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演技擔心公主殿下?

第14章演技擔心公主殿下?

夜幕中的宮城,因從镌文閣傳出的消息,多少彌漫開壓抑的氣氛。

許之誨站在牆角,聽完了燕遠所說,目光瞧着那邊金鱗衛的人帶着一隊宮人往宮外去,默了半晌才道:“查倒是能查,只是查出來呢?要如何?”

燕遠皺着眉,順着他的視線也去看那邊一行人:“這般動靜,只怕镌文閣裏出的事比你我所估計更為嚴重,若是不查出幕後到底是誰,我終究擔心。”

“擔心公主殿下?”許之誨問。

“到底是她将此事托付于我,我就算不知其中詳細,可想必她也是知道了什麽。”

燕遠自然沒有将自己與林悠見過面的事告訴許之誨,他只說是林悠傳信于他,而這般說法,在此時聖上命金鱗衛審問那些宮人之後,确也顯得合乎情理。

許之誨雖與那位小公主不過見了寥寥數面,但常年負責宮禁安危,他也多少聽說那位樂陽公主并不是愛管閑事的嚣張性子。

此番她轉托燕遠求到金鱗衛,只怕當真是有了什麽難處。

先皇後雖已仙逝,但後位空置多年,顯然聖上還有某些舊事未曾放下。樂陽公主既是先皇後所出,自然身份特殊。

許之誨想了想道:“總歸要審那些人,順便查了便是,但燕遠,我可不敢同你保證真能查出什麽,金鱗衛,你也應該了解。”

金鱗衛聽命聖上,雖屬禁軍,但地位特殊,燕遠自然再清楚不過。

他拍了拍許之誨的肩:“此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你也當心。”

許之誨看着那一隊宮人走遠了,方道:“同後宮牽扯上的事,公主殿下才更危險。”

燕遠心裏亦清楚,他沒有再說什麽,朝許之誨點了下頭,便很快離開了。

小皇子怕是出的事不小,不然也不會他才從镌文閣出來,沒過多久金鱗衛就去押了人走。留在镌文閣那些老臣怕是也不敢怠慢,他還需盡快回去,免得商沐風應付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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镌文閣側殿裏,吳院正施過針之後,小皇子林諾的臉色終于不再那麽難看了。

乾嘉帝此時已坐在了一張紅木大椅上,下面一衆妃子還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好些人跪得腿麻了,瞧着搖搖欲墜。

那邊救人,這邊卻在審案。

乾嘉帝聽着一個一個妃子說着自己方才在哪,方才在幹什麽,神情淡漠,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直到輪到欣嫔,身為小皇子的生母,她從發現小皇子的異樣開始就一直垂淚,這會眼睛紅紅的,瞧着委屈極了。

“聖上容禀,臣妾一直在殿中與諸位娘娘、夫人一道,從未曾離開。諾兒也是由宮人們看顧。臣妾實沒想到會有人如此大膽。臣妾自問在宮中謹小慎微,也不知是做錯什麽惹人忌憚,竟将毒手伸到諾兒身上。聖上,臣妾如何不重要,諾兒可是才一歲啊,請聖上為諾兒作主!”

她哭得聲淚俱下,聽着好不委屈,正像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宮妃,在冒着巨大的危險,想要舍命保護自己的孩子。

若是前世的現在,林悠聽了這話少不得會同情,可今生,她聽在耳朵裏,卻只覺得虛僞惡心。

她親耳在窗外聽見那兩個宮婢的對話,又思及前世欣嫔種種所為。

當時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是想着欣嫔一向低調,可如今得知了真相,再回頭去看,只覺得這欣嫔心機深沉,竟是比羅貴妃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悠身上泛起一陣陣寒意,忽然想起,聽宮人說,當年母後就是與欣嫔一起上京,還關系甚為不錯。也不知母後做了皇後之後,這欣嫔是什麽時候入宮,又是什麽時候,竟和羅貴妃相處融洽。

林悠越想越覺得心寒,她悄悄擡眼,朝跪伏在前的欣嫔看了一眼,而後,便聽見了她怎麽也想不到的一句話。

那是乾嘉帝問欣嫔,可看見什麽人擅自離席。

這問題前面也問了,沒有一個妃子回答,衆人唯恐惹了麻煩,大都含糊其辭。

而此時,林悠卻聽見欣嫔帶着委屈的聲音:

“臣妾心下始終隐隐不安,未曾過多注意,唯見,”她怯生生地擡頭看了乾嘉帝一眼,方接着道,“唯見樂陽公主離席片刻,回來便講了那個流火的異象。”

此話一出,衆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可謂精彩紛呈。

站在乾嘉帝身邊的王德興在這宮裏大半輩子了,也是第一次見這般處事的宮妃,他只以為是近來小皇子受聖上寵愛,那欣嫔也恃寵而驕,不免有些同情地看了林悠一眼。

樂陽公主一向乖巧,怎會做出這般狠毒的事?怕是欣嫔見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負,心內不平,這才随意攀咬。

到底是先皇後走的早,不然樂陽公主哪至于如此啊?

王德興心下感慨,可卻不敢說什麽。

林悠聽見欣嫔提起自己的名字便已經知道不對,可她一不能說自己去側殿聽見了宮女的談話,二又沒有鐵證證明這一切是欣嫔自導自演,即便明知欣嫔這是要找替罪羊,卻也只能按兵不動,見機行事。

乾嘉帝林慎有些意外,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自己的小女兒身上。

小姑娘就垂首保持着行禮的姿勢,看起來乖巧極了,聽聞欣嫔提到自己,卻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可見她終究還是那個有些膽小又有些單純的小姑娘罷了。

“你果真出去了嗎?”林慎問道。

林悠這才開口:“回父皇的話,兒臣因覺得憋悶,确實出去過一次。”

“看到了天降流火?”

“是。如幾位娘娘所言。”

“進過側殿嗎?”

“兒臣不敢打擾皇弟休息,不曾進過。”

她每一句話都沒有一絲猶豫,可袖中的手卻早緊緊攥着,幾乎能攥出水來。

林慎微眯了一下眼睛:“可有人為你證明?”

那一瞬間,林悠腦海中閃過房頂上近在咫尺的燕遠的身影,而她開口便是:“兒臣獨自走了一段,無人證明。”

立陽公主林思偷偷擡頭看了自己父皇一眼,雖然她并不相信自己那個懦弱妹妹能謀害三皇子,但父皇這麽問,顯然是懷疑了,這林悠故作聰明說什麽流火想同欣嫔搞好關系,卻被欣嫔反将了一軍,精彩,真是精彩。

她有心再添油加醋一番,錯眼看見自己母妃淩厲的目光,慌忙抿緊了嘴。

羅貴妃知道自己女兒一向自作聰明,只怕她引火上身,卻不想,這一次,偏被她那個自作聰明的女兒給猜中了。

沉默了好一會,衆人才聽見上面乾嘉帝的聲音。

“樂陽,雖沒有證據,但只有你出入殿中,且無人證明,朕着人将你送到奉賢殿待審,你可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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