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旗木朔茂(五)
(01)
岩忍的計謀最終沒有成功,百變華山最後在木葉忍者的合作下被抓獲。
原本就是擅長用變化之術暗殺的類型,面對早有準備的木葉忍者,華山也沒有多做抵抗,反正他本來不屬于任何忍村,只是拿錢辦事,辦不成他也收了訂金,只要小命還在都不虧。
木葉的忍者也不是好殺成性的野蠻人,只是将華山束縛了準備壓送回木葉,讓火影裁斷他的去留。
華山在木葉忍者們讨論如何處置自己的時候,一直都表現得非常淡然,有種置死生于度外的氣質,這種氣度一直到卡卡西等着混亂都平息了還等不到其他指示,抓着旗木朔茂給他的「人質」打算來求問命令的時候,才終于破功。
所有的木葉忍者們無言地看着那個摟着兒子痛哭流涕的中年男子,雖然那位小華山的确是看起來凄慘了一點,不過都只是皮肉傷。但是看老華山的表現,好像他們木葉真的對小華山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
卡卡西看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罵「禽獸」的老華山,再看指着老華山的禿頭罵「畜生」的自家老爹。
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以前遇到那些小孩被欺負了都要回家找爸爸、找媽媽。以前他總覺得哭着回家找家長是一種沒用的表現,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小孩子會哭着回家找爸媽,那是因為知道爸爸媽媽會安慰他們,會治療他們傷口,會用溫柔的言語抹去心裏的惶恐,甚至會幫他們去壞人那裏讨回公道。
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深深愛着的。
看着毫無高手風範,撸起袖子嚷嚷着「你個死禿子居然敢罵我兒子」,就要用普通人的掐架方式痛揍華山的父親,卡卡西面罩下的臉滾燙了起來。
如果這時候有人注意的話,就可以看見服貼的面罩下,挑起了大大的,上揚的弧度。
嘛,雖然帶土很多時候都靠不住,但是今天就勉強認同他一次好了。
被爸爸愛着的感覺真的……很好。
(02)
雖然不知道契機是什麽,卡卡西和我的冷戰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結束了。
早上在廚房做早餐的時候突然跑來一只銀色的小毛團抱住我的腰說「爸爸早安」,讓我直接反射的把那個「異物」拎起來摔出廚房。
看到那團東西在地上翻了三圈,我才發現那似乎是學名「旗木卡卡西」的生物。
早餐是吃不成了,我背着卡卡西一路沖到醫院,摔那一下沒控制力道,卡卡西要是被摔出個好歹怎麽辦?
一大清早的醫院沒什麽人,我很順利地給卡卡西挂了號,目送他被推進檢查室,我急急忙忙跑回家去拿住院要用的換洗衣物什麽的,意外在卡卡西房間的床頭櫃上發現一本《和諧親子關系》,再翻到裏面夾着書簽的那一頁,我才找到卡卡西異常行為的來源。
「Q:如果我家有個頑固老爹怎麽辦?
A:頑固的老爹外觀看起來古板、嚴肅,似乎非常不好接近的感覺,這樣的爸爸們往往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長久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威嚴,所以看起來和家人充滿了距離感。可以嘗試先對頑固老爹釋出你的親近和依賴,比如出奇不意的撒個嬌。」
「所以我在卡卡西的眼裏是屬于頑固老爹嗎?」我拎着裝了換洗衣服的包包回到醫院,就看見卡卡西頭上纏了繃帶,扶着一個金屬的輸液架坐在走廊的等候區,架子上吊着的不是輸液瓶而是一包正鋪在卡卡西頭上的冰袋。
我還沒問卡卡西的感覺,醫生正好從診間裏出來,表情奇怪的看了眼我手上的包包,又扶着卡卡西的腦袋左右看了看,問了諸如「還會不會暈?」、「這樣會不會痛?」的問題。
「嗯,再冰敷個十五分鐘就好了,今天不要讓頭部劇烈的搖晃,如果有惡心想吐之類的症狀再回來看。」
「等等,醫生,這不用住院觀察一兩天嗎?我看摔的挺重的,這樣冰一下真的有用?」
我看那醫生又要轉回診間呼叫下一個病患,趕忙上去拉着他問清楚卡卡西的狀況。使了多大的力氣我自己清楚的不得了,一個大男人都可以被摔暈了,更何況卡卡西這個小身版。
「我說你回去拿這些有的沒得做什麽,沒事,最嚴重的就是頭上腫了一個包,冰袋敷一下就沒事了。」
「不……但是萬一有腦震蕩……」
「所以我不是說了如果還有頭痛想吐就要回診嗎?」
「所以還是有可能有其他症狀對吧,醫生你還是再多觀察一下,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摔壞了就不好了!」
「觀察個毛啊!」醫生突然像吃了炸藥一樣,病例板在他的手裏被揮舞的發出呼呼的聲響,「你兒子根本壯的很,我說要他有症狀在來回診都是說嚴重了」
「可你說他頭都撞腫了……」
我還沒說完醫生就瞪大了眼鏡後的小眼睛,深深的吸氣吐氣,猛力抓着我到卡卡西旁邊,一把揪掉了卡卡西頭上的冰袋,指着那個和蚊子叮差不多大小的腫包。
「腫了。」
我和卡卡西一起被醫生轟出了醫院,連帶着一包被摔在我臉上的藥袋伴随着小眼睛醫生的怒吼:「吃我的止痛藥啦!」
我默默的把止痛藥塞回包包,低頭對上正在用死魚眼看我的卡卡西,嘆了一口氣向家的方向邁步。
「走吧,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把早餐吃了再去找你們老師集合。」
我決定至少未來半個月不要再接近醫院了,冷靜下來後才真的有種非常丢臉的感覺。
正想着要去打聽清楚那個小眼睛的看診時間,改天去給他這樣那樣一下,走沒幾步路就發現掌心裏多了一陣熱呼呼的觸感。
右手的掌心裏多了另一只略小的手掌,掌心和手指之間都有粗糙的繭子,是練習刀術還有忍具投擲留下來的痕跡。
卡卡西故意把頭扭開看着旁邊的路樹,我忍住揉他頭的沖動,緩緩收攏五指包住那只比記憶裏長大了許多的小爪子。
回頭也去圖書館借一本《和諧親子關系》來看看好了。
(03)
把卡卡西交給水門帶走,給自己泡了一杯濃茶,攤開地圖把這次戰鬥以後,木葉和岩隐在國界的勢力分布描出來。
長大了的卡卡西說過,那只寫輪眼是在戰争中死去的朋友給他的遺物,如果我想得沒錯,應該就是在這次的忍界大戰中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靠着篝火雖然看不清楚,不過那道傷疤一看就知道是很久之前留下的,而且那時候的卡卡西身邊并沒有帶着「白牙」。
卡卡西是個死心眼的孩子,如果真的有那麽一位願意把宇智波一族最珍貴的血繼限界當作遺物送給他的朋友,那麽卡卡西一定會在之後的日子裏用那只眼睛去留下更多有關那位朋友的記憶。
比如──在戰場上使用那只寫輪眼打出名號,只有要有人提到卡卡西就不會忘記他的那只眼睛之類──用這種方式讓那位摯友在世界上留下那怕是微乎其微的痕跡。
那怕代價是放棄他一直以來熱衷的刀術。
「嗯……岩隐這次幾乎被逼回本國內,砂……發生了風影失蹤這種大事,短時間內大概也翻不出花樣……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把地圖上幾個和火之國以及土之國接壤的小國重點圈出,草之國、川之國、泷之國。
這三個國家就如同各自的名字,川之國地勢崎岖多山、多河流,國內有雨忍村,但更像山椒魚半藏一人的私軍。
草之國地勢緩和開闊,主要的生産來自農牧活動,國內雖然有草忍村,但草忍一向反戰,在與他國的關系上多用外交活動周旋。
泷之國同樣是崎岖的地形,但泷之國被巨大的瀑布包圍,相較川之國更是易守難攻,泷忍村的位置相當隐密,據說是隐藏在瀑布之後。
「如果岩忍接下來打算再次對木葉發動攻擊,想必是從川、草兩國之間選擇其一進軍吧?」
從櫃子上拿出一個杯子放在對面的座位,我繞過茶幾打開拉門,一頭白發的忍者把手舉在半空中,狀似要做敲門的動作被我打斷,他縮手摳着鼻頭上的小肉疣,看上去有些尴尬。
「你的想法呢?自來也。你覺得岩忍接下來會走哪條路?」
看他總是大大咧咧的樣子,真沒想到幾年後自來也居然也會成為小說家,成年卡卡西還說過自己很喜歡自來也寫的書,還說沒有交代遺言讓上面的人燒幾本下來真是失策。
如果說是綱手或者大蛇丸出了書我還不會這麽驚訝,今天看了自來也我才想起來,到時候要記得和他讨一本來看看,什麽小說會讓卡卡西這麽着迷。
「嘎,問我?」
自來也睜大眼睛眨了兩下,左看右看發現旁邊都沒有人,豎起一根指頭指着自己。
「這個……我腦子沒有大蛇丸還是綱手那樣好使,朔茂桑你就別看我笑話了哈哈。」
自來也誇張的揮着手,哈哈笑着踢掉鞋子跳上走廊,熟門熟路的進了屋子。
「我也是剛回來,聽說……嗯……聽說朔茂桑這裏好像出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所以想說來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用不上我啦。」
「嘛,之前是有點事情,不過現在風頭過了也沒什麽。多謝你的好意。」
「我什麽也沒做,不用謝,不用謝!」自來也接過熱茶,眼神轉到我剛剛标記過的地圖,「朔茂桑認為這三國最有可能?」
「嗯,不過如果是我自己來選的話……」我把茶水一飲而盡,順手将茶杯放在草之國的位置上。
「确實,從草之國來走的話是最近的,不過這邊的地形也很适合隐藏行跡不是嗎?」
自來也用指關節敲敲草之國旁邊的川之國。
「确實如此,如果是小隊打算運用奇襲戰略,那麽川之國是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火之國的好選擇,但是岩忍現在很明顯的用不起奇襲戰。奇襲部隊只能在最開始的時候起到打擊士氣的效果,一旦敵人的後方反應過來,少數人組成的奇襲小隊勢必會受到嚴重打擊甚至殲滅。」
我指向地圖上的草之國。
「草忍善用外交手段,說穿了就是十分軟弱只求自保,比起雨忍還有半藏這個難纏的首領,直接對草忍施壓,通過草之國攻向火之國是最便捷的路徑。」
自來也搓着下巴盯着地圖看了老半天,點點頭算是同意的我的看法。
「但是川之國那裏也不是沒有可能,運用得當的話川、草兩國的路線都可以互相作為煙霧彈掩護彼此,這些都只是我的推論,确切的消息還必須要等三代大人那邊的情報。」
「不過朔茂桑的看法也很有參考價值,真不愧是木葉的白牙,分析起戰局也很犀利啊!那,我還沒去找老頭子報備,先走一步,謝謝你的茶啰。」
自來也離開之後沒多久,我就聽說他自請去川之國探查情報,綱手和大蛇丸意外的沒有和他一起前去,據說是自來也在川之國有幾個熟人,他此去除了為木葉調查情報,也是想要确認他認識的人們是否安好。
很快的,我就沒有時間去關心自來也的問題。
三代目火影下達的命令,由水門班負責潛入炸毀神無毘橋,截斷岩忍的補給,而我則往木葉和岩忍交戰的前線支持,吸引岩忍的注意力。
神無毘橋之戰──這一戰将會決定木葉和岩忍這麽多年角力的勝負。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在旗木老爹和卡卡西關系稍微緩和之後...= 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