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家教
其實雲雀恭彌心裏也清明如鏡:或許從她一開始出現在并盛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別有目的,而現在的蠢蠢欲動,大概是因為是時機已經到了吧。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麽,只要敢嚴重違反風紀的話——一律咬殺!
夕樹繭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走到對方的面前,無視其戒備的拐子,動作娴熟地扯着某兇獸的領帶,踮腳,摸頭,然後走人。這是完全不會照顧小孩的夕樹繭多年來恒久不變的安撫方式——
心情不錯的時候親吻額頭,心情一般的時候就直接揉鳥窩,心情不好的時候果斷甩頭走人——就像昨日那樣。
于是一向沒有多少表情的雲雀恭彌臉上忽而變得陰晴不定——這女人分明就在敷衍他!
而不小心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沢田綱吉大驚失色地踉跄後退,卻是左腳絆倒了右腳,直接摔倒在地。夕樹繭非常友好地上前扶了他一把,然後對他旁邊站在消防櫃上的Reborn微微一笑,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日不愉快的經歷。
其實連這個世界的女主角笹川京子也免不了被Reborn使計中了死氣彈,她這個身份微妙的路人甲又怎麽可能得到不被懷疑的資格?
人在臨死之前最後悔沒有拼死去做的一件事情麽——使用彭格列的死氣彈從某種程度上說果然是可以最快掌握目标人物準确情報的一個簡單便捷的方法。用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真不愧是彭格列的世界第一殺手,是冷靜到近乎冷血的存在。
說起來,也不知道巴裏安那邊開始着手準備了沒有,如果可以她也想有打算在近期去意大利會一會這個世界的白蘭,以避免某種意外的發生——
經歷了這麽多,她不得不承認那個名叫白蘭的孩子是一個不得了的存在,幾乎在每一個平行世界裏她都能找到他的身影,而且在每一個世界裏也非常出類拔萃,優秀到幾乎可以毀掉他所在世界的一切劇情——前提那個世界沒有NPC人員的存在,而那是不可能發生的。
“夕樹桑?”夕樹繭正欲離開,卻被一道溫柔卻活潑的聲音喚住了——
“原來是笹川嗎?”夕樹繭回頭,然後露出了溫婉的笑容——無論是沢田奈奈、笹川京子還是三浦春,她們都是并盛蛋糕店的常客,這當然也是因為她的NPC體質的關系。不過笹川京子會記得自己,她也感到有點意外,大概是因為幫她哥哥包紮的緣故?
“原來夕樹桑真的要來我們學校當家政老師嗎,太好了!” 笹川京子高興地說,夕樹桑做的蛋糕不僅很好吃,而且人也特別的好,每次和她聊天或者相處都總有一種非常放松的感覺,放松到她總是不記得她們到底談了什麽。
“嗯,你們班的課安排在下個星期吶……”下個星期家政課的産物,那将是某少年日後不堪回首的不幸——
反正那有毒料理的味道,她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嘗試。
被對方明顯帶着無限同情的視線盯得渾身發毛的沢田綱吉頓時産生一種非常不好的直覺,那是他每次倒黴之前的先兆,而這一次的感覺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強烈。于是沢田少年不由得痛苦地抱頭——
自從Reborn出現之後,他的倒黴簡直放大了好幾百倍。
Advertisement
看到對方幾乎痛不欲生的表情,夕樹繭怔了一下——啊咧,似乎由于她的關系而讓這少年預知了什麽,彭格列的超直感果然還是太過敏銳了。
回頭便不意外地撞見Reborn似笑非笑的視線,夕樹繭勾唇回以淡然一笑。面對這樣的人,如果不夠自信的話就只會被他一直牽着鼻子走,因為他總有辦法将對方的怯意或者不确定無限放大,沢田家被吃得死死的某少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夕樹小姐!”看着正準備離開的夕樹繭,沢田綱吉仿佛下了莫大的勇氣,終于喊住了對方的腳步。
“嗯?”夕樹繭疑惑地回頭,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孩子會叫住她,畢竟這孩子在遭Reborn荼毒之前,可是連跟女孩子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就算是以前經常跟在沢田奈奈身後來到并盛蛋糕店,也只是期期艾艾地紅着臉對自己點頭鞠躬而已。
主動跟女孩子說話的話,京子算是第一個,而且還是在死氣模式的狀态下。不過也只有純粹到這種地步的人,一旦下定決心才會創造出那樣的奇跡。
“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說着,沢田少年便拉着夕樹繭的手腕,直奔走廊的盡頭,然後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頭補了一句:“獄寺不要跟過來!”
“十代目,這女人要對你做什麽?!”于是後面便是獄寺隼人萬分護短的哀嚎,內容自然是理所當然的颠倒黑白。
瞬間爆發強烈的情緒讓獄寺隼人忽然記起了這女人就是昨天忽悠他繞遠路的人,也是昨天他與十代目一起目擊其裸奔跑出學校的那名女子。可惡,竟然耍了他一頓!
夕樹繭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細節,不過還好雲雀那兇獸在沢田摔倒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不然這夥群聚大軍絕對非死即傷。走廊的一角裏,她耐性十足地等待着眼前這麽局促不安的少年開口,其實她真的不知道他想對自己說什麽。
“那個,夕樹小姐,昨、昨天的事情……很對不起!”哪怕是非常難以啓齒,但是沢田少年還是覺得那是自己的責任——是他沒有看好Reborn那家夥,任由他向無關人員發射了死氣彈。
讓一個女孩子像他一樣裸奔在馬路上,就算據說沒有多少目擊者,也是一件非常讓人難堪的事情,但是Reborn竟然還說他沒有打算做任何補救措施。
夕樹繭愣了一下,耳根忽然有點發燙,她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跟她說起這件事——就算是道歉,也不該由這孩子來,更何況Reborn那家夥根本不可能會有道歉的打算。
只是這孩子的表現看起來竟然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難堪,若非她不是知道劇情的NPC人員,她還真的沒有辦法相信這麽幹淨的一個孩子能夠成為黑手黨的老大。
因為這孩子而對昨天的事情瞬間釋懷的夕樹繭實在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孩真的有着一種過人的魅力,于是心情大好的她不由得起了玩心——
“那麽,你這是要負責嗎,沢田君?”只見眼前這坐立不安的少年已經因為她的靠近而自動自覺地縮進了牆角,夕樹繭的語氣裏分明帶着幾分笑意,明亮的杏色雙眸裏盡是潋滟的光彩。
如果他不是主角的話,她大概會非常樂意親近眼前這孩子,只是……果然還是不想重蹈覆轍啊。
被吓得幾乎要暈倒的沢田綱吉很想推開對方而後一跑了之,但企圖胡亂飛舞的手卻始終沒有勇氣搭在女孩子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倉惶地從側面逃竄,嘴唇卻不小心擦過了對方的臉頰,于是不由踉跄對後退幾步,閉上眼睛死命地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對方卻毫無反應,于是沢田少年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對方竟然癱坐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诶,夕樹桑,你、你沒事吧?”沢田少年艱難地壓下趁機奪命狂奔的沖動,因為夕樹桑看起來似乎很不對勁,于是踟蹰着又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兩步。
那棕色的大眼裏盛滿了驚魂未定與化不開的擔憂,清澈得再無其他。
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他的吻還能詛咒別人嗎?無辜少年不由得悲憤地在心裏吐糟。
夕樹繭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沢田少年大吃一驚地下意識想要逃跑,但是對方那幾乎是借力支撐的姿态又讓他強忍下了動作。
夕樹繭的眉頭緊緊蹙起,呼吸微喘,那種渾身無力的感覺在剛才與沢田綱吉接觸的瞬間迅速侵襲至每一條神經,夕樹繭忽然很想再次對這個世界豎起中指——
這次的随機限制設定太沒下限了!
“可以扶我一把嗎,沢田君?”夕樹繭的微笑裏帶着幾分難掩的虛弱,更多的卻是旁人難以發現的咬牙切齒——
這一次到底是主角吻了她會讓她全身無力還是随便來一個人都能讓她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就真的是太坑爹了。
難道真的要讓她找個人去試試嗎?原來她人品已經差到會被這種沒下限的随機限制設定砸中的地步了麽?
“夕樹桑,你還好吧?要不我去找人來……”沢田綱吉不放心地問,她的臉色實在斑斓得可怕。
“不用了,”夕樹繭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可以的話,麻煩你扶我去接待室好嗎?”
她大概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诶诶,接待室?”難道不是應該是醫務室嗎?
“嗯,可以麻煩你嗎?”夕樹繭的手吃力地搭上對方的肩膀,而後在其耳邊輕笑低語:“放心吧,不會偷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