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吃糖他贏得堂堂正正!

第51章吃糖他贏得堂堂正正!

校場中一片安靜, 唯有暮色裏風吹旌旗獵獵作響。

淳于鷹視線聚焦于近在咫尺的銀槍之上,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不過片刻之間形勢就急轉直下。

明明他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明明燕遠早就體力不支, 為什麽下了馬,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燕遠臉色已有些蒼白,可他卻仍執槍對着淳于鷹。

“認輸吧, 淳于鷹。”

他緩緩吐出六個字來,每一字都堅定得不容置疑。

看臺上, 響起“啪啪”幾聲, 那是乾嘉帝在為大乾的少将軍鼓掌。

王德興一個激靈猛然回了神, 一巴掌拍在旁邊小太監的身上, 那小太監趕忙當一聲敲響銅鑼。

“燕少将軍, 勝!”

随着這一聲,安靜的看臺才頓時爆發出熱烈的鼓掌歡呼之聲。

林謙興奮地沖到了看臺邊, 跳起來朝燕遠吶喊。許之誨則終于松開了緊攥着劍柄的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林悠幾乎要哭出來, 燕遠贏了,他贏了兩個人, 他贏得堂堂正正!

北山行宮的宮人連忙跑上校場, 分別到淳于鷹和燕遠身邊,燕遠這才收槍, 轉身面向乾嘉帝的方向。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只是還不待乾嘉帝說什麽, 便已一頭栽倒在地上。

“燕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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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遠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被送回了屋子裏,正躺在一張舒适的床上,外頭日光照進來, 瞧着應當不是很早了。

他習慣性地動了動手腳,都沒問題,只是也許昨天傷到的地方還有些疼,不過和之前有回醒來胳膊腿都動不了相比,這傷着實算不得什麽。

屋子的門被人推開,繼而便聽見姑娘說話的聲音:“他醒來定是要餓的,你且将粥溫上,這藥也不能落下,免得一會涼……”

少女的話音戛然而止,頓了一下,方才驚訝地道:“你醒了!”

燕遠朝她笑了一下:“你怎麽來了?這些事展墨做就行,怎麽能勞動你?”

“他懂什麽?況且……”林悠想起昨日夜裏發生的事,欲言又止,便幹脆拿過食盒來,“既醒了,我給你備了洗漱用的東西,你洗過臉,先吃飯吧。”

燕遠見她表情有些奇怪,便問:“況且什麽?昨日,我應該贏了吧?”

“贏了贏了,你燕少将軍出馬,哪裏有不贏的?”林悠擡手将一塊巾帕塞進燕遠的懷裏。

燕遠好容易才撐着坐起來,瞧見她竟好像是生氣模樣,不免求救地看向青溪。

青溪可什麽都不敢說,只當沒看見,拿了一應洗漱用的物件麻利地在燕遠面前擺開。

燕遠心有餘悸地洗了臉漱了口,端端正正地在床上坐好了,這才偷偷去看林悠的表情。

林悠端着粥碗坐到他對面:“先要喝了粥,再喝藥。”

“我這傷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不用喝藥。”燕遠讪讪地笑笑。

林悠盛了一勺粥吹了吹,強行喂進他嘴裏:“必須要喝,太醫說了,刀劍所傷最容易破傷風,需得按時喝藥,一點都不能少。”

“苦……”燕遠臉上五官都要擰成一團。

林悠一勺一勺喂他喝着粥:“苦也得喝,給你備了蜜餞,也備了蜂蜜制成的糖塊,若你把藥都喝了,就賞你一塊吃。”

“公主殿下,就賞一塊啊……”

“怎麽?你要教我做事不成?”

燕遠立馬道:“不敢不敢。只是悠兒,你方才想說的是什麽事啊,是不是昨日我贏了淳于鷹後,他又提什麽破條件了?”

他想到這一下急了:“他說什麽你都別聽!我一定會想辦法擺平的,你信了他的話就是着了他的道,你……”

林悠沒忍住,一下笑了出來。

燕遠話音一頓,總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傻子。

“悠兒,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把藥都喝了!”

那一碗粥喝得差不多了,林悠換了藥碗:“這可是你說的,我若告訴你,你把藥都喝了。”

燕遠自己把藥搶過來:“我現在就喝,你說。”

林悠垂下眼簾,想到昨日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穩穩心神才道:“昨日你贏了淳于鷹,父皇自然搬出你二人的賭約來,有賭約在先,那淳于鷹也沒有理由再否認,他自然也沒法再與大乾和親,只不過互市的條款又有了兩處修改,父皇那裏倒也能接受。只是……”

她頓了一下,擡起視線看向燕遠,只是燕遠那一碗藥還沒喝完,正在咕咚咕咚地咽。

林悠接着道:“只是也因為那個賭約,胡狄人和定國公為首的幾人都認為論理你贏了,你就該是驸馬,父皇雖未明說,可那意思,卻是默認了……”

林悠說到這裏聲音越來越小,饒是她早已想好了解決的方法,可此時面對燕遠,還是止不住地臉頰發燙。

“所以……”林悠悄悄擡眼看向燕遠,這一下連她自己也愣住了。

卻見燕遠正喝完了那碗藥,鼓着臉頰不敢咽下去,呆愣愣地看着她,一動也不動。

半晌,才聽他“咕”一聲,把那一大口的藥都吞了下去,苦得直吸氣。

“有,有糖……”林悠拿過一塊紙包着的糖來,伸手遞到他面前。

燕遠卻是根本來不及吃,他冷靜了一下,方連忙問:“你剛,剛剛說什麽?聖上……”

林悠一下反應過來,連忙道:“父皇雖沒否認,但你放心,我今日就會向父皇禀明,你,你去北疆一事,定然不會被影響到的。”

這回燕遠又愣住了,悠兒她……

“你,你去向聖上禀明了,聖上便能收回成命嗎?”

林悠也不确定:“我不知道,但總要試試,況且我也是有幾分把握,那淳于鷹的野心父皇不會看不出來,到時北疆定然需要你。”

“所以,你也不願我當驸馬,對嗎?”

林悠拿着糖的手頓了一下,她怎麽隐隐覺得這句話哪裏不對。

燕遠卻是垂着視線,連看她一下都不敢,生怕看到她有表情,又生怕看到她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知道,我這問題許是問得有些突兀了,你,你本不必回答的。”燕遠一下從她手裏将糖拿過來,拆開塞進了嘴裏。

那蜂蜜制成的糖不知是不是宮裏頭做的,竟比外頭賣的都要甜,只是燕遠吃在嘴裏,卻覺得甜得很單調,一點意思都沒有。

林悠覺得自己臉頰定是紅的要滴血了,她微微側了側身,想用垂下的發絲遮擋些許。

“也,也不能那麽說。我既知你一心要到北疆的戰場上建功立業,又哪裏有阻攔的道理?更何況燕老将軍也是我年幼時崇拜的肱骨重臣,你既是老将軍的嫡孫,前往代州,也是天經地義。我,我本就不該阻攔,更不該以皇家的身份阻攔。”

林悠說着說着,不覺又是眼眶一熱。

前世離別時,他們皆是懵懂模樣,甚至壓根說不清情為何物。

今生她本想着既重生回來,便要讓他安穩在京城,再不要涉險,卻未曾想過,走到今日這一步,竟是她心甘情願,願他往那北地疆場,做個頂天立地的将軍。

當不當驸馬又有何妨呢?總歸她永遠永遠會等着他,哪怕他不是驸馬,他也是獨一無二的燕遠啊。

可她的這些百轉千回的思緒,卻是并不能在只言片語中透露給燕遠知道。

燕遠本已在與淳于鷹一戰之中下定了決心,要先保護活着的人,哪怕做驸馬,去北地一事再想辦法就是了。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在他想通了的時候,卻是聽見悠兒說出這番“拒絕”的話。

他心裏說不上難受,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個感覺,只是覺得空落落的,一下子就什麽都沒了。

她說不該阻攔,會否不過是不願嫁給他的謙辭呢?

“你本就該馳騁疆場,天風營不是終點,于你而言不過是開始罷了。日後代州、望月關,那戰場之上,定然有鎮北軍的旗幟,也定然有你啊燕遠。”

愛不是占有,更不是禁锢。

林悠從自己腰間解下那個繡着燕子的荷包。

“這柄小劍,是你送給我的,燕少将軍,你可需記得你的承諾,到時刀兵無眼,可我要你活着回來。”

沸騰的熱血與郁結的傷感交替在他身體之中游走,燕遠只覺得某種難言的情感幾欲控制不住地要迸發出來。

他看着面前的林悠,分明是這些年最為熟悉的模樣,可卻又有什麽地方變了,她溫柔卻堅韌,乖巧而從容,她好像從那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變成了真正的大乾的公主。

可他分明不願她受苦,不願她委屈,他寧願她同從前一樣霸道地讓他留在京城,像商沐風說的那樣,讓聖上試探他的意思。他突然就想,哪怕悠兒求聖上下旨逼他做驸馬呢,她何必要這樣懂事呢?

“悠兒,我……”

他的腦海中,與淳于鷹的比試一閃而過,銀槍的寒芒似乎終于刺痛了某根被壓抑太久的神經。

“怎麽?”

“我,我,我是……”

“殿下,不好了!”眠柳突然推門沖了進來。

燕遠的話戛然而止,呆愣愣地看了過去。

林悠猛地起身,不知道是要躲避什麽。

“怎麽了?怎麽這樣急?”

“殿下出事了,立陽公主殿下在行宮那個人工池旁邊落水了,是,是胡狄王子把她救上來的。”

“什麽?”

林悠和燕遠同時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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