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千手佛間＆宇智波田島（二）

(01)

「志賀……海……海灣，水……呃……水……」

四個孩子各自坐在一張矮幾前，年紀最大的黑發男孩正埋頭誦讀标注了假名的和歌，只是他從磕磕絆絆的發音就可以看出來，這短短四句的和歌對他來說難度不亞于那些又臭又長的文章。

「水縱回環，水──縱──回──環──」

坐在他旁邊，白發的男孩用書本擋着臉，一個字一個字小聲地提示給黑發男孩。

「喔喔，水縱回環。」

收到提示的男孩總算順利地讀完困擾他許久的第一句，只是在第二具的開頭又一次被難住，苦着臉開始向拯救他一次的白發男孩投以求助的目光。

「扉間，這個字怎麽念啊？」

坐在前方主位的男子把臉埋在掌心，用行動表現出他覺得這幾個小鬼的文化水平有多麽不忍直視。

「夠了，不用念了。」

男人擺擺手，兩個孩子同時停下他們明顯到令人無法忽視的作弊行為，直直地看着男人等他做出下一個指示。

「這個和歌……呃，不是應該在上個月就學完了嗎？」至少他看到千手佛間的記事本裏是這樣寫的。

兩個孩子彼此對望，白發的那個咽了口口水，用試探的态度開口：

「可是……父親大人……若木老師上個月月初的時候就因為任務被伏擊……那個……壯烈的……」

──對不起，我們語文老師死得早。

黑發的孩子像是怕男人沒有想起來，連忙補上當時的場面：

「找回來的時候身體都要斷成兩截了！對不對，瓦間、板間？」

被點名的兩個孩子剛才一直很安靜地縮在後頭，現在也是乖乖地遵照他們哥哥的指示用力做小雞啄米狀，齊稱：「跟柱間大哥說的一樣！」

男人僵硬的搖手讓名叫瓦間和板間的孩子別再點頭，自己翻開取自千手佛間的記事本，果然在密密麻麻的待辦事項裏找到一行擠在一起的小字：「找新的語文老師」

「所以，我們還要念這個嗎？」

黑發男孩──柱間──把課本略為舉高檔在臉前，只露出雙眼觀察他那個脾氣不太好的父親大人，在他看見千手佛間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時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不用了，等找到新的語文老師再說吧。」

出乎意料的，千手佛間居然沒有爆打他一頓，也沒有出言訓斥，這種彷佛天降的奇跡讓柱間一秒也不敢在房間裏多停，把書本往懷裏一搋，拉着旁邊的扉間，招呼兩個小弟弟飛快的沖出房間，活像身後有惡鬼在追殺他一樣。

空無一人的房間內，「千手佛間」頹然跪趴在榻榻米上，恨恨地捶着。

「我想回宇智波啊……渾蛋……」

被迫出現在千手一族，頂着族長大人的殼子，學名宇智波田島的生物在這一刻正式決定，他這輩子最讨厭的東西就是流行性感冒！

(02)

一個月之前，流行性感冒席卷了未來被稱為火之國以及雷之國的區域。

像是要證實平常少生病的人，一旦病起來就不得了的道理，這次的感冒在忍者之間一發不可收拾，反而是那些體質比忍者們弱了不只十倍八倍的普通人，只需要回家喝幾碗姜湯，裹上棉被大睡幾天就沒事。

有誰會想到，一場小小的感冒，居然讓許多中、大型的忍者家族一下去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更別說那些小型忍族，族內有沒有拿的出手的醫療忍者都不一定。

一時間忍者們人人自危，不但要忙着照顧患病的族人防止傳染擴大，任務的執行也不能斷，更別說要随時注意那些卑劣的世仇會不會趁這個機會來背刺一刀。

在這樣高度緊繃的情境下，身為忍界最大（重音）的戰鬥家族，源自六道仙人，男人帥女人俏，氣質高雅心思細膩，任務執行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點八八八的宇智波一族族長，也就是在下鄙人我──宇智波田島──終于在命運無情的戲弄中倒了下來。

而當我再次睜開眼睛，迎接我的竟然是一群千手大老粗！

這也就罷了，我可以假設這是一場計劃精密的綁架案，我這個宇智波族長的身價還是挺昂貴的，但是很可惜，命運似乎還是不想讓我這麽快的解脫。

據說，我現在應該叫做「千手佛間」。

我設想過這是一種幻術，或者是千手一族聯合起來愚弄我，想要藉此侮辱宇智波一族等等。

然而無論我怎麽在鏡子前面擺出各種扭曲的表情，在浴桶裏用力搓洗那些可能存在的化妝，都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我真的變成千手佛間了！不然我柔順閃亮的的發質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充滿了分岔還有夾雜枯黃的發絲無數！

啧啧，仔細看才發現佛間這家夥的顴骨還真高，面相學上說顴骨過高的人生性倔強、急躁，要我說佛間這貨怎麽不快點急出個高血壓心髒病，急死算了？

而且不光是長相，就連查克拉屬性也不同，我們宇智波的人大部分擅長火遁，族徽的團扇即含有「風助火勢」的意思。但是現在我只能感受到身體裏土、水屬性的查克拉特別活躍，火屬性的查克拉雖然也有，但是和宇智波天生對火屬性的親和比起來，弱了不是一點半點。

雖然感冒病死這種死法并不怎麽有面子，但是無論如何，能夠重活一次還是賺到了。而我能夠重生到千手佛間身上，代表這個傻大個肯定也是這次感冒的受害者，并且沒有田島大人的好運氣。

為了把握好這個難得的重生機會，不被識破這個殼子裏裝着外來的靈魂，我必須把千手族內的事物擺平，雖然要幫千手的笨蛋們辦事這點讓我不太舒服，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和某種活動比起來，堆積如山的家族事務簡直是可親又可愛。

那就是和千手佛間家四個流鼻涕的小鬼進行親子互動。

(03)

「父父父父父……父……噗喔！」

第一眼看到整張臉都捆着繃帶，「父」了老半天講不出一個詞的小男孩，我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抄起旁邊的忍刀朝那個木乃伊妖怪的臉上抽過去。

呔！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亂！

小男孩在空中轉了一圈，巴叽一下落在地上，和他一起進屋來的白發男孩才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贊同的開口：

「父親大人，我理解您看不慣柱間大哥的挫樣，但是您再抽下去……他的臉可能一輩子都消不了腫了。」

我感覺整個人短暫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下，來到神秘的異世界領悟「千手佛間的兒子原來是個木乃伊妖怪」這個事實。

「唔，如果您覺得不揍大哥一頓不解氣的話……因為我也常常這樣覺得……或許您可以試着……打屁股？」

白發男孩雙手抱胸，整張臉的五官都因為努力思考而擠在一起，明明是個孩子卻應要學大人的老成口氣實在好笑，但是出口的話卻讓趴在地上的柱間激動得彈起，沖上前來揪住他的衣領控訴：

「扉間！泥腫摩口以者樣說！」

我的六道仙人……這就是以「愛的力量」自豪的千手一族？

話說這孩子到底是被抽了多少次才可以讓那張臉變成兩倍大！更別說跟在後面的兩條小尾巴都是一臉習以為常的模樣，這真的不是家暴的力量嗎？

我承認是被佛間爛人家的親子互動模式吓了一跳，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冰雪聰明的田島大人三兩下就從幾個小屁孩口中套出他們的名字還有特地跑來找爸爸的理由。

原來是佛間曾經答應過他們，等自己病好了就會親自指導忍術還有其他的學問，從他們幾個期待的眼神裏，我不難推測出千手佛間和孩子們的相處模式大概就和我們這一輩所有的父親一樣。

平常自己忙着大小任務，孩子一般交給母親，如果母親不在了自然會有同族的其他女性幫忙照看，忍術結印、基礎體術、查克拉提煉這些常識自然會有因為傷病退役的成年人來幫忙指導。

至于真正的忍者養成……那是留到小孩子都可以聽懂大人的指令，不再屬于奶娃娃階段，才會被家長帶去任務中一邊看一邊學，或者是像這幾個孩子一樣，趁着家裏的大人沒有任務的時候來指導一二。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既然暫時找不出脫離「千手佛間」這個身分回歸宇智波的方法，為什麽我不趁着在千手一族「做義工」的這段期間幫我大宇智波謀點福利呢？

「嗯，你們這麽認真上進是件好事。」

我點點頭，坐在書桌前将雙手交握，手肘抵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看着那四個排排站，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的孩子們。

「那麽，作為一個忍者，首先我們必須了解自己的家族──」

孩子們紛紛挺起胸膛，在聽見「家族」一詞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些許自豪的神情。

「以及其他同樣歷史悠久的忍者家族，比如──宇智波。來，你們說說看宇智波一族是怎麽樣的呢？」

「我愛黑長直！」柱間。

「結膜炎、砂眼以及角膜炎的交叉感染患者。」扉間。

「小白臉！」一號小尾巴，黑白毛小朋友。

「深井冰！」二號小尾巴，白毛小朋友。

……

我想，有關大宇智波形象的重新建立，可能不是這麽簡單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那首和歌是柿本人麻呂的作品:

楽浪（ささなみ）の志賀の大わだ澱むとも

昔の人にまたも逢はめやも

志賀海灣，水縱回環，昔日之人，豈能再相見。

收錄在萬葉集當中

以及，田島桑是這個時間在線的田島桑，而佛間是之後的時間點來的

所以他有經歷柱間和他為了斑而各種唱反調ｗ

但是因為佛間重生的方式不對，所以就把感冒中的田島桑踢走，自己變成了田島

而倒黴的田島桑還以為千手佛間已經病死嗚呼哀哉，自己撿了便宜可以重生

其實兩爸爸的等級是差不多的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