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一次？
次日醒來, 柳枕清淡定了許多，行車再過一日，就到達了康川城。
康川城原本就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落, 但是因為官道的改道, 很多隊伍從一個州府到達另一個都要經過這個地歇腳，讓其逐漸成了類似于中轉站一樣的城池。
城內百姓所有的生計基本圍繞來往客人, 所以客棧酒家煙花場所最多。
而他們要到這裏來, 就是因為那消失的錢銀路過這裏，所以要查錢銀離開這裏後去了哪裏。
但是因為敵在暗，他們在明, 所以這一次不能明察, 得想辦法潛入城守尉的府衙，直接查詢來往卷宗，看看某一個時間段從通茂州來的隊伍最後去向，再做決策。所以在這裏留宿一晚是必須的。
晚間, 秦予和賀闌早早行動, 柳枕清和霍風冽就留在客棧，畢竟這種小事, 沒必要全員行動。
柳枕清正坐在客棧二樓看着窗外的熱鬧, 就聽到後面霍風冽開口道：“要出去嗎？”
柳枕清回頭看着霍風冽, 挑眉道：“這樣好嗎？他們幹活，我們逛街？”
霍風冽道：“無礙。”
柳枕清看着這般熱鬧的街景, 的确心癢癢, 于是就跟霍風冽一起出門了。
詢問店小二哪裏最好玩, 店小二目光掃過兩人, 熱情的推薦去東街。
等兩人到了東街, 還真是被這熱鬧程度給吓到了, 人是真的不少。
柳枕清正四處張望呢，突然肩膀旁出現了一只手，攬住柳枕清，把人往跟前一帶。
柳枕清一懵，頓時尴尬無比。
而此時霍風冽已經冷冷回頭看向剛剛試圖撞向柳枕清的人。
那人腳步一頓，回頭惡狠狠的看過來，卻被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眸看得差點雙腿一軟，知道碰到狠人了，剛想逃跑，結果就被一道無形的力摔翻在地，直接摔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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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風冽沒有回頭，只是攬着柳枕清繼續走，将混亂抛在身後，突然攬着的人一頓，霍風冽低頭看去，就看到柳枕清在他懷中，一臉的不自在，問道：“走路都不會好好走嗎？幹嘛拉拉扯扯？害我差點……沒站穩。”
霍風冽沒多想道：“清哥，人雜，靠近我點。”
柳枕清心累啊。
敢情出來就是找借口約會，然後制造機會摟摟抱抱。這難道是在追求他嗎？
二狗還真是……
柳枕清似乎有氣無力的瞪了霍風冽一眼。
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收斂點好嗎？就不怕我看出來，吓到，然後冷酷無情的拒絕你，傷你心嗎？
懂不懂循序漸進啊。
但是最終柳枕清還是沒有躲開，任由霍風冽攬着。就這樣，穿過熱鬧人群。
罷了罷了，這裏的确人多，攬個肩膀而已，就容忍一下這小子吧。
漸漸的，柳枕清發現這條街越走越不對勁了。
這裏怎麽三步一個勾欄，五步一個春樓啊。
所以這裏是……柳枕清一轉頭，就看到莺莺燕燕的美人兒出現在各處，紅袖招展，歡聲笑語。
原來那店小二推薦他們來是這麽一個意思。
霍風冽似乎也發現不對，皺眉停步，就道：“清哥，走那邊吧。”
看着霍風冽指的方向，分明就是想要離開這裏。
柳枕清突然眼珠一轉，笑道：“二狗，這麽多年過去，你去過春樓嗎？”
霍風冽搖頭。
柳枕清驚訝道：“官員談事情，朋友聚會？”
“酒樓，茶樓即可。”
估計那些官員就算要談事情也要順着大将軍的意思吧。
柳枕清一言難盡的看着霍風冽，這在古代的權貴子弟中，算不算挺沒見識的？畢竟在古代去那種地方也并不是都為了床上事，更多的是一種社交。
柳枕清突然勾起一邊的嘴角，眼裏閃過促狹，拉了拉霍風冽的肩膀，示意他靠近點，有悄悄話。
霍風冽側身傾聽，就感覺柳枕清說話間吐氣如蘭，氣息全部鑽進他敏感的耳內。
而說的話更是……
“二狗，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是個處？”
柳枕清問完，心跳也不由的加速，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霍風冽從耳垂開始紅色蔓延，臉上好像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似的。
轉頭看過來，眼神似乎暗含一絲絲責備。“清哥，你……”
柳枕清一臉無辜，“所以沒經驗？”
霍風冽猛吸一口氣，最後卻只能含糊其辭的嗯了一聲。
柳枕清的嘴角忍不住翹得更高，拉着霍風冽的手臂就往一處帶，“那今天帶你去看看？”
霍風冽被拉得一個踉跄，臉色大變，猛然停住腳步。死死不肯前進一步，仿佛他是即将被壞人賣進消金窟似的。
“來呀，我想起以前我答應過你的，待你長大後，要第一個帶你進春樓長見識。今日剛好可以兌現承諾了。”柳枕清惡劣的笑着。
其實以前柳枕清就是春樓常客，紅顏知己更是不少，更有傳聞說每年的花魁若是沒有跟柳枕清共處一室得他贊美，那都不算真正的花魁。當然他不是去幹什麽，京城的很多春樓十分有風格，聽曲看表演，一擲千金耍熱鬧，算是夜晚活動的一種消遣。以前不僅他去，就連黎星若也常常女扮男裝與他們三人同行去玩。
只不過那時候的二狗還太小了，肯定不能去這種地方，每每都被他們單獨丢棄在家中。
那時候他就不睡覺，非要等他們夜晚歸來才肯休息。
柳枕清當時覺得小孩子肯定不想被排擠，所以在二狗想要跟着他們的時候，柳枕清就承諾待他十六歲時就帶他去看熱鬧。結果一拖拖到了現在。
“清哥！”霍風冽急了，直接猛然用力把柳枕清拉到面前，差點撞上。
霍風冽雙手抓住亂動的柳枕清，嚴肅道：“清哥，我不想去。”
柳枕清歪着頭道：“是嗎？那……我去。”
說着就要轉身，結果還是被霍風冽一把拉住，這下霍風冽的神色就沒有那麽淡定了，幾乎是急了一般，“不行！”
柳枕清看向霍風冽，道：“幹嘛？我以前常去，你知道的，難得有機會。”
霍風冽臉色卻是變了幾變，最後竟然有些委屈道：“清哥，去別處吧。”
威風凜凜的大将軍竟然用祈求的語氣跟他說話。柳枕清抿了抿唇，心想二狗真的是……超級喜歡他啊。
“當地熱鬧，我們就去看看，又不做什麽。”柳枕清忍不住開口道：“以前在京城我也是……只是看看。”
霍風冽一愣，眼神閃了閃道：“我知道，大哥有說過，但是……”那一身的香粉味也不知道都是怎麽沾上的，還有姑娘送的手帕香囊。
霍風冽神情逐漸鎮定道：“你若想看熱鬧，我們可以尋一些琴樓或者戲院。這種地方人多眼雜不好。”
柳枕清挑挑眉，有些無奈搖頭，這是什麽？占有欲嗎？
自己還不算他的呢，怎麽就獨占欲這麽強了。真的不能表現得內斂點嗎？
不過看二狗真的一副被逼急的樣子，柳枕清也就不堅持了，正要離開，突然一個小東西從高處飛來。
霍風冽擡手一接，柳枕清也注意到了，就看到霍風冽攤開手，竟然是一顆花生米。
順勢擡頭看過去，就看到一處春樓的二樓窗邊，一張熟悉的臉，以及一個讓他們上去的眼神。
霍風冽皺眉，柳枕清驚愕到：“秦予？”
兩人也不犯渾，秦予在此必然有事，應該是正好看見他們，就順路叫他們上去。
霍風冽臉色一陣難看，柳枕清幹笑，拉着人就走進了春樓。
順着龜公的指引來到了二樓雅座，一進去就看到秦予坐在裏面喝酒，旁邊還有個姑娘作陪。
“來了。”秦予說着就對一旁的姑娘道：“我兩個朋友來了，再去叫些人來。”
姑娘立馬懂事的站起來，然後對着霍風冽和柳枕清巧笑嫣然，“兩位爺好生俊美，能來此處真是奴家們的福氣，不知……兩位是要姑娘還是公子？我們這裏都有的，是需要我推薦呢，還是帶人來讓兩位挑選。”
霍風冽當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渾身上下透着不适應。
柳枕清直接笑着上前調笑道：“還是這位美人姐姐給挑選吧，慢慢選，要跟姐姐一樣美的，否則我們三個可會鬧矛盾哦。”
姑娘瞬間就被逗笑了，伸手嬌俏的拍了一下柳枕清的胸膛，“公子讨厭，調笑奴家。公子稍等，奴家這就去。”說完還勾魂一般的抛了一個媚眼給柳枕清。
柳枕清趕緊道：“美人姐姐慢走。”
很快，姑娘離開，秦予挑眉道：“挺厲害啊。”
柳枕清正要笑，就見一旁的霍風冽臉色已經黑了，目光掃過柳枕清的胸前，直接走過去坐下。
“怎麽回事？”霍風冽語氣有些不善。
柳枕清無奈了，只能跟着坐下。
“我們去過城守尉的府邸，進入庫房調查，發現外面擺放的卷宗沒有關于通茂州的任何記錄。”
“外面？”霍風冽抓到重點。
“因為還有一層寶庫沒法打開，所以我們猜測可能是在寶庫中，但是寶庫需要鑰匙，而鑰匙就在城守尉身上，探聽之下，發現城守尉夜夜都在這裏，所以就直接找來了，雲度去找人了，我在等消息，就看到你們了。”
柳枕清點點頭道：“只有通茂州的沒有，看來是被人交代過，不是藏起來就是銷毀了。”
“若是寶庫內沒有，那就只能抓人逼問了。”秦予道。
正說着，就有人推門而入，進來的正是賀闌。
而賀闌看見他們也吓了一跳。
“查到了？”秦予道。
賀闌笑着對霍風冽道：“來得巧來得妙，這下剛剛好。”
“什麽意思？”霍風冽道。
“我剛剛無意中看見，那老小子竟然把寶庫鑰匙貼身帶在脖子上，身邊還跟着守衛，所以要想拿到鑰匙，要不正面沖突，要不等他睡覺時去偷，等用完了再還回來，我偏向後者，調查之下，發現他們同行三個官員定了三個房間，我不清楚他會用哪一間，只能分頭提前埋伏，抓緊時間偷取，本來就我和秦予兩人還不夠分，現在多了你，剛好。”
賀闌說完就坐下喝了一口酒道：“怎麽樣，現在行動。”
“可以。”秦予道。
霍風冽卻頓了一下，看向柳枕清。
柳枕清道：“我在這裏等你們。”
賀闌和秦予剛想點頭，就聽到霍風冽道：“不好，你跟我一起。”
柳枕清頓時瞪大雙眼道：“霍兄，你們辦正事呢，我又不會武功，去不是拖後腿？”
見霍風冽滿臉的不贊同，柳枕清想了想，突然忍不住笑道：“我就看看表演，敷衍一下待會過來的美人。我怎麽會好意思在你們辦正經事的時候不正經呢。”
柳枕清這般一說，賀闌和秦予頓時意味不明的看着霍風冽。
賀闌忍笑到：“那個都在三樓，我去天香，老秦去醉仙，最後一個是幽蘭，你們盡快行動。”
說完就跟秦予率先離開。
“去吧。”柳枕清坐下道：“快去快回。”
霍風冽沉默着，直到敲門聲傳來，剛剛的姑娘回來了。
“公子們，奴家帶人來了。”
可是喊了半晌沒有反應，推門進去，房間內竟然空無一人，只留下銀錠子在桌面。
“啊呀，怎麽走了？姐妹們我真不騙你們，都是十分俊俏的郎君，各有風格，若是我，不要錢都行，可惜了。”
而此事柳枕清已經被霍風冽帶進了幽蘭。
柳枕清眯着眼教訓道：“怎麽這麽不聽話？”
霍風冽沉默，好像無聲的反抗似的，進來就開始檢查房間，找尋藏身的地方。
“嗯？”柳枕清再問。
霍風冽沒辦法了，只能道：“既然有人在暗處破壞我們的進程，就避免不了有人會跟蹤我們，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柳枕清無奈搖頭，這孩子，明明就是亂吃飛醋，公私不分。
明明是個大将軍，卻這般意氣用事。
果然愛情讓人變幼稚嗎？
要不是不方便說，真該教導一下他，喜歡一個人沒問題，但是不能太喜歡，太喜歡就影響判斷了，戀愛腦可要不得。
兩個人的藏身之處肯定比一個人的難找。
最後只能選擇床底，畢竟衣櫃還有被打開的風險，床底旁有腳踏，完全被遮掩，但是他們從裏面的可以透過縫隙看清楚外面。
柳枕清躺進去前，霍風冽用外衣給他鋪了一層，不讓他睡冰冷的地面。
柳枕清挑眉吐槽道：“本可以喝着酒看着表演。”
霍風冽忍不住道：“我看你只是想有美在旁。”
柳枕清無奈的看了霍風冽一眼，正想反駁回去。
就聽到了開門聲。兩人對視一眼，安靜下來，靜靜的聽着外面的情況。
“劉大人，小心點。”
劉大人？中彩了！正是城守尉，唉？等等，說話的怎麽是男聲啊。
柳枕清臉上一陣怪異，随即就聽到讓人逐漸尴尬的聲音。
要死了，怎麽演變成在這裏聽兩個男人現場版了？
這特麽比書本更沖擊人啊。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放開，甚至沒有走回床邊，在桌邊就……老劉挺猛，公子也很會叫喚，讓直男的柳枕清聽得都面紅耳赤了。加上這房間的熏香應該就是春樓特用的那種，所以多少有點受影響。
很快，上方的床傳來砰的一聲。随之而來的是各種調情話語。柳枕清感覺簡直是話本的實體演繹啊！
緊接着就是進入正題了。
現在的柳枕清已經在心中把賀闌罵了無數遍了，出的什麽馊主意，還不如後半夜等人睡死了再來，雖然可能會耽誤時間，但是總比這樣受折磨好吧。
柳枕清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但還是忍不住瞄了一眼，畢竟他都感覺身體有點不自在了，他挺好奇霍風冽會如何？
一掃之下，柳枕清只感覺大腦嗡的一聲。
随即只能閉眼裝鴕鳥。
突然身邊的人似乎動了一下，因為兩個人是挨着的，霍風冽動，柳枕清自然能感覺到，本能看過去，以為他是要行動呢，就見高大的身影突然傾身過來，朝向了他。
這一次總沒有夜風要擋了吧。
這小子要幹嘛！
“清哥……”壓低的聲音帶着沙啞的磁性傳來，讓柳枕清的呼吸瞬間就亂了，就見霍風冽擡起雙手似乎要捧他的臉。
等等，冷靜啊，只是環境藥物的影響啊！你不能亂來啊！
該死的，就不該被帶進來！二狗不是故意的吧！
你這是在逼我啊！給我一點時間不行嗎？
我總得考慮一下吧，這可是大事。
那本書我第一頁心理上都還過不去呢！
怎麽辦？怎麽辦？二狗要是來硬的，我要踹飛他嗎？
不能吧，破壞任務啊！
但是……但是……特麽的第一次不能換個好一點的地點嗎？
二狗你太沒浪漫細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