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永遠別想有本事你來取了我的命!……

第50章永遠別想有本事你來取了我的命!……

“卑鄙無恥!”看臺上的林謙大罵出口。

這淳于鷹戰術忽然變了, 不就是想拉長戰線拖延時間等燕遠體力不支嗎?這種不要臉面的什麽胡狄王子還好意思帶着使團來大乾?真是當初在城門口就該給他攆回去!

大皇子林諺看着也分外揪心,只是他從小在乾嘉帝身邊長大,性子更為沉穩, 便是心裏覺得不公,也不會像林謙一樣罵出來。

他拉拉林謙的袖子示意林謙坐下,心裏卻已在想, 該想個什麽辦法打斷這胡狄王子的拖延戰術。

場下的人都看出來了,場上的燕遠自然更清楚不過。

他十幾歲就跟着父兄見識過戰場的殘酷, 雖然當初未能親自上場搏殺, 但對于戰術和形勢的判斷, 經驗比同齡人可豐富不少。

淳于鷹劍鋒一變他就知道這是要耗空他的體力了, 倒是和讓呼烈先上場一脈相承。

他朝着淳于鷹冷笑了一下, 竟在戰鬥之中還有空放話:“偷奸耍滑之輩都沒有什麽好結果,淳于鷹, 你好歹是胡狄王子,竟然是這般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嗎?”

他當然是故意罵得難聽, 淳于鷹果然怒氣盈胸。

只是能做胡狄如今最為勢大的王子,淳于鷹也不是個那麽沒腦子的, 他刺出一劍便反應過來, 這是燕遠故意激他。

他本以為燕遠才是那個空有一身武藝沒長腦子的,沒想到他自己倒差點入了圈套成了那個沒腦子的。

果然這少将軍不容小觑, 淳于鷹這般想着,壓下自己心內的怒意, 按照原先的計劃,繼續消耗燕遠的體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日影一點點西斜,連林悠都看出淳于鷹是故意避戰了。

她不知道燕遠的體力還能撐多久, 只是他到底多打了一個人,拖延的時間越長,注定對他越不利。

看臺上,讨論擔憂之聲四起,大家都不敢大聲說,但彙聚起來,那低聲的讨論也變得高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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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嘉帝看了王德興一眼,将一塊木牌擡手扔進王德興的懷裏。

王德興正為燕少将軍擔心呢,猛地接了個木牌,一臉茫然:“聖上,這……”

乾嘉帝面無表情,仿佛漸漸處于下風的不是大乾的少将軍一般:“送去給許之誨。”

王德興當然知道今日殿前司的許大人來了,他心下一凜,連忙揣好了那塊木牌,往外走去。

許之誨今日不用駐守,是坐在東側的看臺上的。

燕遠是他的好友,他當然也為如今的形勢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正在最焦灼的時候,王公公竟是特意找到他這裏來。

王德興知道聖上扔這牌子給他就意味着此事不宜聲張,于是也不待許之誨行什麽禮,以寬袍廣袖将那木牌掩藏了,交到許之誨手中後,自己則轉身就走。

許之誨眼中閃露疑惑,待得低頭去看那塊木牌時,竟見上頭赫然是兩個刻好的大字——“備戰”。

許之誨只覺得嗡的一下,頭皮發麻,心髒猛跳。

“備戰”,僅僅兩個字,他卻一下明白了那日聖上讓他來此的真正目的。

聖上雖同意了燕少将軍和胡狄人比武,可也防着胡狄人耍手段呢,而他,便是那防備之中的一環。

倘若胡狄人真的使什麽陰謀詭計,令燕遠無法應戰,那他作為金鱗衛之中的一把利劍,便要接替燕遠出戰。

那胡狄人鑽了自己話裏的空子,聖上又何嘗沒利用這個破綻呢?

若燕遠贏了,自然皆大歡喜,甚至聖上可能順水推舟,直接定下驸馬人選;可若燕遠出了意外,有他在,大乾亦不會輸。

那些胡狄人壓根沒有跟他交手過,對他的戰術一概不知,他占據天時地利,焉有再輸的道理?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無論燕遠還是淳于鷹,都早已在聖上的謀劃之中。偏巧這種安排順勢而為潤物無聲,只怕此刻場上的兩人還根本不知道呢!

許之誨不覺間竟已出了滿手心的冷汗。

他身為金鱗衛,與聖上接觸甚多,可還從沒有哪一次覺得這個帝王像如此精明得可怕。

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哪怕真的出了意外,真的讓淳于鷹贏了,那聖上也有另外的計劃,能保兩位公主不必遠嫁胡狄。

許之誨朝那邊乾嘉帝所在的看臺看了一眼,但見那帝王臉上平靜無波,只是默默注視着校場上的二人。

許之誨攥緊了那塊木牌,站起身來,帶着自己的劍離開了看臺。

此刻的場上,體力差距的表現已經越來越明顯。

若非燕遠思維靈活戰術多變,只怕早已僵持不下了。

淳于鷹漸漸轉變了打法,從拖延之中蘊出進攻的機會來,燕遠且打且退,連他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力氣跟不上了。

“燕遠……”林悠的兩只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她已經顧不得輸贏了,不知道為什麽,她冥冥中覺得,淳于鷹似乎另有圖謀,他的劍招裏分明好像有殺意。

她突然想,假如淳于鷹不是為了比試,就是為了取燕遠的性命呢?

“燕少将軍不愧為天風營的副将,能撐這麽久實屬不易了。”淳于鷹冷笑。

燕遠揮槍擋下他一劍:“怎麽?現在終于有空說幾句廢話了嗎?”

“燕少将軍不要負隅頑抗了,再打下去,對你沒有好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這些話對我沒有用,有本事就說點新鮮的!”燕遠說着,槍尖朝着淳于鷹便刺了過去。

淳于鷹勒馬側身,以一個極其刁鑽的姿勢從燕遠的銀槍之下溜過,而後寶劍劃出滿月之姿,竟是從燕遠身後而來。

燕遠的體力到底已經到了某個幾乎極限的地方,他的動作只不過慢了一瞬,那劍鋒便擦着他的後肩而過,正正好擦過輕便銀甲未能遮罩的胳膊的位置。

看臺上的人雖看不清具體是怎樣的過程,但燕遠被劍所傷他們确實能看到的。

這一下,整個看臺上徹底炸開了鍋。

林謙當即朝着胡狄使臣質問:“比試就比試,怎還惡意傷人?你們胡狄人安的什麽心!”

那胡狄使臣皮笑肉不笑:“二皇子殿下莫要激動,我們王子說過,既是比武,生死有命,這些小傷實屬……”

可惜那使臣話還沒說完,直接一杯茶水照着他臉就潑了過來。

那使臣驚呆了:“你們這是幹什麽!”

林謙哼哼一笑:“既是觀看比武,難免情緒激動,我不過是随手扔個茶杯而已,不小心潑在了使臣臉上,實屬正常,不是嗎?”

“你,你們!”那使臣氣得吹胡子瞪眼,轉而想向乾嘉帝告狀。

可乾嘉帝視線始終在場上,竟是好像完全沒看到他兒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失态一般。

大皇子林諺禮貌笑道:“使臣莫要動怒,不如先去換件幹淨衣裳吧。”說着還貼心地吩咐了一個小太監陪着去。

那使臣有氣沒地撒,跺着腳走了。

校場邊緣,許之誨已牽着馬站在了看臺的陰影裏。

淳于鷹的招式之中并非完全是在比試,許之誨能看得出來,所以他已準備好了,一旦出現意外,不管什麽公正不公正,先保證燕遠無恙才是關鍵。

燕遠勒馬回身,揮槍擋開淳于鷹另一劍,這才低頭很快地看了一眼傷口,流了些血,倒也算不得什麽。只是恐怕又要惹悠兒擔心了。

他攥緊了銀槍,咬牙再次突上。

淳于鷹執劍從另一邊繞開,兩人策馬在校場上且行且戰。

“燕遠,你還要執迷不悟嗎?本王可說過,校場之上生死有命,難道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燕遠橫槍攔向淳于鷹臉前:“有本事你來取了我的命!”

淳于鷹目光微變,這燕遠分明體力到了極限,還受了傷,竟仍能揮出這般槍法。

他不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手中的劍也更快更多變。

林悠已然站起身來,她眼看着燕遠受了傷,卻因離得遠,也不知他傷得重不重,不免倍覺揪心,哪裏還坐得住?

她恨不得上場去阻止了這場戰鬥,可她一想到燕遠的承諾便又不忍攔着他。

這傻子還想騙她沒和胡狄人打賭,若不是父皇下令比試地點在北山行宮,又特召她與林思随行,只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要跟淳于鷹打一架呢。

明明做了那麽多,卻什麽都不肯說,真是傻子,傻子!

燕遠真的感覺到很累了,他的胳膊像是灌注了千斤的重量,連擡起來都要用比平時更大的力氣。

可他憑着多變的槍法,仍能不斷抵抗淳于鷹的攻擊。

終于,淳于鷹忍無可忍了,他瞅準時機,探身而出,想要一劍結束了這場比試。

燕遠雖已近力竭,可大腦的反應卻仍舊很快,他看到那劍鋒的一剎便已明白了淳于鷹想要做什麽。

若是他尚有餘力的時候,淳于鷹這樣貿然的一劍,他幾乎可以毫發無傷的避過,可此時他的槍法多少有了偏移,電光火石之間,他腦海中竟是一瞬閃過當日大雨之中他見到悠兒時的場景。

也就是那一瞬,他已變換了銀槍的招式,決定以玉石俱焚之法破解淳于鷹的進攻。

看臺上的展墨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燕家的槍法,別人興許不認識,可他一看那出招的方向姿勢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果然下一刻,燕遠的槍杆直接落在了淳于鷹的腰上,兩人同時從馬上跌落下去。

淳于鷹壓根沒想到會這樣,是以他摔落下馬時也不如燕遠準備充分,燕遠在地上滾了一圈很快站起來,他卻摔到了胳膊,一手的手腕大約有些扭傷。

“淳于鷹!你永遠別想打樂陽的主意!”燕遠執槍起身,銀槍的槍尖在已然要沉沒入遠山的夕陽餘晖裏劃過半道刺目的弧度。

他好像是下了馬又突然恢複了力氣似的,那銀槍看起來毫無章法,只是不斷攻擊着淳于鷹。

淳于鷹本來站起來就晚了一步,如今接連應戰,根本騰不出手進攻。

他驚呆了,他根本沒想到燕遠就跟突然發瘋了似的,竟然将那銀槍越使越快。

衆人見到兩人摔下馬還為燕少将軍捏了把汗,卻沒想到下一瞬,竟然就見原本處于下風的燕少将軍換了個人似的,竟把淳于鷹打得連連後退。

當!當!當!

只聽清脆的三聲幾乎要連在一起的脆響,看臺上目瞪口呆的衆人根本沒有看請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見那胡狄王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而燕遠的槍尖赫然停在了離他眉心不過兩指距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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