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賊喊捉賊也不知道是月色更美,還是她……

第10章賊喊捉賊也不知道是月色更美,還是她……

這會衆人都在前頭宴飲,這兩個丫鬟鬼鬼祟祟到三皇子所在的地方做什麽?

林悠微微皺眉,見那二人進了小皇子所在的偏殿之中,她才踮着腳從樹蔭裏走了出來。

偏殿旁邊自不如主殿亮堂,她沒有帶丫鬟也未提燈,走在一片陰影裏,倒是真的不怎麽引人注意。

想着前世小皇子周歲宴上出了那些事,林悠稍一猶豫,便提着裙子改道往偏殿後面去了。

镌文閣這個偏殿有朝北開的窗子,後面就是宮牆,夾道上不過兩盞房檐的宮燈些微照些亮,平素就少有人來。

林悠見此處無人注意,便大着膽子沿着偏殿的牆一路往西走,在那亮着燈的裏廂的窗外停了下來。

她貓在窗邊,聽見裏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對方似乎并不知道窗外已有人了,言語之間毫不設防。

林悠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緩緩地将那原本就并沒有合上的北窗戶展開一條縫來,眯眼朝裏看去。

好似還是剛才那兩個丫鬟,并看不清樣貌,約略有個身影大概站在小皇子的床邊。

能聽見她二人的對話,比之方才,多少有點不耐煩。

“你好了沒有?好了就要趕緊走,若是被發現了,可了不得。”

“急什麽?這麽大點的孩子,哪那麽容易喂進去?”

“娘娘真是狠心啊……”

許是聽見那奶娃娃哭了,其中一個侍女頗有些不忍地感慨了一句。

林悠趴得更近了些,想看看她們到底給小皇子喂了什麽,可縫隙太窄,那兩人又将小皇子擋住了,她只知道确實喂了東西,卻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讓前世的小皇子生了那一場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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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心裏着急,一面想找個辦法阻止那兩個宮女,一面又怕自己貿然暴露了,反而幫了倒忙。

正在她糾結之際,忽聽其中一個宮女說道:“成大事者不都要這樣?我們娘娘連自己的孩子都敢下手,這才是日後能成就大事業的人該有的樣子。”

自己的孩子?

林悠渾身一震,恍惚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接下來另一個宮婢的答話卻是鮮明告訴她,正是她所想的那樣。

“怪不得我就只能當個宮女,娘娘都升了嫔位。我要有這麽一個兒子,可得當寶貝供起來,哪舍得喂這個?”

“你懂什麽?娘娘可就這麽一個憑借,若是不靠這個好好讓聖上心疼,娘娘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

林悠捂緊了自己的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偏殿當中的場景。

她只以為前世小皇子生病,至多是周歲宴上有人看不慣這個才出生不久的皇嗣,所以膽大包天下手,卻沒想過,那個膽大包天的,竟是欣嫔自己!

那小皇子可是欣嫔的親生骨肉啊!

林悠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泛了上來,她還記得,前世小皇子生病之後,幾次鬼門關上打轉,父皇擔心,有段日子連着好幾天像是住在鑲钰宮了似的,難不成那就是欣嫔真正的目的嗎?

為了留住父皇,不惜讓自己的親兒子冒險?

那小皇子可才一歲啊,就算是小心将養,也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突然病一場,更何況是這樣人為灌湯藥呢?

她還以為欣嫔不言不語的,是個老實的人,還曾心疼她不争不搶,冬天将自己的銀絲炭分了些給她,原來她前世竟然是個傻子,根本就沒看透這宮裏的一個人。

“唔……”

忽然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林悠還未來得及掙紮,下一瞬,她便雙腳離地,也不知是怎麽,人就一陣天旋地轉般,坐在了旁邊奉賢殿側殿的屋頂上。

“噓……”

被捂着嘴的林悠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挾持”了她的人。

那表情凝重朝着他們方才所在位置看的,不是燕遠又能是誰?

“你……”

林悠從指縫裏擠出一個字來。

燕遠松開覆着她的手,卻是再一次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正坐在奉賢殿側殿的屋檐上,一牆之隔便是方才镌文閣偏殿北邊的那條夾道,林悠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見幾個小太監從她方才躲藏的地方經過,前後四下看着,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一般。

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了,不自覺地攥緊了旁邊燕遠的衣裳,目不轉睛盯着那從夾道上走過去的幾個小太監,等人都走遠了,連影都看不見了,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人不大,膽子不小。”燕遠确定周圍沒人了,這才低聲開口。

林悠看向他,撅撅嘴道:“你不也一樣?怎麽不在前面喝酒?”

“我若不來,你今日就叫人抓住了。”

“那也與你無幹。”林悠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燕遠微微頓了一下,想起和商沐風聊過的話,到底沒有順着她的話再與她拌嘴。

“怎麽想起跑到這裏來了?還躲在窗戶外面偷聽?這可不像樂陽公主的磊落作風。”

從前他還在奉賢殿讀書時,常與林謙領着林悠一起逃學,大皇子林諺穩重,沒少因為這事替他們挨夫子的罵。

林悠從小就聽話,每次被他和林謙騙出來,總要委屈巴巴将他們數落一頓,可惜他和林謙以逗這小公主為樂,反而“得寸進尺”。

沒他們領着,她自己卻去聽牆角,燕遠這還是第一次見。想想若不是他趕來,小公主怕是要被發現了,他這會心裏竟有點後怕了。

嘴上說着打趣的話,可他的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輕輕撚着,也不知道緊張個什麽勁。

林悠息了打趣的心思,垂下視線看着宮牆另一邊的镌文閣偏殿:“你有辦法查宮裏的宮人嗎?”

燕遠聽她語氣一下認真了,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方才我瞧見兩個宮女鬼鬼祟祟,只怕就是鑲钰宮的人,我想查這兩個人,你有辦法嗎?”

她擡起頭望過來,燕遠便瞧見了她月光下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睛,也不知道是月色更美,還是她的眼睛更美,燕遠恍了一下神,方道:“我查不到,但禁軍可以。殿前司之下有專司此類事務的金鱗衛,他們的人最了解這些。”

“那能幫我查查今日出入偏殿的那兩個宮女嗎?”

“你怎麽忽然要查這個?”

林悠垂眸,微微皺眉道:“我懷疑我從前被人騙了,更懷疑連父皇都被設計進了一個騙局裏。”

“你說……”燕遠擡手指了指那邊的镌文閣偏殿,裏頭是那位今日周歲的小皇子,他也清楚。

林悠點了點頭,若要找一個人能幫她調查這件事的,她唯信得過燕遠。

欣嫔自己給自己的親兒子下藥,前世卻把這件事幹幹淨淨推到別的嫔妃身上,引得整個後宮人人自危,她有這本事,就絕不像前世所表現的那般沉默淡遠。

林悠莫名地覺得,重來的這一世,好像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等着她發現。

“我們回去吧。”房頂上到底不宜久留,話說清了,林悠便央燕遠帶她離開。

燕遠自然聽她的話,只是他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許是小姑娘怕高,竟是生生扯着他的衣服,險些讓他沒能站起來。

“害怕了?”

林悠被他扶着胳膊站起來,哪還顧得上什麽男女大防?

她不敢去看燕遠的表情,固執地扶着他手臂卻又不去看他:“我才沒有。”

燕遠默默笑了一下,佯裝無事地将她安穩地從房頂上帶着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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