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
汪願栖是只海龜,畢業于歐洲有名的音樂學院的聲樂專業。
她身上的标簽很多,節目裏的萬年第一,C位出道預備役,分班時是A班的班長,也是所有節目粉絲眼中的未來隊長。
她性格開朗,能力又好,五官淩厲俊俏,笑起來痞壞痞壞的。平日造型A到腿軟,對隊友們又毒舌、又該死的溫柔——這樣的一個人,即使吳望并沒有pick的對象,對她也有着天然的好感。
但明明只是好感而已。
吳望揉了揉胸口,若有所思的做完了檢查。
回到病房時,房間裏坐着一個男人。
“...于老師。”很快認出他,吳望鞠了一躬。
這是于聖峮,在近幾年都是很火的一線唱跳歌手,被《向前吧少女》節目組邀請來做“班助”。
——好幾年前,她以前還在舞團的時候,還給他伴過舞。
看到吳望的造型,于聖峮明顯也是愣了一下,他客氣并且實事求是地說:“這個發型可能和你的風格不怎麽搭。”
房間裏沒有鏡頭,吳望猜測一會兒的車上可能會有。
看到他,她莫名有點心虛,“唱歌”的壓力隐隐約約環繞着她。
“我已經幫你把出院手續辦掉了。”于聖峮并不多說,溫和的笑,“快點回去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擔心...真的有人擔心這吊車尾作精?
黑粉吳望默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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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于聖峮一起坐在車上,“汪願栖”這個名字仍然在吳望腦海裏閃現。
前面的PD扛着一個“大炮”對着他們,吳望因為心情不是很爽快,一直和鏡頭互盯。
于聖峮看着她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誰都知道這種單獨的鏡頭很難得,她竟然不和自己對話,争取一點出鏡?
更何況,剛剛她還上了熱搜,大家一定很好奇她的傷勢——哦,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摔到了頭,節目組是這樣宣稱的。
他看了吳望好幾眼,無奈得自己都給自己配上字幕了——“欲言又止”。
“啊,吳望,你還不知道周日十選六的規則吧?”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好幾分鐘,他絞盡腦汁,終于想起了一個話題,“這次全權歸導師選擇,沒有大衆投票了,我和章老師也有投票權~”
吳望心中一震,低頭迅速的看了眼手機。
今天是周一,除去周六的彩排,她還有五天的時間。
“兩個練習生一組選擇對抗賽,每個人可以選擇‘擔當’,贏得勝利的五個人進入安全區,再從剩下的五個人裏救活一名。”于聖峮繼續解釋。
“在個人戰後,還有組合歌曲。在團隊中的發揮水平會最大的影響到老師們最後的選定。”
《向前吧少女!》早就公布了105個練習生中只有五個可以出道的事實,明明只剩十個人了,節目組也不給個痛快,偏偏要再救活一個,然後在最終戰中再殘忍地刷掉一個。
讓所有練習生和粉絲都不得松一口氣的機會,每個人的心都高高吊起。
吳望垂着眸沒說話,有節奏的乖巧點着頭,表情上看不出什麽端倪。
可心中已經大起大落,好歹松了口氣。
既然這樣,只要選擇舞蹈擔當不就可以了?
雖然她仍然逃不過唱歌這一劫...但混在十個人裏唱歌,偶爾唱個一兩句,總比全曲solo要好接受一點。
吳望握了握拳,眸光堅定。
等被刷掉之後,繼續去找個舞社或者舞團,過以前的生活。
“到了。”
于聖峮說:“我們先去練習室?你落下了太多進度,還是趕緊去跟一下新歌吧?”
說完又有些擔憂,“不過也不要勉強。”
“沒問題。”吳望點點頭,正好她的行李也不多,直接拎着包跟在于聖峮身邊,時不時漏一步,至少不能做出不認識路的樣子——她已經錯過了說自己失憶了的時間段了。
鏡頭走在兩人前面,一直到一個門前,吳望聽到了歌曲的聲音,還有熟悉的、腳落在舞房地板上的整齊的踩踏聲,還有一個男人在喊。
“汪願栖不錯,保持——鮑尋雲呂夏瑤!動作再有力氣一點!”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看來還在排練,我們先在門口看看吧。”于聖峮壓低聲音悄悄打開門,走廊很暗,兩人顯得有些鬼鬼祟祟。
走位中,吳望一眼就看見了九個人中最高挑的汪願栖,她把馬尾高高紮起,帶了一個灰色的發帶。
盯了兩個八拍的時間,吳望就從她的動作中發現不少小問題。
但為了“吳望”的人設,她并不打算提醒。
很快,走位結束,提琴聲急促,女生們踏着節拍開始兩兩對峙,最後以兩兩一對,彼此雙手交握的姿勢結束。
刀群舞加上探戈的元素——吳望完全能想象到這段跳得好的話會有多麽帶感。
她舔舔嘴唇,感到身體蠢蠢欲動。
于聖峮将門拉開,走了進去,大家紛紛注意到他,喊得有些撕心裂肺:“于老師——”
“于哥哥我們要累死了啊!”
“大家辛苦了。”于聖峮笑了,拍拍手,“看看誰回來了?”
吳望仍帶着黑色的帽子,一下子受到關注,才終于想起來把帽子摘下來,然後習慣性的伸手撸了一把短發。
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目光沉靜,動作帥氣。
大家明顯都愣住了,一時沒有人說話。
“回來了?”
還是汪願栖迅速打破了沉默避免冷場,她走上前來。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湊近,吳望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怎麽突然剪頭發了?”汪願栖用手腕上的吸汗帶擦着汗,一邊歪着頭打量着她,“但是挺好看的。”
因為大量的運動,汪願栖渾身冒着熱氣,但竟然沒有汗臭,而是混雜着隐約的、淡淡的香氣,朝自己包圍過來。
安全距離不斷被侵略,吳望覺得自己汗毛都立起來了,心髒的聲音卻莫名其妙的響亮起來。
察覺到一份奇怪的沖動。
她趕緊抿着唇繞過汪願栖,那份感覺才淡去一些。
又有人問:“吳望,你傷怎麽樣?沒事吧?”
“不妨礙。”
“吳望,我們整首曲子都已經練了好幾遍了,還有三天,你來不來得及啊?”清脆的少年音的主人叫烏桦,她雙手撐在地板上,大聲問。
“跟幾遍就行。”吳望下意識說。
在場的人突然安靜了。
吳望感到汪願栖看自己的眼神也有點奇怪,她看過去後,視線已經悄悄移開。
...對啊,“吳望”最爛的就是跳舞,尤其是在她眼中,只能說是能跟上大隊的水平。
這句話實在是有點要面子活受罪了。
靠...頻繁ooc,早知道就說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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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九個人已經練習了三個小時多了,這首歌唱跳難度都很高,大家筋疲力竭,在給吳望示範又一遍後,集體歇菜,要求休息。
坐在一邊的編舞老師拍拍褲子站了起來,說:“行,那你們休息,吳望來吧。吳望,我們一個八拍一個八拍先跟一遍?”
對于自己又要從頭教起這件事,他有點無奈......偏偏還是吳望。
待會兒不要發脾氣摔門就好了。
“直接過一遍吧。”吳望說,她的職業素養已經讓她一遍就大概記住了所有舞蹈走向和Point。
“啊?”編舞老師愣了愣,但看到吳望站在原地盯着鏡子開始活動身子了,只好又道:“好吧,那我再跳一遍...你看好啊。”
...
“...她是不是腦子撞壞了?”
汪願栖和大家坐在一起,盤着腿,背靠在後牆的鏡子上,她心裏糾結着剛剛跳舞的時候的一些問題,一道壓低了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林菲,團隊的老幺,此刻正趴在諸葛依童的肩上耳語。
即使是耳語,她的聲音也沒有特別輕,幾個人坐成一團,多少也能聽見一些。
在節目裏,大家多多少少都給自己立了人設,誰都知道話是不能亂說的。
但還是有一定的自由度,你只要在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摘了麥,說一些違背人設的話也是可以的。練習室本來就不是特別大,站不下節目組一堆人,因此裏面只是擺着多個固定鏡頭,大家練習到大汗淋漓、麥就顯得累贅,眼前的兩人已經把麥摘掉了。
只要不被觀衆聽到,林菲倒真是不擔心被成員聽見。
汪願栖淡淡移開視線,心裏明鏡似的。
因為大家都不喜歡吳望。
說得難聽點,都在看笑話呢。
“不會又跟上次一樣說節目組針對她吧。”諸葛依童也小聲說,“我已經提前開始尴尬了。”
“噓,開始了開始了。”
吳望開始跳了。
與幾人想象中的慌亂不同,她從第一秒就抓住了動作,腳靈活的抓着拍子,一直緊緊咬着編舞老師的動作,完全沒有落下。
因為第一次跳,她的每個動作都沒怎麽發力,卻莫名的到位,看起來很和諧,像是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一樣。
吳望一時間忘記了先前摸魚的打算,漸漸感到了興奮,看着鏡子的眼中充滿着自信。
看了兩個八拍後,汪願栖挺直了背,有些驚訝。
其他人明顯騷動起來,就連編舞老師都詫異的盯着鏡子裏的吳望。
“這麽快會跳了?”有人輕聲說,“她在醫院偷偷練過了吧?”
“是不是節目組給她看過視頻了,好跟上我們的進度?”
因為是封閉式訓練,節目組不說,大家就只知道吳望出意外進醫院了,還樂得少了一個吳望折騰她們的排練。
就連汪願栖,也是得到去看望吳望的消息後才知道她竟然昏迷了整整十天剛醒過來的。
“喂,願栖,你之前是給吳望特訓去了嗎?”身邊的烏桦睜着貓咪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吳望這是進化了嗎!你也教教我呗,我扒舞太慢了啊——”
“...才沒有。”她根本沒見着人。汪願栖含糊過去,若有所思。
那頭,大提琴低音哼鳴,歌曲終止。
“你...”編舞老師轉過頭來想說些什麽,對上吳望的視線後卻一時語塞。
“啊...你待會去找汪願栖要一份視頻吧,這兩天多練習。”編舞老師幹幹地說,“你今天...還要再來一遍嗎?”
“嗯,辛苦您。”叫不出對方的名字,吳望只能對他小小地鞠了一躬。
編舞老師渾身不自在。
吳望居然給他鞠躬了?轉性了嗎?
...
“不是轉性,是轉型了吧?”
“哈哈哈哈,在醫院裏想通了?撞一下把腦子給撞好了可還行。”
“林菲,适可而止。”音樂聲再次響起,聽到前面人斷斷續續傳來的聊天聲又扯到吳望身上了,汪願栖感到一絲不爽。
對吳望,談不上喜歡。但她不喜歡這個林菲是真的。
“你那麽兇幹嘛,我說的實話嘛。”林菲嘟着嘴,有點委屈,“出事了回來、還突然不作了。等這集播出又是很博眼球——而且她突然剪短頭發、還打了耳洞,不都是為了多點關注度嗎?”
“好啦,反正她周日就被刷掉了,別說那麽多。”一邊的諸葛依童用肩膀撞了一下林菲。
烏桦拉了拉汪願栖擠眉弄眼地示意她不要再說。
汪願栖淡淡點了點頭。
團體排練結束後,幾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練習室,要分別到節目組給每個人分配的私人練習室裏去準備個人戰的內容。
練習室很快空了。
吳望靠在鏡子上輕輕喘着氣,感慨這個身體的體力之差勁。
肌肉動作也沒法完全帶動,很多動作就差了點意思。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裆,試着下了個叉...柔韌度倒是還不錯,只有一點輕微的撕扯感。
這樣的話,就選支柔和一點的舞蹈好了,吳望邊拉伸邊在腦海裏檢索以前她編過的對力量要求不是那麽高的舞。突然感覺臉頰冷了冷。
側頭一看,竟然是汪願栖。
“喏,喝點水。”她表情淡淡的。
“......謝謝。”吳望有點意外,接過礦泉水,發現蓋子已經被擰開了。
“周六的考核,唱歌嗎?”
吳望搖頭,“跳舞。”
汪願栖下意識皺了皺眉,“你剛出院,不用多休息嗎?”
剛剛吳望一直在速成動作,沒有怎麽認真跳,所以汪願栖雖然會很驚訝于她扒舞的速度突然快了那麽多,還是下意識地否定了吳望的舞技。
“...沒事的。”吳望喝了口水,說。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注意到一邊的汪願栖突然沒有聲音了,吳望偏頭看去。
卻發現對方在盯着自己的...左耳看。
“為什麽只打一個耳洞?”汪願栖突然開口。
不知道為什麽,吳望覺得汪願栖的語氣有些危險,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還有,你出事前,說要對我說的事情,是什麽?”
“?”
這聽起來怎麽那麽奇怪?
等等。
結合先前那些奇怪的感覺,吳望看向汪願栖的眼神突然有一瞬驚慌。
不會...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感情債吧???
作者有話要說: 吳望:想摸魚。
作者:不許摸。
關于耳釘梗:在國外,有左耳單耳耳釘意味着表示自己是同性戀的說法,但只是少數,并不是約定俗成的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