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千手佛間&宇智波田島(一)
(00)
忍者是刀、是劍、是刺穿敵人的胸膛,掏出他們心肺的兇器。
在我那個年代,沒有人會反對這一點。
有錢的貴族大爺們用高額的價錢雇用我們忍者,刺探情報、暗殺要人、護衛公主……不論是什麽樣的任務,只要雇主提得出來,我們忍者就會将它完成。
我們用十年的時間将孩子打磨成一把兵器,用鮮血為它們開鋒而戰場是他們的試刀石,只有為數不多能夠從那片震天的殺聲中活下來的,才是真正被需要的武器。
忍者家族之間的競争從來不曾停歇,那些較小的家族或許是要争奪名聲讓更多人願意将任務托付給他們,但是對幾個大族而言,名聲、任務都是不缺的,他們的血統、秘傳、歷史都足以讓他們以自身的姓氏為傲。
只不過是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念頭在作祟罷了。
我們在血腥中掙紮了太久太久,久到足以讓我們遺忘信賴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久到足以讓我們忘記,在最初的時候,我們也曾經是兄弟。
(01)
「族長,看到您氣色這麽好,大家也都放心了,來來來,這是我家小子早晨剛釣起來的大頭鲢,做砂鍋魚頭補身體最适合了。」
「這麽大一條魚可不好釣啊,真是有心了。阿維(まさし)!和你弟弟把魚搬到廚房去,別忘了跟叔叔說謝謝。」
在我的指揮下,阿維雙手接過那條少說有一米長的大頭鲢,艱難的帶着兩個半大娃娃對送魚來的大叔道謝,像是母雞帶小雞一樣領着兩個小朋友往後繞到廚房去。
客套了幾句送走那位熱情的男子,我走向房間角落的書櫃,從上面取出一本薄薄的手制行事歷,在今天的格子裏畫上大大的X,結束這個月。
把行事歷塞回去,我盯着牆上的團扇徽記出神,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個月。
一個月之前,如果有人說我會幫宇智波一族養孩子,我絕壁會賞他一臉各種遁。但是現在……
我嘆了一口氣,轉頭就看見阿維甩着手上的水珠,看着兩個跑在前面的孩子帶着微笑交代道:「哥哥要去做忍術訓練,你們兩個不可以吵到爸爸喔,爸爸生病還沒有好,要乖乖的,嗯?」
「好~小斑會很乖!哥哥要帶豆皮壽司回來!」
稍微大一點的孩子立刻把手舉的老高,一邊保證還不忘記要求獎品。小一點的那
個揪着哥哥的衣襬,歪着頭也有樣學樣地舉手保證,「小泉奈也乖~」
接下來我所迎接的就是兩把小小團扇把地板踩的「咚咚」響,一左一右抓着我的手開始搖晃着提出各種要求──
「講故事,講故事!上次說的那個千手家的柱間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還有弟弟……肥間?」
我兩手一攬就把小小團扇們攔腰抱起來走到被爐邊,把他們冰涼的小身版塞進被子裏,看着兩張紅潤起來的小包子臉開始說起我最熟悉不過的故事。
「千手柱間這個孩子可是我……他們千手一族裏非常了不起的天才,還有他的弟弟──人家叫『扉間』,不是『肥間』……」
「肥……肥……吠間?」小泉奈依舊咬字不清楚。
「……還是肥間聽起來好一點,那就肥間吧。」
各位觀衆大家好,大爺我的名字叫做千手佛間,現在的身分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
(02)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想想你拚死拚活奮鬥一生,終于活過了年度平均年齡30歲,養四個熊孩子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有二分之一成天和你唱反調,結果你還沒來的及把叛逆期的少年糾正回來,就在跨越30年齡線的第333天被人捅挂了。
這其實不是整個悲劇的哭點所在。
真正讓我感到世界的惡意,是我醒于團扇的包圍之中,而團扇們不但沒有目露兇光磨刀霍霍反而是哭着喊着外加跪地對天磕頭,感動的程度讓我差點以為是不是六道仙人詐屍了。
然後我看見一只很面熟的團扇紅着眼眶,激動的話都說不完整,老半天才逼出了一句:「田島大人您終于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啊,我想起來這貨是誰了,宇智波田島的第一號小夥伴,我們每一次交手都會第一個沖上來讓我打臉的……叫啥來着?
「田島大人!幸好您沒事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太基(だいき)我怎麽面對先代族長大人的教誨……嘤嘤嘤……」
嗯,原來叫太基,難怪每次我砍宇智波田島,他都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莫非他真的和宇智波田島有那個……那個基……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麽?
舉目望去一大群團扇各個都吸着鼻子,滿臉感動的盯着我,嘴唇蠕動間說的不外乎「老天保佑。」、「田島大人沒事真是太好了。」、「田島大人吉人天相。」之類的好話。
我有點僵硬地轉頭想要在房間裏找到可以充當鏡子的道具,門邊擦的光亮的鏡子反射出了一張我最熟悉不過的臉──因為我每一次看到那張臉,都一定要往上揍個三五拳才甘心。
我開始認真考慮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一刀為千手一族除害的成功率有多少。
(03)
我潛伏在用心險惡的敵人當中,時刻不忘自己身為偉大千手家的一員,以備将來在關鍵時刻可以給他們致命一擊。
但是當我弄清楚自己所處的時代後,又一次感受到來自大宇宙的惡意。
我非常清楚的記得柱間為了那個叫做斑的少年和我冷戰了不只一兩年,但是現在這個斑明顯還是個連苦無都還拿不穩的小孩子,旁邊那個叫泉奈的弟弟走路都還可能左腳踩右腳跌個狗j□j。
這麽說起來……在千手一族,是不是還有一個「千手佛間」活着?
如果我在這裏,那現在在千手一族的會是誰?是宇智波田島?
我立刻打消了在敵人的大本營下藥,迷倒敵軍主要戰力之後,一把火毀屍滅跡這個簡單粗暴的計劃。
如果在千手一族的「佛間」實際上是被我搶了身體的宇智波田島的話,我敢保證今天我燒了宇智波,明天就會撿到一群死光的千手。
回去千手一族求援這項更可以快樂的排除了。
我可以保證前腳還沒踏進千手的族地,我就會因為這張臉被團團包圍直接抓進小黑屋然後就……
果然,按兵不動是最佳的選擇。
借口「族大人大病初愈身嬌體弱」這個借口,我整天窩在房間裏拼命把宇智波一族的各種人員關系、工作分配等等應該屬于「常識」的東西塞進腦袋裏,免得發生走在路上碰上宇智波田島的阿姨我卻管人家叫大嬸的尴尬狀況。
扮演宇智波田島的第二個難點,就是他的親人們。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長相輕浮的黑兔子居然還有五個兒子!五個!五個!太沒天理了我必須重複三次!
像佛間大爺我長的忠厚沉穩,一看就給人無限的安全感,男人中的男人,努力這麽多年居然只生了四個!
唯一贏過田島渾蛋的居然是兒子的死亡率比他略低,我是50%,他是60%
──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麽好驕傲的!
結果到頭來我好像真的沒幾件事情可以贏過田島混賬,就連我「戰死」的那場仗也不知道打得怎麽樣了……
「誰在那!」
門口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還沒有習慣把這個舉目所見盡是團扇的地方當成窩的結果,就是我反手從包裏抓了一把手裏劍看都不看就往門口砸過去。
砸出了三只抖個不停的團扇,最小的那個已經咬着嘴唇「唔唔」的憋着哭聲。
罪惡感頓時淹沒了我。
雖然看這陣仗這三只應該是宇智波田島的娃,也就是我現在這個身體的娃,從血緣角度上來說現在就是我的娃──但是我仍然覺得有種趁着家長不在欺負小朋友的心虛。
「父……父親大人……對……對不起……」
年紀最大的那個孩子結結巴巴的道歉,同時不停的戳着兩個弟弟的背,想讓他們做出低頭賠不是的動作,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的手裏劍吓到了他們,中團扇和小團扇只是呆在原地,瞪大眼睛很受傷的看着我。
糟糕,這種時候宇智波田島都會說些什麽?
是溫柔的:「喔!對不起,寶貝們,把拔不是故意的,吓到你們了嗎?」
還是嚴厲的:「抖什麽抖!跟個娘炮一樣象話嗎!不準哭!再哭老子揍你啊!」
幾個呼吸間,我最終還是套用了平常對付柱間他們的訓話模式,不管怎麽說,看起來自然是最重要的。
「咳,不過是幾把手裏劍就讓你們吓成這個樣子,象話嘛!」
我努力的催眠自己,那個大團扇是柱間,中團扇是扉間,小團扇是板間,我正在對兒子訓話沒什麽好緊張的。
「你們可都是忍者,忍者怎麽可以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就連話都說不好!那把你們帶去執行任務,是不是直接跪在地上求別人高擡貴手放你們一馬了?」
一邊指責還要一邊觀察他們三個的表情,最小的那個完全不進入狀況就算了,大團扇和中團扇都立正稍息,挺起胸膛相當認真的聽訓。
我突然想把柱間那個小子糾過來看看人家的娃是怎麽聽爸爸訓話,他又是怎麽張牙舞爪我講一句他頂十句的。
「好了,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下次就要格外注意!知道嗎?」
訓話這種事情,到一個程度差不多就可以收手了,訓的太輕了小孩子忘性大,沒兩天就故态複萌,但如果罵得太狠,又會刺激到他們不知道藏在哪裏的叛逆神經。
比如我記得以前看過族裏有個人把他兒子罵成了反社會、反千手,聯合外族人趁着大部分的族人都不在駐地的時候殺進來。
從來沒有人想到小時候挺乖挺安靜的小夥子,到最後居然面目猙獰的說什麽:「反正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垃圾、沒用的家夥、活着都嫌浪費糧食,你們就擦亮眼睛看看,今天就是我這個『垃圾』弄死了這些『人才』!看到沒有?」
所以說罵孩子還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正在神游中,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扯我的衣袖,把視線往下移動才發現是小團扇正含着手指頭一邊眨着黑眼睛看我。
──不!這種從內心冒出來「好可愛!」的氣泡是怎麽回事!佛間,你要頂住,這些小鬼是邪惡的宇智波,他們将來都會長成肉食性黑兔子,千萬不能被他們用來迷惑人心的外表給騙了!這是假象,這.是.假.象!
「拔拔答應要給泉奈做草編的蟲蟲……」
小團扇嘴裏含着手指,講話有些模糊,還是聽得出來人家是來向爸爸要說好的禮物來的,還從口袋裏掏啊掏的拿出幾條細細長長的葉子在臉頰邊搖晃。
艾瑪!不要對叔叔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啊!叔叔家的柱間從一歲之後就只會傻笑,扉間從八個月開始就是棺材臉,瓦間和版間……他們兩個苦大仇深的表情沒少讓別人以為叔叔天天虐待孩子。
「拔拔跟泉奈說好的……拔拔騙人……」
「呵呵,怎麽會呢,來~爸爸這就給泉奈編蟲蟲~」
──千手的列祖列宗啊,請原諒不肖子孫!實在是敵人的戰鬥力太強……無法抵抗啊!
作者有話要說: 【警告.有萌物接近,請注意防禦】
佛間:!!鍛煉了一個月,大爺的抗萌指數已經得到顯着的提高!來吧!我--不--怕--!
包子斑:拔拔,你上次答應教我手裏劍術的!
包子奈:拔拔,給你泉奈做的蟲蟲(遞)你教哥哥手裏劍嘛~
佛間:......好,我們去練習手裏劍.....
「能抵抗如此軟萌的生物,宇智波田島真不愧是大爺我一生的對手!」--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