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眼
一頓飯, 足足吃了兩個小時。
後面的一個半小時, 全都是餘嘉拖時長。
最先上的一盆油焖大蝦，就屬她吃得最多。
邊吃邊喝水的餘嘉，中途去了趟廁所，恰好第二盆油焖大蝦上來, 她剛洗幹淨的手再次全副武裝加入戰鬥。
第二盆油焖大蝦在她捂着肚子中圓滿結束。
許逸松見她吃撐了走路姿勢都不對，又擔憂又無語的問，“怎麽回去？坐車你會不會吐？”
餘嘉有暈車的毛病, 小時候很嚴重, 大了些稍微好點，半個小時以內沒問題，一個小時內開始不舒服，超過兩個小時則排山倒海的吐。
餘嘉默默低頭瞧了眼自己那寬松校服都遮不住的圓肚子，咬唇, 得, 還是走路。
有助消化。
“我還要逛會街。”她找了個借口，為了掩飾還拉着陳詩雨。
許逸松：“那我不管你了。”
餘嘉：“你走你的，我晚上自己回去。”
許逸松問紀蘇寒，“你呢？要不要一起去網吧？”
紀蘇寒：“我今天早點回去。”
一行人從餐廳出來，夜色已暗。
餘嘉吃太多, 不僅撐，整個胃都是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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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挽着陳詩雨，“咱們走慢點。”
陳詩雨知曉她吃太多，看她臉色不大好看, 憂慮的開口，“怎麽樣？要不我送你早點回去休息？”
餘嘉見難得出來一次，平時學業忙也很少有空逛街，她可不想那麽早回去。
“明天早上放半天呢，這麽早回去太可惜，我想逛超市，還想去打電玩。”
陳詩雨不像她那麽愛玩，但餘嘉提出，她也沒有拒絕。
紀蘇寒媽離開時把他們這桌飯錢結了，餘嘉剛一走出餐廳，聽到背後有人叫她。
餘嘉轉身，明亮的燈光下，雙手提着塑料袋的紀蘇寒緩緩朝她走來，挺直的身子，蒼勁的像一棵青松。
餘嘉忽覺胃疼。
為什麽她喜歡的人要那麽優秀呢，為什麽這麽優秀的人就不喜歡她。
餘嘉等紀蘇寒走近時，心虛的問，“不是說好不AA的嗎？”
紀蘇寒視線緩緩從她身上掃過，見她只手叉着腰，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眼神稍凝。
紀蘇寒朝她遞過去手裏包裝盒，“還剩的兩盆油焖大蝦。”
餘嘉聽到這句話，暗松口氣，但看到紀蘇寒遞過來的東西，睜大眼睛，疑惑不已。
其實在她吃第二盆的時候，吃撐的她已經對油焖大蝦沒有任何執念。
至少她最近一個星期都會再想吃。
她上廁所時，偷偷跟服務員說取消剩下的兩盆。
餘嘉：“我……不是已經取消了嗎？”
紀蘇寒淡淡道，“廚師忘了。”
餘嘉：“那能不能退了。”
雖然說是紀蘇寒媽請客，但總歸欠別人的人情，她還不是要還的。
吃兩盆就得換兩盆的人情。
吃四盆……嗚，還是別欠那麽多，還不起。
紀蘇寒：“你說呢？”
退不了，要不，讓他內部消化？
反正是他家出的錢。
餘嘉讪笑，試探的語氣，“我感覺我不想吃，要不你帶回去當宵夜？”
紀蘇寒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道，“拿着。”
餘嘉不好再多說，她從紀蘇寒手裏接過麻辣龍蝦。
好重！
提着這麽重的東西，怎麽逛街啊。
餘嘉打電話叫住沒走遠的許逸松，把龍蝦給他，笑臉盈盈，“你晚上是不是跟你那些兄弟又去網吧？這些送給你們當宵夜。”
許逸松大概猜到她的意圖，一點也沒客氣的收了。
他嘆口氣，輕敲着她腦門語重心長的嘆氣，“你還小，好好讀書。”
餘嘉莫名其妙他忽然跟自己來這麽一句，自己學習成績都稀爛成那樣，還好意思說我。
許逸松盯着她幾秒，再次開口，“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花若盛開，蝴蝶自來。”
餘嘉剛才還郁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許多。
她之所以喜歡紀蘇寒，不就是喜歡他身上的優秀嗎。
他那麽優秀的人，為什麽要喜歡自己？
顯而易見的答案。
……
期中考試成績公布，餘嘉不負衆望，果然全班倒數第一。
唯一值得高興的，她全年級排名，比初入學時上升不少。
文理科分班時，班主任找她談了一次話，大意是要她選文科。
火箭班兩個班，選理科的人比文科多，餘嘉理科中物理拖後腿太嚴重，綜合成績明顯文科比理科強，再加上餘嘉又是走後門進來的，她去文科班也能平衡一下兩個班級的人數。
餘嘉那晚聽了許逸松的那句話，在文理選科之間就有了搖擺。
班主任的話，瞬間就讓她那顆搖擺不定的心偏向了另外一個天秤。
一班是文科班，餘嘉不用再換班級。
改變主意之前，餘嘉就跟陳詩雨說了自己想法。
陳詩雨思考了兩天，還是決定跟餘嘉一起留在一班學文科。
分班那天，班級順便跳了一下座位，按照抽簽的先後順序，進來挑座位。
餘嘉抽簽號碼比較靠前，她決定好好學習，挑了比較前排的靠窗位置，依舊和陳詩雨坐在一起。
中午，她和餘嘉挽着手去學校食堂出來吃飯時，在教室門口碰到紀蘇寒。
一班的前門和二班的後門挨着。
天已轉涼，校服外都加了一件外套。
依舊很寬松肥大的款式，不分男女。
紀蘇寒只手插着兜，再寬松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跟櫥窗店的男模一般，神态表情和往日并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再看到餘嘉時，腳步微停，神情比更冷淡了些。
正是下課的點，大家都從教室出來，走廊裏擠滿了人，人群走的很是緩慢。
餘嘉看到紀蘇寒的那刻，剛還和陳詩雨說笑的表情的頓時定格，心情一陣低落。
說是收心好好學習，可畢竟喜歡了那麽久，哪有那麽簡單說放下就放下。
“餘嘉，等我一下。”
喊餘嘉的是丁琴，她期中考試成績全校排名前一百，文科班人數不滿五十，她被轉了進來。
餘嘉起初看到丁琴進來一班很有些吃驚，心裏也不是滋味。
情敵之間，難免會暗自較勁，餘嘉又屬于個性比較強的人。
人家普通班的都比自己考得好，這叫她怎能好受。
丁琴喊她的時候，餘嘉本不想理。
但現在畢竟一個班，之前又說過話，不理面子上又抹不開，她只好拉着陳詩雨停住腳步等丁琴。
丁琴加快腳步過來，看到紀蘇寒就在餘嘉前面，同樣欣喜的喊了他一聲。
“蘇寒，謝謝你之前的筆記，要不是你的筆記，我這次也不會考這麽好。”
餘嘉聽到這句話更郁悶，當初要是紀蘇寒把他的筆記借給自己看，這次自己說不定也不會考全班倒數第一。
紀蘇寒腳步微緩，“不用謝。”
丁琴說話時滿臉嬌羞，“這樣，中午我請你吃飯當做感謝。”
紀蘇寒眼角餘光處瞟了餘嘉一眼，唇邊滑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餘嘉，果然你就是個騙子。
紀蘇寒停住腳步，擋在餘嘉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餘嘉，你是不是欠我一頓飯。”
餘嘉還在為筆記的事生氣，紀蘇寒忽然跟她這麽說，她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欠你的了。”
紀蘇寒眼神收緊，“呵。”
餘嘉感覺紀蘇寒今天有點奇怪，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比以前更冷。
她想起之前龍蝦的事，想着紀蘇寒是不是指的這個。
餘嘉點頭，“哦哦，我想起來了，一頓飯不夠，要不我還是折算成錢給你吧。”
學校食堂一盤菜才幾塊錢，他那一盆龍蝦都好幾十，按照這個水準，得請他吃到什麽時候，好麻煩。
紀蘇寒聽到這句，諷刺的一笑，“錢？你很有錢是嗎？”
餘嘉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不是他說自己欠他的，她說還錢有什麽問題？
餘嘉一臉的無辜，“我沒有錢啊，是你說我欠你的。”
陳詩雨這時輕輕拉了拉餘嘉，小聲道，“他不是這個意思。”
餘嘉若有所思的擡頭看向紀蘇寒，“那我還是請你吃飯總行了吧。”
總行了吧？呵！
紀蘇寒沒再理會她，轉身即走。
餘嘉看着紀蘇寒冷漠的背影，問陳詩雨，“他到底什麽意思？不是自己說要我請吃飯的嗎？”
陳詩雨稍微比餘嘉看得明白點，但也不是特別懂。
她想了想，“我覺得他認為同學之間談錢很庸俗，他的意思就是你回請他一頓就行，并不在意那頓飯多少錢，你不用算的那麽清楚。”
餘嘉有些委屈，“我哪裏會想那麽多，他又不說清楚。”
陳詩雨弱弱道，“他是只說你欠他一頓飯，沒提錢。”
餘嘉臉上挂不住，掩飾的笑笑，“是嗎，呵呵。”
紀蘇寒跟餘嘉的對話，一旁的丁琴聽在耳裏。
她看了紀蘇寒的背影一眼，問餘嘉，“既然我們都欠他一頓飯，要不我跟你合夥一起請他吧。”
餘嘉想起剛才紀蘇寒轉身時那難看的吓人的臉色，她覺得自己再追上去紀蘇寒也不會理他。
“好啊。”
丁琴：“那咱們稍微快點走，到樓下叫住他。”
餘嘉點頭，“嗯。”
丁琴拉着餘嘉下樓後，沒看到紀蘇寒人影，她們腳步稍稍加快，總算在校門口看到紀蘇寒。
丁琴再次叫住紀蘇寒，“蘇寒，等一等。”
她連續喊了三聲，紀蘇寒才停住腳步。
丁琴小跑到紀蘇寒面前，仰着小臉，說話有些氣喘，“那個……我和餘嘉想中午一起請你吃飯。”
紀蘇寒視線掃向丁琴身後緩緩走來的餘嘉，似笑非笑，“和她一起請？可我一點都不想看到她。”
……
作者有話要說： 紀蘇寒：“吃完就不賴賬的家夥。”
餘嘉：“哪，哪有，我不是說還錢了嗎？”
紀蘇寒：“我指的是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