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是劇組人員, 但鐘商羽需要待在劇組的時間并不多。
他還是做他的老本行，在宋寧飾演的樂師部分拍攝的時候進行指導。
等到後期，或許還需要他錄制配樂——不過那也是等到電影快制作好時候的事情了。
眼下, 他要跟組的天數并不多，工作也不重。
周導笑眯眯的, “這樣也好，小宋啊, 你從頭到尾可都是鐘老師教出來的啊。”
宋寧聽了還有點開心，總覺得這也算周導誇她了。
一向寡言的張墨竟然還和鐘商羽聊得來。
不僅如此, 張墨老師還特意邀請鐘商羽坐在他的專屬休息椅旁邊聊天。
宋寧拍攝完一場單人戲份休息的時候, 湊過去聽他們聊天內容。
竟然是——
“鐘老師，你覺得, 我女兒将來能不能跟着你學竹笛？女孩子學竹笛怎麽樣？學竹笛的女孩兒多不多？”
等下。
宋寧有些沒反應過來，“張老師, 你和華老師的孩子不是……才三個月嗎？”
算了下時間，他倆上個月才公布了好消息，現在還是在肚子裏的三個月，還沒生出來；
怎麽就聊到那麽遠的話題去了？
而且, 她好像聽到了什麽大八卦。
于是悄聲問道，“已經知道是女兒了嘛？”
“沒有沒有。”張墨笑着擺擺手，“一看小宋你就是沒有經驗的，三個月還什麽看不出來呢, 我就是自己瞎猜的。”
宋寧有些哭笑不得, 她當然不可能有經驗啊！
鐘商羽也難得跟着笑了笑, “張老師希望孩子是女孩兒啊？”
張墨溫柔嘆息, “哎，我很希望是個女兒, 如果是女兒，一定會像妍妍一樣，又好看、性子又好。”
妍妍就是他妻子。
宋寧是發現了，剛進組的時候以為張墨是不茍言笑的嚴肅前輩；接觸了之後就發現，他是個炫妻狂魔。
只要一聊到妻子和孩子相關，就變成了話唠，有說不完的話題。
宋寧和鐘商羽突然同時被喂了一嘴狗糧，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張墨看了眼他倆的動作，暗自挑了挑眉。
張墨忽然又感嘆，“我想象不出來，如果是個女兒，她将來吹笛子會是什麽樣啊？”
鐘商羽示意了一下宋寧的方向，“可以先看看宋老師拍戲時候的樣子，心裏應該就能想象出來了吧？”
“有道理。”張墨點點頭。
宋寧連連擺手，“我都不敢說自己會吹竹笛了，張老師還是不要拿我當例子了。”
于是張墨又繼續追問鐘商羽，“女孩子能學嗎？不過我好像沒怎麽見過女孩子吹笛子诶，學古筝和琵琶的比較多吧？”
宋寧就建議，“還是可以找鐘老師~反正鐘老師的同學裏，彈什麽的都有，他還認識很多厲害的演奏家，可以讓鐘老師幫你介紹~~”
“好主意好主意。”張墨掏出手機，“鐘老師，咱們加個微信吧？以後有需要我找你，我還挺想培養我将來孩子走這個路的呢。”
張墨當着他們的面解鎖手機，屏保就是妍妍的照片。
指紋解鎖後就是和妍妍的微信聊天對話框，背景圖片又是另一張妍妍的自拍照。
他切回去，一不小心，直接切回了手機桌面，又是一張妍妍的最新雜志照。
宋寧忍不住感嘆：“哇哦~~”
張墨還有些不好意思，“進組了就見不到了嘛，只能靠看照片和收工之後微信視頻啦。”
宋寧好奇，“張老師所有的這些，應該都是華老師照片吧~~”
張墨點點頭，對她進行情感教學，“細節，細節很重要，對一個人的感情是藏不住的，不自覺就會把這些都設置成她的~~”
宋寧滿臉嗑到了的表情。
當年張老師和華老師是一部劇定情，她還追過劇裏的cp。
現在還能在正主身邊嗑糖，簡直幸福。
張墨打開掃一掃，“來來來，鐘老師，我掃你。”
鐘商羽也拿起手機，随手解鎖了。
手機桌面竟然是……宋寧的照片。
張墨：？？？
宋寧：！！！
鐘商羽一下子有些尴尬，更怕宋寧會覺得尴尬。
可能是剛剛聊天聊得太開心，聽到影帝對他專業的理解，覺得找到了懂他的人，就放松了神經，忘記自己手機桌面這回事了。
這就毫無防備地解鎖了手機，還給他們兩人看到了。
再結合張墨剛剛說的什麽，細節很重要、對一個人感情藏不住之類的話。
頓時，這就有點微妙了。
盡管如此，鐘商羽還是很頑強地想辯解一下。
主要是，怎麽誤會他沒關系，可不能給宋寧帶來麻煩。
只是鐘商羽也難得的有說話不連貫的時候，“這、其實是，啊，我前幾天去錄了個綜藝，對，然後玩音樂小游戲的時候輸了，這個是懲罰，我忘了換回來了。”
張墨滿臉：真的嗎我不信。
“啊，哈哈！”宋寧幹笑兩聲，很快反應過來，跟他一唱一和，“你們這個綜藝挺有趣哈，是什麽懲罰啊？”
是什麽樣的懲罰，以至于讓他換上了她的照片啊？
“啊，這，其實就是個很簡單的，換上你相冊裏，第七張照片，作為手機桌面。”鐘商羽繼續頑強解釋。
“哈哈，真的好巧呢，你的第七張照片，竟然是我……呢？！”宋寧繼續配合。
“年輕人……”張墨拍了拍鐘商羽，“我懂我懂~”
當他是傻子嗎，一句“其實我是宋老師的粉絲”就能光明正大解釋的事，需要找個這麽複雜的理由嗎？？
還錄綜藝？懲罰換照片？
虧鐘商羽能想出來這麽精彩又曲折的理由。
是個人才啊。
張墨作為過來人，“我不會說出去的。”
“？”宋寧怕他誤會，“張老師你聽我解釋啊……”
正好導演那邊喊人，“張墨老師——準備了——”
“來了！”張墨應了一聲，又對他倆使了個眼色，“加油哦~~”
宋寧：“……”
張墨去拍攝了，小帳篷裏就剩下了宋寧和鐘商羽。
她和他肩并肩坐着，心裏生出了點尴尬。
遇到這種事，還真的有些尴尬，尤其是還是當着前輩老師的面發生。
她覺得自己不是怪鐘商羽、也不是擔心會給她造成麻煩，就是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可是，鐘商羽為什麽要用她照片當手機桌面啊，該不會是……喜歡她吧？
這這這。
宋寧想到了這種可能，一下子覺得有些慌。
心裏沒有生氣或是不高興，甚至還有些……小小的開心？
可她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要怎麽應對一下比較好。
而且，鐘商羽也沒有說過什麽明确的話，只是用了她照片當桌面而已。
很多人都會用她的照片當桌面的。
萬一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順手設了個桌面，那顯得她很自作多情啊。
“抱歉。”鐘商羽輕聲開口。
“啊？為什麽道歉啊？”宋寧不解。
“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鐘商羽解釋，“或者是，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宋寧：？就這？
這有什麽麻煩的啊。
張墨就算誤會了、多想了，又不可能說出去的。
她又哪裏有什麽不舒服的。
被他這麽一道歉，好像顯得，他們倆很生分一樣。
又好像是，想要撇得幹幹淨淨。
宋寧忽然有些生悶氣，不想理他了。
起身，“我去導演那邊看一下剛才拍的。”
立刻快步走了。
也不敢看身後鐘商羽是什麽表情。
接下來幾天，鐘商羽都沒來現場。
圓圓抱着一盒東西過來問宋寧，“鐘老師今天來嗎？”
“我不知道啊，他也不是每天來。”宋寧低頭去看手機微信，又問，“你怎麽問起他啊？”
鐘商羽一般是聽周導的要求，拍攝的時候需要他了，他就過來。其他時候，他還是繼續他的工作。
這幾天拍攝的戲份都是和樂師無關的。
“呼——”圓圓把抱着的東西放下，“炜哥早上喊我回了趟公司嘛，他說一直想感謝鐘老師，但也沒來得及請他吃飯，所以就買了點東西送給他。”
指了指那一包東西。
“你們鐘老師很高風亮節的，你們讓他這樣收禮，不好吧？”宋寧想到了最開始炜哥形容他的詞語，這會兒玩笑。
“要的要的。”圓圓一臉認真，“這怎麽是收禮呢，這是寧寧你的心意嘛！”
炜哥買的禮物，也是讓宋寧送的。
宋寧總覺得，經歷上一次事件，她和鐘商羽之間，變得有點……微妙。
她上次又落荒而逃，這會兒還沒想好怎麽面對鐘商羽。
“你要不問下鐘老師，問問他什麽時候來。”圓圓揉揉胳膊，“讓我先幫你搬給他嘛。”
張墨恰好路過，聽話只聽一半，“找鐘老師啊，問宋老師就對了，她跟鐘老師關系最好的。”
宋寧：……
張墨說完又飄走了。
宋寧想了想，現在還在劇組，就用眼神示意圓圓，“你先把東西都收起來，在這裏給別人看見不太好啊。”
“哦對對。”圓圓連忙點頭，“我光顧着搬東西了。”
等到收工了，宋寧帶着圓圓準備回去。
剛剛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道具吃多了，有點飽，就打算直接走回去。
雖然原本也不是很長的路……
出了片場，發現有個人站在那裏等着。
“是鐘老師。”圓圓拉了拉宋寧的衣服，有點激動。
“我看到了……”宋寧拿開她的手，“對了，你早上說送東西——”
再一回頭。
？圓圓人呢？
她是不是隐身得太快了啊喂？
是因為穿了黑衣服，就可以融入到夜色中了嗎？
鐘商羽和她最後一次的聊天記錄是那天晚上，他說他要去趟外地，有個活動邀請他做講座。
現在出現在這裏，或許是，剛回來沒多久？
這會兒，他征求宋寧的意見，“可以送你回去嗎？”
宋寧一下子有些失語，不知道說些什麽。
還在是在征求她意見的口吻。
只是他大晚上的跑到這裏來、明明有工作證卻不進片場、然後這會兒問她，可不可以送她回去……
像是猜到她會想什麽，鐘商羽又說，“今天沒有工作，不是為了工作來的。”
宋寧感覺他下一句會說，是為了你來的。
但他沒有。
點到為止就好。
好一會兒，宋寧才嘟囔，“被人拍到怎麽辦。”
雖然她武裝齊全、雖然回去的路上沒什麽人。
鐘商羽竟然從口袋裏拿出個口罩。
“要不我也戴上？”
宋寧：……
還挺會自欺欺人的。
戴上口罩，也改變不了兩個人一起的事實吧……
“這确實是個問題啊。”鐘商羽似乎是嘆息了一聲。
所以，他也是一直怕這個。害怕不小心多做了什麽就會給她帶來麻煩。
但是。好像還是有些控制不住。
沒一會兒，宋寧就自我妥協了，“算了，被拍就被拍。死不承認呗。”
反正娛樂圈最經典澄清語錄：我們只是好朋友嘛~
不料，鐘商羽追問，“不承認什麽？”
宋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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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墨哥：我平平無奇助攻小天才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