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3章3
嘿Gwen – McIntosh 的宿舍怎麽樣?
(注:Gwen住的是McIntosh樓的宿舍,再被聖安德魯斯大學買下前是曾經是一個酒店。學校給出的照片點這裏。)
太棒了!Sallies那裏呢?
看着還行,床墊挺軟的,室友是個混蛋。你的呢?
她應該還行。真同情你運氣不好。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學聯那裏?
(注:梅子說的是Students’ Union,在聖安德魯斯大學那裏指的是一棟給學生放松娛樂開展活動的樓,裏面應該有酒吧餐廳之類的吧。汗一個本來我還以為是學生會的辦公室呢… 學生會在那裏被叫做students’ association。)
唉馬,要的要的,一定要!
已經是夏末了,但顯然這個時節在蘇格蘭的東海岸和威爾士完全是兩個概念,等Merlin終于趕到Gwen的宿舍樓那裏時,他真希望自己随手帶了件外套,而不是胡亂套了件黑色的V領罩衫。坐了這麽多個小時的火車後,能再次感受到腥鹹的海水在皮膚上跳動非常惬意,但擡眼望去卻是一片陌生的海洋也真是夠奇怪的;從宿舍的窗戶遠眺,不再是他熟識的海岸,取而代之更為深沉冰冷而廣闊的海面。不過也許只是魔法的緣故吧,畢竟,他習慣了卡迪夫的生活,和那裏常駐的鬼魂,怪人和各種鬼屋。St Andrews仍然是個未知數。他大概只是心中有所不安吧。
Merlin正好在晚上9點接到Gwen帶她轉過街角走進學聯樓時,她正踮着腳在McIntosh樓前坐立不安。Merlin住的St Salvator樓簡直就是照抄霍格沃茨的建築,而McIntosh樓則奔放熱情:一棟世紀之交建造起來的酒店建築,蜷縮在鎮子的一角,如同一只慵懶的貓。樓門前,沒人會認錯Gwen,那一身深紅加粉紅的亮色裙子與背後單調的石牆形成了鮮明對比;Merlin也不會錯過她旁邊還站了一個英俊得逆天的帥哥,而距離他倆分開才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好像我有點多餘嘛!”他有些自怨自艾地說,兩人半是驚吓地回過身看着他。現在 – 喔,好吧,她的新朋友還真是帥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不過現在Gwen看着的卻不是他 –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轉向了Merlin,臉上可愛的微笑如同正看着一個失聯已久的哥哥似的。新來的那個男人就沒這麽高興了,他給Merlin那種冷冰冰的眼神讓Merlin差點哈哈大笑起來。真有一手啊,Guinevere小姐,他想到,也沖她咧嘴一笑。(哈哈哈哥們兒吧梅子當情敵了。)
“Merlin!”她喊道,好像兩人已經結識多年,沖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那一瞬間Merlin如同一個稻草人般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才猶豫着也抱住了她。這感覺真好 – 溫柔而堅強的Gwen,發梢散發出陣陣葡萄柚和香草的味道。他已記不住上次被不是媽媽的人擁抱是什麽時候了;跟不知哪兒跑出來的男人在夜店裏來一發真不算擁抱。這感覺 – 很溫馨。
“嘿,小姑娘,”他的話音落在她的頭發中,忽然感覺胸口意外地一緊,“我想你了。”
“我也是!”她說着放開了Merlin,但馬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十指緊扣,“我覺得你住在Sally樓真是爛透了!你應該搬到Chattan這裏來,跟我們一起!他們管這樓叫Chattan,”她又堅定地點點頭,“叫Chattan。”
“Chattan。這就是McIntosh的簡稱?不是Tosh,也不是Mac’s – 叫Chattan。好吧,這還用問嗎。”
“就是,”Gwen咯咯笑起來,“我們這裏人多好呀!你就不用忍受你那白癡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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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邏輯實在是無可辯駁啊,”他點頭同意道,“我明早就試試跟系主任說這事兒。Chattan氣氛好,打鈎;室友是混蛋,打鈎。”
“哦,對了,”她吐吐舌頭,“這是Lance!”她補充道,笑着指指身邊那個帥得指數爆表的男人。Merlin不禁暗自很受用,竟然有人願意犧牲跟這個叫Lance的家夥單獨去學聯,好更深入的彼此了解的機會,她竟然來叫上他一起。深入了解指的當然是啥也不穿渾身汗濕還下流得羞于啓齒那種。
“嗨,Lance。”他對Lance說。而Lance也沖他笑了笑 – 算是微笑了吧,其實他只是露了露牙,就當是在笑吧。Merlin只能強忍着死命咬牙,才沒仰天狂笑。
“嗨。”Lance伸出手,但Merlin懷疑握手之後他的骨頭估計就該碎了。他放開了Gwen,握住那只伸出的手,勉強沒讓自己在那确實是充滿了男人味兒的彪悍力道下嗷嗷慘叫。
“他要做我的學術老爹了!”Gwen興高采烈地說,“這不是太棒了麽?”
(注:Gwen說的是academic dad,是St Andrews那裏老生帶新生的傳統,每個新生都會分別有academic dad和academic mom,老生也會相應收養好幾個新生作為他們的academic children,大家就會組成一個academic family,幫助新生适應大學的學習和生活,應該就跟國內學長學姐帶學弟學妹差不多啦。)
Merlin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跟你比起來我真是太懶了!”他感嘆道,“我連東西都還沒整理好呢,你就已經找到學術老爸了?我靠,Gwen – 你的效率太高了!”
Gwen笑着露出一對酒窩,“呃,我本來就很擔心,”她簡潔地說,“Lance是宿舍管理組的成員 – 他大三了 – 所以我就問了問他。因為,你知道,在葡萄幹周末狂歡前只有8個星期給自己找個學術家庭,我簡直已經想象的到自己會是唯一那個誰都不要的小可憐,因為我總是沒膽子主動跟人說話問好,你知道?那樣也太吓人了。”她苦着臉,“我正在問Lance是怎麽搞定的,他還是新生的時候 – 然後他就說願意做我的學術老爹!”她的臉孔簡直是被點亮了一般,然後又沖Lance一笑,“他多好呀!”
(注:Gwen說的葡萄幹周末狂歡是聖安德魯斯的傳統Raisin Weekend,起源可以追溯到19世紀。早先的學生一般都只會帶一袋燕麥和一桶腌魚作為上學期間的食物,所以任何其他的食物都會顯得是一種奢侈品了,為了回報學術爹媽對自己的幫助和輔導,新生們一般會贈予一磅葡萄幹作為感謝,不過自19世紀以來贈送的禮品就已經遠遠不止葡萄幹了,現在很多人都會送一瓶酒,而學術爹媽的的回禮則是一張用拉丁文寫的收據字條,稱為Raisin Receipt,上面寫了各種搞笑的話,當然字條并不是真正意義上寫在白紙上的字條,很多時候在其他什麽物體上寫了字。在現今,周末一般從學術老媽的茶話會開始,然後新生們會被老爹帶着去酒吧狂歡,在周一中午的時候,新生們穿上各種奇裝異服,聚集在St Salvator樓的小廣場那裏,然後大家就拿出各自的字條接受老生的檢查,一旦被發現裏面有文法錯誤時 – 基本是誰都免不了 – 新生就得被迫唱歌,然後大家一起來場丢泡沫大戰。特別搞笑的是,我發現學校的學生會為分別為學生會和家長準備了狂歡指南,是保護學生在出格的時候不被爹媽發現麽哈哈哈。大家有興趣可以google一下raisin weekend的圖片,就明白了。詳情請點學校的官方介紹。)
“非常好,”Merlin說道,有些憐憫地上下打量打量Lance,“那麽,要是我事先就知道他們在McIntosh的宿舍裏随屋附贈帥哥一枚,怎麽也得擠進來住嘛。”Lance悶悶地驚了一下,臉上本來充滿占有欲的表情立刻轉換成截然相反的意思,Gwen一拳打在Merlin胳膊上。
“閉嘴,錘子隊長!”她使勁兒忍着才沒笑出來,“不是那樣的!”
不就是那樣的嘛,Merlin想到,看着Lance正盯着用手捂着嘴笑的Gwen,為她真心歡喜,也許還有一點點嫉妒。只要這個叫Lance的家夥是個好人;關于葡萄幹周末狂歡他已經聽說過很多褒貶不一的故事,而且似乎有個時刻想扒了你褲子的學術老爹到底是好是壞,那還真不一定。他盯着Lance看了一會兒,提醒自己,如果這家夥敢幹什麽出格的事兒,他還可以把對方變成一只青蛙。真的青蛙。他在書裏查過那個咒語,因為這是個經典戲法,如果他敢傷害Gwen一絲一毫,那在不遠的将來就一定得搬去池塘裏住了。
“快來,你們這些慢吞吞的家夥!”Gwen說道,兩手分別拽着Merlin和Lance,“我們去周圍轉轉,做個好學生。”
Merlin大聲咳嗽着,等大家一起在路邊坐下,“我很确定‘轉轉’只能被用在奶酪和品酒之類的高檔場合。好學生麽 – 我想他們應該比較偏向于買二贈一那種打折活動,然後把酒吐在鄰居門前的臺階上什麽的。”
Gwen做了個鬼臉,“嗯 – 沒錯,沒錯。好吧 – 我倒不介意喝酒,但是能別吐嗎?”
“我覺得那是必須的步驟,”Merlin有些抱歉地說道,“尤其是在你喝了烈性黑啤和蘋果酒的混合物之後。媽呀,你喝過那個嗎?能要人命!”
Lance有些害羞地沖Gwen笑笑,“沒關系,”他說,“我來做你的專屬司機好了 – 我不怎麽喝酒。”
“我不需要一個專屬司機,”Gwen斜眼看着他,“不就才3分鐘的路嘛!開車還沒走路快呢!”
“哦對 – 好吧,那就是專屬保镖好了。要麽鐵甲騎士,或者守護天使,不然就是保護欲過頭的老爹 – 随你怎麽叫吧。我反正不喝酒,你知道 – 我會保護你了。我保證。”(是只有我一個人覺得Lance真的很不會調情嘛,這一通胡言亂語的)
Merlin知道自己的眉毛已經翹起來了,“老兄,”他盯着Lance,“你說啥呢?你真不喝酒?還來蘇格蘭上學?你開玩笑吶?這裏的法律難道沒有禁止你這樣的人存在嗎?”
“大學申請指南上可沒這要求,”Lance 認真地說,“所以他們就錄取我了。”一陣小小的驚詫和沉默,三個人爆出一記狂笑。
“好吧,算你本事,”Merlin愣了一會兒說道,“你的自控力大概已經是耶稣級別的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在蘇格蘭這裏,還有世界上最好的威士忌……”
Lance聳聳肩,“我是個佛教徒,”他說,“只是種生活方式罷了。呃 – 而且,我爸是個穆斯林,所以我們家從來都沒什麽酒瓶子。我十幾歲的時候倒是試過喝酒 – 其實是什麽都試過了 – 濫交,藥物,搖滾,培根三明治什麽的。但那也只是我人生的一個階段罷了,想弄明白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你懂的我的意思嗎?我是說,我媽媽曾經是天主教徒,我爸過去是穆斯林,而我又是上的聖公會小學……我只是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然後有一天我明白了。”他又聳聳肩,“佛教對我胃口。”
“呃 – 好吧,”Merlin應道,努力讓自己別太像一條被電擊的鳕魚,“呃 – 不過,你應該不是個和尚吧?”
Lance哼哼了一下,“不是。”他說道,又斜着眼看看Gwen。
“還有 – 嘿,等一下,”Merlin說,跟大家一起站進學聯大樓外排起的長隊,“如果你是Gwen的學術老爹了 – 那葡萄幹狂歡周一的時候你不是得給大家來場派對麽?把所有人灌倒?難道你要端出來的都是茶、蛋糕和香薰?”
“是葡萄幹周末狂歡。”Lance咧嘴一笑。
“我喜歡茶和蛋糕,”Gwen一臉忠誠地打斷了他,“茶和蛋糕最好了。”
“如果你想的話,那當然也沒問題 – 不過我不介意別人喝酒。我計劃奉上傳統的伏特加果凍,顏色很好看的潘趣烈酒,還有囧人的喝酒比賽,跟其他人的想法差不多,”他聳聳肩,“只不過最後還會有我照顧你們,确保沒人得去洗胃,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兩廂情願的。”他揉了揉頭發,“葡萄幹周末狂歡可好玩了,不過也是占別人便宜的好機會,你懂嗎?一群喝道醉生夢死的新生,不計代價地想要融入新的群體 – 這裏還是有些混蛋的。我做過很多學生心理咨詢服務,在學聯這裏,也見過 – 呃。反正不是什麽好事。”他的臉有些發白,嘴抿成了一條線,“我希望能盡全力讓每個人都安全。”
“Lance還是個純素食主義者。”Gwen告訴Merlin,一臉欽佩的樣子。
“你在蘇格蘭還是個滴酒不沾的純素食者?”Merlin倒吸一口冷氣,Lance微微低下英俊的腦袋,有些窘迫,“我的媽呀 – 你對自己還真是狠吶,是不是?”
“我爸不太贊成純素的生活,”他有些害羞地承認道,“但其實真的沒這麽難啦。這種感覺很棒,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面對任何事都有所見解。”
Merlin認真地看着Lance,希望自己的意圖不要太明白。他不是很确定這家夥到底說的是不是認真的,或許他只是在精心布置一個陷阱而已,把自己包裝成聖人模樣。這家夥身上有種令人不安的強烈感覺。Merlin想讓自己喜歡他,可也不知該如何判斷。這家夥好的也太不真實了。
“Lance還要教我拳擊呢。”Gwen興沖沖地說。Merlin感覺自己的嘴角動了動,還有種不祥的感覺,大概在不久的将來馬上就會聽到無數以“Lance說……”和“Lance喜歡……”開頭的句子了。他真心希望這男人不是在勾引Gwen。新生周的某些方面确實總有個不太光彩的名聲。
“每周三我都在學聯這裏教課,”Lance說道,有些謙虛地聳聳肩,“Gwen已經有個柔道棕腰帶了 – 聽上去我也能從她這裏學點東西了。不過反正她會來,也歡迎你?”
“不,不,”Merlin飛快地說,“不是我的菜。”
“ID卡?”不知不覺他們已經來到隊伍最前端,Merlin不得不翻遍口袋才找到錢包,以及新到手的學生證。
“嘿,Lance!”門口的姑娘喊道,一個瘦瘦高高身材如同舞者的姑娘,一頭愛爾蘭妖精似的綠頭發。她一見到Lance簡直兩眼放光 – 不過看到Gwen就不怎麽開心了。
“嗨,Elaine,”他輕松地笑笑,拿出自己的學生證,“你怎麽樣?”
“哦,你知道的 – 忙得昏天黑地。”她笑着說。
“Elaine是我的明星學生。”Lance說。她輕輕點點頭,放下身上那件漁網衫的袖子,“如果你周三也來的話,就能看到她真槍實彈地樣子啦。”他補充道。
Merlin看看她胳膊上的肌肉,艱難的咽了咽,“呃 – 謝謝,還是不要了吧,”他有些可憐巴巴地笑了笑,“我懷疑她能像捏死只蟲子似的把我弄死。”
Lance在他們一路進樓的時候都哈哈大笑,“嗯,是啊,可能是會的,”他同意道,提高音量蓋住鼓動的音樂聲,“她很棒。但這就是你也應該一起來的原因啊!讓自己的骨頭不要那麽脆嘛!”
“我這樣就挺好,謝謝,”Merlin堅定地說,“我搞的定啦,如果真有麻煩的話。”他不得不大喊起來;四下周圍的人們都在聊天,喊叫,喝着酒跳舞,音響開到了最大馬力播放着《Paparazzi》的歌 – 跟此時此景還真是契合地詭異,Merlin想起手頭那個室友的問題。
Gwen咬着嘴唇擡頭看看他們,“能不能耽擱你們5分鐘?”她問道,“我得去一下衛生間。我知道走之前就該去了,但是我們一直在聊天,我就不太想打斷。能等我一下嗎?”
“星星掉下來了都不會走的。”Lance說道,像個紳士似的行了個禮。Gwen翻翻白眼。
“5分鐘就好,取決于衛生間那裏隊伍的長短。”她幹巴巴地說,閃身混進了人群中。Gwen早已脫下火車上那套罩衫和牛仔褲,換上了粉紅與深紅相間的裙子,外面套着黑色的皮外套,如同渾身都在大叫“Salsa舞!”似的。Merlin完全沒想到她還有雙漂亮的大長腿。他看着Lance的眼睛跟着Gwen消失在人海,然後下定了決心。
“聽我說,”他探身說道,有些尴尬卻很堅定,“別誤會以為我在跟你搶老大地位,因為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 但是,話先說清楚了,如果你敢傷Gwen一根汗毛,我一定拍死你。”他看着Lance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後閃過一絲憤怒,再是覺得有些滑稽,最後把雙手交叉在胸前,“我可是很認真的。我才不管你他媽的是不是李小龍 – 我懂的你可不一定都知道,我要整你簡直易如反掌。如果你現在只是想騙騙她 – 如果你就是在玩兒,那你死定了,”他聳聳肩,“我知道你們管這叫‘騙新生上床’周,是不是?而你 – 我是說,你看上去還算正經,但Gwen絕不是你郵票簿裏的某張郵票。萬一你真的是在耍她好玩,別做夢了。“
Lance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有那麽一會兒Merlin以為自己要挨揍了,是打臉,太陽穴還是某要害?再不然就是那種會拳擊不喝酒的素食忍者大師要殺人時會瞄準的部位。然後Lance笑了,Merlin才感覺自己緊張得打了結的胃慢慢放松下來。
“你是個好人,Merlin,”Lance說道,有那麽多種反應可以選擇,他卻伸手揉了揉Merlin的頭發,“你很 – 出人意料的大膽。很愚蠢,但确實很大膽。我是說 – 你知道我可以像折樹枝那樣把你折成兩段的,是不是?”
Merlin毫無懼色地怒目相向。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你倒是試試呀,”他簡潔地說,“看看我有什麽本事。”
Lance擡起頭盯着Merlin,“好吧,也許我,呃,挺好。我很高興Gwen已經在這裏找到了好朋友 – 她是個好姑娘,不是嗎?”他的眼睛似乎被點亮了一般,而Merlin覺得自己放松了一寫,“那麽你們倆認識多久了?”Lance問道,Merlin則開始臉紅。
“呃,”他有些膽怯地說,“快12個小時了?差不多吧?”
Lance有些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媽呀!”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還以為 – 我還以為你倆肯定小學就認識了呢!”接着用手背抹抹眼睛。
“只是今天早餐那會兒才見面的。”Merlin說得斷斷續續,兩人又笑彎了腰。
“她還真是了不起。”過了一小會而,Lance喘着氣說道,面龐仿佛被火炬點亮了一般,真真驚為天人,放在平時,Merlin估計該嫉妒得發狂了,但是現在,第一,Lance顯然是比棒槌還直,第二,Gwen是個好姑娘。
“是啊,”Merlin贊同地說道,看見她從人群中露出腦袋。“她确實是。”
“嘿,”Lance笑着開口道,看着Gwen一路小跑穿過大廳,“你是不是也還在找學術老爸?Gwen會很高興的,而且你還可以順便盯着确保我不會耍花招什麽的。你看上去還算個好人。”
着突如其來的邀請讓Merlin渾身溫暖地不像話,“好,”他有些哽咽,“好啊,謝謝你,老兄。那再好不過了。”Lance又沖他笑了笑,而Merlin忽然明白了為什麽他馬上就會聽到那麽多以“Lance說……”和“Lance能……”的句子了,因為要是這家夥真是如此,那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啊。
“天啊天啊天啊我勒個去!”Gwen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驚聲尖叫起來,一把抓住Merlin的肩膀和Lance的胳膊肘。她一臉震驚的樣子,兩只星星眼亂眨,站在他倆面前幾乎像個傻瓜似的手舞足蹈,“他在這裏!他在這裏他在這裏!他在這裏耶!”她大叫道,像一個5歲的小孩吃多了糖停不下來。Merlin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Lance看着她,仍然像看着一個墜入凡間的天使一般。
“誰?”他傻乎乎地問。
“Arthur王子!”Gwen驚叫一聲,Lance立刻拖長了臉,“他真的在這裏!在學聯的酒吧那兒!就跟個普通人一樣!轉角的地方!我的天啊!”
“哦。”Merlin淡淡地說。Gwen似乎完全視而不見同伴們毫無熱情地回應 – 不過說實話,她在這之前本來就已經激動地頭重腳輕了 – 又開始又拉又拽地把他們往酒吧那兒拖去。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她像是在唱歌一般,“你們應該來看看!他就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喝啤酒!”
“真是……神奇啊。”Lance幹巴巴地說。
“呃,他有什麽可看的。“Merlin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Gwen盯着他,“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她皺着眉指出,“不過 – 你倒是說過,但你那會兒是開玩笑的。不是嗎”
Merlin聳聳肩,“我已經見過他了,好嘛?他是個白癡。”
Gwen的下巴立刻掉到地上,“你已經……你見過他啦?跟他,說過話了?你竟然一個字都沒說?”
Merlin做了個鬼臉,有些本能地縮起身子,“呃,是啊,”他嘀咕道,“要沒說過話還真不太容易。我到的時候,他就在我房間裏。”
“他在 – 什麽?”Gwen一臉茫然地盯着他,Merlin嘆了口氣。
“他是我室友,好了吧?而且他是個自視甚高又傲慢無禮的大笨蛋。”
“你跟Arthur王子是室友?”Gwen尖叫起來,眼睛瞪得像從卡通動畫裏跳出來的人物似的。周圍的人全都回頭盯着她。“不可能!怎麽可能!”
“呃,真的,”Merlin陰沉着臉說,“而且沒錯,他的屁股很好看 – 沒替身這回事兒 – 但不幸的是,他也是個白癡。所以我們能換個話題嗎?”
“他是 – 你 – 他 – 什麽?”Gwen現在的表情如同一個糖吃多了的5歲小孩忽然被告知聖誕老人,複活節小兔和牙仙都一起被打死了一般。Merlin艱難地吞咽着。
“呃。”他說道,不太情願收回自己的話,卻也覺得讓她如此之難過,自己真是個混蛋。
“你們會不會只是剛開始話不投機而已?”Lance适時地插上一句。Merlin瞄了一眼Gwen這忠心耿耿的忍者,心想這家夥還真是不賴 – 因為盡管Lance擺明了根本就很不高興Gwen對着帥王子殿下流口水,卻還是很明顯受不了她一臉受傷無助的表情。Merlin沖他笑笑。
“嗯,”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可能吧。也許他還不錯。但是 – 聽我說,我們現在能不能就不要到酒吧那裏加入他的粉絲群了?拜托?”他看着Gwen嘆口氣,“這樣吧,我保證你會有機會再見到他的。要不這樣,他一回房間我就發短信給你,這樣你就知道該什麽時間來Sally找我,然後跟他正式見上一面。我很确定他會很開心跟你合個影的,再簽個名,反正就是所有粉絲見面會的事情。”
Gwen咬咬嘴唇,“嗯 – 那好吧,”她還是不太确信,“呃。那 – 我們就去跳舞吧,不去酒吧的話?”
Merlin微微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準我跳舞了呢?”
“這次我就饒了你。”她也回頭咧嘴一笑。
***
于是Merlin第二次見到Arthur王子的時候,他正胸口沾着閃粉彎腰站在臺上,雙手別在腿後,套頭衫的下沿已經掉到胸前,試圖打造一個不太對頭的錘子褲造型,帶着Gwen,Lance和一群咯咯直笑暈暈乎乎的陌生人跳上一段即興錘子舞。他擡起頭的時候,面頰潮紅,笑得快要哭出來,汗珠沿着臉龐流進深陷的鎖骨那裏,然後就看見Arthur王子一臉呆樣地從舞池另一頭盯着他,臉上面無表情,不過Merlin強烈地懷疑那意思是“我的神喲,為嘛我就非得跟一個汗呼呼的白癡加傻蛋農民住一間呢?”
這就是為什麽Merlin立刻停住了笑意,一頭絆倒在自己的腿上摔下舞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