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從來都知道我不是個好人，因為我也有改不掉的缺點，也有殘忍的時候，也會自私自利，但是為了一個人，我在努力變好，也許這才是愛的真正意義。
——卓言《言心》
我要怎麽樣？我到底要幹嘛？卓言自問。忽然發現自己太幼稚了。這問題很簡單，不是麽？就像是你小的時候日思夜想的一個玩具有一天終于出現在你家了，你以為是自己的，無比愛惜的拿着玩了一段日子，結果有天回家被爸媽告知，其實這東西不是他們買給你的，也不屬于你，所以你要把它物歸原主。你想把它據為己有，偏偏玩具的主人也很喜歡不肯讓步，這個時候任憑你如何撒潑胡鬧也無濟于事，它終究是別人的，你永遠得不到。
現在的卓言不就是這樣麽？想憑着撒潑胡鬧贏回蔣欣欣，可是她終究是別人的，在卓言的生活裏逗留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會回到別人的身邊。現在想來，當初蔣欣欣其實就已經讓卓言做好關于以後兩人可能不會在一起的心理準備了。
……
那還是在兩人戀情正熱的時候，卓言曾經問過蔣欣欣等畢業之後有什麽樣的願望，其實是她迫不及待的想了些關于以後的設想，想說給蔣欣欣聽罷了，果然，蔣欣欣在聽了她的問題之後首先反問她——“那你呢？”
“我想咱們倆以後租個小房子，不要大，能放下日常必需品就好不過一定要帶廚房，因為我會練好我的廚藝做飯給你吃，然後養只小寵物貓或者狗都好，兩人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家做飯，放假的時候一起出去玩，如果碰上雨天就窩在家裏看電影……多好……”卓言說着，臉上笑止不住的在臉上蕩漾開來。
“我……我其實還沒設想過未來。”蔣欣欣看着卓言開心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擊她，但是她确實沒有設想過兩人的未來。見卓言臉上的笑容從凝固變到逐漸消失，蔣欣欣有些于心不忍，情急之下想解釋：“因為未來變數太多了嘛，你看，不都是說計劃沒有變化快麽？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計劃好的事情最後未必會按着計劃的那樣發展啊，所以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也知道未來都是不确定的，但是生活……還是要有點兒好的期望不是麽？一直沒有希望的生活多沒勁。”其實聽到蔣欣欣說她根本沒有期望過未來的時候，卓言就開始有不好的感覺了，但還是自己安慰自己其實沒事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後來的事再一次提醒了卓言，有的時候一個人的直覺是很準的。
……
放在撥號鍵上的手指終究還是沒有按下去，頹然的滑了下來，直接按了返回鍵。結果卓言剛要把手機扔回床上，手機就再次震動了兩下。
又是一條短信。
卓言怔了怔，還是打開了收件箱。
居然又是苗初夏……卓言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麽，只是她隐約的感覺到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苗初夏的短信，而是……算了。想這些沒用的幹嘛？結局不都一樣麽？就算這個時候蔣欣欣來了短信也肯定不會是認錯請求原諒的短信，以她那麽剛性的性子，估計就算是來了短信，也該是責罵卓言負心薄情的吧。
“這個時間你應該睡了吧，希望你睡個好覺，心情還是不好麽？其實我挺擔心你的。這個時間還沒睡是因為最近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嗯……可能是被你傳染的哦。（開玩笑啦，哈。）不管怎麽樣，還是希望你的情緒不要再低落了，開心起來吧，好麽？”卓言翻看着短信，忽然感覺有些窩心，原來自己也是有人關心的。多久了呢……卓言向來都是所有的事都埋在自己的心底，不管遇到了什麽，都選擇沉默不說，就好像所有的傷害和不幸都會因為她的沉默而消失一樣，事實上，只有卓言自己清楚，長時間的壓抑導致她都感覺自己要變成精神病了，然而卻還是在選擇無止境的死扛，直到自己徹底被壓垮。
“這個時間還沒睡麽？不睡好覺是會變老的，不知道麽？因為什麽不開心？我不開心當然是有原因的，而且現在事情還沒有過去，所以我開心不起來。倒是你，上條短信你不是還勸我什麽事都會過去的麽？輪到自己身上這話就不靈了麽？”卓言想了想，還是給苗初夏回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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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苗初夏的回信很快就過來了。
“因為心煩所以睡不着，至于為什麽心煩……還是因為擔心你吧。你不開心我也高興不起來啊，愁得我都睡不着覺了。所以還是那句話，你要開心起來，我才能睡好啊，不是麽？如果還是不能開心的話，要不要試着把讓你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呢？我會守口如瓶的。”
卓言看着這條短信，不合時宜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孩子，明明長得那麽乖巧的樣子，怎麽這一發起短信來就變得這麽貧了呢，而且……這回信速度也太快了吧，一看就是經常手機不離身一離身馬上六神無主的手機黨啊。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是，我失戀了。所以現在很傷心，嗯，這樣說你能理解麽？不過沒事，就算理解不了也沒關系，我就是這麽一說。而且，就算你不守口如瓶也沒關系，我的事說出去也沒有人願意聽。”
“誰說的，你的事在我們這屆那就是最好的八卦啊，我保證要是我一說，寝室另外七個人都會第一時間湊我身邊來打聽。只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會說的。因為我想要讓它變成你和我之間的，兩個人的秘密。”
“……真的假的？我這麽有名？”卓言立馬汗顏了。
“那首歌之後你又做了咱們系興趣小組的負責人，當然就出名了。提起你的名字，在咱們系大一的學生中簡直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別誇張……即使都知道我也不一定對我的私事有興趣啊。況且，我為什麽大晚上跟你讨論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
“嘿嘿，我感覺到了，你沒有那麽不開心了……對不對？？”當苗初夏這條信息過來的時候，卓言握着手機看着這條信息一楞，呆住了。
明明今天才和蔣欣欣分的手，現在的心情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麽傷心……是因為苗初夏麽？
“怎麽？呆啦？還是睡着了？要是睡着了，那就晚安吧，托你的福，我的心情也沒那麽糟了。”
“哦，那今天就……晚安吧。好夢。”卓言發完這條信息才發現因為之前自己哭過，眼睛一直又疼又癢的，而自己居然就以這種狀态跟苗初夏發了這麽久的短信，關鍵是自己還一直渾然不覺。這也是因為苗初夏麽？
卓言不清楚。現在的她實在太累了，也懶得弄清楚了。下床收拾了一下剛剛被弄亂的東西，脫掉了衣服躺回了自己的床上，拉過被子蓋上，閉上眼睛，很平靜。今天居然出奇的沒有像以往那樣想東想西。揉了揉眼睛，沒一會兒意識就渙散開來，整個人進入了夢中。
今晚做的夢，注定是一個設定複雜場面宏大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