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小心翼翼喜歡你（4）

這時，有人把一塊泛着清香的面紙遞過去，素雅回頭，看到嘉尚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己。

素雅從未試過在一個小孩子面前哭得這麽慘，她趕緊接過面紙，擦掉臉上的眼淚。

她狼狽地笑了笑，眼睫仍然挂着擦不幹淨的淚珠。

“這首曲子太難學了，以你現在的水平，我建議你學別的曲子。”平複好心情，素雅決定實話實說。

“我就是要彈這首曲。”嘉尚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什麽地方，眼睛也慢慢轉向別處，但他還是鎮定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之後，素雅沒有聽嘉尚提起過學習彈《命運》這件事，她也慢慢的忘了。春去冬來，很快迎來寒假，素雅也要開始忙着準備各種各樣的考試，有時候顧不上嘉尚的課，她怕尤天文會怪責下來，但尤天文并沒有怪她，反而說她教的好，希望她下學期可以繼續教。

素雅本來也打算下學期回來會繼續當嘉尚的鋼琴老師，但她最近跟班上的一個體育委員走得很近，他叫杜子峰，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打籃球特別厲害。身邊的同學都拾掇他們在一起，但素雅還沒談過戀愛，不想那麽草率地答應，還想再花一段時間考察考察。

寒假他們倆應該會約出來一起玩，如果到時把關系确定下來了，她周末應該不會再想着做家教。

素雅特別怕冷，每周日過去找嘉尚上課都會穿得嚴嚴實實，像一只笨拙的粽子，往往只露出一雙眼睛，等到了室內，開了暖氣的房間讓她倍感溫暖舒适，然後又要把累贅的衣物一件件脫下，嘉尚有時候會看着她笑，是很淺的笑容，淡淡的，轉眼就消失了。

這一周上完課，下一周的課是最後一節了，素雅也不打算為難嘉尚，讓他這一周練習彈一首初學者入門必定要學會的曲子，當做是考試作品。她從嘉尚的房間退出來，剛好瞧見尤天文，很禮貌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把下學期可能不會教嘉尚的事情說出。

尤天文很意外，聲音也有幾分遺憾，“想好了？”

“嗯啊，”素雅端着笑臉給尤天文彎了彎腰，“謝謝您給我這個工作機會，我也很開心能教嘉尚彈鋼琴。”

她沒有看到，嘉尚趴在門邊把她剛剛說的話都聽見了，露出難過的表情。

素雅離開以後，尤天文看到嘉尚跑過來，他無比詫異嘉尚接下來說的一句話，“你能不能讓素雅姐姐繼續教我彈琴？”

寒假很短暫，素雅跟體育委員幾乎每天都待在一起，也終于确定了戀人關系。新學期如期而至，素雅跟杜子峰像其他随處可見的情侶，每天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穿情侶裝用一樣的東西，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手牽着手，臉上散發着神采奕奕的光。

尤天文去找她的時候受到很多人的注視，素雅見到他，臉上的笑容悉數褪去，身邊的杜子峰也有點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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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姐，我們聊一下吧。”

尤天文找她的目的很單純，希望她這個學期可以繼續教嘉尚彈琴，素雅的臉浮上幾分不尋常的紅暈，她怕被尤天文看穿自己那一丁點心思：她是因為談戀愛才不想做家教。她随便找了一些理由，但尤天文只是篤定地搖搖頭，撂下一句，“你再考慮考慮。”

之後每天，尤天文都會親自開車到學校來找，知道素雅做家教的同學不多，其他不知情的，統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素雅只在乎杜子峰的感受，杜子峰一開始還說無條件相信她，到後來看她的目光也有點怪怪的。終于，素雅咬牙打電話找尤天文，希望他不要再來學校了。

“素雅，”尤天文的聲音有點低沉，“嘉尚這孩子很喜歡你，可能你沒覺得，但我能一眼看出來他願意跟你親近。”

素雅聽到這句話，心髒的位置莫名塌了一片，她覺得不真實，嘉尚喜歡她嗎？她教了他一個學期也沒發現，但尤天文确實誠意十足，一直以來對她也是紳士的友好的，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絕。

“嗯，好的，我繼續教吧。”

素雅決定繼續做回鋼琴家教，杜子峰持反對意見，兩個人正處于熱戀中，确實想每天都膩在一起，但素雅已經答應了尤天文，又不好反悔。幾番争執，杜子峰也勉強答應了，但他提出一個條件：他要親自接送素雅去當家教。

當時，素雅心裏還蠻感動的，男朋友犧牲周末時間接送她去當家教，這個舉動很感人。

周日，杜子峰陪素雅去到尤天文的住處，一個寒假不見，素雅感覺嘉尚的個頭蹿了不少，她親熱地跑過去揉了揉嘉尚的短發，嘉尚難為情地笑了一下。

随後，嘉尚看見杜子峰，輕淺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有點發脾氣地問，“素雅姐姐，他是誰？”

素雅心裏咯噔一跳，她剛剛有叫杜子峰不要跟上來的，這家夥偏不聽，沒想到惹嘉尚生氣了。

素雅連忙解釋，“哦，他是姐姐的同班同學，好心送我過來的。”

杜子峰感到莫名其妙，“趙素雅，我可是你的男朋友！”他急着宣示自己跟素雅的關系。

素雅覺得他在無理取鬧，緩了一下又說，“嘉尚還小，哪裏知道什麽女朋友男朋友的。”

嘉尚郁悶地看着他們，人小鬼大地說了一句，“我知道‘男朋友’的意思。”

說罷，素雅把杜子峰趕到一樓去等，然後拿起琴譜教嘉尚，她總感覺那一節課嘉尚心不在焉的，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