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波風水門（十一）

(01)

身為千手柱間的複制體，絕最出色的能力是潛行。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融入自然，成為一棵樹或者是一片土地，沒有人可以發現他。即使是被結界保護的木葉村，也沒有辦法查覺到從地底潛入的絕。

在波風水門出現的同時，作為宇智波斑的意識體，黑絕當下就使出了斑留下的殺手锏──帶土右半身人造體內的查克拉。

斑曾經設想過自己死後帶土如果脫離了控制，就讓黑絕激發帶土體內斑的查克拉，讓帶土像絕一樣成為「宇智波斑」的載體。

當然，這一切的發生必須建立在沒有日本之行的前提下──

「宇智波帶土！你居然背叛了斑！」

黑絕陰森嘶啞的聲音讓帶土忍不住從身體裏浮出的寒意。

他還記得宇智波斑帶給他的壓力和威脅，以及對方在指導他的過程中展露出深不可測的實力。

他居然「背叛」了那麽可怕的存在……

「閉嘴。身為入侵者，在木葉的影的面前，不要太嚣張了。」

波風水門的聲音像早晨将人從睡夢中驚醒的鬧鈴，毫不留情的将帶土從名為「宇智波斑」的噩夢裏摔了出來。

帶土幾乎都快要忘記老師還有這樣鋒芒畢露的一面。

剛從忍者學校畢業的時候，他還沒有資格跟在老師身邊去進行那些高危險的任務，偶而看到老師在授課時露一手，就覺得非常了不起。

後來他在斑的身邊學習，又因為他自己萬花筒的特質，才有機會了解時空間忍術的難度──如果他沒有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他都不敢保證能靠着後天學習将時空間忍術用的和水門一樣出神入化。

在日本的水門看起來則是個軟綿綿傻呼呼的居家好男人，老是被玖辛奈還有鳴人母子支使的團團轉，他本人卻像是樂在其中一樣，一點抗議的意思都沒有。

回到木葉村，帶土看到的也是老練的和那群頑固老家夥周旋的水門，還有将公務處理的井井有條，忙碌之餘不忘記随時關心鳴人和玖辛奈的标準好男人水門。

像這樣不容反抗，上位者氣勢十足的水門，帶土已經太久沒有看到了。

一直到水門讓人把黑白絕分開帶走，負責木葉村結界的班長一臉慚愧的不斷向火影大人鞠躬謝罪，帶土才回過神來，發現從頭到尾都沒他什麽事。

沒有人來問他為什麽「入侵者」會直接跑到他屋子裏，眼下所有人的重點都被放在村子的警備漏洞上，宇智波富岳滿臉的陰雲，好像受到千百年難得一見的重大侮辱，領着宇智波警備隊的菁英們風風火火的開始臨檢每個外村人，果然抓到幾個雷之國的奸細，拷問過後發現是幾年前偷竊白眼沒有成功，打算伺機再玩第二次，抓着這項把柄又讓木葉村狠狠從雷影那裏挖來一大筆的賠償。

從頭到尾就沒有人來找過帶土，除了卡卡西一直用滿懷擔心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偷瞄他（帶土稍微覺得自己是不是欺負人欺負過頭了），就只有鳴人帶着一串小尾巴跑來求圍觀神奇的黑白臉。

波風水門用他的行動警告了所有對木葉有企圖的勢力──只要四代目火影還在的一天，妄想越過家長來欺負小朋友什麽的，那是絕對禁止的事項。

(02)

黑絕事件表面上暫時告一段落，在忍者學校飽受鳴人各種折磨的佐助終于爆發宇智波的超級潛能，一路瘋狂跳級期待可以擺脫這個從巨嬰時代就一直是自己惡夢的竹馬。

而愛佐助愛到難以自拔，甚至成立「宇智波後援會」的小櫻姑娘也展現了愛的力量，讓世人深刻的體認到她是如何用生命來癡漢佐助，同樣廢寝忘食的追在佐助的背後跟着拼命跳級，勤奮的程度讓所有覺得早戀不ＯＫ的家長都覺得是不是該回去刺激家裏的孩子早戀──畢竟有附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正能量不是嗎？

當佐助一路撒潑打滾，各種威逼胡攪蠻纏，終于讓父母簽下同意書讓他可以申請提早畢業，眼看就可以永遠的擺脫那個黃色的陰影，迎向美好的人生……

然後就在他一臉幸福的幻想美麗下忍生涯，等着帶隊上忍來拯救他離開地獄的時候，他看見黃色的陰影被更巨大的黃色陰影帶着，和自己一起被交到一個銀毛死魚眼上忍的手裏，用生命來追随佐助的小櫻那微弱的光芒已經徹底被陰影掩蓋，完全不能起到溫暖佐助的作用。

「嗨，佐助，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寂寞的。」

黃色陰影鳴人牽着佐助的手，說着充滿竹馬之愛的話，只有當事人佐助可以看出鳴人眼底嘲諷力９９９９９的「小樣，想跑？呵呵」。

「那麽這三個孩子就交給你了，卡卡西，鳴人和佐助從小玩到大感情很好的，小姑娘也相當用功的優等生。大家都是好孩子，你一定可以帶得很好的。啊……如果有困難的話讓帶土幫你一起也沒關系的，因為是跳級生所以年紀小一點，我會和其他老師們解釋的。」

佐助聽着水門在和他未來的老師交代這樣那樣的細節，內心有無數只的宇智波忍貓咪咪喵喵的尖叫着奔過──

快住手啊四代目！看在我媽和你老婆是好姊妹的份上讓我回去重念忍者學校吧！

可憐可憐小佐助吧！不然把你兒子抓走也可以呀！你不能這樣抛棄村子未來的棟梁讓你兒子繼續荼毒下去了！鳴人就是個人間兵器，天地良心啊！

英明神武的四代目火影顯然沒有聽見佐助內心滴血的哭喊，摸摸鳴人的頭交代他要好好聽卡卡西的話，晚上帶隊友回家吃飯聯絡感情，就一個飛雷神離開了。

卡卡西歪着頭打量底下三個小朋友，不太知道該怎麽開頭比較好。當學生他是很有經驗，但是當老師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呃……那就，先自我介紹吧？」他記得當初水門老師也是這樣做的，「我是旗木卡卡西，２４歲……不準叫我大叔，我距離大叔這個詞還早了十年呢！喜歡的東西是秋刀魚，夢想是可以和失而複得的重要……夥伴一起，最好是可以看到他成為火影那就更好了。」

看到三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卡卡西很滿意自己的開頭，随手點了小櫻讓她開始自我介紹，美其名為「女士優先」

毫無意外的，卡卡西得到了一個一提到「佐助」就會開啓癡漢模式的佐助腦殘粉，在佐助自我介紹的期間這位小姑娘一直維持着雙眼充血面目猙獰，喉間不斷發出模糊的「Sasukeeeeee……」

「我是宇智波佐助……」

團扇小少年一開口就讓卡卡西感受到一股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濃重到如果下一秒佐助就破窗而出打算跳樓尋死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卡卡西的眼珠子偷偷的往旁邊移動，鳴人臉上挂着和水門老師角度一模一樣的微笑，正低聲地哼着某種小調，托着下巴愉快地聽佐助自我介紹。

──這種好想讓帶土來代課的沖動該怎麽解釋，怎麽感覺這麽像戰場上死裏逃生的野獸本能反應！

──老師你兒子在學生看不到的角落已經喪心病狂到會讓一個上忍感到危險了這真的大丈夫嗎？

佐助的自我介紹一結束，整個人就像斷線的小木偶，啪一下歪倒在課桌上，卡卡西總覺得好像看到靈魂之類的東西從嘴裏飄出來了。

分隊第一天就成功給隊友帶來無上心理壓力的兇手毫無悔過之意，神清氣爽的開始自我介紹：

「我是波風鳴人，雖然看起來只是個１０歲的萌正太，但是內心早就已經自動停留在中二那天不打算離開了。生活規律，每天都會按時吃飯睡覺刷佐助，絕對沒有不良嗜好，目前的人生目标是用『非死不可』統治忍界，建立『非死不可』王國。為了達到這麽目的，下個月村民投票的時候請投票支持『日你眼』計劃，洩洩只叫！」

卡卡西覺得他發現了很不得了的東西。

『非死不可』聽起來就是很不和諧的東西還有『日你眼』是個毛？

飽受驚吓的新人老師卡卡西将這個問題回報給親愛的搭檔，并且得到了回答。

「所謂的『日你眼』計劃呢，就是藉由收集九只尾獸的查克拉，然後招喚出十尾，利用十尾的力量将終極幻術──無限月讀投影到太陽上，再藉由太陽和月亮将幻術散布到五大國，最後只要有合适的終端……」

帶土深吸一口氣，激動得渾身抖了兩下：

「我們就可以上網了！」

「你是說那個異世界的玩意兒？」

卡卡西聽了很久，總覺得這種連結方式略科幻了一點。

「沒錯，有了網絡我們就可以推廣鳴人說那個非死不可，我要去成立一個『我的帶土怎麽可以這麽帥』粉絲團，你要記得來給我按個贊。然後還有Ｏ特、Ｏ博還有憤怒的小鳥！我受夠了寄一封信都要讓鳥飛三天！」

「喔……可是我怎麽覺得這個計劃和那天那個黑白臉講的月之眼有點像？」

「所以我和鳴人才把名稱改了，這都想不通？」

「說到底還是山寨了別人啊喂！」

(03)

菁英好學生好忍者未來的好老師卡卡西最終決定還是把這個消息上報給親愛的四代目火影大人。

「……就是這樣，老師，我覺得這個計劃實在是太亂來了，先不說到底能不能真的形成他們說的網絡，要動到尾獸這可是會引起國際問題的，帶土就交給我，老師您也說說鳴人吧。」

「唔，說的也是，雖然小孩子有遠見是好事，還是先低調一點比較好。」

「老師！這不是低不低調的問題吧！」

正絞盡腦汁思考要怎麽說服已經出現明顯兒控症狀「我兒子做什麽都炒雞棒」的水門，卡卡西就看見老師從口袋裏掏了一只手機出來，劃亮了屏幕戳了幾下──

「喂？鳴人啊，跟媽媽吃過飯了沒？吃過了啊，那就好，我今天會晚一點……對，對……鳴人越來越貼心了呦！好好好，不說不說。對了，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和卡卡西老師說了『日月當空超神速快到你不敢相信閃花你的眼』計劃？我不是交代過在整體企劃沒有完成以前不可以透漏太多嗎？前期宣傳？還沒到這個地步啦，真的要宣傳的時候一定不會落下你的好不好。……嗯，好，去玩佐助吧，記得不要太晚回家喔，掰掰～」

（卡卡西：原來始作俑者是老師您嘛！）

之後水門和他又說了什麽，卡卡西完全沒有聽進去，甚至當水門從桌子底下抱出被稱為「基地臺」的九尾（身上綁了一個手工制作的雷達）時，卡卡西完全沒有任何驚訝的感覺。

他的心早就累了無法再愛了……

水門搖搖頭看着卡卡西好像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離開火影辦公室，連瞬身術都忘了使用。

精明如卡卡西在鳴人面前都被精神轟炸成這樣，他還真不敢随便把鳴人托給其他老師，水門拿起辦公桌角落的相框，那是他們一家人在日本唯一一張在照相館正式拍攝的大合照，他還記得那時候帶土是被玖辛奈強推進更衣室才換上和服和他們一起拍照，甚至照片裏他會乖乖和鳴人一起站在前排，而不是躲到後面角落，還是鳴人緊緊抓着他不放，背後又讓玖辛奈準備了千年殺的起手式，才逼他就範。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如果鳴人在忍者學校，肯定是和玖辛奈一樣是用暴力征服群衆的類型，沒想到意外的竟然人緣挺好，還交到了佐助這個好朋友，誰說宇智波家的人難以接近，看看佐助和鳴人玩得多好！就連因為內心受傷而有些陰郁的帶土，回來以後也因為有小夥伴卡卡西的陪伴而變得開朗了起來。

啊，多麽美好的木葉村！

水門吸了吸鼻子，從抽屜裏拿出一本《了解青春期的孩子──中二不可怕，早期發現早期治療》打開附錄頁的中二檢測表一項一項核對起來，最終滿意的把書本阖上，繼續埋頭工作。

他的鳴人這麽聰明靈巧還懂得要為爸爸的計劃做宣傳，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可能中二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