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千手佛間&宇智波田島(三)
(01)
斑和泉奈正在後院裏練習手裏劍術。
小小的手緊緊地捏着手裏劍,大約是怕拿不穩脫手,指關節都有用力過度而發白。
我坐在走廊下托腮看着他們兩個還有些僵硬的動作,總是忍不住把柱間的模樣往他們身上套。
說起來,柱間和扉間兩個孩子是我投注最多心血培養的,不是說板間和瓦間不好,而是他們前面已經有了兩個哥哥,孩子們在一起總是有樣學樣,很多時候我忙起來也就讓他們幾個大孩子帶着小孩子。
啊……我記得這時候的柱間也已經開始學忍術了吧?唔……不知道另外那個「千手佛間」會不會認真教導?打基礎可是很重要的。
斑已經開始摸到投擲的訣竅,脫靶的次數越來越少,偶而有幾次沒中也是擦過了靶子,這種天賦就比起柱間也差不了多少。
泉奈人小,手上的力量也不夠,連續丢了幾次手裏劍都在靶前就無力的落下,再和旁邊明顯進步的斑一比較,小豆丁扁起嘴眼眶一紅眼看就要哭出來。
「噓──!」
我連忙把泉奈撈到腿上坐着,從口袋裏摸出梅子塞進他的嘴裏。這是我這幾天的觀察下摸出的訣竅,保證梅到見效,小泉奈鼓着腮幫子啧啧的吸允着梅汁,一邊讓梅子在嘴裏滾來滾去,完全沒有剛才要哭的模樣。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全神貫注練習手裏劍的斑身上,他的進步實在太明顯,明顯到我曾經一度考慮過要把他的才能扼殺在搖籃當中。
要讓一個經驗不足的小忍者「陣亡」實在太簡單了。
那怕是一個最單純不過的遞送物品任務,都有可能弄出人命來。我自己的兄弟就有一個是這樣沒了的。
可是被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耳朵裏聽着小孩子的童音叫我爸爸,我楞是沒有辦法下手把這個孩子推向死亡。
明明死在我手下的孩子就不只一個兩個,偏偏我對着宇智波這個頭號大敵的孩子,死活就是讓罪惡感壓的出不了手。
嗯……都搶了人家爸爸的身體,就幫忙帶孩子也當利息吧,反正小孩子是可以教的,慢慢教他們不要和千手對立也是一個選擇。
不管怎麽說我現在都是「宇智波族長」嘛!改變一下族內外交方針什麽的也是可以的!
沒錯,大爺是永不言敗的千手佛間!這點小小的困境,用意志力就可以克服了!而大爺我所有的,正是那鋼鐵般的鬥志!
(02)
經科學證明,鐵在攝氏1535度,随着鐵中炭含量的增加,熔點也會随之下降,鋼在攝氏1515度時也逃不開熔化的命運。
綜上所述,鋼鐵般的意志也是有被打垮的一天。
而熔化它的,是由憎恨的火種所點燃,名為複仇的熊熊烈焰。
「……二長老率領的小隊全滅了……但是也解決了三名敵人,都是對方的高層。」
我聽着下面的人彙報上來的壞消息,宇智波的二長老我有印象,不同于宇智波普遍纖瘦的體型,二長老是個非常高大粗犷的漢子,一手火遁可以說出神入化,我不知道斑這個孩子将來會成長到什麽程度,但是至少在我「死」之前,整個宇智波我還沒見到過比他更會玩火的人。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直接拉着族裏的幾個親信大醉了一場。
具體的細節我已經記不清了,好像是和千手交好的藤田一族來求救,說他們的任務遇到阻撓,如果千手願意援助的話他們願意分出六成的任務收益。
壞就壞在那個阻撓是宇智波二長老帶的隊伍,而大爺我現在非常不幸的正在擔任宇智波株式會社的社長,不但不能起立鼓掌,還要帶頭掀桌。
因為這支小隊裏面有「我」──宇智波田島的兒子。
就像我之前曾經說過的,對付一個二流小家族,還有高手中的高手壓陣,安全系數不說百分百,起碼也有個七成到八成,原本應該是個幫年輕人長經驗的任務,卻一下折了三個宇智波的重要人士在裏頭。
二長老的屍體只找回了一半,被盡可能的收斂整齊安置在棺木中,雖然頂着長老的頭銜,實際上他也只有四十來歲……不過在這個年頭,作為忍者能活到這個歲數也算是高壽。
宇智波一族最看重的寫輪眼被戳成血肉模糊的兩個坑洞,不用想也知道是二長老将死之前為了不讓血繼外流自己下的手。
旁邊兩個較小的棺木裏躺着的,宇智波田島的長子和次子就沒有這麽幸運,其中一個人只剩下一顆腦袋,另一個更慘,只找回了一只手臂。
宇智波田島僅剩的三個孩子眼裏噙着淚水,大人們阖上棺蓋不想讓這幾個孩子看到他們兄弟凄慘的死狀,但是這卻不能阻止他們了解到一個簡單的事實──
哥哥們死了,是被千手還有千手的同夥殺死的。
再怎麽後悔也沒法挽回這場悲劇,我每天要核發下去的任務經年累月何止百件十件,要不是因為二長老死了,我也不會想起這一連串的關系。
喪禮過後所有人很快回到和以往一樣的日常當中,這樣的悲劇每天都在發生,唯一的差別只是敵人的不同,還有傷亡的輕重。
然而這份仇恨會被藏在死者的家人、朋友心中,等到在任務中短兵相接的那一刻徹底爆發。
我美好的「千手&宇智波──總而言之大家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計劃還沒計劃完畢就胎死腹中,我們兩族之間的恩怨早已經不是靠族長的一句話就可以一筆勾銷的程度。
那個死有餘辜的千手高層……是我的老師啊……
斑和泉奈還有維三個孩子還以為我的消沉是因為「兒子」的死,體貼的跟在我的身邊當了好幾天的小尾巴。
我在「仇人們」當中悼念恩師,安慰我的居然也是「仇人」的孩子。
這是多麽可笑的世界;多麽可笑的重生。
(03)
于是我還是無可免俗的帶着三個孩子上了戰場。
「斑!小心!」
阿維朝着斑撲過去,一個土遁的地刺從土表爆出,位置正是斑先前落腳的地方。
「随時把查克拉保持在腳下,敵人的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攻過來。」
「呃,是!」
我護着年紀最小的泉奈在刀光和各種忍術之間穿梭,在即将被對方的刀舔上之前回以一個火遁或者一記苦無的刺擊。
「敵人」的哀號和痛呼讓我再也維持不住淡定的表情。
這些都是我.的.族.人。
我還能叫出他們的名字──空、海鬥、翔太……還有更多更多……
但是他們現在全都只想要取我的性命。
「閃開!」
咬牙切齒的踢開一個朝我撲過來的千手,我記得他爸──整個千手很難找出另一個比他更肥的忍者了,不知道最後這對父子到底誰才是千手的體重紀錄保持人?
我不斷的尋找……油膩的世界……呸呸呸,一不小心又有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敲暈了另一個想要偷襲的千手,我一眼就在人群的另一端發現今天我要找的那個人。
那個和我一樣有着痛苦和掙紮的眼神的人。
「佛間大人!後面!」
我看着才太郎撲向「千手佛間」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下迎面而來的火球。
那個人臉上幾乎要瘋狂的表情竟然讓我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他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和我有相同心情的人──我最親愛的敵人──宇智波田島。
嘿,等等,大爺我怎麽有種快要變态的不妙預感?
在我糾結的當下,宇智波田島突然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在眼神和泉奈一接觸,那道目光瞬間多了兇狠的意味。
真不愧是長年修練瞳術的忍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雙眼可以這麽炯炯有神。
「佛間」我看見他的嘴唇在開合間無聲地喊出我的名字。
「田島」而我也同樣不吝于表明自己的身分。
「唔啊啊啊啊啊啊──!」
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族長同時在一聲保含悲傷和憤怒的吶喊中戰在一起,把千手VS宇智波的這場沖突一下激化到最高點。
「呀──!」
就連小泉奈都奮力地舉起忍者刀,拼命砍着眼前所見敵人──的小腿。
我奮力的把「佛間」按在一棵大樹上,手臂抵在他喉結上,我太清楚自己這個身體的小毛病,這讓我很容易就占了先機。
「嘿,在千手過得愉快嗎?」
問題一抛出,我就看到他眼裏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怒火。
「那是我兒子!你怎麽敢!」
他一下踢上我的腿窩,雙手迅速反制,情勢一下逆轉成我面對着樹幹被他從身後壓制的狀況。
「很難過吧?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但是你卻沒辦法為你想要悼念的人流一滴眼淚的感覺。」
我無視宇智波田島幾乎要扯斷我手臂的力道,自顧自地往下說。
「身邊所有的人都在咒罵他家夥死的好,死有餘辜,我卻沒有辦法對老師……說一句『一路好走』……那是第一個手把手教我忍術,保護我直到我可以獨當一面的老師啊……」
我吃力的扭過頭去,看着表情複雜的宇智波田島。
「有沒有膽子和大爺一起扭轉這個活見鬼的世界啊?小白臉田島。」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才發現我把标題弄錯了,變成兩個(二)
真對不起是我二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