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卓言有輕微的心率不齊,所以一激動的時候心髒就很難受。她坐在長椅上弓下了身子,手捂着心髒的位置關節泛白,額頭上和後背的冷汗慢慢滲漏了出來,卓言臉色變得蒼白,太陽穴附近的青筋都露了出來。她緊緊的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心,可還是會感覺到尖銳的疼痛傳出來。卓言咬着牙硬撐着,可腦中卻還是不受控制的閃過文靜那些讓卓言愛得不行的音容笑貌。越想越疼,但卻阻擋不了畫面的出現。随後是自己天真的許下的那些諾言,每出現一次都更讓卓言痛不欲生。卓言本以為自己一定會堅守自己的諾言不會背叛文靜,但是卻從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也沒有想過若是背叛的人是文靜她又該怎麽做……
身為女生卻喜歡女生本就是一件絕望的事。卓言也曾在許多個跑神的瞬間忍不住的去想兩個人的未來。但是她始終為自己打氣,也做着自欺的事兒,她一直樂觀單純的想只要自己堅持留在文靜的身邊堅持下去就好了。卻從沒想過若是文靜選擇把她抛棄然後找別人繼續人生的時候,她,該怎麽辦……
現在,誰能來告訴她,她該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地面逐漸出現了潤濕的痕跡,卓言狠狠的閉着眼,卻還是阻止不了洶湧的眼淚争先恐後的向外湧,就像是在心裏打碎了一個大號的魚缸,水都從眼睛流了出來,可碎掉的玻璃還留在心上刺痛、割傷着她的心,鮮活的疼痛不知疲倦的跳動着,牽動着她的每根神經。
卓言的眼淚也同樣的不知疲倦的流着,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心髒的疼痛輕了一些,卓言緩過神來才發現太陽已經下山了,黑暗正席卷而來,而她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身邊路過一個叼着煙的男人,卓言已經擦幹了眼淚擡起臉看那個男人,一股煙霧随風飄了過來,是辛辣刺鼻的味道,但是,據說可以麻痹人的神經。卓言握緊了拳,起身進了最近的一家小超市,買了一盒最廉價的香煙,然後正等着售貨員找零錢的時候,卓言又看到了櫃臺上擺的整齊的罐裝酒,又随手拿了五罐。喝酒聽說比抽煙更好使。她現在迫切的需要可以盡快麻醉自己的東西,來躲避心上這種不息的疼痛感。所以并沒有學壞過的她第一次接觸了煙和酒這兩樣。
坐回了公園長椅的她拆着手中的煙盒,看着一旁放着的酒,心痛的想:原來你給予我的,比我想得要多得多,文靜。
想起這個名字,心上又是一陣尖銳的疼,她慌忙把手覆上心髒的位置喘了兩口大氣苦笑:看來,現在你的名字已經成了我的禁忌了。
黑暗中,卓言叼着煙,手中握着亮着火苗的火機時,看着微微晃動的火苗,卓言眯着眼,她知道有什麽已經默默的變了,但是,卓言卻感覺得到,這,只不過是一個過程罷了。所以,居然莫名的有一種快意,為自己的堕落。她已經知道了,從她喜歡上白素開始,她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這路上,什麽荊棘坎坷都有,唯獨幸福少得可憐。可是她卻不得不走下去,為了尋找那點滴的幸福。
火苗引燃了煙絲,卓言深吸了一口,理所當然的跟所有初學者一樣,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但是當嗓子火燒般的疼起來了的時候,卓言發現自己幾乎感覺不到那微弱的心疼了。原來這就是‘當你心疼的時候,只有讓身體更疼才能掩蓋心上的疼痛。’這句話的真意。原來這話是真的,一定有人像這樣實踐過,才寫得出那樣的話吧……卓言盯着自己夾在指尖的煙頂端那一抹亮光想。嘴裏都是辛辣的煙味,但是越抽卻越清醒。這不是卓言要的結果,她恨恨的将剩下的半截煙摔到了地上,擡腳碾滅。
那麽,剩下的,就只有酒了。卓言把啤酒罐握在手裏的時候喃喃念着:“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然後‘哧’的一聲啓開了酒。
小心翼翼的嘗了一口,跟記憶中小時候喝的那次的味道一模一樣,苦苦的微酸,很難喝,适合想要自虐的時候。
但是,卓言還是一仰頭灌下了一大口,當時胃就感覺一抽,險些吐出來。因為嘴裏的煙味還沒有褪淨就喝下了那口酒,煙酒混合的味道簡直讓人作嘔。還好,卓言還是将那種反胃的感覺給壓了下去。胃裏燒燒的,嗓子還疼着,雙管齊下的疼痛已經完全戰勝了心痛的感覺,卓言松了口氣,還好,這酒并沒有讓我失望,然後卓言就一口接一口的灌起了酒,但是沒有經驗的她完全不知道不吃飯就喝酒對于她的胃來說是怎樣的災難。她只知道現在的酒能解救她的心疼,那麽就傻傻的一直喝下去,一直到喝不下去,一直到腳步虛浮,感覺四周的景物都在旋轉,腳下的地都變成了高低不平的樣子。她才握着最後的半罐酒,一邊喝一邊灑的回了學校。校門口看門的大爺不在,卓言堂而皇之的晃回了寝室。寝室裏的幾個人都出去逛超市了,卓言一進門就腳下一軟撲倒在了地面,她不想爬起來,也懶得爬起來,就那麽翻了個身呈大字型躺在了那裏,還好寝室的地面不是太髒。她躺了一會兒,才想起寝室裏的人一會兒都會回來,她跌跌撞撞的扶着床腳站了起來,最後的一絲理智提醒她她不能在別人的面前丢臉,于是打算開門往外走,她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等酒醒。結果還沒開門,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卓言定睛一看,才發現寝室的人果然都已經回來了。趕忙盡量裝作自然的往外走。老三狐疑的叫住她道:“小言你還不睡覺幹嘛去?”
“呃……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別插門啊,給我留着。”
老五馬上嘟囔了一句:“給你留的時候你不是不回來麽……”
卓言眯着眼瞥了一眼她,腦袋沉重的她懶得跟她計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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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趕忙在中間打圓場答應道:“哦,那好,你快點兒回來。老五你夠了。”
卓言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出了寝室,就倒向了一旁的牆。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是,好困。
卓言跌跌撞撞走過走廊順着樓梯爬上了樓六樓自習室的門沒有開,上面樓梯口漆黑一片,只有樓下走廊的橘黃色燈光投了上去,周末的時候自習室是不開的,所以這裏很安全。卓言坐上了窗臺,向窗外看的時候還能看到陽臺上已經沒有人了,這個時間大家都該洗漱準備睡覺了。想到睡覺,卓言就感覺自己已經困得不行了。揉了揉之前因為哭過而酸疼的眼睛,卓言在窗臺的大理石臺面上躺了下去。有點兒累,她要閉眼休息一下。一下就好。卓言這麽想着,慢慢閉上了酸疼溫熱的眼睛,然後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稀裏糊塗的睡了過去。
放不下
我從來沒想過被別人傷害的時候該怎麽保護自己,受了傷要怎麽痊愈,也許,只怪我還不夠堅強。
——卓言《言心》
卓言是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酒勁兒已經醒了大半了,但是胃裏卻是一陣強過一陣的翻江倒海。她不知道醉酒的滋味兒原來這麽不好受,捂着胃扶着樓梯,她跌跌撞撞的下了樓。
回到寝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關了燈睡着了。她蹑手蹑腳的拿了衛生紙出來,出門後就一路狂奔向廁所,還好最後吐在了廁所裏,因為基本什麽也沒吃,所以卓言只能吐些沒消化完的水和酒出來,但是胃還是一抽一抽的向外頂着,卓言最後一口的嘔吐物裏甚至帶了一抹鮮紅。整個人蹲在廁所裏蜷縮成了一個球。她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虛弱的看了眼那抹鮮紅,她簡直要笑了,自己這副殘廢的身體原來這麽不堪一擊。酒勁兒一過,各樣難受的感覺都開始在她的神經裏亂竄起來,混合的痛楚讓卓言簡直想自殺一百遍。
她從廁所裏艱難的挪出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樣,虛浮得簡直要飄起來了,而身體裏像是長了很多無形的倒刺一樣,每走一步,都有針刺的感覺從身體裏各個部位傳出來。卓言現在很後悔,後悔自己那麽不知死活的去接觸這些她本不了解的東西,結果不管是人還是煙和酒,都能把她傷得這麽深。但是,凡事都有個第一次,不接觸永遠不了解。吃一塹長一智吧,最後等到卓言爬上床後,腦袋中只剩下了這一句,然後,就在全身酸痛,疲倦不堪的狀态下再度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因為一夜沒有睡好,很早的時候卓言就醒了,早早的就爬了起來,默默的洗漱好,穿上衣服就下樓吃早餐去了。早餐是粥和包子,喝了些粥之後,卓言感覺自己的身體不那麽虛了。再次想起昨晚的自己,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可笑得要死。
有一句話叫什麽?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對,這不就是在說我麽?
卓言吃完早餐下樓去主教學樓上課,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夜之間成長了很多,原來人真的是不受傷不成長。
可是,心上隐隐作痛的感覺還很清晰。
卓言騙不了自己,只能把自己弄得很忙,忙到沒有時間想起和文靜的一切,然後,躲在班級裏直到放學,像是個受了傷的蝸牛,只知道在自己的小天地中療傷,不再考慮前路要如何前行,她甚至不想面對任何問題。反正,一切都結束了,不是麽?
自己雖然有無賴的時候,但是起碼知道做人的底線,也知道自己的底線。既然自己才是那個可惡的第三者,那麽就讓自己來親手斷了這一切好了。沒有什麽大不了,不是麽?對的,沒什麽大不了。
卓言還能做什麽呢??除了這樣自我譴責自我安慰,她又做得了什麽??她甚至不敢去想這麽長時間以來,自己在文靜的心中到底是一個扮演着什麽角色的人?如果把一個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怎麽樣的心情?一定很爽吧……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可笑麽?該是可笑的吧。
卓言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晚上的月亮依舊是那麽圓滿的樣子,可惜,現在的卓言一點兒也沒感覺它是美的,只覺得它簡直是在赤*裸裸的在嘲笑自己的失敗!!
卓言緊緊的握着拳,咬牙。
自己這麽久的付出最後只換來這麽個結果,該說什麽呢?因為一開始這條路就是錯的,所以也不會有個好結局麽??狗屁!!卓言偏偏就不會相信這樣的論調!卓言雖覺得這樣的命運是不公平的,但從沒覺得選擇走這條路的自己有什麽錯!即使有錯也是錯在自己太年輕,太輕易的就相信了一個人,錯在自己眼睛被愛情蒙蔽了,沒有認清一個人的真面目!由愛生恨的感覺是這樣的麽?卓言是恨的,但是恨誰?恨文靜麽?不,恨自己。歸根結底是自己纏着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的錯不是麽?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錯,所以受傷、自虐都是自己一個人的錯,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犯賤!
這是卓言最後總結出的結論。她的心腸太好,就算明知錯在別人都會這樣給別人找個堂而皇之的傷害她的理由。
與文靜吵架的三天中,卓言總是會時不時的想到和文靜相處的點點滴滴,回憶如附骨之疽一樣驅之不去,心疼也是時不時的發作,讓卓言苦不堪言。偏偏就像是被人下了魔咒一樣,卓言越是想躲開文靜就越是躲不開,以至于卓言每一次見到文靜,都由衷想把自己的雙眼戳瞎。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卓言從宿舍樓中走了出來,她要逃課去網吧上網。這樣在校外就能完全避免和文靜的見面了,所以她像是躲避災難一樣走得很匆忙。結果,剛出宿舍門她就看見了站在陽臺外樓梯口的文靜。那種感覺……怎麽說呢,比不小心吃了一只蒼蠅還要惡心人。但是,命運偏偏就是這麽愛玩惡心人的把戲。
文靜雖然站在那裏,但是是背對着卓言的方向的,所以卓言慢慢往前走着,慢慢祈禱着文靜不要回頭,這樣,就能避免兩個人見面時的尴尬和任何沒有必要的後續發展了。但是,更加惡心人的事兒發生了。文靜偏偏就像是聽見了卓言無聲的‘反召喚’一樣,慢慢轉過了身。
自然而然的,她看見了身後的卓言。卓言感覺心上仿佛被誰大力的插了一箭,在看見文靜的臉後。
文靜也是一愣,她是剛剛才想好要找卓言談明白的,沒想到才狠狠心下了這個決定,一個轉身就看見了自己的目标。所有的一切像是早就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給安排好了一樣,按着既定的路線行進着。但是,卓言可不喜歡這樣的安排,甚至可以說,很厭惡。所以她只停頓了零點一秒,就像是沒有看見文靜一樣,目不斜視的從文靜面前走了過去,她在心底祈禱着文靜千萬別來阻止她的離去,那樣她會繼續生不如死的。
但是,文靜還是緊跟上了卓言兩步,然後伸手握住了卓言的手腕。
卓言只能咬牙維持着離去的姿勢幾秒,在沒有掙脫文靜的手後,才轉身直視文靜的臉,板着臉冷冷的道:“松手。”
“不松。”文靜本以為卓言會更加溫柔一些,但是她沒想到,卓言回給她的竟然是這樣生硬冷漠的兩個字。倔脾氣一上來,就也帶着同樣聲音作對般的回道。
卓言只感覺心中一顫,有種不可理喻的憤怒從胸腔湧了上來。她很想知道,現在這是什麽世道。作惡的人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了麽?
“我說,松手。”加了兩個字,語氣越發的冷血不近人情了起來。我跟你現在有關系麽?牽強的說,或許可以算是前女友,但是,在你的心裏真的把我擺在那個位置了麽?我算什麽呢?不就是你的一個玩具麽??作為一個玩具,她可以不追究主人到底還有多少玩具。但是作為一個人……不,卓言沒覺得文靜真的把她當做一個活生生的人了。所以她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玩弄卓言的感情,不是麽??地位又算什麽??卓言感覺怒火在胸腔中燃燒得簡直要竄出來了。她恨,恨自己拿文靜沒有辦法,恨自己只能這樣沒用的自我譴責,恨自己……沒有托生成一副男兒身。歸根結底,問題只在這兒吧,所以,還是選擇放手算了。不屬于自己的,不管自己多努力,最後還是會變成鏡花水月,只是一時美麗的假象罷了。卓言已經灰心了,雙眼中熠熠生輝的光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陰翳和毫無生氣。
所以在她回頭對文靜說着話時,看見了她眼神的文靜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景象一樣,被卓言死氣沉沉的目光吓住了。兩秒後,才像是終于反應了過來了一樣,一把撲進了卓言的懷中給卓言抱了個滿懷,帶着哭腔道:“我不松,不松……”。
被抱住的卓言感覺自己的心仿佛挨了一記大錘,碎了一地拼貼不起。狠狠的閉了眼才能阻止眼淚的流出。身體的力氣仿佛被誰全部抽空了一樣,連擡手推開文靜的力氣都使不出了,只能重複着:“你松手。松手。松手……”然而本來生硬的語氣越來越失了力度,變得模棱兩可了起來。本該是拒絕的話,漸漸的竟然被卓言重複出了乞求的味道。而相對的始終緊緊抱着卓言不肯放手的文靜的語氣也重複出了乞求的味道。
“我不松,死都不松,你別走,別不要我……我錯了……我離不開你。”文靜的眼淚已經打濕了卓言的外套,語氣是說不出的可憐。
而那句:“你別不要我。”則更是直直的射中了卓言內心中最柔軟的那塊。
卓言簡直想無力的兩眼一黑、昏倒在地了,因為,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拿文靜怎麽辦了。
分不了
我說愛你并不是賦予了你傷害我的權力,而是給了你與我兩情相悅的機會。
——卓言《言後》
卓言當然記得那個晚上,動情的文靜是怎樣溫柔如水的摟着自己的脖頸在自己的耳邊說下那句‘你別不要我’的。
卓言當然也記得,當時的自己因為這一句是怎樣的心潮湧動、難以平息的。
可是,就這一句,救得了兩人已經産生了肉眼可見的裂紋的關系麽?
答案當然是不!
文靜似乎也明白如今這種局面,只憑這樣單薄的語句已經無法挽回了,于是幹脆加大了籌碼:“我已經跟他完全沒有關系了,真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的煎熬中度過,我已經知道了,對于我來說你比他要重要得多了。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文靜非常怕卓言會說出拒絕的話,現在她已經把自己放得很低了,不知道再低還要怎樣做了。
卓言完全捕捉得到她話中的重點,只不過不想較真兒罷了。只是,就算是她這麽說,卓言依然覺得兩人沒有和好的必要。至少,現在她的籌碼不足以讓卓言回心轉意。于是深吸了口氣,卓言使上力氣,把文靜從自己的身上扒了下去道:“我說松手!”說完這句就甩開了文靜的手往回走。
“卓言!!!!”文靜忽然拔高了嗓音,大叫了一聲,在卓言的印象中,文靜從來沒有過這樣不顧分寸的時候。于是皺着眉回轉身,結果一轉頭就見到身後的文靜早已經動作利落的爬上了三樓陽臺的欄杆,正一半身子懸空,拿決絕的眼神看向她:“你今天要是回去,你就見不到我了。”
卓言拳頭一緊,心上像是挨了一記沾了辣椒水的皮鞭,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她和文靜的關系真的到了這種劍拔弩張、你死我亡的地步了麽?
這三層樓的高度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受個重傷絕對足夠了。由此可見文靜的決心絕對比卓言當初追她的時候要堅決多了。這真的是,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去死了。
卓言哪裏下得了那樣的狠心??她當初是怎麽做才把文靜追到手的??和文靜又度過了多少個情深意濃的日日夜夜??就算是她再恨她,也不會把她往死路上逼的。所以卓言咬牙吼道:“你給我下來!!!”心都提着,語調有些顫抖。
“我不!!你不答應原諒我,我就不下去!!”文靜的淚滴落下來。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在做什麽,甚至,她從來沒想過如果真的掉下去了的後果。她現在只知道,她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她不該瞞着卓言,或者不該默認卓言的存在,心存僥幸的想着卓言什麽都不會知道。她一開始就該知道紙從來都是包不住火的。也許,她也是太相信自己的定力了,以為自己不會被卓言征服,但其實,早在她接受了卓言的存在的那天她就已經被卓言征服了。所以一個女人千萬不要以為你多厲害,總有那麽一個人會成為你此生的克星,讓你敗得一敗塗地,就像此時的文靜一樣。
卓言慢慢走上前去,她怕刺激到文靜,再說她現在的狀态只要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都是分分鐘的事兒。直到,卓言走到了欄杆邊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摟過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從欄杆的另一邊抱回了陽臺,她才崩潰般的緊緊的摟着卓言的腰,鑽進卓言的懷中大哭起來,嘴裏還語無倫次的哭訴着:“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的……說過的。”
卓言動作頓了頓,才伸出手輕輕撫着她的背,安慰起她來。雖然還是說不出什麽,但至少動作裏已經表現出了她對文靜的關心。
文靜哭了一陣,終于逐漸安靜了下來。
卓言維持着輕撫安慰的姿勢沒變過,兩人間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卓言開口了。
“你喜歡我麽?”淡淡的問句,仿佛不帶什麽感情。
“喜歡!!”斬釘截鐵的回答,明确的表達出了文靜此時的态度,她擡頭,臉上的淚還流着。
“那你為什麽還要隐瞞我??”卓言的心上依然很疼,眼眶中的熱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文靜只是哭着但是卻沒有回答卓言。
“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是不會死皮賴臉的纏着你的,我沒有那麽不要臉,也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會挖別人的牆角。”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滾落。卓言的聲音也變了調。
“可是……你居然瞞了我那麽長時間……那麽長的時間裏,你到底是……”是以着什麽樣的心态在和我交往??卓言的後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文靜的手捂住了嘴。卓言這個時候才忍不住去揣測當時在和自己說笑的文靜背後是怎樣的語氣表情和另一個男生交談,可是還沒等想象出當時的景象,只是想到這個可能,心就痛得難以自持了。她索性閉了眼,但還是阻止不了不知疲倦、争先恐後湧出眼眶的淚。
文靜哭得更兇了:“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卓言還能說什麽呢??畢竟眼前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愛人,就算是她說,我愛你,你可以去死了。卓言也會眼都不眨的照辦的。
“……”。于是只能沉默相對。兩人沉默着在夜風中站了很長時間才平靜下了彼此的情緒。
擦幹了淚,卓言仿佛魔障了一般的問:“你真的喜歡我麽??”
文靜的淚基本上都蹭在了卓言的衣服上,她抓着卓言衣服的手像是要表明自己的決心一樣再度用了力,窩在卓言懷裏悶悶卻堅定的道:“真的!!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一口氣說了三個喜歡你的文靜恐怕卓言不相信自己的決心,也怕她真的不要自己了,情緒緊繃着。
“……”卓言沉默着,腦袋中錯亂般的跳過了很多片段,那些開心、幸福的往事交錯着上演,像是要提醒卓言,文靜在她生命中有多麽重要一樣,本來冰封了的心從一個細小的裂縫開始碎裂了起來,逐漸的蔓延至整個表面,然後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冰塊落地。
卓言終究不是個辦得了大事兒的人,也狠不下那樣的心。最後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們回去吧。”
“……恩。”文靜像是怕自己聽錯了一樣,靜靜的确認了半天才答應了一聲,慢慢的放開了自己緊緊的抱着卓言的雙手,轉而改成緊緊的握住卓言的手。兩人的手都很涼,但是當兩人緊靠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有暖起來的那一刻的,文靜是如此堅信着。
這次的分手鬧得是很嚴重,而且後果影響很深遠。因為這次的事兒,弄得卓言本來就很缺失的安全感流失得更加嚴重了。她會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的去想未來去想以後,去想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而每次在這樣的設想之後,結果都只能是深深地無力和無望,再有就是往自己的心上添着一道道傷疤,層層疊疊,說不出的痛苦。
但是不管怎麽樣日子都像是車輪一樣不停的向前轉着。卓言因為這一次的事,好像突然間想通了什麽,又好像只是陷入了一個誤區,怎麽走也走不出來。她想完全占有文靜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了。每個晚上,她都在為此努力着。
寝室的燈一滅,所有的一切就都被籠罩進了黑暗中,文靜的床早就被挂上的被單擋得嚴嚴實實了,而同處一個封閉空間的兩人各懷心事,卓言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呼吸的頻率不自覺的變快了,卓言忍住心中的悸動,對文靜的身體進行虔誠的膜拜。
唇在柔軟的肌膚上落下,帶着微癢的觸感和灼熱的氣息,撩撥着文靜體內深處潛藏的欲*望。
卓言伸出雙手從文靜的腰部向上推動着她身上的睡衣逐漸褪去,直到将衣服推過了文靜的頭,推到了肘部,卓言故意停了下來。看上去像是把文靜的雙手整個在她的頭上綁住了,帶着些禁忌的味道。
文靜感覺有些不對,身體扭動了兩下,稍作反抗,便被卓言的吻安慰得安靜了下來。細密的吻從文靜的額頭開始,逐漸的落下。經過挺翹的瓊鼻,掠過細膩的臉頰,停留在微涼的唇瓣上反複琢磨,卻遭到了文靜的‘反攻擊’。文靜故意張嘴咬住了卓言的唇,帶着一絲懲罰的味道。卻很快就被卓言掙脫開了,唇瓣上微疼的感覺反倒刺激了卓言的欲*望,她報複似的伸出舌尖在文靜的耳廓上流連起來。
不出所料,因為敏感,文靜的雙腿在卓言的身下不自覺的厮磨了起來。
口中的輕吟也不受控制的溢了出來。
待到文靜聽到自己帶着濃重情欲的聲音,才後知後覺般羞憤的咬住了自己的唇,防止聲音再次不小心跑出去。然後想要掙脫肘部衣服的束縛,去推開卓言作怪的嘴。卻不想剛動了一下,就被卓言猜到了她的意圖,只用一只手就按住了文靜被‘捆’在頭頂的兩只手。于是此時文靜才恍然大悟:原來卓言的最終目的在這兒。但是因為住的是上下鋪,她還不敢動得太激烈,只能任由卓言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為’了。
剪不斷
有時我也會想,我是個有骨氣的人,就不能說斷就斷,毫不拖泥帶水麽??但是那是在看見她之前。看見了她之後,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生活重心了,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圍着她打轉。我發誓,這不是我想的,而是不自覺。當愛一個人已經成為了習慣,還何談當斷則斷。
——卓言《言心》
卓言感覺得到身下文靜的微微顫抖,那是帶着興奮的體驗的不自覺顫栗。當然她也感覺得到自己小腹處愈加膨脹的沖動,像是一團越燒越旺的火,需要文靜如水的身體來撲滅。指尖難以自持的顫抖着,逐漸伸入了文靜上身僅剩的文胸中。是的,她沒有打算從文靜的身後解開它。緊繃的壓抑感,壓迫着卓言的手指,但是卻阻止不了她想要往深處一探究竟的欲*望。
黑暗中,文靜頭部輪廓微微搖了搖,意思是不行,但是卻說不出什麽來,因為身體各處都像是被卓言引動了敏感的神經元,各樣的感覺彙聚成了一股難以抵抗的浪潮,讓文靜說不出話來。
不行???卓言的嘴角牽起一絲邪惡的笑。現在的主場是我,你有權利說不麽??所以手指繼續前行,指尖感覺得到裏面小山峰的柔軟,像是在享受攀爬的過程一樣,卓言的手緩慢的行進着、行進着。直到整個手掌都伸了進去,整個覆蓋住了柔軟細嫩的玉女峰。
“嗯……”情不自禁的聲音從文靜的口中不小心跑了出來,使得兩人神經均一緊。屏息凝神停了一會兒後發現沒人被驚醒,才都松了口氣。
然後歇了一會兒卓言才繼續動作了起來。
衣服在彼此的互動中逐漸剝落,文胸也被卓言解開後帶推了上去,帶着暧昧的朦胧感的黑暗中,文靜的身體逐漸的暴露在了空氣中,卓言束縛住文靜雙手手腕的那只手其實并沒有用力,只是虛按着。另一只手一直沒停,在文靜的身體各處游走,使得文靜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敏感,忍不住的想要去迎合卓言的動作。卓言早就把自己的睡衣脫掉了,兩人的身體裸露在外的部分相互接觸、摩擦。每一處接觸點都像是一個火源,逐漸引燃兩人間的燎原大火。
文靜輕輕的掙脫開被束縛的雙手,自己脫掉了挂在肘部的衣服,然後伸出雙手摟住了卓言的脖子,拉過了卓言,就湊上了自己的唇。
這一次,她的唇是有熱度的,像是塗抹了一層會引人燥熱的毒,卓言吻上後,身體就不可抑制的熱了起來。卓言的手情不自禁的在文靜的身上動作起來,直到攀上了聖潔的玉女峰,指尖輕輕摩擦着其上的挾草莓’,引動得文靜不自覺的向她的身上貼去。然後卓言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文靜的唇,順着她小巧的下巴一路而下,路過細嫩的脖頸,然後是光潔的一片‘空地’,最後才來到了引人情動的挾山峰’。嘴唇在‘山峰’周圍輕輕摩擦還有不時的伸出舌尖舔舐,最後的最後才終于步入正軌的含住了最頂峰的小草莓。
“嗯……”文靜的手不自覺的勾住了卓言的脖子,像是怕她離開一樣,這一次因為有了些經驗,所以出口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像是人睡熟後的夢呓。
但是,對于卓言來說,只要有那麽一丁點兒的聲音對于她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鼓勵了。所以,她更加賣力的‘工作’了起來。
不過,畢竟是兩個少年,就算其中的一方,卓言再早熟,也還是摸不透,除了這樣小尺度的前戲,兩人接下來還能做什麽。只不過,兩人都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順應着自己身體的欲*望而繼續了下去。然後最後天雷勾地火,什麽什麽一發不可收拾的,此時的兩人算是根本無暇顧及了。
直到上半身該侵犯的地方一樣都沒放過後,卓言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