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7)
做的措施有了大作用,至少膳食有了保證。在做了不少的安排後,洛寧又讓老太醫來到自己的身邊,畢竟自己這裏有四個包子,要是出了狀況,起碼老太醫能夠第一時間做事。
說到底古人還是對地動十分敬畏,從最開始發現有餘震,到最後有的人還真的幾乎一動都不敢動,但最大的問題在于中秋過後早晚的天氣清涼,或許這會兒大家都該慶幸沒有下雨,可太陽落山後,由于夜晚的氣溫驟降,盡管洛寧先前已經讓人拿了禦寒的衣物,但是讓像自家包子這麽小的小孩在外頭吹了這麽久的風,洛寧更擔心自家包子會吃不消。
可洛寧不敢打包票餘震不會再發生,于是再一次拿不定主意夜晚應不應該在外頭過夜,畢竟支起帳篷也不是難事。想來想去,洛寧想了一個折中的方法,先派人過去引見樓看看損毀的情況,如果沒有過多的損毀,那麽衆人去那裏歇一宿,至少地震發生的時候還能迅速的往空地撤離。
在等待人去查看引見樓得時候,洛寧想了想還是決定跟李氏與耿氏商量一下,兩人臉色皆凝重,李氏更是堅決反對去引見樓住一宿:“奴婢不建議至引見樓,若是那樓不穩,要地動再來一次,這樓塌了咱們就沒法哭了。”
“李姐姐說的是,但已經這麽久沒有再發生地動了,說不得這地動已經過去了。”耿氏倒覺得這地動已經過去了。“若是李姐姐不放心,那還是讓貴妃娘娘與姐妹們委屈一宿,咱們就在這兒紮帳篷。”
“這樣吧,”洛寧忽然開口道:“現在就開始讓人動手,不耽擱了。”
兩人皆點了點頭,洛寧直接給汀蘭汀竹den瑞根分配任務,話音剛落便聽到李氏插了一句:“咱們這邊倒好,就是不知道劉妹妹那兒怎麽樣了。”
“妹妹在那兒安排了人,若是那頭有事必定會給本宮禀上來,”洛寧假惺惺的嘆了口氣,“本宮就想不明白了,劉妹妹住那地離天然圖畫也遠着了,怎麽就跑到那兒去了,這下本宮也不好照拂一二。”
“劉妹妹的閑情逸致哪是咱們能懂的,”李氏似笑非笑的說道,“娘娘也只是為了姐妹們的安全着想才說了兩地兒,不想還真出事了,娘娘果真神機妙算。”
李氏那張嘴喲,洛寧自然不敢松懈,“哪是本宮神機妙算,只不過皇上外出視察異象,本宮憑着模糊的記憶想起了這異象可能會有事發生,哪知真地動了,吓了本宮一跳是真,還得擔心幾個小的。”
洛寧說起自家孩子的時候,李氏與耿氏都不自覺的看向離着她們有一段的距離的弘時與弘晝,“等等,”洛寧忽然開口,“弘歷呢?”不知什麽時候,三個阿哥小分隊少了其中一人,至于他們的女眷倒是安然的待在他們身後。
弘晝似乎聽到了洛寧的問道,站起來走到自家額娘身邊,笑嘻嘻的說道:“三哥去小解了。”
洛寧皺眉,還未開口就再聽到弘晝道:“娘娘雖說讓衆人不得擅自離開,但這人有三急,三哥臉皮子薄,此事還請娘娘通融。”
洛寧:“……”
這弘歷臉皮薄?她洛寧的臉皮才薄吧!
“下不為例,”洛寧冷聲道,“有人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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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一怔,似乎不明白這淑貴妃怎麽看着這麽}人,下意識的看了自家額娘一眼,才發現自己額娘不甚贊同的看着自己,只好乖乖的收攏了嘴:“沒人跟着。”弘晝又嘟囔了幾句,洛寧**收到了這貨在抱怨這小解怎麽還需要帶人跟着。
弘歷這一小解,似乎至少用了兩刻鐘,久到洛寧覺得不大對勁,想想便招了弘歷身旁的小太監,讓他去找他家主子。
此時弘晝才有點不安的說道:“這四哥好像是去的有些久。”
這回不用洛寧出馬,耿氏已經橫了自家兒子一眼,“你四哥是去小解了嗎?”
弘晝大呼冤枉:“額娘,四哥是這麽告訴兒子的,兒子亦只管這麽禀告貴妃娘娘。額娘不是不相信兒子吧?娘娘?”
“少在這貧,”洛寧沒好氣的說道,“本宮相信你就是。”
“此事是弘歷不地道,這都快小半個時辰了麽,奴婢就不信這四阿哥需要方便這麽久了。”
“李姐姐無需擔憂,娘娘不是派人去找了麽?”耿氏寬慰道。
洛寧聽見李氏說心裏說着幺蛾子鬧得好,不管弘歷是不是去了小解,這三刻鐘時間足夠讓人心裏鬧騰,若是再久一些,恐怕會讓園子裏人仰馬翻,在這種時候出現這樣的狀況,不是鬧幺蛾子是什麽?
若是他識大體,自然不會在地動的時候跑得不見了人影。
興許只是過了一小會兒,弘歷就與他的宮人匆匆的趕了回來,兩人口徑一致,弘歷道自己回來的時候感覺到地面搖晃所以不敢移動,他的宮人便道找到四阿哥的時候四阿哥真獨個兒蹲在一空曠的地上。
但事實卻是弘歷為了尋找那勞什子高氏,從引見樓找至天然圖畫。這麽說來,某人還真是一情癡。連自身安危都不顧就跑去找人了……這個高氏,洛寧是有印象的,幾年前弘歷就求過這個女人,但後來……洛寧印象不是很深刻,怎麽現在還沒嫁給弘歷嗎?
好吧,她又落伍了。
旁邊的女人已經開始謀算怎麽利用弘歷的擅自出走了,洛寧沒抽弘歷一眼,只繃着臉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就不管他了。因為此時去引見樓的人已經回來了。
情況不容樂觀,引見樓有塌陷的地方,幸虧這邊帳篷也已經紮上了,看着進度還不錯,幾個大太監正在監工讓動手的人紮得紮實點。
既然已經決定要在外頭風餐露宿,洛寧便開始做安撫的工作,這一宿衆**都沒睡着,洛寧和自家三個包子一個帳篷,弘昊本來就是一精力爆表的過動兒,雙胞胎則是白天睡飽了晚上倒有些睡不着了,洛寧百哄不下,一宿也沒怎麽睡過。
還好在第二日午時過後,雍正終于趕了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活力,2w1,這周更新算是有保障@@
不過今天可能要食言兩更無能鳥omg
99、又見謠言
雍正一臉倦容,洛寧也只是見到了雍正一面而已,而這一面,已經實屬難得,其餘的人連雍正的面都見不上,而雍正只是确認了一下後宮人員的安全,洛寧還沒說上兩句,便讓蘇培盛禀告衆大臣已經到了給打斷,雍正又問了兩句便讓洛寧退下去,洛寧趕緊道:“皇上,這劉氏似乎動了胎氣,奴婢已經讓太醫前去診治。”
雍正聞言,只道:“你讓其好好保胎就是,此番你亦辛苦了,讓齊妃看着她,切莫過于操勞,你還有幾個小的要看着。”
雍正真是體貼!洛寧簡直感激涕零了,這劉氏的事要是不提,最怕劉氏胎兒不保給她抹黑,洛寧想了想說道:“奴婢讓人将人員及損毀統計下來再給皇上送來吧。”
雍正點了點頭,露出了與洛寧見面後的第一個笑容:“如此甚好。”
“奴婢暫且告退,皇上你也莫要太過操勞。”洛寧匆匆離去,生怕耽擱了雍正的正事。
反正跟着雍正的人洛寧都已經用讀心術掃了一遍,這雍正也不是對園裏的情況一無所知,而且大抵情況都基本知曉,甚至連弘歷違抗她的命令的事都知道了,那她也沒有什麽好打小報告的,想必是用雍正還沒有時間與精力去處理而已。
洛寧一離開便吩咐人開始行動,自己匆匆朝着引見樓過去,那裏還聚集着一衆宮妃。
因為答應了雍正要統計圓明園的損毀狀況,統計過後還要留下人将未有損毀的地方給清掃,方便日後衆人回去住,所以洛寧的事情很多,就将安撫後宮的事情交予了耿氏,而據聞動了胎氣的劉氏就依雍正之言交給了李氏,李氏對此非常不滿,還想将這事交給耿氏,洛寧嘆了口氣道:“李姐姐,皇上指明将這事交予你,你也不好違抗皇上的口谕不是?”
即使李氏百般疑慮,卻料訂洛寧必定不敢假傳聖意,只好不甘不願的接手,反正只是照料,劉氏動胎氣也與她無關,想來想去這活倒是最輕松的,李氏想通了這一點也不別扭了,趕緊去查看劉氏的情況。
話說圓明園有地裂,建築亦有損毀,但都并不算嚴重,這地動餘波似乎已經停下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洛寧讓衆人還是得暫且住着帳篷,這條雍正似乎也同意,先前有人鬧着要回去住直接被洛寧給**了,在那之後便沒人敢撒潑了。
所有可控的事情皆在有條不紊的情況下進行着,但有的事情卻并非洛寧能控制的。比如在洛寧将後宮的人事交予耿氏,自己監管園子裏的情況後,流言開始悄悄的從園內開始向四周蔓延。
這流言洛寧先前已經“聽”過了,于是洛寧是想在謠言沒這麽厲害之前管來着,但手頭上的事情讓她分.身無暇,另一頭李氏又對她道這劉氏□見紅,心緒不寧,但胎是保了下來,“李姐姐盡心盡力,本宮自然記在心下,千般不是皆由地動而起,咱問心無愧就好。”
說是這麽說,但是據聞劉氏在地動過後常常夢呓,亦時常出現自己還身處地動中的幻覺,還經常疑神疑鬼問身旁的宮人道:“是不是又地動了?”有兩次還不顧自己身子虛弱,想要跑出去,就是這兩次宮人将她按下的時候她見了紅,把待在一旁照顧的李氏給吓了一大跳,便直接給洛寧上報了去,第二次劉氏還這麽幹的時候,李氏也差點火大了,忿忿不平這女人這般見紅這胎怎麽還保下了。
洛寧去探過一次,看着劉氏把自己折騰的像鬼一樣,洛寧臉色也不見好:“妹妹這是怎麽了?地動那時不只是說動了點胎氣,太醫也說妹妹無大礙,怎麽地動過了這麽幾日,妹妹越見嚴重了?”
洛寧見了劉氏就知道自己沒法同情她,就算精神恍惚也不至于将自己折騰得這麽嚴重,重點是就算她有了身孕,雍正也不會在忙着國事、大災大難前放下決策跑來看她一眼吧?雍正是工作狂這件事情難道不是後宮所有人的共識?這要是滑了胎雍正說不定來看她一眼,誰讓她現下只是動了胎氣,這人怎麽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心裏在雍正心裏的分量不是?
只聽李氏在一旁涼涼的說道:“還不是妹妹自己精神恍惚,奴婢倒是想着太醫是不是沒給妹妹開那凝神定驚的藥,怎麽妹妹還對地動的反應這麽大?”
劉氏虛弱道:“是奴婢過于緊張了,勞累娘娘一同為奴婢擔心,奴婢心裏過意不去。”說着便要起身,洛寧與李氏一同伸手将其按下。
李氏沒好氣的道:“妹妹知道自己身懷龍種便不要行這些個虛禮,要是再動了胎氣可怎麽是好?”
“李姐姐!”洛寧按着李氏的手,不贊同的看着她語速略快道:“妹妹就勞你照料了。”
洛寧其實也只是順道過來看劉氏一道,時間緊迫,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便對她道:“妹妹無須憂心,這地動已過,你安心養胎就是。本宮還有事要安排,便不在此處多留。”
聽着李氏對自己心裏的冷嘲熱諷,洛寧也在心裏“呸”了兩聲,幹脆耳不聽為淨。
這幾日級別略高一些的宮妃都忙得如火如荼,雍正又一次離開園子外出視察,但洛寧總算在那之前将這損毀報告給呈了上去,效率不可謂不高,其實這也僅僅只是損毀報告,這之後的修葺恩和維護工程才麻煩,洛寧覺得盡己所能給雍正分憂,也不求雍正怎麽嘉獎她。
就在洛寧放下了損毀報告,這才有空管理這些天的園子裏流傳的流言。
這些天衆宮嫔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裏,只有少數損毀了的院子的宮嫔得搬到別處,這人一聚集,也只能聊聊這些天的情況,聊天嘛,心懷鬼胎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流言便從劉氏見紅了兩次胎還保住了這裏開始。
本來嘛,這地動就是不祥之兆,這劉氏見紅兩回還能掉着命保胎本來就不太尋常,衆人回頭一想啊,這劉氏可不是在鬼月對衆人道自己有了皇上的骨肉嘛。大家一想啊,這喜神與鬼神必定相沖啊,人家貴妃娘娘給皇上沖喜讓皇上精神煥發,病也好了大半,怎麽劉氏一宣布自己有喜就山搖地動了?這劉氏必定是沖撞了鬼神,可不就是遭天……咳,嗯,她什麽都沒說。
你以為這胎兒能保下來是劉氏福大命大?有人道,當然不是!這不是大家給她一人擋災了,為了皇家的骨肉倒也能說得過去,但這後來見紅據聞可是劉氏自找的。這不是又折騰齊妃娘娘去了嗎?
這話一出,衆人又開始憤慨了,不過也不是為了李氏憤慨,只是想想也對啊,這事憑什麽劉氏鬼月懷胎撞了鬼神,得她們來擋。惹來鬼神之怒可不是小事,這次地動山搖,下回呢?要不是貴妃娘娘及時疏散了衆人,恐怕她們有些人還逃不出來呢。
這人倒說的不是這麽露骨,但是衆人皆是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這不是心照不宣了麽?于是這話便開始一傳十,十傳百,洛寧回頭想壓着沒找着時間,有時間的時候,這謠言呼哧一下便輻射了整個圓明園,壓也壓不住了。
這些日子洛寧每天忙得天昏地暗,又要照料包子,剛放下手裏的活便讓衆人過來開晨會,除了還在安胎的劉氏,其他人都被洛寧叫來了,洛寧也沒與衆人寒暄,拿着茶盅狠狠往桌子上一擱,重重的撞擊聲将衆人狠狠吓了一跳,看着驚魂未定的衆人,洛寧冷道:“怎麽,都被地動給吓沒了魂,還沒緩過勁兒來麽?”
衆**都看着茫然,洛寧沒開口,衆人也沒打算撞這槍口上,洛寧繼續道:“地動過後本就人心不穩,你們自己想想最近做了哪些事兒,又說了那些話兒?”
“地動過後亂人心,這事兒若是被皇上知曉了,你們道他會怎麽做?”洛寧冷道。“本宮不知你們是怎麽扯上劉答應的,但劉答應正需要靜養,本宮不要再聽到園子裏傳這些個惡意中傷的流言。”
“娘娘,”有人在下頭說了一句,“地動本就是天災,乃不祥之兆,天公示警,這事兒也并非奴婢們胡謅。”
這人一開口,便惹來衆人紛紛點頭,“娘娘,此事并非咱們多心,劉答應在七月告知咱們有了身孕,這不是喜神撞鬼月,怎麽着也得撞個兩敗俱傷吧。這地動不就是應驗了麽?”
衆人似乎想将洛寧說服,洛寧那茶盅又重重的擱下,讓衆人都閉了嘴,“先不說此事本就是你們胡亂揣測,信口胡謅,現下咱們應該給皇上分憂,怎麽看你們這些個話兒都在為他添愁,你們自個兒知曉這謠言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總歸一句,以後誰再開口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說着洛寧忽然又嘆了口氣:“姐妹們擔心天災**,本宮自然知曉,但此時在大是大非面前,本宮希望你們能夠共同為皇上分憂,有些話不該說便不要開口,要知道禍從口出,想必姐妹們皆深谙此理。”
有的時候,你越想壓制流言,這流言卻是怎麽也止不住。這和諧産物不過就是欺上瞞下的結晶品——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本文只是借助了一些歷史事件推動文的走向,與真正的歷史無關
開了很多金手指,比如八年八月十九的京師地震前是狂風暴雨什麽的@@
倒黴催的劉氏嘤嘤嘤
100、三人成虎
之後這流言雖然沒有再傳到洛寧的耳朵裏,但這流言自然不可能說壓下就壓下,試想一下如果有兩個知情人在某處嘀嘀咕咕此事的時候,第三個平日皆是好友的人人忽然走過來,看着兩個知情人就此打住,是個人都想知道兩位在說什麽不是?尤其是遇到兩個嘴巴本來就不怎麽緊的姐妹,這下這事想瞞也瞞不住。
顯然這欺上瞞下、陽奉陰違的事宮裏的人沒少幹,不過衆人也知道避忌,只要是在洛寧宮裏的人面前就不會開口。于是洛寧宮裏的人也沒人嚼舌根,但洛寧卻一直用讀心術得知外頭的情況,至少現在為止沒有不利于她的謠言,這一點讓她還算放心。不過這謠言的放任也是有技巧的,上回壓了壓,這回聽之任之,再加上她又開始忙其他的事情,只要這回不傳到她的耳朵,洛寧就沒打算這麽快管。之後到底會如何,洛寧還是覺得這是時也運也命也,人為也。
其實有的時候是不由得你不信,有人時運不高,接着便很可能一黑到底,劉氏這陣子可真謂是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倒黴透頂。先不說之前地動胎氣動,幾次下半身見紅胎兒保下,當然這其實也算是她福大命大,可是接踵而來的謠言卻開始影響人心,但這還不算,在地震這種大災大難過後,京城毫無預警開始下大暴雨,那天昏地暗的狀态讓災民倉皇逃竄,整個地震災區混亂一片,可謂是為地震雪上加霜,連圓明園裏的侍衛增加了一倍不止,光憑雍正出了院子幾日都沒能回來這一點,也大概能知道這事到底有多讓他焦頭爛額,就連雍正派回來傳信的信鴿都有所延誤,那包着信的竹筒都是濕噠噠的,差點毀了裏頭的信件。
雍正的信只是寥寥幾筆,比起先前更為淩亂,皆是回宮日期一拖再拖才不得已來一封信,洛寧這邊能夠出園子的人不多,且帶回來的消息卻是每況愈下,聽着讓人很心慌意亂,這一變故,卻讓園子裏的被強硬壓下去的謠言再一次開始浮出水面,而劉氏好不容易養了幾天的身子,胎還沒見穩,這外頭的閑言碎語就又一次飄到她的耳朵裏,讓她終日惶恐不安,這還是李氏主動在晨會上留了下來告訴洛寧的。
其他宮妃宮嫔不敢議論,但是這李氏年資身份地位都夠了,說到底還是洛寧的一大前輩,若不是洛寧份位壓她一頭,就憑着洛寧的年資,也只能在她面前附和而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洛寧用讀心術得知李氏想說的內容,便硬是讓耿氏也一塊留了下來,先前她們三人合作雖然算不上愉快,但是能拖一個下水是一個。
三人談話的時候,外頭的天色沉得猶如黑夜,狂風呼嘯暴雨傾盆,狂躁的聲音吹得人心煩意亂,洛寧有些憂心自家包子的狀況,但三只包子都有嬷嬷看着應是沒問題,現在還是專門來對付眼前的女人。
話說之前晨會的時候洛寧有讓人準備了姜茶給衆人,但卻沒有多餘的剩下,這會兒待衆人走了大半後,屋子裏一下就冷清了,就是弄了炭爐也還是有點兒陰冷,洛寧自己先覺得受不了又讓人再去準備,想了想又回頭讓人準備了些小糕點,這吩咐人花費的時間頗長,讓洛寧倒不怎麽好意思,“讓兩位姐姐久等了,李姐姐有什麽話不妨直言,本宮最近因着這些個那些個事頗為忙碌,分.身乏術,很多事兒只能倚仗兩位姐姐,請見諒。”
“娘娘太客氣了。”李氏撥了撥自己小指的指甲套,看着雖然還是心平氣和的,但讀心術顯示李氏比她還心煩意亂,“奴婢最近也只有照顧劉答應的胎兒這一事兒不是麽?”
“這事可是咱們皇家的頭等大事,皇上将此事交給李姐姐自然是給予了姐姐十分的信任,”洛寧嘴角牽起,李氏不滿這差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姐姐今日如此鄭重,是劉答應那兒又出了什麽情況麽?前日本宮聽太醫彙報劉答應之事的時候還好好的。”
“娘娘可有看外頭這橫得吓人的鬼天氣,烏雲蓋頂,宮外的情況娘娘比奴婢清楚,而這宮裏頭更是人心惶惶。”李氏的語氣與洛寧所說的鄭重相去甚遠,聽上去也不怎麽在意,甚至沒有直接回答洛寧的問話。
“這外頭的情況的确讓人揪心,也不知道皇上在外面怎麽樣。”耿氏略帶擔憂的說道。
很好,這樓越來越歪。
洛寧挑了挑眉,“李姐姐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這天氣讓劉答應的身子反反複複的?”李氏想繞,但洛寧不想奉陪,“還是本宮讓人把陳太醫給喊來,讓他給本宮仔細說說這劉答應的情況較好,這樣本宮也放心。”
李氏嘆了口氣:“就是娘娘将陳太醫喊來,恐怕也無濟于事,劉答應的身子雖然沒好個徹底,但休養了這幾日看着也還成,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李姐姐有話還是直說吧。”
李氏不開口,而耿氏聽着剛才李氏的話話,便皺起了那雙秀眉,卻也并不開口,洛寧見李氏不接這茬,瞅了耿氏一眼便決定禍水東引,“耿姐姐想說什麽盡管說,現下不就只剩下咱們三人麽?”
耿氏瞥了李氏一眼,見李氏還在撥弄其那精美得一塌糊塗的金絲镂空嵌玉指甲套,也沒好氣的說道:“有姐姐照顧着劉答應,奴婢自然也放心。”
洛寧:“……”這群女人說那麽多廢話怎麽都說不到重點上呢?
“喲呵,耿妹妹這話怎麽聽着不對味兒。”李氏倒來了興致。
“李姐姐多慮了,”耿氏正色道,“倒是李姐姐究竟是什麽個意思?聽得妹妹我雲裏霧裏的。”
“要不咱就直說了吧,但在此之前奴婢還請娘娘先恕奴婢無罪,”李氏的話雖然聽着很是正經,但卻還是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前些個日子不是謠言四起被娘娘壓下去了麽?這陣子這暴雨成災的,宮裏頭又開始以訛傳訛了。”
洛寧緊緊蹙着眉,示意李氏繼續說,“這嘴兒是長在人身上,咱們總不能将他們的那張嘴兒給縫起來不是?但奴婢也怕劉答應聽着這些個流言後一時激動又傷身,便給她擋着,但娘娘可知,就憑着謠言的勢頭,奴婢恐怕也擋不了多少。”
“就是前些個日子道劉答應腹中胎兒撞了鬼神一事?”耿氏狀似不解的問道,“娘娘明令禁止過後還有人不怕責罰在嚼舌根?”
“奴婢也是偶然聽到有人在談論,這不就來禀報娘娘了麽?”
李氏似乎還有話沒說完,但卻被拿着姜茶的幾個宮人給打斷,待衆人放好後,李氏眼睛轉了轉,揚聲道:“娘娘可不能怪他們,那雖然說是謠言,但那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那謠言說得奴婢心寒,可細想之下亦不無幾分道理。”
洛寧抿了一口姜茶,熱乎乎的姜茶并不辣,喝下去當即就像驅散了寒氣,“姐姐,且不說此事究竟是不是空穴來風,但現下最的便是穩定人心,特別是劉答應的,她的胎兒本就不穩,要是再聽到這些烏七八糟的話,必定是雪上加霜。”
李氏見洛寧油鹽不進,還是繼續開口道:“奴婢也只能盡力,這事讓奴婢困擾了好些時候了,想來想去還是來問問娘娘該怎麽處理,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奴婢可不敢做主。說不得要是娘娘聽了那些個謠言,也得如奴婢一樣惶惶不安,就怕劉答應腹中的胎兒正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畢竟這地動之後的狂風暴雨,可真是在妹妹在鬼月告知衆人懷上了龍種後發生,想想也是,這喜神鬼月撞鬼神,絕不是什麽好兆頭。”
洛寧沒開口,李氏便以為洛寧也開始聽信此事,便加油添醋道:“哎呀,劉妹妹怎就不忍忍,且這懷胎的頭三個月可都是最危險的事情,一不留神這胎兒就容易掉,現下皇上将此事托付給奴婢,讓奴婢也是左右為難。”
“李姐姐,妹妹倒覺得此事不靠譜,地動發生在前,但這狂風暴雨也覺不少見,妹妹倒覺得只是這麽湊巧,這與劉妹妹應該無關。”耿氏這話雖是為了劉氏辯解,但實際卻起到了以退為進的作用。
“可是你幾時見過這秋日裏還如夏日般狂風暴雨?地動本就讓生靈塗炭,再加上這暴雨成災的,皇上都被外頭的情況拖着幾日未回來,依本宮看,此事絕非天災如此簡單,這事怎麽看都透着不尋**兒。”
“姐姐,”洛寧口氣軟了不少,“此事并沒有這麽嚴重,姐姐切莫聽信了外頭的謠言,天災**并非人可控。”
耿氏帶着疑慮道:“那若是真的又如何?娘娘年輕,本來這鬼月就不應該有什麽大喜之事,宮中一直避諱這些個事兒,雖說這劉答應也并非故意讓大家知曉這事兒,但終歸已經是這個結果,還真是時也命也運也。”
這兩人真是同氣連枝了,洛寧真心覺得應該讓大家都留下來,其他人再附和幾句,洛寧便可将此事上報給皇上,然後這劉氏說不定就被打入冷宮了。從劉氏要背這個黑鍋開始,地動過後的天災**,說不定都得算在她的頭上,畢竟這就是因為喜神撞了鬼神所要承擔的。後果,很嚴重。
“此事,”洛寧讓自己表現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樣子,然後迅速的吸了一口氣兒,搖了搖頭道:“姐姐不要給予過多的關注,還是将重心放在照顧劉答應身上,否則皇上那兒,姐姐可是交代不了。若是李姐姐再發現有人嚼舌根,不妨讓此人直接去領罰,看他們還敢不敢以訛傳訛。”
“奴婢曉得了,謝過娘娘教誨。”李氏點了點頭,既然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她的其他話可以收了起來。沒必要再危言聳聽。
李氏或許沒有再危言聳聽,但天公卻開始将天平傾斜至後宮衆人,因為在暴雨天災過後,還沒能讓災民松一口氣,**再一次席卷而來。
話說這地動過後本就是天崩地裂,許多人的家園毀了,有更多的人因為走不及而被壓在了破損的建築之下,地震過後三日據聞城外已經堆積了被挖出來的一百來具屍體沒能及時處理,加上最近天公還不造美,雨水瘋狂肆虐,後果便可想而知,被雨水沖刷的屍體腐爛發出惡臭,雨水又流向河流,這河水就被污染了,随之而來的便是大面積的瘟疫。
而雍正也被衆人勸了回來。
雍正身體本就不好,怡賢親王死的時候,雍正悲恸欲絕,病情更是來勢洶洶,後來形勢危急太醫就差沒下病危通知書了,最後還讓洛寧晉了位沖喜,這病才總算緩了過來,于是衆人就更不敢讓雍正待在了瘟疫橫行的地方,急急忙忙的把雍正勸了回來。這頭雍正還在焦頭爛額,宮裏的謠言就将本就心緒不寧的雍正給撞得更是昏頭轉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一大串兒事又再一次朝雍正砸了下來。
雍正雖然想集中注意力先處理緊急的事件,但過了半個時辰後,卻發現自己的心思卻沒能放在這上頭,因為劉氏那個鬼神撞喜神的傳言讓他沒法不在意,于是雍正沒多考慮,就開口問了在他身旁候着的蘇培盛究竟怎麽回事,可一直陪在雍正身旁的蘇培盛也是一頭霧水,看着雍正即将發怒,蘇培盛一下就緊張了起來,立刻安撫雍正道:“奴才這就将張起麟給叫來,他一直守着園子裏,應當比奴才清楚。”
張起麟來之前便聽蘇培盛說了雍正究竟為了什麽事發火,這會兒夾緊尾巴,戰戰兢兢的說道:“此事奴才不敢說。”
雍正直接把桌上的茶盅給砸在了張起麟的身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張起麟磕着頭喊道,“這事兒奴才也只是一知半解,好像有人說這事兒并非地動後才在園子中傳起來的,先前便一直在有傳言,但也只是道這劉答應那是喜事撞了鬼月,不甚吉利。皇上知道,這宮裏的有的人忌諱這個的。”
“繼續。”雍正揉了揉眉間,隐隐的怒氣硬是忍了下來。
張起麟這下越發緊張了,“後來、後來……”
蘇培盛見張起麟連話都說不清楚,便給張起麟打眼色,搶着說道:“別吞吞吐吐了,有什麽就直說。”
“後來八月也沒見有什麽事兒發生,這傳言便消了下去,哪知沒過兩天就地動了,于是這謠言再一次卷土重來,地動其實并沒有給園子造成多大的損失,但外頭的情況據聞不容樂觀,而後便是一直下着暴雨,昏天暗地的,有人便道這天災**就是因為那喜神撞了鬼神所致……”張起麟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他時不時的偷瞄雍正,就怕自己把這禍事說出口,雍正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給咔嚓了,反正最近死了這麽多人,也不差他這一個,“奴才、奴才也只知道這些,皇上恕罪,”說着“咚”的幾聲開始磕起了響頭。
“這些個謠言沒人管麽?”雍正陰鸷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張起麟自然是不敢得罪洛寧的,何況此事雍正問問其他人就知曉,他也不敢加油添醋,便唯唯諾諾的說道:“淑貴妃娘娘管過,可是自從這暴雨成災了以後,流言便再也壓不住了。何況,何況……”
“何況什麽?”雍正眼藏愠怒,氣息不穩,血氣上湧的感覺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