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在堅持之後,總有一種結果,會出乎你的意料。

——卓言《卓氏理論》

卓言的心跳還很激烈,她直挺挺的躺着甚至沒敢動一下。躺了一會兒她就發現自己因為太緊張,整個身子都木了,再不動就有變‘僵屍’的危險了。于是她盡量動作放輕的翻了個身,黑暗中她面對的是文靜的後腦勺。還好,不是正面,這讓她的緊張稍微減輕了一些。

或許是察覺到了卓言害羞的心思,文靜竟然往後搭了搭被子,将卓言也罩進了被窩。屬于文靜身上的熱氣撲面而來,卓言呼吸一滞。

真像做夢……我是已經和文靜躺在一個被窩了麽???這是件多麽激動人心的事啊!卓言簡直要雀躍歡呼起來。

黑暗中,一切都是寂靜的,只有寝室中所有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還有卓言那些不正常的小心思在黑暗中蠢蠢欲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卓言默默感受着文靜的狀态,然後裝着自己也逐漸睡着了,呼吸越來越平緩。然後再裝着自己睡熟了,嗯……我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再然後……裝着自然的将手搭上了文靜的腰。這應該是卓言第二次碰文靜的腰了,上一次是在大家放假時在一起聊天說笑的時候,卓言坐在文靜的身邊摟着她的腰給她唱歌。大家都在嘻嘻哈哈的鬧着,只有她們倆個在一旁靜靜的,一個聽一個唱,像是搭建了一個隔絕了所有噪音的小天地,那種意境非常好……

只是現在,卓言搭在文靜身上的手的手心還緊張的冒着冷汗。雖然搭着,但是沒敢把胳膊的重量完全加在文靜的身上,她怕壓壞她。其實這樣做卓言是很累的,但是她舍不得離開文靜的身體,雖然隔着衣服,只能感受到文靜的體溫,但是現在即使僅僅這樣,已經讓卓言着迷了。就一直持續着這種狀态,卓言不知什麽時候就累得睡過去了。

然後到了第二天淩晨四點,卓言忽悠一下被吓醒了。剛剛做了噩夢,好像是被什麽窮兇極惡的人追殺來着,太吓人了。就在卓言要被殺掉的那一瞬間,她就被吓醒了。醒來後還有些心有餘悸,但是那是在睜眼之前。睜眼之後……

卓言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文靜的臉,還有些迷糊。直到她稍稍往後挪了挪了腦袋,才反應過來,她面前的是誰。她下意識的又把腦袋往前湊了湊,恢複了剛剛與文靜近到呼吸可聞的距離,然後眼神上下左右的來回飄,看着文靜熟睡的臉。卓言笑着端詳文靜,像是看不夠一樣,一遍又一遍。

直到飄忽的眼神逐漸定了下來,只在文靜的眼睛和嘴唇之間來回變換。她越來越緊張。因為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鼓噪的心跳聲了。下意識的舔了舔唇。面前的文靜依然睡得很熟,粉紅色的唇像是一顆引人淪陷的罂粟,在卓言的面前招搖。

卓言想起了那晚,自己也是這樣,膽小的在黃念遲的面前停住,沒能做完自己想做的那件事,最後引得所有的一切遺憾收場。那麽這一次呢?自己還要同樣膽小的退縮麽??

不。卓言明白自己能走到這步靠的是什麽!不是什麽愛她就讓她自由,而是愛她就把她留住!!

卓言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後,就擡起了頭,向着文靜的方向靠了過去。心跳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卓言此時的腦中只有兩個字:親她!

屏住呼吸靠近了文靜的唇瓣,然後貼了上去,和卓言的相比,文靜的唇濕潤且微涼。卓言一觸即止,然後馬上離開了文靜的嘴唇,将頭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後才逐漸的睜開一條縫悄悄觀察文靜的表情。她是怕被文靜讨厭的,所以才顯得這麽小心翼翼。但是拿被文靜讨厭和無疾而終相比的話,此時的卓言還是寧願選擇前者。因為她吃過暗戀的苦,所以她不想再犯第二次傻。

卓言看到文靜并沒有什麽反應,于是打了個哈欠,滿意的又睡了過去。其實這次偷吻可以算是卓言的初吻,但是嚴格意義上講的話,叫做初親更好一些,畢竟吻是個技術活兒,不可能這麽簡單且敷衍。但在此時的卓言看來,她的初吻已經給了文靜了。

寝室中的衆人陸續的爬了起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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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莉莉從上鋪爬了下來洗漱的時候才發現卓言居然躺在文靜的床上,兩人蓋着一床被子。她驚訝的看着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爬了起來的卓言道:“你……你怎麽在這兒???”昨晚她睡得早,所以并不知道卓言昨晚在這兒睡了。

“我?嘿嘿,我半夜跑來的。”卓言笑着起床把被子疊好,回了自己的寝室。文靜早在卓言起來之前就起了床洗漱去了,為了避免兩個人尴尬,文靜起床時,卓言閉着眼睛裝着自己還在睡,雖然她已經醒了。

早上是個大晴天,天氣越來越熱了,卓言回到寝室洗漱時順便洗了頭發,心情不能說不好。

而在那一晚之後,文靜再沒拒絕過卓言的親近,卓言開始越來越頻繁的跟文靜睡在一起了,兩人的關系好得簡直如膠似漆,卓言更是利用一切空閑跟文靜待在一起培養感情,兩人在床上床下的互動越來越多。卓言每天晚上也不再滿足于只摟着文靜的腰睡覺了,她開始學壞,對文靜動手動腳。兩個人鬧着鬧着就變成了卓言将文靜壓在了身下的微妙姿勢,而恰巧這時,寝室到了熄燈的時間,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漆黑後,兩人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卓言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很奇怪,她下意識的想要親吻文靜,想要緊緊的抱住她甚至是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裏。她知道文靜現在不會義正言辭的拒絕她了,于是大着膽子将自己的身體貼向了文靜的,嘴唇靠在文靜耳邊悄聲道:“我……想……親……你。”樣子像個想要以下犯上的大型寵物犬。她感覺現在的黑暗剛好掩飾自己的慌張和通紅的臉,所以時機正好。她說完這句,微微擡起身看着文靜。黑暗中的輪廓慢慢清晰了起來,卓言看到文靜轉了頭,但是沒有說拒絕,她什麽都沒說。

她這算是默許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開始有些顫抖般的興奮,卓言再次俯下了身,嘴唇碰觸到了文靜的脖頸,于是下意識的在涼涼滑滑的皮膚上面落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吻,直吻得文靜在黑暗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然後轉過了頭想要正視黑暗中的卓言時,就被狡猾的卓言霸道的吻住了唇。

卓言的吻是生澀的,但是因為前一段時間看了很多言情小說,所以她知道了步驟,也知道了之前自己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偷吻,根本不能算是吻,于是在兩人嘴唇貼合後笨拙的想要把自己的舌送進文靜的口中,但是文靜的牙關咬得死死就是不放她進去,正當卓言想要跟文靜協商這個吻的事情的時候,文靜把雙手抵在了卓言的雙肩,意思是不想再深入了,今晚已經夠了。雖然卓言心裏很失望,沒能把這個吻成功的進行下去,但是同時卓言也知足了,畢竟拖了這麽久了,終于有了進展了,不是麽?而且,文靜這種不說話不拒絕的态度讓卓言寬了心,看來,她也是喜歡自己的,不是麽?帶着這種美滋滋的心情,她終于老實的躺了下來,把文靜摟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閉上眼睛,在文靜的氣息中,滿足的睡了過去。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因為自己太放肆了,導致事情引起了文靜班主任的注意。

第二天,還是卓言首先醒了過來,她看着文靜的背影,笑着擡頭在文靜光潔的後頸上落下了一個吻,想起昨晚的事她就很開心,那種喜悅是溢于言表的,想掩飾都掩飾不了。她這一吻,弄得文靜也醒了過來,她翻了個身,卓言卻在看到自己昨晚的‘傑作’後,徹底傻掉了。文靜穿的是低領的線衣整個胸前通紅一片,都是卓言昨晚種下的‘草莓’。她沒想到文靜的身體會這麽敏感,只是惡作劇般的吻,演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文靜從床上坐了起來,卓言也趕忙坐了起來擋在了文靜的面前道:“你……今天換件高領的衣服吧。”

“為什麽?我不換。”文靜有些不明所以,她還沒有看到自己的胸前卓言的‘傑作’是多麽‘宏偉壯觀’,當然不明白卓言為什麽會這麽要求她。

“那你今天穿校服的時候把領子拉高一點兒也行。”卓言急得手忙腳亂。

“那多熱啊,而且還難看。我不幹。”文靜穿了衣服,跟往常一樣,只把校服拉鏈拉到了剛好露出裏面衣服領子的位置,卓言看見那麽多‘草莓’招搖着,懊惱得簡直想把自己拆吧拆吧重新組裝一下,好讓昨晚的事兒重新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

惹了事

不管怎麽樣,卓言對于文靜的勸說最後終于是起了一點兒作用,文靜聽話的把領子拉高了一些,卓言吊着的一顆心也終于放下了。

回到了自己的班級上課的卓言眼見上午的課已經過去了一半,最後一點兒擔心也逐漸沉了下去。沒想到第三節物理課剛上課不久,就有一個男生來叫卓言。

卓言簡直是一頭霧水,心想自己也沒跟什麽男生有任何瓜葛,為什麽會有男生來找自己。到了走廊,那個男生就皺着眉頭問卓言:“聽說你和文靜關系挺好的??”

卓言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于是老實的答:“嗯,對,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最近她和什麽人走得近?或者惹到了什麽人??”男生有些着急,好像還很擔心。

“沒有啊,她那種性格到底能惹到什麽人啊??到底怎麽了??”卓言聽到這種事不由得心一提,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是自己的惡作劇造成的後果。

“她……嗯,她……身上……有傷。我在想她是不是跟什麽人結仇了……或者別的什麽。”男生憋得面紅耳赤,才組織好了自己的語言。

“有傷???我怎麽不知道……”卓言剛想說昨晚我就和她睡在一起,她都好好的,怎麽可能受傷呢?結果,這句還沒出口,卓言就恍然大悟的明白了男生說的傷是怎麽一回事兒,他居然把卓言在文靜身上種的‘草莓’當成了文靜受得傷。不過也确實情有可原,估計任誰也不會想到把文靜那麽老實的一個女孩兒和‘早戀’兩字挂上關系。況且,那紅紅紫紫的‘草莓’确實跟傷特別像。

不過現在卓言最想知道的是:“你是誰啊??”搞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卓言心中的酸意上湧,這男的是誰啊?文靜的事兒憑什麽要他來管??他算老幾啊!!!

“我是她哥,我倆在一個班。”男生不好意思的小聲道。“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受人欺負了。”

哥???我呸!!!!!!你個獸毛沒蛻淨的原始人!!還哥??文靜真是瞎了眼睛才會認你做哥。你還好意思來找她未來的老公我來問罪??靠!有沒有搞錯!!這人臉大起來還真是幹得出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事兒啊?!

“哦,不是親哥吧?我都沒聽文靜提起過她還有個哥的事兒啊。”卓言故意話裏有話的刺激他。

男生臉立馬漲得通紅道:“不……不是親的,是最近才認的,其實是我要認她做妹妹的。”

卓言徹底恍然大悟了:“哦,我說的呢。”還妹妹?靠,你當老子傻的啊!!你分明是喜歡她!!不敢說,就拿妹妹做幌子,這種把戲你以為老子見得少麽????妹你個頭啊!!靠!!

要不是時機不對,卓言真想給他來句歌詞: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

“這事兒我确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跟她好又不能一直跟她在一起,她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你沒事兒的話,我要回去上課了。”言外之意就是,滾,快滾!老子特麽看你不爽,趕緊向我的反方向做三百六十度圓周運動!!什麽路人甲都想來上來插一腳了還。

“哦,那好吧。再見。”男生耷拉着腦袋走了。

卓言是在對着男生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後才進的班級,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兒到這兒還沒有完。

上午的課很快過去了,就在卓言不知情的情況下,文靜身上的‘草莓印’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而且,沒過多久,這事兒就被某些嘴賤的人物給捅到了文靜的班主任那裏。文靜的班主任是個接近四十歲的女人。女人到了這個時候情緒波動就變得相當大了,因為已經到了更年期。所以,得知此事的她立馬就把此事當成了一件了不得大事,而且将此事的前因後果已經在腦中拟定好了,再聯系最近文靜的成績略微有些下滑的趨勢,事情已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是的,這個老女人是不會聽信文靜的說辭的,她怎麽以為,這事兒就得是怎麽樣的真相。這事兒太大了,她決定要把文靜的家長請來當面談。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做的首等大事就是——屈打成招。她要文靜和自己統一口供,這樣事情到了文靜的家長那裏才更有說服力,才更能體現她作為一個老師的負責之處——你看,這孩子多虧有我這麽個好老師,要不然,說不定她早就誤入歧途了!!

于是中午午休時間,文靜被叫到了辦公室,辦公室裏還有幾個其他科目的老師,看見文靜被領進來,還都很詫異,心想,這孩子平時是很老實的啊,今天這是犯什麽錯了??于是裝着幹着自己的事情,實際上耳朵卻豎起來關注着這一老一小的對話。

老女人班主任特別端得住架子,在自己的位置優雅的坐下後,一臉慈母像的開口道:“文靜,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這兒麽??”說着話,緩慢的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口涼白開。

在那個時候,一般被請進辦公室喝茶的學生無非就是兩種人,一、犯錯的,二、有職位的。第一種不用解釋了,第二種人一般除了課代表就是班幹部。而一般像文靜這種類型的女孩兒是不會搶那個風頭當什麽課代表或者班幹部的,她們遇事不喜歡出頭。所以,基本上被叫到辦公室只有一種可能——沒錯,惹事兒了。

雖然文靜大概猜得到是因為什麽,但是她也沒想到對面這個老女人想把事情鬧得那麽大……于是,假裝無知的搖了搖頭。

兩人這邊的對話還在進行,那邊的卓言卻因為一直沒看到文靜的身影,心裏感覺不安起來,她每節課的課間都要到走廊溜兩圈,但是始終沒見到文靜的身影,于是陷入了惡性循環,越擔心越不安,越不安越擔心。直到到了下午第二節課,卓言的不安終于變成了現實。

下午的課程一般自習居多,所以文靜班那個老女人班主任推門進來找卓言的時候,整個班級都很靜。老女人的聲音一響起,難免讓卓言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放下手裏瞎畫了半天的筆,偷偷抹了抹手心的冷汗,然後跟在老女人的身後走出了班級。這下一來,卓言難免在班級裏又火了一把。她走後,整個班級竊竊私語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都在互相問:“怎麽了?”

“怎麽啦??”

“什麽事兒啊??”

“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

……

老女人出門後,就在走廊邊站定了,轉身道:“你就是卓言??”她問着話眼神還看似不經意實則很在意的在卓言全身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然後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可是在她對面的卓言從她出現就一直仔細的觀察着她的表情,以便從中推測出她已經知道的情況達到了什麽程度,還有她來找自己是抱着什麽目的的,又想從自己這兒套出什麽事實,于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女人在見到卓言之前已經對文靜進行了一番恐吓和威逼了,但文靜就是死咬着牙關不承認自己‘早戀’的事實。最後還撂下狠話道:“不信老師你就自己調查看看我跟哪個男生走得近!!!”這個時候的文靜已經被老女人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還有一點,也是文靜敢跟老女人叫板的原因,因為她平時基本上不接觸男生。

這麽一來老女人就開始展開了她不死心的調查,她就是認定了文靜身上的‘草莓’肯定是男生弄的。

于是文靜寝室跟她比較近的好朋友寧甜、段莉莉等人都被叫去問了話。最後大家統一推出了一個人與老女人對峙,這個人就是卓言。大家根本就不用統一口徑,說出口的話全部将矛頭指向了卓言,只不過,老女人認為這事兒到這兒不算完,她還要找卓言這個文靜最好的‘女生’朋友來問問,最近在文靜身旁頻繁出現的男生到底是誰。結果一見到卓言,老女人心裏的定論就已經開始動搖了,只是因為這個女生太中性了,要不是事先從所有人口中得知卓言是個徹徹底底的女生,她簡直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找到了‘真兇’了。

壓下心中的疑惑,她開口問:“你知道文靜最近跟什麽人走得近麽??”這話其實是她問文靜身邊所有人的話,而這所有人的答案都是‘卓言’。

于是卓言也笑着答:“我啊。”說卓言心裏不忐忑那絕對是假的,但是上臺表演這麽多次,怎麽也鍛煉出了些膽量,雖然心裏還沒底着,但是面子上裝得卻很淡定。她幾乎可以推測得出老女人找到自己這裏會經過多少步,所以她當然不能讓她失望,給她個明确的答案,讓她馬上終止對文靜的懷疑,也開始對她自己人生觀的懷疑。

沖了突

你愛誰,并不是和那個人無關,最起碼你要讓她知道世界上還有你這號人物,不是麽? ——卓言《論他事》

老女人被卓言的坦誠弄得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才好,憋了半天才道:“哦,我是說,有沒有跟她走得近的異性……”說着還再次偷瞄了一眼卓言的胸部。

這話問的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卓言很想仰天大笑兩聲,但她還是理智的忍住了,還算這老女人識相,懂得及時挽救自己往荒唐方向想開了去的腦子。但是,這老女人一定不知道,她其實已經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只不過因為真相超出了常規,她沒敢相信。

“哦,這個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因為我倆也不是同班平常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其實超多)。”卓言貌似‘十分’真誠道。

“這樣啊……那你發沒發現她最近有什麽特殊的表現,比如總是背着人打電話什麽的。”老女人秉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原則锲而不舍。但是卓言又會告訴她什麽???

“沒發現。”答案一律否定,笑話,你認為一個正常人會對自己未來的老婆倒戈麽?

“哦,這樣。”老女人失望了,十分之失望。但是又再次不死心的道:“你要是再發現什麽,就跟我說。”

“嗯。”卓言‘真誠’的笑着答道。她是不是要感謝這個學校的老師思想還很傳統,要不然結果可就不止如此了。

終于此事告一段落,等到晚上回到寝室的時候,卓言一出現,文靜就把她拉到了人少的陽臺,皺着眉嗔怪她:“你昨晚怎麽弄的!!今早我問你的時候你還不明說!這下你高興了,我們班任要請家長了。你讓我怎麽辦??”

卓言心裏也很愧疚,只能抱歉的笑着安慰文靜:“沒事沒事,你咬死什麽事兒都沒有,她也查不出來什麽。請家長的話,你就說家裏太遠,父母都走不開。”

“這還用你說!我早就敷衍過去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對,你都解決了啊?那你還吓我!”卓言拍着胸脯,松了口氣,然後才反應過來文靜是在故意吓她。

“哼,我就是在吓你!要不然你怎麽會有記性!下次再鬧出這樣的事兒你和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知道,是的,老婆大人。”卓言趕忙微笑着‘虛心’認錯,順便占口頭上的便宜。況且,她又不傻,文靜的下次是什麽意思她還不明白?意思是這次的事兒她不怪卓言!

“你這個人怎麽變得這麽油嘴滑舌的!誰是你老婆,不害臊!”文靜臉上一紅,一扭身身不再看卓言,小女兒姿态很是誘人。

“你啊,我的老婆大人……昨晚我們不是還……”卓言剛要說‘睡在一張床上呢麽’,就被大羞的文靜迅速轉身捂住了嘴巴。

卓言看到捂着自己嘴巴的文靜臉上被羞得通紅,‘惡狠狠’的小聲斥責卓言道:“不許說!!!”

卓言看到文靜這副誘人的樣子,不由得心跳如鼓,感覺仿佛有股沖動正在從小腹湧上來。她順應自己的想法伸出舌頭舔了舔文靜帶着香味兒的手心。

文靜正在說教着:“你是不是還嫌事兒不大啊……啊!你幹嘛?”突然,文靜感覺手心一陣濕潤的酥麻,甚至仿佛有股看不見的電流通過手臂傳導進了她的身體,不由得下意識溢出了一聲嬌呼。

文靜一松手,就被卓言抱了個滿懷,她感覺得到卓言身上逐漸升起的熱度,有些害怕,還是無措的想要推開卓言慌亂道:“你……你幹什麽……”眼前這個女生在她面前已經越來越不像個‘女生’了,但是,說到底自己是不排斥的,只不過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罷了。

卓言仿佛知道自己身體當中湧動的沖動是什麽,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還不适合太沖動,她也怕一下吓到文靜,弄巧成拙。

所以她強壓下心中的、身體中的躁動,只是靜靜的、緊緊的抱着文靜,仿佛要把她揉進骨子裏一樣,而後在她耳邊輕聲道:“別動,我就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喜歡你。”語調都有些顫抖。最後四個字細若蚊吟。但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文靜還是捕捉到了那幾個字。

她被卓言抱得簡直喘不過氣來,于是只能用鼻音回答卓言道:“嗯。”

卓言好高興,她終于肯回應她的喜歡了,不是麽?雖然她沒有明明白白的直接說出來,但是對于現在的卓言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不是麽?卓言慢慢擡起頭,夜晚的風涼涼的,但是頭頂的月亮卻十分明亮。

……

艱難的第一步走了出去後,卓言發現接下來的發展簡直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兒了。第二晚,兩人睡在一起之後,卓言還是忐忑的帶着膜拜的心情去親吻文靜的每一寸肌膚,但是這次沒傻傻的想要在文靜的身上印滿屬于自己的記號。然後,親夠了,就摟着文靜入睡,這一次,卓言緩緩的把手伸進了文靜的衣服。溫熱的手掌貼着文靜微涼的細嫩腰肢,然後,兩個人逐漸步入了夢鄉。

是的,最開始的卓言像沒有經驗的所有人一樣,以為女生間的親密接觸僅此而已,直到上了高二後,卓言加入了百度的拉拉吧,知道了更多關于兩個女人間的情事互動。然後她才敢确定的說,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T。貼吧上所說的種種,有些卓言簡直都不敢直視。但是卓言隐約覺得有些理論是對的。愛她不就是要讓她舒服麽?(傻孩子,就因為這一句話,以後的戀情一直就把自己的位置擺在最低位。)

所以從那以後卓言開始默默的實踐起了各種所謂的‘讨好女人的方法’,而最開始文靜基本是和卓言沒有互動的,所以,卓言一直都不得要領。直到有一晚,卓言歪打正着,居然摸索到了文靜的敏感點。文靜下意識的摟住了卓言的脖子,卓言精神一振,終于有了一些成就感,于是更加賣力了。卓言的床上功夫确實在一點點進步,但是最後的那一步,她始終沒有走出去。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走出了最後一步,她就要對文靜負責了。雖然現在她也會負責任不會随便抛棄文靜,但是兩者意義不同。她的行為雖然越來越開放了,但是現在她的思想還是傳統的,而且,她也覺得自己應該尊重完全信任自己的文靜。文靜當然是不知道還有這最後一步的,她單純的以為自己和卓言該幹的都幹了,還時常用這種論調警告卓言不許抛棄她。而每次卓言也都鄭重其事的答應了她。

直到,兩人相處得越來越好的某一天,卓言在文靜寝室陪着她一起收拾東西。卓言本就在一旁無聊着,看着文靜收拾各種東西。然後,她忽然發現文靜收拾東西的速度加快了,她從桌子裏掏出了一疊信件。迫不及待的理了理就要往一個盒子裏塞,當時,卓言不知哪裏來的那麽一股沖動,她隐約覺得文靜是不想讓她看到那些信。倔脾氣又上來了,她兩步湊到了文靜的身邊,攔住了她還要遮蓋信件的手道:“哎?這什麽啊?是信麽??誰寫的啊?”說着已經奪過了最上面的一封,仔細看着信封上的字跡,是很粗犷的字體,不像是女的的筆跡。

文靜見我已經将信奪過去了,眼神有些閃躲,強作鎮定道:“是信,朋友寫的。”

“哦,這都什麽年代了啊,還寫信,你不是有手機麽?怎麽不直接發信息,那多省事。”卓言手裏捏着信,但是沒想打開,于是對文靜理所當然道。

“他……嗯,打不了電話,他在部隊,那裏不讓用手機,只能寫信。”文靜憋了半天終于斷續着說完了這段話。她緊緊捏着手指。卓言敏感的感覺到,有什麽事兒是她不知道的,而文靜只想瞞着她,并不想說。

“在部隊??”卓言一下捕捉到了重點。也就是說……

“是個男朋友??”卓言問出口這一句,不光是文靜被吓了一跳,她自己也一愣。其實她是想說‘這個朋友是個男的’?不知怎麽說成了這句。

“……嗯……”因為是事實,所以文靜還是弱弱的答了。

卓言低頭看了看手裏的信,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文靜不想告訴她的事兒,就在這封信裏。于是裝作自然的笑着試探道:“哦,寫的什麽啊?我看看……行不行?。”

“不行!!你要是打開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文靜一下子變了模樣,聲色俱厲的叫道。

卓言被文靜的叫聲吓了一跳,她原本以為像文靜這樣的女生是不會大喊大叫的,但是現在的文靜卻讓她感到陌生,臉上的笑逐漸淡去,她也冷了臉道:“是麽??這件事這麽重要?值得你跟我翻臉?那我更要知道是什麽了。”說着,她從開了的信封口伸進了手指唰的抽出了那封信,嘩啦一聲甩開了,攤在了自己的面前。

堕了落

我已經盡了力,可是結局還是如此。我便相信了,這是命。

——卓言《言心》

卓言剛看清信上開頭的兩個字,手中的信紙就被撲過來的文靜一把奪了去。但是,卓言已經明白了……

為什麽文靜當初對她的表白遲遲不回應,為什麽文靜總是會避開所有人出去打電話,為什麽她總是顯得心事重重,最後,為什麽,她不讓自己看這封信。她呆呆的翻過信封的正面,上面确實寫着:‘文靜收’三個字。也就是說,那開頭的兩個字是寫這封信的人對文靜的稱呼。那麽,所有的一切也就因為這兩個字有了答案。

卓言很想放聲大笑,但是看着低着頭的文靜,她卻笑不出來了。眼前這個女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目中的女神,純潔無暇,內斂溫柔。可是,她,竟然瞞着卓言,也瞞着寫信的那個人,給卓言戴了頂小三的帽子,給那個人戴了頂綠帽子。腳踏兩條船的事兒原來真的有,而且,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婆?”卓言‘呵呵’自嘲的笑了兩聲……看着不再言語的文靜質問道:“你到底是誰的老婆??他的??我的??真想不到……我居然也能當上小三。”呵呵……真有意思。心上寸寸的碎裂感越來越清晰,卓言咬着牙,努力抑制着眼眶的泛紅。她喜歡時已經喜歡得很卑微了,她不要連受傷的時候也這麽卑微和丢臉。她是愛她,但是她不能愛得丢了尊嚴。卓言就是這樣的人,她把自己的尊嚴看得比愛情重要。即使沒有了愛情會痛的死去活來,她也不要始終放低自己的身段去乞求本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和不屬于自己的人,她眼神冷冷的盯着文靜,但是眼睛裏面的景象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她不會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将信封摔在了桌子上,卓言轉身跑出了文靜的寝室。文靜根本來不及阻止。

周末的操場基本沒有幾個人,卓言跑出了宿舍樓,又穿過操場從學校的大門跑離了學校。

學校對面是個公園,這個時間還沒有什麽人在。卓言跑得累了,喘着粗氣,癱倒在了公園邊的長椅上。心髒跳得很激烈,疼得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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