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驚喜林悠怎麽可能在燕府?

第40章驚喜林悠怎麽可能在燕府?

燕老夫人歷經幾十年風雨, 獨自一人在京城都能将燕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何看不出林思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是何想法?

她看着林悠從小長大,知道林悠對這位姐姐其實并沒有那麽怨恨, 便還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想替那心地善良的小公主試試眼前這人到底宜不宜來往。

聽見林思那故意高了聲量的問話,燕老夫人心中已然一涼。只是面前的也不過一個小女孩, 她不忍将其心想得太壞,便仍是最後試探了一回。

“燕府照顧不周, 怠慢了樂陽公主殿下, 老身這便入宮, 親自向聖上請罪。”燕老夫人躬身更低, 面上也顯露擔憂。

林思一聽這話, 心下更是确信林悠已經出事。這燕府瞞報,怕是還能借着這事一箭雙雕呢。

她手上扶着燕老夫人, 臉上滿是痛心:“怎麽會呢?樂陽妹妹常來燕府,怎麽會如此呢?”

她說着, 還假意輕嘆了口氣:“不知樂陽妹妹現下在哪?定是內務府那些宮人不識好歹,這才把馬車弄壞了, 本宮這就接妹妹回宮, 老夫人放心,燕府忠誠, 日月可鑒,聖上一定不會怪罪的。”

燕老夫人面上露出些許為難神色:“殿下她……”

林思一見此, 心內更是大喜,她也不等燕老夫人後面的話說完,連忙接着道:“樂陽妹妹怎麽了?為什麽不讓本宮見她?她出事了嗎?”

燕老夫人心內一陣嘆息,分明是姐妹, 又何苦到如今的地步?立陽公主心中只怕是早已将樂陽視為假想的敵人,她心裏的不踏實,悉數都加在這個妹妹身上,積重難返,恐怕這誤會,再難消除了。

“老夫人,到底是什麽事?竟讓本宮連見樂陽妹妹一面也不能?難不成,樂陽妹妹竟不在燕府嗎?”她故作驚訝,将聲量又提高不少,旁邊的蕊兒也跟着做出驚訝的表情,那羅貴妃身邊的老嬷嬷更是蓄勢待發,只等燕老夫人一狡辯,立時就強行帶人闖進燕府搜人。

林思覺得她馬上就要贏了,燕老夫人不說話,這事已是十拿九穩,到時林悠失蹤的消息一傳開,她再在父皇面前多多進言,林悠怎能不嫁去胡狄?

她滿心裏以為自己已然勝券在握,下一瞬就要吩咐跟來的下人搜尋燕府,正在此時,花廳外嘩啦啦的雨聲裏,響起一個并不大,但卻清晰可辨的聲音。

“立陽姐姐是來接我的嗎?”

林思是背對着花廳的大門的,她聽見那聲音的一瞬間,只覺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猶如一道驚雷劈在腦後,直讓她大腦都空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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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林悠的聲音,她不會聽錯,可林悠怎麽可能在燕府?那輛馬車根本就沒到燕府啊!

她猛地轉過身去,赫然看見花廳外,那位燕少将軍打着一柄傘,傘下是婢女青溪扶着披了薄鬥篷的林悠。

“殿下怎麽起來了?該好好休息才是啊。”燕老夫人唬得連忙走過去。

林悠不忍讓長輩擔憂,忙露出一個笑臉來:“喝過姜湯,已經好多了。讓老夫人擔憂了,樂陽身為晚輩,實在慚愧。”

“殿下如此說,老身不敢。”

林思驚得連話都幾乎要說不出了,她看着林悠,像見鬼似地:“你,你,你怎麽……”

林悠扶着青溪的手走進來,雖面色蒼白如紙,可仍站得直直的看着林思。

“立陽姐姐怎麽了?不是來接我的嗎?”

林思心內駭然,只覺得嗖嗖的涼意從腳底直沖頂心,她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樂陽妹妹一直都在燕府嗎?”

跟着林悠進來的燕遠聞言,眸光深了深。

林悠露出不解的神情:“今日是給燕老夫人送畫,那畫立陽姐姐也曾見過的,自然一直都在燕府了。只是雨來得急,馬車又壞了,不小心淋濕了,這才不得不暫且在燕府休息片刻。”

“早知還要勞煩立陽姐姐,倒不如別等馬車,且坐燕府的馬車早些回去了。”

林悠說話時還有些氣力不濟,但字字清晰,聽在林思耳中,好像是被針刺了手指一般鑽心的疼。

怎麽會呢?怎麽會這樣呢?

林悠怎麽可能在燕府?馬車根本就到不了燕府,她不是應該在驿館附近嗎?

就算是沒到驿館,可也不可能就還在燕府啊!

“立陽姐姐?”林悠見林思一直不說話,輕聲問了一句。

林思一下回了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來:“樂陽妹妹無事就好,無事就好。我也只是擔心,這才前來,既是淋了雨,那樂陽妹妹也早些回宮吧。”

她一刻都不想站在這個燕府之中了,這燕家只怕與她八字犯沖,早年燕遠在奉賢殿就沒少惹事,如今來了燕家也盡是些不順心的。

她早把什麽接妹妹回宮的借口抛在了腦後,說完這句話,甚至連林悠管都沒管,拔腿就往外走去。

她要回宮,要回宮!這林悠就跟她娘一樣,是個陰魂不散的,她要離這樣的人遠些!

林悠撐到林思忙不疊地走出了花廳,臉上挂着的笑容這才消散下去,她容色寒冷,只覺渾身的力氣在這一刻都用盡了,下一刻,便失去了力氣倒了下去。

“悠兒!”

雨還在下着,但已經小了不少,外面只餘淅淅瀝瀝的聲音。

林悠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了。

原本混沌的大腦終于清醒了,雖還有陣陣寒冷襲來,但比見林思那個時候已經好多了。

她躺在那裏,反應了一會才将今日前後所發生的諸事連綴起來。

“感覺好些了嗎?”身邊傳來一個有些猶豫又有點焦急的聲音。

林悠這才扭頭看去,是燕遠和青溪都守在床邊,床上坐着的老夫人正握着她的手,滿眼擔憂地看着她。

“我……我睡了很久嗎?”她聲音有些啞,燕遠聽見,立時轉身端了水。

“殿下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這會天還沒黑呢。”青溪答話。

林悠由青溪扶着坐起來,瞧着燕遠端過來的一碗水,只覺恍然。

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甚至以為自己要醒不過來了,原來還不到一個時辰嗎?怪不得她還在燕府。

“太醫說你還發着燒,萬不能再着涼了。”燕遠說着,為她按了按被角。

林悠喝了幾口青溪喂着的水,終于覺得嗓子裏舒服了些。

身體的虛弱,讓她的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但她知道在巷子裏遇到呼烈後是燕遠救了她,于是她看向燕遠:“你呢?淋了雨怎麽不去歇着?”

“我沒事。我在天風營常在水裏訓練,早習慣了的。”

他說得滿不在乎,可也不知怎麽,林悠聽着就是覺得鼻子一酸。

分明他臉色也算不得多好的,青溪又在這,哪裏就用他和老夫人也守着呢?

燕老夫人知道林悠一向心思更細,見她垂下眼簾,恐她多想,連忙道:“燕遠這臭小子,小時候就愛胡鬧,什麽上天入地的事沒有幹過?他祖父用笤帚都教訓不來,殿下可莫要給他尋偷懶的理由了。”

燕老夫人到底曾在邊疆住過一段時日,不像京中其他夫人一樣高高在上,林悠聽着那般親切的話,不免也破涕而笑。

燕遠見她笑了,終于放心了些許,炫耀似地道:“祖母雖嫌棄我,但說得倒也對,悠兒你瞧,我現在出去,還能把那些胡狄人都打趴在地上呢!”

他說着還掄了掄胳膊,仿佛是銀槍在手,威風得緊。

林悠見他這般,終于也能放心了些。只是人沒有事,後面因這變故生出的事便不能被忽視了。

“宮裏派了馬車來嗎?我須得盡早回去了,此事瞞不了父皇,我不能連累燕家。”

燕遠一聽,立時又來了脾氣:“怎麽能是連累呢?你昏睡着,我怎麽放心再把你交給那些不靠譜的內務府宮人?他們慣是些黑心腸,我怎麽也得等你醒了親自送你回去。”

“這事怎麽說,都是那些胡狄人沒理,悠兒你不必擔憂,我燕遠便是這項上人頭不要了,也絕不能讓那些胡狄人從你這占便宜!”

“那些沒良心的小人,一個也別想逃!”

燕老夫人聽這孫子又是血氣方剛什麽話都不遮攔地往外說,唯恐林悠又因此費心,連忙打斷他的話:“遠兒行事沖動,殿下不要與他一般計較。都是早些年讓他跟着他祖父在軍營裏學了這麽個性子,老身這就好好管教他。”

林悠知道燕老夫人是不想她擔心,可她心裏明白,今日這樣的意外,還真就要如燕遠所說查個到底才行。

胡狄人還未離京,她既已深知前世結局,在這般對方都欺壓到她頭上來,行此龌龊手段的時候,若不能徹底撥開真相,日後焉知對方會不會更得寸進尺?

她本不願牽扯進這樣的事情裏,但對方選在她來燕府的路上行事,擺明了是想一箭雙雕,不管背後是林思,還是別的什麽人,她既重生一回,絕不允許她的少将軍再被害了性命。

“樂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樂陽也知道該怎麽做。”她握着老夫人的手,輕輕向老夫人點了點頭。

燕遠終究也沒讓林悠坐宮裏派來的馬車回去。他信不過內務府的人,尤其在展墨後來又接着審了他們抓回來的那倆小太監之後,他越發對內務府有了懷疑。

饒是林悠并不想令燕府牽涉其中,可她到底拗不過燕遠,那天風營的少将軍不僅以自家的馬車送她回宮,且還是親自駕車。

雨雖小了,可到底還沒停呢,燕遠先是救人下水,後又徹底淋雨,如今卻仍像個沒事人一樣冒雨趕着馬車,林悠恐他受了風寒,一再堅持才令他加了件衣裳。

按理說燕遠用府裏的馬車送公主回宮是不太合規矩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聖上的态度在那,整個宮中好像沒人覺得這不妥。

把人送到了不讓馬車進的宮門前,這才有定寧宮的小厮擡了轎子接林悠回去。

燕遠卻也沒急着回天風營,他出門時命展墨将那兩個辦錯事的小太監交給金鱗衛的許之誨,自己則進宮請罪去了。

而此時的許之誨,正在養心殿乾嘉帝面前,将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地回禀給林慎。

乾嘉帝林慎坐在長椅上,面色如同外面天光般晦暗。

大乾的京城裏,大乾的公主險些失蹤,這無異于是在整個皇家的臉面上打了一巴掌!

而這背後妄想操盤之人,竟同樣是大乾的公主,實在是殊為可笑。

“末将來時已收到了消息,樂陽公主殿下應已啓程回宮了,燕少将軍會親自将人送回來。”

許之誨禀報完了,垂着首默默長出了一口氣。

他身在金鱗衛,常為聖上做事,最是清楚,此番回禀聖上雖一句話都沒說,可卻比連番詢問時更危險出不少。

樂陽公主出事,雖不是金鱗衛的過失,但金鱗衛實也難逃責問,他來時甚至做好了丢命的準備,此刻那位帝王越是不說話,就表明此事越是嚴重,而牽連之人,只怕不會比上次紀美人的事少。

養心殿裏安靜了有好一會,許之誨才聽見那位帝王壓抑的聲音。

“讓王德興傳召羅貴妃和她的好女兒。”

許之誨心神一凜,忙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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