寒意，夕樹繭此刻只是想将對方趕出自己的領域而已。哪怕對方并沒窺見得到她的一直不敢直面的秘密，她還是惱羞成怒了。
她現在首先要做的，大概是徹底靜一靜。
“夕樹繭，剛才果然是你在破壞風紀嗎？”剛剛到達的雲雀恭彌手裏還拿着一瓶醬油，剛才在大街上看到某道眼熟的身影在裸奔，雖說只是一閃而過，但是他還是追過來了。
只是眼前這人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樣……似乎比平時更加不順眼了。
夕樹繭一言不發地站起來，目不斜視地扯下了雲雀恭彌挂在身上的并盛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連他的袖章也不怕死地扯了下來，然後徑直越過兩人下了樓，“今晚我要叫外賣，你自便吧。”
說完，她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而後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在此刻不想面對他們不是因為委屈還是什麽，更多的是不想自己會忍不住繼續遷怒于他們而已，雖然她剛才已經在那樣做了。
其實那一刻她更想對他們說的是：“都給我滾出去！”
被死氣彈打中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最後悔的事情竟然是……那麽可笑。爆衫什麽的在那一刻根本不再重要，她滿腦子就只有那件事——
拼死也要改變原來的軌跡麽？
還好那門沒能打開，不過，就算能打得開又能怎麽樣？她是不可能回到那個劇情已經結束了的時空——哪怕是她拼死去做，也不可能超越空間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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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該慶幸而那扇門的屬性，家教世界短時間內還是非常需要她的存在，所以她必須留在這裏，這扇門自然也不可能打得開。所以就算Reborn對這扇門起了疑心，也無從得到任何的情報。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鈴響起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麻得幾乎站不起來了。慢慢踱至門口，室外的天空已經布滿了點點繁星，夕樹繭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山本武——
“哈哈，我是來送外賣的。”山本武單手拿着壽司盒，一如既往的天然式笑容裏似乎多了一點不一樣的雜質。
“外賣？”夕樹繭疑惑地重複，她是說了要叫外賣，但是她還沒有打電話啊。
“夕樹宅，我沒有錯吧？”山本武拿出紙條，對比了一下門牌號。
夕樹繭點頭接過盒子，是剛才屋內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嗎？雲雀恭彌的體貼她十年來是從來未曾感受過一次，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她心愛的肉包子去喂小動物。而Reborn對女性的溫柔，似乎今天的事實也足以證明那不會用在她的身上。
好吧，不管了，吃了再說。
“要進來喝杯茶嗎？”注意到對方另一只手上的繃帶，夕樹繭的動作頓了一下，接下來的劇情是——這名天然少年的跳樓事件，對吧？
發現連自己最心愛的棒球都打不好了，所以産生了一種被夢想與信仰所遺棄的感覺……這樣的孩子，太過純粹了。
“诶诶，可以嗎？”山本少年顯然也不想馬上回家，于是便順勢答應了對方——很顯然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只是對方出于客套的詢問。
“進來吧。”夕樹繭嘆了一口氣，明明知道眼前這少年的思緒已經進入了死胡同，明明知道他明天就會在天臺上妄圖跳下去，凡是有一丁點恻隐之心的人也不可能對此視若無睹。但是一旦安慰過頭了，而導致劇情被篡改的話，那她就麻煩了……
尤其就是因為沢田綱吉的勸說與拼死保護，山本武才會那樣心甘情願并死心塌地地成為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她，不能改變這個劇情。
作為世界的NPC人員，她本身就具有吸引所有原著人物的特殊體質，尤其在劇情面臨瓶頸的時候——因為只要靠近她，她就有義務解決對方所面臨的劇情僵局。
被下意識地靠近，也被下意識地遺忘，這就是NPC人員的特殊體質。而往往讓她感到最無力的，就是這種當對方無意識地找上了她、但她卻為了本身的劇情而不得插手的時候了。
“可以陪我一起吃嗎？我似乎吃不完……”沏了一壺清茶，夕樹繭打開壽司盒，還真是豪華級別的享受，只是她今天的胃口也不怎麽好，“如果浪費了的話，就太對不起你父親的心血了。”
“哈哈，好吧，但是夕樹小姐也多吃一點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吃一點就會飽得沒時間胡思亂想了。”山本武笑哈哈地摸着自己後腦勺。
夕樹繭習慣性的笑容忽然僵在了唇邊——
沒想到竟然被反安慰了麽？
……
第二天，夕樹繭并沒有去見證未來彭格列十代目與其雨守牽絆的開始，因為她還有更加艱巨的任務——就是繼續不遺餘力地阻止雲雀恭彌的出現。
彭格列的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不怕死地在并盛中學鬧出轟轟烈烈的大事，似乎是完全将他們高高在上的并盛帝王給徹底抛諸腦後了，說白了就是特別欠抽而已。可是劇情為重，因而也只能苦了她——
“哇哦，我似乎聽到了群聚的聲音。”雲雀恭彌蹙眉看向窗外，發現并盛的學生似乎在向着同一個方向群聚着。
“雲雀君，你打算親自去嗎？那麽就只好當是你輸了……”夕樹繭拈起一顆黑子，輕輕地落在了面前的棋盤上。
圍棋，是她在棋魂世界裏養成的一大愛好，曾經得到藤原佐為相當一段時間的指導，她的棋藝自然也不會太差。論武力她自然不可能敵得過雲雀恭彌這頭兇獸，不過如果是下棋的話，眼前這名好戰分子也休想能輕易贏她。
“副委員長，你去看——群聚者，通通咬殺！”薄唇微掀，雲雀少年終究還是沒有站起來。
“是，委員長！”在兩人開口之前就已經在門外候命的草壁少年也偷偷松了一口氣，按照目前并盛學生的群聚速度和規模，雖然已經有風紀委員前往阻止，但是如果委員長親自出馬的話，恐怕會死傷無數——阿門！
“繼續。”絲毫不受影響的雲雀恭彌很快就回到了棋盤上的厮殺，但是夕樹繭卻出現了一瞬的閃神——
雖然知道那最終只會演變成一場鬧劇，甚至Reborn亦不可能讓那兩人出事，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不去在意。
“不下了！”就在白子快要勝利的前一刻，雲雀少年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就向着門外走去，剛走出了幾步，才回頭冷冷一瞥：“不跟上嗎？”
夕樹繭沒有動，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棋局——原來一子錯，真的會導致滿盤落索的下場。明明前一刻還是她的黑子占了上風，卻因為一着的不慎而被對方逼上了絕路。無論是棋盤上還是戰場上，雲雀恭彌的殺傷力果然是又見長了。而她，最近似乎越來越容易走神了——是因為他們已經快要出現的緣故嗎？
“委員長！”草壁少年不負衆望地及時出現：“已經處理好了，護欄網的修補費用也讓肇事的學生作出賠償保證了。”
聞言，夕樹繭終于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無論是彭格列那些家夥還是風紀委員會的效率也都不賴，不然她真的拖不住這頭兇獸了。接下來貌似還有那個天殺的加入家族測試——他們能不能不要繼續選在雲雀恭彌的眼皮底下犯事？
再這樣下去，不用雲雀這兇獸出馬，她自己也想把他們往死裏揍了。
雖然Reborn應該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最後才向雲雀恭彌下手，但是在挑選其他守護者的時候也用不着在學校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吧？如果不是怕造成蝴蝶效應，她真想幹脆讓劇情提前發生算了。
上完了一堂家政課，夕樹繭打包了一份示範成品向着一年A組走去，教室內此刻空無一人，因為剛剛上完體育課的他們是不可能這麽快回到這裏的。她将蛋糕放在了山本武的座位上，不留片言只字，是謝禮也好歉意也罷，反正她也沒什麽好說的。擡腿沒走出兩步，夕樹繭發現本該到處巡視風紀的某兇獸此刻竟然倚在了門邊——
“聽說今天早上帶頭擾亂風紀的是這個班的草食性動物？”狹長的鳳眼危險地眯起，最近這家夥失蹤的時間明顯減少了很多，而且不僅故意以老師的身份加入并盛中學，還喜歡以各種奇怪的理由絆住他……
一想到這裏，雲雀恭彌不由得亮起了拐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