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宮
第二日清晨,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阮音和白疏月便已經坐上馬車,悄無聲息地從東都離開。
阮音看着越來越模糊的城樓,心裏也越發激動起來,“哥,你這次出來,爹娘有沒有囑咐你什麽話啊。”
鬼宿在一旁駕車,而阮書意坐在馬車外邊,聽到阮音的說話聲,便笑着回答:“有,讓你乖一點。”
阮音撇了撇嘴,卻是不信。
白疏月在旁邊不由笑出了聲,待阮音看過去,才忍了下來。
“你笑什麽!”阮音氣得瞪他。
白疏月抿着唇笑:“聽到了嗎?太傅讓你乖一點。”
阮音捏了捏拳頭,眯着眼睛威脅他:“你少得意,在宮外我比你大,你聽我的。”
白疏月想起上次扳手腕輸給慘烈,他立馬順從地說道:“聽你的也可以,但是我們要以夫妻相稱。”
“我們不是讨論過了嗎?你就當我弟弟。”阮音皺了眉,明明昨日就已經讨論過了,為了不被人懷疑,她、白疏月、阮書意為兄妹三人,是個商戶。而鬼宿則是他們的車夫兼護衛,隐藏暗處的角宿暫時忽略。
白疏月癟了癟嘴,不滿地說道:“以夫妻相稱不也很正常嗎?為什麽要是姐弟。”
“那不然你當我哥哥。”只要不是夫妻就無所謂,只是白疏月這張臉,任是誰看了都不會覺得他是阮音的哥哥。
白疏月郁悶地看了阮音一眼,他不開心。
“皇上不必難過,若不然,皇上可化成富家公子。而我和音兒都當皇上的随從好了。”阮書意笑着提出意見。
“阮書意!你這個賣主求榮的叛徒!”阮音一聽,自然是不願意了,“我才不要當丫環呢,誰愛當誰當去!”
“可是皇上本來就是我的主子。”阮書意掀起眼皮,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阮音哼道:“那我也是你的主子才對!”
“在外邊就不算了,你剛才也是這麽說的。”阮書意微微一笑。
阮音一噎,更是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白疏月朝阮書意豎了豎大拇指,“等回宮後,我一定給你漲俸祿。”
“謝謝皇上!”
“現在在宮外,你也不用喊我皇上了,叫我疏月吧。你本來就是音姐姐的哥哥,我叫你一聲大哥也是合情合理的。”白疏月笑眯眯地說道。
阮書意立馬便改了口,咧嘴笑道:“疏月!”
“大哥!”
阮音見二人稱兄道弟,在一旁只想翻白眼,她嘁了一聲,便拿出劉大栓游記看起來。
“我們要去哪裏?”阮音問,他們總不能漫無目的地走下去吧。
“去湛州,劉大栓游記中有記載,湛州有一雲中酒樓,裏面的酒可是天下一絕,我們先去那裏。”白疏月早已将劉大栓游記裏面的內容記得滾瓜爛熟,此時更是信手拈來。
一聽是美酒,阮音的雙眸不由亮了亮,宮裏确實有不少美酒,可經過這些年來,她早已膩味了。此時又有其他美酒出現,怎麽能不讓她心動。
“那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阮音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眼睛更是彎成了月牙狀。
阮書意在馬車外回答了一句:“大概十天。”
阮音在心裏算了算,頓時覺得這時間太長,她在這颠簸的馬車上還得坐十天,真是讓人頭疼。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白疏月貼心地說道。
早上起得早,阮音自然有睡意,這時經白疏月一說,也點了點頭,在馬車躺了下去。
微微晃動的馬車也成了最好的搖籃,沒過片刻,阮音便進入了夢鄉。
***
阮音是因為香味的刺激而醒過來的,等她睜開眼睛時,便看到了白疏月帶着笑意的眼睛。
她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白疏月的腿上的,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躺上去的,阮音還是質問了一句:“我怎麽會躺在你的腿上?”
“是你自己蹭過來的。”白疏月狀若無辜地說道。
阮音挺腰坐了起來,“什麽蹭!”
白疏月立馬躺下身子,示範給阮音看,他的腦袋微微晃動着,然後便一寸一寸蹭到了阮音的腿上。
“你剛才就是這樣的。”
“你起來!”阮音臉頰一紅,有些急地說道。
白疏月賴着不起,不僅如此,還笑着說道:“怪不得你要睡在我的腿上,果然很舒服。”
阮音推搡着他的腦袋,可是白疏月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都沒動一步。
“你起不起來?”阮音下着最後通牒。
“不起。”
阮音一眯眼睛,雙手捏住白疏月的兩只耳朵就将他提了起來。她做的很輕松,可白疏月卻不是了,疼得直嗷嗷叫。
“你快放開!”
“誰讓你不起來的。”
白疏月雙手抓住阮音的雙手,二人推拉着,就在這時,馬車的簾子被阮書意挑了開來,二人動作定住,全都看向了簾外。
阮書意眼神不自在地撇向別處,他幹咳一聲:“我知道你們關系親密,可在這樹林之中,你們還是收斂一點吧。”
阮音和白疏月對視一眼,這才發現白疏月的臉就貼在阮音的胸部之處,從外面看去就像是埋在了裏面一樣,也不怪阮書意多想。
阮音的臉頓時如火燒,她伸出一甩就将白疏月甩到了旁邊,只聽到咚一聲,白疏月的頭嗑到了馬車上。
“對、對不起。”阮音紅着眼跑了出去。
白疏月龇牙咧嘴好一會,才緩了過來,他見阮書意還沒走便問:“阮大哥怎麽不去。”
“我妹性格本來就有點別扭,疏月你多擔待,再加把勁。”阮書意面帶微笑地說道。
白疏月揉了揉後腦勺,苦着臉問道:“在阮大哥看來,我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肯定會成功的。”阮書意拍拍他的肩膀,“我會幫你的。”
“那就多謝阮大哥了!”白疏月面上一喜,就連後腦勺的疼痛都忘了。
***
鬼宿堆起火堆,正烤着從樹林中捉來的野味,阮音還沒走到面前,便聞到了一股香味。
她吸了吸鼻子,頓時就被鬼宿手上的野味給吸引住了。白疏月和阮書意跟着而來,在火堆旁邊盤腿坐下。
鬼宿烤完第一只就先遞給了白疏月,白疏月轉手便給了阮音,阮音也沒客氣,接過便咬了一口。
雖然燙口,但她還堅持咬了一大口,“好吃!”
“瞧你那樣,要是被爹看到一定會說你不成體統。”阮書意嫌棄地看了阮音一眼,随即便咬了一口,“哇!味道真不錯!”
阮音一腳踢過去,雖然被阮書意躲開,但還是剜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丢臉!”
白疏月的動作就優雅許多了,一舉一動,細致緩慢。
“是不是二十八星宿做東西都好吃啊,難道進入二十八星宿的标準就是會做菜?”阮音感嘆一聲。
阮書意哼道:“無知,二十八星宿怎麽可能那麽容易進去。”
“你又不是二十八星宿其中之一,你怎麽知道的。”阮音回怼着他。
阮書意動了動唇,最後沒說話,只化為一腔怒氣撕咬手上的野味。
填飽肚子,白疏月擦了擦手便朝鬼宿問道:“鬼宿,我們現在到哪裏了?”
鬼宿垂着眸子,冷漠地回答:“雲州境內。”
阮書意點了點頭,“從雲州穿過去,便能直接到湛州的。”
“既然已經吃飽了,那我們就出發吧。”阮音起身說道,她現在心心念念的便是湛州的美酒了。
正準備往馬車上趕去,林中便傳來一聲女子凄厲的慘叫,四人皆是一愣。
鬼宿和阮書意瞬間站在了白疏月和阮音面前護着他們,而白疏月則是站在阮音旁邊,神情緊張地注視着周圍。
“我聽到了女子的慘叫聲,你們呢?”阮音蹙着眉問道。
白疏月偷偷握住阮音的手,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待會有什麽危險,姐姐就躲在我背後好了。”
阮音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當她是什麽人了,到時候她一定會跑得遠遠的。
“我過去看看,鬼宿你在這裏待着。”阮書意拿起劍便朝着慘叫的方向走去。
“哥,小心。”阮音擔憂地看着阮書意的背影。
還未走出幾步,一名身穿紅色衣服的女子便頭發淩亂地跑了過來,“公子,救命啊!”
阮書意擰着眉看着她,卻并沒有說話。
“公子,後面有人追我,求求公子救救我吧!”女子秀美的臉蛋上滿是急色,“那兩個人武功高強,他們拿了我全部的錢財就算了,竟然還看中我的容貌,想要我的人。”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阮書意挑着眉問。
“當然是趁他們不注意跑出來的,公子救救我吧。”女子落着淚,身子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來了兩名大漢,各自手上拿着一把大刀,眼神兇狠地盯着紅衣女子,“小娘子,我勸你還是跟了我們吧,別再白費力氣了。”
接着大漢又看向阮音四人,“老子勸你們少管閑事,不然別怪我們連你們一起打!”
紅衣女子瑟縮着身子,臉上哭的梨花帶雨,“公子若是願意救下小女子,小女子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公子。”
阮書意神色一頓,快速後退幾步,他看向鬼宿,“你去救吧。”
鬼宿只是淡淡地看了阮書意一眼,并不準備搭理他。
阮音看着戲,唇邊還揚起一抹笑意,“大哥,人家指定了你去救,你就去吧。”
“阮音!”阮書意咬着牙看着她。
突然,紅衣女子便咬着唇道:“若公子願意救我,我、我願意以身相許。”
“哈哈哈……”阮音不适時宜地發出一陣笑意,她好久沒看到阮書意這般憋屈了,心裏也暢快極了。
“跟我們回去,你是鐵定跑不了的。”大漢上前一步,就要抓住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掙紮着,眼神向阮書意求着饒。
“喂!”阮音的聲音恰巧制止了大漢的行動,“小娘子,我要是救了你,你還願不願意以身相許啊?”
“我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