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陷害
“我惹麻煩?”到底是誰大半夜不睡覺跑出明心山莊惹麻煩啊,居然怪在他頭上,沈君偕玩心大起,言之鑿鑿的怼他,“不是我,是你,這群人很明顯是沖着你來的,誰讓你沒事不藏好露出研陰功啊。”
封顯煜:……
他果然認識研陰,這不是他的錯覺,他到底是誰!
“那現在呢,咱們是抓個活口問問是誰要來殺你,還是一起上将他們全都滅口了?”
他轉頭看着他,諷刺道:“你不是總說要多做善事做個善人麽,怎麽,楚善人,現在卻要殺人滅口?”
原來他也不是如他表面那樣的油鹽不進淡然冷漠嘛,他之前瞎撰的話,都被他聽進去了,一時間沈君偕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來,“開玩笑開玩笑,我這不是看有人要對白兄不利,一時間關心則亂嘛。”
他們是什麽關系,總說這麽不要臉的話,這大男人就真的不害臊麽?
知道他或許就是這麽浪子般的性格,他也不再理他,卻說上一句:“我說過了,惹麻煩的是你,不是我,這夥人難保不是沖着你來的,既然如此我管它作甚,先告辭了!”
說着他飛身而起,自行離去。
“喂——”
這小子,竟然就這樣離開了,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沈君偕喊他一聲,只能也追了上去,身後,樹林裏,埋了許久的刺客們等不及了,見人要走,便亮出兵器朝他二人殺來。
看來這背後的主人是下血本了,這次請來的殺手個個都是高手,若不是碰上他們二人,恐怕殺誰都是一個死,封顯煜原本不想見血,已經走了的,可這些人還沖上來,便只能應戰。
沈君偕說得對,這夥人确實是沖着他來的,因為在他們的打鬥之時,重點被圍攻的對象一直是他。
沈君偕早已知道他們的來路,卻不說破,只在自己殺了幾個人後熱情的問道:“白兄,要不要楚某幫忙啊,你看這些黑衣人好像都是要跟你過招呢,畢竟像你這麽年紀輕輕就使出研陰功的,可不多見~”
“閉嘴——”
封顯煜煩不勝煩,這男人怎麽像個幽靈似得,他好像認得他、熟悉他,可他偏偏對他一無所知。
才這麽想事情,分了神,便被這夥人抓到了一個空隙,差點被傷。
想也未想連忙大喊一句。“楚有才!”
其實一喊完他便後悔了,可是見男人啊了一聲,說了句在這呢很快便飛到他身邊,幾扇子替他擊退眼前的勁敵,他又關上了後悔的門,後悔什麽,自己活着不受傷才是最重要的,原來這男人的武器是他手裏的扇子,當這夥人落了下風飛身逃走時,他盯着他,眼神複雜。
沈君偕問:“怎麽,白公子,方才我又幫了你一次,你感動的已經對我移不開眼了?”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收回眼神,擡腿就走。
沈君偕追上去,笑呵呵的問他:“怎麽又這麽冷冰冰的對我,白兄,咱們現在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過吧,你就別這麽拒人于千裏之外了,咱們有緣就交個朋友吧,我真心的,如何?”
“交朋友?”他停住腳步,很認真的答:“也行啊,那就請楚公子先告訴我你的尊姓大名吧,這才是跟人相處應有的誠意,而不是二話不說一沖上來就死纏着別人,卻用個假名敷衍人,敢問公子,居心何在!”
原來這小子也不傻嗎,居然心思這麽缜密,知道他對他的靠近是有企圖的,不像他那個傻屬下,頭腦簡單,沈君偕笑了笑,做出委屈的模樣,“怎麽就是假名呢,我确實姓楚名有才啊,千真萬确!”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方能不辱父母高堂,你這樣用假名假姓敷衍旁人,恐怕會氣死爹娘吧。”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諷刺他。
父母,他一個皇帝老頭的兒子有什麽資格提起他的父母!這是沈君偕此生最大的怒火之所,偏偏封顯煜提了他,“那你呢,你就真的姓白?說我用個假名,難道白公子就敢以真名真姓與我相交?”
真恨不得殺了這小子,剛剛就不該幫他的!
沈君偕怒視着他,雖腳下與他并肩的步子未停,可五髒六腑的怒火卻越少越甚。
封顯煜說:“我不是不敢用真名與你相交,只是你也不真,我為何要真心對你?再者……白這個姓,我倒情願真的是我的本姓,因為我本來的父姓……不配灌在我頭上!”
不配?沈君偕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壓下去了,他敏銳的察覺出這皇子對他皇帝老兒的感情應該也很奇怪,好像也很憎恨他一樣,但是為何呢,他們不是父子麽?
他派出去的人遞交回來的消息,可沒說他們父子決裂過。
但不管怎樣,能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對他也是一點點安慰。
他冷哼一聲,不置一詞。
既然扯開了話匣子,畢竟心裏也有疑惑,封顯煜低低道:“我不管你叫什麽名字,可是既然萍水相逢,我便告訴你,沒錯,我使用的武功确實是研陰功,但是當今天下真正能看出這招式的人,并不多,哪怕是天下最大的皇家組織無教,當世活着的教衆也沒人親眼見過這套心法,但你為何知道,而且還能使出與這套心法相匹配的研陽功,你從哪裏得來的心法秘籍,這秘籍據我所知,天下有機會擁有的只有一戶人家……”
他洋洋灑灑說這麽多,也不過是想知道他的身份罷了,他就那麽簡單,能被他三言兩語探知身世?心底嗤笑,卻還是暧昧的裝傻,“一戶人家?是什麽人家?白公子大可說出來讓我看看你猜沒猜對!”
抿嘴微笑,又擠眉弄眼,沒個正行,他就是故意的!
封顯煜嘆一口氣,答:“你既然不願意說真話,那便別說要和我交朋友,我不要假心假意的朋友!”
“哪裏啊,我這個人待人接物最是真心實意了。”沈君偕冷笑三分,轉移話題,“對了白兄,你倒是說說剛剛那批埋伏你的殺手,他們到底是誰?你做了什麽事,他們為何要埋伏你呢?”
“他們……”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了幾分嘲弄,“還不是跟你一樣,都奔着研絕心法來的!”
沈君偕:……
這小子一張嘴,可真是處處不饒人,說起來三言兩語,竟也能時時說對真相。
他苦笑,不打算在與他計較。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可看出他們出自什麽來路了?”
來路嘛,今日他剛到洛陽便有了這禍事,白日才見了那些武林正道,這些人看着正派,可看他用了研陰功便馬上要把他留在明心山莊住着,估計也是看出他使出的是研陰功了,那這些人的來路還要問?估計不是袁正道,就是其它各大門派的老前輩吧,不然其他人也看不出他用的什麽功夫。
封顯煜笑了笑,沒有回他。
沈君偕覺得無趣,便也不說話了,在心底,只覺得這皇子怎麽這麽難撩,不怎麽愛說話搭理人,而且對人戒備也深,看來真如錦妤所言,這是個狠角色呢,他得繼續加把油才是。
回到明心山莊,才知錦妤和曹诤正四處找他二人,見他們一起回來,兩人連忙奔過來在庭院裏将他們圍住,但卻是帶了個壞消息給他倆。
“師兄,你們酒後去哪裏了,知道嘛,剛剛章掌門的兒子被人給殺了!就死在城外樹林呢!”說這話的當然是活潑的錦妤。
城外,樹林?
封顯煜心裏一沉,暗道一聲不妙。
“是嘛,白公子,看來咱們要有麻煩了。”他能想到的沈君偕又豈能想不到,笑眯眯拿扇子戳了戳他的手臂,他啧啧稱奇,“白天才跟人打過架,晚上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偏偏好巧不巧今晚咱倆還趁夜色出了明心山莊,天下怎麽有這麽巧的事,這下咱們想不交個朋友都不行了,真是百口莫辯難兄難弟啊。”
錦妤是不嫌事大啥也不怕,聞言哈哈笑道:“白天剛說咱們四個是一夥的,這下好了,章敝司死了,咱們幾人都逃不了關系了,哈哈哈……”
曹诤滿臉黑線,不懂這麽悲催的事有什麽好值得笑的,在這時,一夥人影匆匆像他們奔來,為首的正是盟主袁正道和章何,還有其他門派的掌門人元老等。
章何本來還能維持幾分大人物的風度,可乍一失去兒子,到底悲傷亂了心智,見了剛剛回來的兩人便像是他們真是兇手似得,忍怒問道:“白公子、楚公子,二位少俠今晚晚宴之後去了哪裏,為何袁掌門派人在山莊四處找尋、都尋不見你們的蹤跡?”
這是說的什麽話,封顯煜這才發現這所謂的江湖武林,真是有夠亂的,人心傾軋爾虞我詐之事,并不比他們宮廷少,看來他平生素來的夢想之一是對的,有朝一日,他要這天下和江湖全都重新洗過,除盡奸人!
他氣起來,口氣便也很沖,“章掌門這是哪裏的話,難道進了這明心山莊,我們宴後無聊了還不能出去散個步醒醒酒?章掌門這樣怒氣沖沖的詢聲質問,敢問我們犯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