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紙糊人的用料不錯, 即使被粗暴對待也沒有破,吳望把它整個展開來。

“好醜。”她把紙人攤開, 對着鏡頭展示了一下,不知道後續播出會不會馬賽克。

然後,她還真在紙人的兩個手腕處發現了線索:上面用紅色的筆,分別寫着10和00的字樣。

再檢查全身,就沒有別的痕跡了,吳望放下紙人,又打開收音機。

收音機裏面放着一卷老舊的磁帶,分別播放着昨天聽到的循環,從“救救我”到“碰我者…咒”, 吳望按下快進鍵,往後拉帶時, 意料之中的, 又有了語音。

是一段對話。

一個男人的聲音, 因為是模糊的方言,增加了辨別的難度:“別想逃出這裏……沒有人……”

女人一直在恸哭……不, 與其說是女人, 這個哽咽的聲音更加年輕幹淨, 透着難言的絕望。

“望望,有收獲嗎?”王曉袅從浴室走出來,手裏拿着一支梳子, “昨天沒有發現,櫥櫃深處有把梳子。 ”

櫥櫃擺的很高,曉袅要踮着腳尖才能夠到裏面的東西,但一米九的王涵忍不用,他看到了藏在深處的東西:“還有一些單人的洗漱用品。”

吳望接過梳子看了看, 上面沒有殘留什麽頭發,只是一把普通的梳子而已。

林菲在後院逛了一圈,都沒有什麽發現,幾人圍在一起進行讨論,吳望給他們看了剛剛發現的字樣。

“好像除了這段錄音和字沒有什麽線索。”王曉袅沉思。

“至少,這間屋子裏以前應該是住了個女人。”吳望說。

王涵忍摸了摸下巴,“桌面上有簡陋的花瓶,後院種着的小花小草,再加上這把梳子,如果是節目組特意留給我們的布置,這分明是一個女人的家。”

“沒錯。”吳望贊同,“看來,這個‘鬼’,有點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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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隊沒有發現可以證明鬼的具體身份的線索,下了村的白隊則是去找了昨夜看到的隐約的塗鴉。

這是一副用石頭在牆上刮出來的畫,分別是一男一女,摟着一個少女,這畫有點水平,畫者像是有功底的。

“肖像畫”被人潑了水,又好像被擦過,有些線條已經有點模糊。

“這個女孩子眼睛上,好像有淚痣啊。”汪願栖彎着腰看着畫中被摟着的女孩,說。

“不是淚痣...是眼淚吧。”于聖峮也湊過來看,“你看,是水滴狀的,上面還有點紅色...”

他說了一半愣了愣:“是血淚嗎?”

“一零,零零,是什麽”下小山坡的路上,林菲問。

“是時間嗎?”王曉袅說:“十二點整之類的。”

王涵忍:“還是1000”

“問問看村民吧。”吳望說,指了指山下的第一家住戶,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坐在門口擇菜,灰頭土臉的。

雖說是“村民”,但是會回答她們話的都是NPC,節目組都已經交代過了。

女孩兒看到她們,面上露出了怯意,一直抿着唇逃離視線,但就是不離開。

“這會不會不是NPC?”王涵忍說。

“...我覺得應該是。”吳望思索了一會兒,走上前,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然後伸出了手,做了幾個手勢。

旁邊的三個隊友看着她,都愣住了,而坐在那的npc也眨了眨眼,明顯有些意外,終于做出了第一個回應。

吳望看着她的動作,說:“是NPC。”

白隊晃到這裏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少女坐在地上,表情嚴肅地對着灰頭土臉的村民打着…手語?

“吳望這是在幹嘛?打手語嗎?”烏桦看着眼前的場景,有點發愣。

節目組也呆住了,她們請來的這位NPC小姐是一個聾啞人,要和她溝通并且得到線索是有難度的,因此擁有着很多的線索,一個人可以頂幾項任務。

剛剛白隊也來過這家,但是因為沒有得到答複,以為找錯了人,就走了。

吳望确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開始詢問:“你知道,那個是木屋上曾經住着什麽人嗎?”

NPC女生:“那個木屋不住人很久了,聽說很久很久以前,住着一個瘋女人,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吳望:瘋?

NPC女生邊打手語,邊拿石頭在沙土地上劃了兩個字:“瘋媳”。

“是的,我們村長大的都知道,我們叫她瘋媳,從小媽媽就告訴我,如果不聽話,就會被瘋媳給抓到小山坡上關起來。

每到晚上十點,她就會跑下山坡,挨個敲村民的家門,一邊敲一邊哭,說要媽媽,要媽媽。”

吳望一愣,胳膊上汗毛倒豎。

所以,10、00是十點的意思嗎?在十點會發生什麽?

這個劇情……真的是有點恐怖。

因為NPC女生只知道一些傳言,吳望向她道謝後,站起了身,剛準備離開,NPC女生突然戳了戳她,比着手語:“村頭有個老爺爺,應該知道一些關于瘋媳的事。”

比完後,她也端着放滿菜的盆子回到了屋裏。

吳望看了看女生指的方向,回過身,發現八個人齊齊站成一排,一堵人牆正看着她發愣。

吳望微微蹙眉,戰術後退:“?”

“我的天——”王曉袅先開口,閃着迷妹眼,“望望你好厲害啊!!”

“你竟然還會手語?”烏桦說,“怎麽學的呀?”

怎麽學的……從小就學的。

五歲那年半失聲了之後,吳望幼小的內心受到了打擊,每天一說話就哭,還不停嘗試着繼續說,媽媽心疼她,立馬做出兩個選擇。

第一是讓她學跳舞,告訴她,就算不用聲音,身體也可以傳達豐沛的情感;

第二就是帶她去學了手語,為了讓她看看,世界上有那麽多天生就說不出來話的人,更何況她,勉強還可以說幾句。

吳望小時候沒有上過什麽培訓班,只是不斷的跳舞,看各種舞蹈視頻。然後就是去聾啞學校和那些孩子們玩,還會給她們表演。那裏的所有人都不會歧視她,抱着純粹溫暖的善意。

吳望摸了摸耳垂,看起來像在回憶什麽,笑容溫和,“了解過一些皮毛。”

前去尋找村頭老爺爺的路上,吳望把從NPC女生那兒得來的故事講了一遍,衆人一路感嘆,吳望因此還被迫進行了幾個手語教學。

熊元對上又一個過往路人的視線,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不舒服吧?”

“不止你一個人。”林奇說,“這次節目組不摳了,氛圍營造的還不錯,大白天的都那麽瘆人。”

相較晚上,白天的村子比較熱鬧,人來人往,但總覺得彌漫着陰森的氣息,來往的路人都偷偷地看着她們。

幾個少年少女倒是熱鬧,還在擠着問吳望關于手語的問題,王涵忍站在吳望旁邊,兩人形成了比較大的身高差。

“吳望...我可以這麽叫你吧?”少年笑得有點憨,吳望無奈:“不然你還能怎麽叫我?”

“很少遇到同齡人,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王涵忍說,“你幾號的呀?”

“八月八。”吳望說,“吳望”和她是同月同日生的。

“啊,那你快生日了啊?我比你小一點,十月的。”王涵忍笑着,看起來特別俊朗腼腆,“到時候可以加個微信嗎?想體驗一下追星成功的感覺。”

吳望禮貌的微笑,“可以,等手機拿回來了加你。”

“謝謝——”王涵忍說了一半,從後面突然鑽上來一個人,打斷了他。

剛才一直沒什麽話的Forward隊長攬着吳望,滿臉困惑:“所以手語裏的我喜歡你怎麽比來着?”

王涵忍頓了頓,回頭沉默了,沒有注意到吳望看到汪願栖和剛才看他完全不是一個表情——吳望嫌棄地斜了她一眼,意思是自己剛才跟王曉袅她們示範的時候,你都掉線到哪裏去了?

“不好意思,我在認真的分析劇情。”汪願栖表情別提有多嚴肅。

吳望只好又再做了一遍,她将右手放在胸前,然後展開手指,輕撫左手豎起的大拇指,再指了指汪願栖。

吳望:“這樣。”

汪願栖于是依樣畫葫蘆地做了一遍,表示自己學會了,學完也不走,挂着愉快的笑容,就這樣和吳望并排,一直走到了村頭。

村頭有老爺爺,正圍成一桌打牌,除去打牌的幾位,還有圍觀的——好多老爺爺。

指的是那個啊?衆人有些傻眼,就在迷茫的時候,一個老頭兒出來看着她們,用方言說:“你們幾個,來幹嘛的啊?”

“呃...我們想來問問瘋媳——大爺,您知道瘋媳嗎?”熊元辨別了一下口音,大嗓門道。

“是個撒呀,”老大爺摳了摳耳朵,“好像有個人知道...但俺記不清楚是誰咯,那兒有間房,裏面可愣有你萌要找滴。”

順着大爺指的方向,牌桌往裏,有一幢小平房,被樹蔭包圍,青藤苔藓,白漆脫落,看起來廢棄已久,幾扇木窗關的死死的。

一看就,是間,鬼屋。

衆人驚了,鬼故事就算了,怎麽還有個鬼屋呢?禁止套娃!

一直沉默的節目組在此時出了聲,利用村喇叭開始播放,把情緒緊繃的九人吓得一跳:“恭喜你們找到關鍵線索,廢棄的平房,現需要兩個人一組進入房內,找到‘女鬼’的線索。”

不管有沒有找到,反正鬼屋是每個人都一定得進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通過一個游戲,第一組被選中者是王涵忍和汪願栖。

奇妙的搭配,他倆一進去沒多久,就聽見瘋狂的嚎叫聲,男女交加,主要是王涵忍的聲音。

剩餘的六人在外面樂開了花。

吳望跟着抿唇微笑,然後就聽到汪願栖短促的“啊”了一聲,恰到好處,好像不是很害怕的樣子。

她尋思着這人...是真的能忍。

在別人面前、或者在鏡頭面前,她好像總是為自己鼓足了膽子。明明如果表現出害怕,和她原來的人設相比較,會是一個有意思的反差萌。

但汪願栖偏不,硬着頭皮也要忍住恐懼。

在她面前卻又慫得像只鹌鹑——這麽有意思的樣子,被她一個人獨占了,總有些想曝光她的沖動,又覺得很可愛。

汪願栖和王涵忍一頭大汗的出來了,兩手空空,汪願栖手上還抓了個頭套。

“...?你是把工作人員的頭套拽下來了嗎?”烏桦看着她手上的東西笑瘋了。

汪願栖舔了舔唇,沒說話。

吳望發現她的脖子根都紅了。

第二組是王曉袅和熊元,緊接着是林奇和烏桦。

于聖峮因為運氣不好,是自己進去的,出來的時候,魂都像被吓沒了半條。

據說屋子裏是真的黑,真正的鬼屋的黑暗。兩人只有一支燈光閃爍的手電筒,挨個房間進去翻找,每個房間都有吓人的東西,因此進度平平,在裏面待不久,每一組都大喊大叫地沖出來。

這幾個大男人...也不例外,他們的喊聲比女孩子響,節目效果拉滿。

外面的人即使發揮半斤八兩,嘲笑也一點都沒停。

攬着雙目失去高光的于聖峮,熊元笑道:“好的...我們最後的希望!!林菲和吳望,兩個女孩子,你們能不能行啊?要不要跟節目組申請一下加一個人?”

吳望:“我沒關系。”

林菲聲音微滞,不甘示弱:“我也可以。”

兩人在衆人的鼓勵下,夾着麥克進了鬼屋。

看起來簡單一個平房,裏面的構造卻不像正常的房子,比較彎彎繞繞,手電筒在吳望手上,她和林菲沒有什麽話好說,沉默地摸索着,走進了第一個房間。

剛走沒兩步,門就啪的一下被關上了,林菲吓得哆嗦了一下。

“...都是套路,別怕。”吳望沉默地拉開抽屜,皺着眉努力地辨認裏面的東西。

林菲站在床邊沒動,身體緊繃,提防着四周。

不知道從那裏傳來嘎吱嘎吱的響聲,模糊的說話聲像隔了幾個房間傳來,吳望動作停滞,認真的聽着。

“多少錢買來的...”

“貴了...”

像個老太太的聲音。

但她還沒有聽全,聲音被林菲突然的尖叫給蓋住,吳望被她的叫聲吓得一愣。

“啊啊啊啊啊!!!有人抓我腳!!有人在床底下!!!”林菲尖叫。

妹妹,這也是鬼屋套路了。

吳望見怪不怪,蹲下身詢問床下的人:“你可以提供線索嗎?”

“鬼”:?

工作人員不能說話,在第一間房裏也沒能找到線索,抽屜裏都是積了灰的雜物,吳望叫了聲林菲,前往下一個房間。

“啊...怎麽辦...好吓人...你快點找...”

哪怕吳望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麽懼怕,林菲和她好像處于兩個世界,一直小聲的碎碎念着,導致吳望沒辦法繼續聽到剛才的對話,她嘆了口氣。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可惜放在林菲身上,并不是那麽可愛。

走廊上有櫃門,在她們移動的過程中會突然打開然後合上,牆上會突然傳來敲牆的聲音,甚至昨天收音機裏女人的聲音一直隐隐約約的,作為BGM循環往複。

打開一間似乎是卧室的房門,吳望覺得似乎能在這發現什麽了,

床單隆起,像是有人卧在裏面,吳望也有點毛骨悚然,她快速走到梳妝臺前,翻找着抽屜。

一無所獲。

吳望站着沉思了一會兒,無視了林菲不知道又被什麽東西吓到的尖叫聲,猶豫了一下,掀開了床上的枕頭。

果然...一張照片,靜靜的躺在那裏。

她拿起相片的一瞬間,床上薛定谔的鬼果然掀被而起,披頭散發的發出嘶啞的喊叫聲。

吳望條件反射的一抖,咬着嘴唇沒出聲。

吳望:...

鬼:......

林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後的窗子似乎又動了一下,林菲終于忍不住了,她拿着手電筒直接跑了出去,撞到了吳望也不管不顧。

吳望沒有心理準備,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頭不知道在那裏磕了一下,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靠。

吳望無語了,拿着相片,忽視掉背後窗子裏伸出的手和面前床上伸着手的鬼,有點踉跄的跟出了門。

—— ——

“你們這吳望,膽子也太大了吧?”幾人圍着音響,林奇感嘆道。

外面的人實時聽着裏面的麥克風傳來的聲音。

不比前幾組此起彼伏的尖叫,這一組只有一個女生的聲音,另一個人像暈過去了一樣安靜。

“吳望不會暈過去了吧?”烏桦發表心中的疑問。

“不會。”汪願栖确定道:“她就是膽子大。”

“不愧是我偶像。”王涵忍點點頭。

就在她們聽着這組無聊的發揮,甚至去圍觀老大爺打牌的時候,林菲一個人拿着手電筒沖了出來。

“...吳望呢?”王涵忍一愣。

林菲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兩個圍上去的黑衣人蒙住了嘴巴,她瞪大眼睛,有點慌亂。

廣播就在這時出了聲:“林菲,‘死亡’。”

就在林菲被黑衣人帶走後,吳望慢慢從屋裏走了出來,她左手捂着額頭,手上拿着一張照片。

“你怎麽了?”汪願栖看着她一愣,快步上前。

吳望沒說話,松開手,額上破了口,留了不少血。

這屬于事故了,衆人大驚,但就在下一秒,白隊的成員發現了一個有點吓人的細節。

——吳望的淚痣被點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啦,鞠躬。

這只是個綜藝,別怕哈,不是在寫玄幻哈哈哈,剪出來效果大概就像明偵一樣,要再吓人一點。

但有位朋友說得好,這個放到現實綜藝裏應該不給播,但咱們雲綜藝不要緊(狗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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