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天玄宗

掌門徐志歸總感覺這兩天的眼睛跳得有些厲害,他心裏很不踏實。

偏偏這個時候,師弟又閉關了,不然他一定會舔着老臉,去找師弟算上一卦。

“唉!”想到這裏,徐志歸在心裏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說來,師弟自從被師尊帶回來之後,十有八九都是在閉關,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一次他去過孤劍峰之後,這心裏總算有些不踏實。

這種感覺就和當年師尊要飛升時候一樣。

當年師尊預感自己要飛升,把他和師弟一同叫了過去。知道他于修仙之路無甚希望,便好好囑咐他将天玄宗發揚光大。

後來,在與師弟說話的時候,又以天玄宗事物繁多,将他攆了出去,獨獨留下師弟一人。

他作為師兄,并非是要為這事感到發酸。只是至那之後,師尊就開始閉關不見人了,包括飛升也是一個人悄悄飛升。

想到這裏,徐志歸心裏頭難受,總覺得和師尊沒來得及好好道別。

但是回想起來,好像又已經道過別了一樣。

總之,這心裏頭總像是橫着一根刺,這根刺哪怕是經歷了幾百年,也依舊□□着,絲毫沒有腐朽。

反倒是最近,随着師弟的修為精進,而越發地刺痛了起來。他是真是不希望,師弟也像師尊那樣,悄無聲息地就飛升了。

若真的如此,往後的日子徒留他一個人,該多孤獨呀!

徐志歸又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他起身往殿外走去。走到大殿門口後,禁不住又往孤劍峰方向望去。

這之後,他又重重地嘆了兩口氣,東邊的事情十分複雜,當初有人來向天玄宗求助,他也是思忖了良久,才将此事交給蘇勻。

臨行前,他千叮咛萬囑咐蘇勻,遇事且不可逞強,一旦有任何情況立即彙報給宗門,若失态眼中,就立即帶着人折還。

東方無故數萬人失蹤,這其中還有不少修士,其中合歡宗的弟子損失尤為慘重,其他宗門外出游歷的弟子,也紛紛失了音訊。

蘇勻他們一行人如今也已經離開了四日,若是沒有意外,應該已經到了東邊地區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心裏才慌亂的厲害,這幾日一直沒有幾人的任何音訊傳回,這不免就讓徐志歸想到其他的事情。

“不會的!勻兒他們不會有事的!”

徐志歸轉頭看行東邊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正在這時候,一個弟子匆匆朝着流遠點跑來,許是太慌張了,他跑的姿勢都有些虛浮,眼睛裏也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啓禀掌門,大事不好了!”

那名弟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徐志歸面前,在見到徐志歸後,才如同會喘氣了般,大吸了好幾口氣。

徐志歸收回眺望的目光,雙眉緊蹙,在聽到這弟子說的那句“大事不好了”之後,面上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但好在他做掌門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稍換片刻,就将臉上的神色收住了。

這時候,又成了那個遇事不慌不亂,極有威嚴的掌門,“發生了何時,別急!慢慢說。”

弟子這時候也緩過來了,看到徐志歸就如同見到了主心骨,聽着他不慌不忙的語氣更是想吃了一個定心丸一樣。

他咽了咽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緒後,才接着說道:“禀掌門,友月真人仙去了。”

徐志歸聽後瞳孔一縮,顯然是收到了極大的震驚。

友月真人年壽将近,前段時間突然閉關,本以為他是找到了突破的方法,誰曾想會這麽突然……

跪在地上的弟子見到徐志歸,一副敢說不敢說的樣子,不過這個時候徐志歸也沒有心思放到這個弟子身上,他震驚過後,還是恢複了理智。

現在友月真人出了事,他唯一的親傳弟子謝子清又出門歷練了,想必那邊一定是亂成了一鍋粥。

徐志歸作為掌門,這個時候就起到了穩定大局的作用。

他從儲物袋中拿出佩劍,一邊動作一邊對着還跪在地上的弟子吩咐道:“本尊過去看看,速去将友月真人仙逝的消息報給其他長老。”

說罷便上劍離去,徒留那名還沒有将話說完的弟子哭喪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友月真人住在雪月峰,徐志歸感到的時候,在友月真人的房間門口,已經站滿了人。

見到突然出現的徐志歸,衆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都松了一口氣。

齊齊對着徐志歸行禮喚道:“掌門!”,話語間顯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徐志歸皺起眉頭,但這時候顯然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将佩劍收起,對着衆人點了點頭,和善地開口問道:“友月真人的遺體在哪裏?何時發生的事情?”

衆弟子起身後,面對掌門的提問,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于是相互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人能回答出掌門的話來。

徐志歸眉間的折痕漸深,一開始是去報信的弟子,慌慌張張的。現在連雪月峰的弟子也一個個像每頭蒼蠅似的。

怎麽雪月峰上上下下,竟然沒有一個能抗事的?

徐志歸免不了臉色也跟着冷了下來,還是其中一個大弟子豁出去了,走上前一步,對着徐志歸将事情緣由一一道來。

“啓禀掌門,還望掌門可以為師尊做主。師尊似死的蹊跷!”

這個大弟子這麽一說,其他人也都禁了聲,滿含希翼地看着徐志歸。

“你發現了什麽,且一一道來。”

徐志歸看到這,也算是明白了。

果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徐志歸站立在原處,一時間也多出了幾分耐性,想聽看這個大弟子會說些什麽。

那名弟子收回手,看着徐志歸說道:

“是這樣的,掌門。前幾天,謝師兄外出歷練時,師尊就開始閉關了,所以謝師兄特意交代與我們要好生照看師尊。”

這個弟子口中的謝師兄,其實就是謝子清,這個掌門是知道的,他一手伸到跟前,捋了捋胡須,一邊點頭示意那名弟子接着說下去。

“謝師兄有吩咐,其實我們大家夥也味道師尊擔憂,因而在日常上都會格外用心些。

“前兩日,居送飯菜的弟子了解到,師尊好像很是高興,整個人氣色也十分不錯,嘴裏還囔囔着馬上就要重生了,這些話傳到大家耳中,雖然不清楚師尊口中的‘重生’為何意,但大家大致上理解應該是師尊找到突破的方法了,一時間整個雪月峰都未師尊感到高興。”

那位大弟子說到這裏,其他人也出來佐證他的話,徐志歸聞言也皺了皺沒有,他伸出一只手,示意其他弟子別打岔,又示意這名弟子接着說下去。

其他弟子見掌門如此,也都主動地停下了話頭,由着其中那名大弟子接着道。

“後來,師尊就讓那名弟子不要去送飯了,他說要專心進階,誰也不許打擾。可是連續三日都沒有動靜,我們有些擔心,就過來想看看。”

大弟子伸出衣袖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哽咽道:“誰知,誰知推開門,地上除了師尊的一堆衣裳,什麽也沒有了,整個雪月峰也沒有師尊的氣息,後來有弟子不肯信,去看了師尊的魂燈,據說也早就熄滅了。嗚嗚嗚……”

那位大弟子好不容易将話說完,緊接着,周圍的弟子眼中都有悲痛之色。

不說他們對友月真人有多麽不舍,一個峰的長老若是離世了,那這個峰按照門規,沒有合格的長老選出來,會直接被分配到其他峰去。

在自己的峰都沒法出頭,可想而知,這些人去了別的峰會受到怎麽樣的排擠。

沒有辦法,現在修仙界資源匮乏,這也是人之常情,徐志歸縱然再想要将資源分配公平一點,但他一個人又如何能插手到每一個峰,将手伸到每個長老那裏。

因而看着這些弟子痛哭的神情,他也有些無能為力。

“好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先帶我去發現友月真人的房間看看,至于之後的事,等處理好友月真人的後事,再做定奪。”

徐志歸随着弟子來到友月真人之前閉關的房間,見到的正如之前的大弟子所說,地上除了友月真人常常穿在身上的黑袍外,什麽也沒有。

徐志歸走上前,将地上的黑袍撿了起來,發現黑袍下面還有友月真人的一雙鞋子,經證實也是他之前穿在身上的。

“你們先出去,友月真人雖然是沒有了,但是他的後事還是要處理,去其他峰通知別的長老,就說我有事要商量。”

徐志歸開口後,其他本來滿臉悲色的弟子也通通回過神來,噙着淚對徐志歸拱手應是後,紛紛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房間裏就只剩下徐志歸一個人了,他伸手将幻影石拿出來,又施了個法決讓殘留的陣法痕跡顯現出來。

這個陣法,他聞所未聞,但是徐志歸覺得,這一定和友月真人有關系。

而唯一精通陣法的,整個天玄宗就只有孤劍峰的葉蕭離,他的師弟了。

但礙于如今師弟也在閉關,這事也不好直接去找他,所以徐志歸打算将現場保留下來。

若這事只是友月真人一時間練岔了,還好說。怕就怕這背後有什麽陰謀,偏生剛剛有和東邊的事湊到了一起,這就不得不讓徐志歸多心了。

收起幻影石,徐志歸又将房間內好好地打量了一方,他站的位置,就是友月真人之前衣裳掉落的地方,也就是剛好是陣眼的位置。

“只希望,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若此事是真的,看來修仙界真的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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