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開心或不開心（4）

回到客棧以後，嘉尚給尤天文撥了一個電話，他問尤天文，知不知道素雅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尤天文無比意外，他一心認為嘉尚早就把素雅給忘了。

“我今天看到素雅姐在拍電視劇，就在烏鎮這裏。”

“哦，”尤天文忍不住笑，“你興許是看錯了吧？”

“不可能會看錯的。”嘉尚想到什麽，連忙跟尤天文挂了電話，然後給素雅打了電話過去。

他很久沒有給她撥過電話，電話響了一下，就傳來機械的冰冷女聲：“抱歉，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已停機……”

嘉尚的嘴角深深垂下，他沒有想過素雅的號碼已經沒有在用，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他只感覺渾身冰涼。

傍晚的時分，他看着胡陽青那腫起來像豬蹄一樣的腳，心下有些不忍，幫她跑腿買吃的喝的，胡陽青笑得花枝亂顫，仿佛已經無病無痛，不治而愈。

嘉尚只知道胡陽青喜歡吃麥當勞肯德基或者披薩，但她現在腳腫得嚴重，也不太适合吃這些垃圾食品，拾掇着買一點當地特色的小吃買回去給她好了……正尋思着，嘉尚看見幾重人影後的素雅，她穿着素色的衣服，頭戴一頂普通的鴨舌帽，漫無目的地閑逛着。

嘉尚像是做夢一般，撥開人群沖她的方向跑，可快要跑到她面前時，又不自覺地放慢腳步。

有時候，太小心翼翼地愛着一個人，生怕自己的一個輕微的呼吸都會打擾到她。

“素雅……”

聽到別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時，素雅有一瞬間的怔忪，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趙俊一向不喜歡簽約藝人擅自出去活動，但素雅總覺得待在酒店很悶，而且她現在又不是什麽重要的藝人，出來透透氣總是可以的吧。

沒想到是嘉尚。

不對，她明明昨晚才見過他，她只是沒有上前跟他打招呼罷了。

“真的是你，”嘉尚的聲音開始不受控制的震顫，“我早上還看到你拍戲了，以為認錯人了，後來又想給你打電話過去，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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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嘉尚适時閉了嘴，他看到素雅的眼睛慢慢變得紅潤，像一只悲傷的可憐的小兔子。

他又忍不住地想，他突然出現，是不是吓到素雅了。

“嘉尚，見到你真好。”素雅長久地注視着他，最後慢慢道出了一句。

這一句，包含着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嘉尚知道，素雅這一段時間以來一定過得不太順遂。

兩人沿着古老的石板路慢慢往前走着，能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漫步在風景如畫的地方，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素雅跟嘉尚說了她現在成為蒂尼星公司的簽約藝人，也說了一年前拍的電影準備國慶檔全國上映，還說了她自己做夢也沒有想過，她有一天竟然會進娛樂圈發展。

然而，嘉尚似乎關心的是別的事情，他斟酌了很久，最後才敢輕輕開口問道，“素雅姐，你現在開心嗎？”

素雅有點愕然，就連最親的父母關心最多的還是她到底每個月能給家裏打多少錢回去，在嘉尚問她這個問題以前，沒有別人問過，素雅自己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又不是什麽矯情的人，不想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你覺得我開心麽？”她下意識地反問，随後想起，嘉尚不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何必問他這樣沉重的問題。

“你不開心。”他無比篤定地說。

“嘉尚，你說錯了。”素雅口是心非地回答他，“我沒什麽不開心的，所以我應該很開心。”

“那你以後會一直演戲嗎？”

“不僅僅是拍戲吧，”素雅平靜地說道，“還可能接廣告，上綜藝節目，應該還會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去完成，具體怎麽樣，就聽公司安排吧。”

忽然，素雅感覺手腕一緊，嘉尚溫暖的手指輕輕捏着她一截手腕，“嘉尚……”

“素雅姐，你要是不趕時間，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嘉尚到烏鎮也不過是十來天的時間，但他似乎已經摸熟這邊的路，甚至可以自如無比地穿梭各種各樣的小巷胡同。素雅本來也有點擔心，不知道他要帶她去什麽地方，但慢慢的也就放心了，反正他又不會對她做壞事。

她見到嘉尚總會有一陣心安。

天色還不算晚，嘉尚領着素雅七拐八拐地繞到一條平平無奇的胡同，胡同裏面開了幾家隐秘的小酒館，又因為現在還不到晚上，酒吧還沒開張，但嘉尚自來熟地掀開那家藏在盡頭的酒館門簾，看到素雅還愣愣站着，沖她擺擺手，“進來吧。”

小小的酒館沒有一個客人，桌椅也不多，但每一張都擺得整齊，而且也擦得幹幹淨淨。一個中年男人本來在吧臺前擦拭玻璃空杯，看到嘉尚進來，就連忙放下手上的一切，跟他閑閑地說起話來。

嘉尚跟酒館老板介紹素雅，然後又禮貌讨好地問，“濤哥，我可以借你的寶貝鋼琴一會兒麽？就彈十五分鐘！”

素雅摸不着頭腦地聽着他們倆對話。

“可以，沒問題！”叫做濤哥的男人看了看素雅，爾後紅潤肥厚的嘴角躍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到濤哥同意了，嘉尚沖素雅指了指酒館內另外一張門簾，明明店裏沒有客人，嘉尚還是溫和輕聲地說道，“我們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