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1)

第4章4(1)

Merlin知道自己肯定不是St Andrews這裏唯一的巫師;Gaius對英倫三島這裏現存巫師的數量守口如瓶,但Merlin想,在一個人口超過六千萬的國度裏,就算沒幾千個巫師,也該上百了吧。所以推算下來怎麽也得有好幾個正好是十幾二十的歲數,現在正在英國唯一教習魔法的學校裏上學。

“可他們都付得起學費?”Will會這麽問 – 因為,Merlin反正是付不起。所以才會有St Andrews-Camelot獎學金基金會嘛:給國家彩票系統的錢找個好下家,順便确保下一代魔法師們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所以 – Merlin知道他們一定也在學校裏。這不是憑空推測。他只是不知道他們都是誰,也不知道開學後是不是能見上一面。如果他們是高年級的學生 – 或者,媽呀,甚至是研究生 – 那麽,他估計是沒什麽機會見見他們了,除非對方的法術也跟他在一個低等級上,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新生了。唉。

說不定他其實已經遇見過巫師了,只是自己都不知道而已。這念頭讓他默默了抓了抓狂,于是他開始用狐疑的目光看每一個擦身而過的路人,以至于不少人小心地回望着他,還有人也色眯眯地直接開口問要不要開房。Merlin在新生集市上晃來晃去,思考着該加入哪個俱樂部,還有他到底要從哪裏把時間擠出來,既然要學習理論物理,哲學和歷史學(再加上每天的魔法輔導和練習),他該拿自己的社交生活怎麽辦。

他有些好笑地經過拉爾夫·哈裏斯賞析社的攤位(注:Rolf Harris/拉爾夫·哈裏斯是一個出生于澳大利亞,但居住在英國的音樂家和藝人。Wiki link點這裏。),看着幾個熱情萬分的年輕人帶着假胡子,用不太正宗的澳大利亞口音解釋用迪吉裏杜管(注:某種澳大利亞土着人發明并流傳表演至今的樂器)演奏《天堂的階梯》(注:Rolf Harris寫的某首歌)會有多好聽。忽然Gwen的笑聲傳來,他擡起頭,嘴角已經彎起一個微笑。

他瞟見屋子的另一端,擊劍社的招牌前,她跟一個美豔驚人的小個子黑發姑娘站在一起,Merlin猜那也許便是她的室友了,Sophia – 她的家人跟她一起來了St Andrews,于是前幾個晚上都跟他們呆在一起,不過據Gwen最近幾條消息的說法,她似乎還不錯,從面前的景象看,她倆簡直就是失聯多年的姐妹。要是不之前已經在學生夜間熱線的小鋪子那裏見過Lance,Merlin就該奇怪這家夥上哪兒去了呢。Lance一臉忠厚老實地笑着把傳單塞進Merlin手裏,向他保證熱線也會提供其他一些實際有用的服務,比如告訴他酒吧開到晚上幾點,淩晨3點該去哪裏買安全套 – 而不僅僅是幫助你解決個人和情感問題。

“呃,謝謝?”Merlin說道,心下想了想他到底會不會有必要打電話問半夜3點得去哪裏買套子。這種可能性仍然小的令人沮喪。也許如果他找一個有單獨房間的男人……因為他不覺得自己約炮把威爾士王子關在門外會有什麽好下場。他嘆了口氣,忽然又想到,畢竟,還是有很多人都有獨立房間的,甚至是單獨的公寓。想到這兒,他心有所想地往St Andrew的LGBT社團那張用彩虹和閃粉裝飾得五顏六色的桌子走去。

“把我加進去吧,”他堅定地說,沖一個渾身打滿了洞的光頭女孩兒說道,“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基佬,而且想找人約一炮都快想瘋了。”(差點沒被梅子的開場白噎死:I’m a card-carrying friend of Dorothy, and I’m gagging for a shag。還真是… 在同類面前才這麽說話無所顧忌呢)

她翻翻白眼,“誰不是呀?歡迎加入我們,兄弟!會員費5塊錢,”她擡頭笑笑,遞來一張傳單和一個閃閃發亮的彩虹胸針,“我們每周一在維多利亞咖啡館聚會 – 詳細的信息都在紙上了 – 還定期出城去夜店玩,一般都是愛丁堡或者Dundee城(注:city of Dundee是蘇格蘭第四大城市,坐落在海邊。詳情請點wiki。),不過有時也會去格拉斯哥。我們還會跟其他蘇格蘭地區大學的LGBT社聯誼 – 你上Twitter就知道啦,還有我們的Facebook頁面,以及……”

“喔喔!我加入!哪裏簽字?”Merlin及時打斷,舉起一只手表示自己非常滿意。

“名字和聯系方式寫在這裏,”她說着把一塊簽名板推到他面前,“你知道我們不能保證你約上炮的,是不是?”她裝作低調地補充道,又前後打量打量了他,“不過我想你倒應該不成問題。尤其是Cedric那家夥已經在對你抛媚眼了。”

Merlin匆匆寫下自己的信息,翻出一張5元紙幣,感覺自己就像個無所畏懼的角鬥士般。倒不是說加入LGBT社有什麽好羞恥的 – 但他在家裏也不是跟所有人都出了櫃,因為,呃,因為他還不想被所有人踢腦袋。Will知道,這是必須的,媽媽也是,還有在各種夜店裏看到他對女人興趣缺缺的男人們估計也有所懷疑吧 – 但這樣自豪大膽地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的性取向還真是頭一遭。不過每一次都會變得輕松一些。美麗新世界,不是嗎?

他心下好奇着Singh夫人有沒有把這件事也一并告訴了Gaius,如果說了那又不會對他有什麽影響;但畢竟,誰叫他們非要自讨苦吃,把一個技能還不太熟練的魔法師和威爾士王子塞進一個屋子,還幻想着能萬事大吉。也許他們本來并不擔心Arthur被《太陽報》曝光出基情四射的醜聞。不過 – 回過頭來,或許他們只是還不知情而已。如果他天天穿着粉紅上衣,在各種公開場合跟男人卿卿我我,可能然後Gaius就會同意把他搬出傻王子殿下的房間。試試總是可以的嘛。

早上Merlin走出房間的時候,Arthur仍在輕輕打呼。天知道昨晚他是幾點才回來的,但好歹他手腳還算安靜。不過Merlin強烈懷疑,同時也非常憤怒地想到 – Arthur和衣徑直倒在了床上,鞋子也忘了脫,渾身散發的啤酒和煙草味道估計能在10步之內就把一頭熊放倒。顯然他們一群人都high的很 – 而Merlin百分之兩百沒興趣知道他們到底都幹了什麽。一點也沒有。

不過,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想了想,不知是第幾次了,威爾士王子似乎也沒有必要雇個替身來給他的屁股拍照。他的屁屁一直保持着完美的緊致曲線,随時分散着Merlin的注意力,他的腿呢,非要細究的話,只比電視上更修長,腰身卻更細。他的肩膀還這麽寬闊,而且 – 而且,好吧,反正Merlin真的急需找個帥哥,不能是混蛋,不能是他的室友,不能是王位繼承人,當然更不能是三者的結合體,因為不然他都可以預見到今後無數個頭腦發熱的清晨,撫摸着自己的身體,在淋浴間裏手腳發抖地死命咬住手指,以防被隔壁不小心聽到自己喊出了Arthur的名字。不幸的是,他的身體似乎一點都不介意Arthur是個傲慢的大混蛋這樣的事情。(或者再往下深究深究,他的身體好像其實根本就很喜歡傲慢的混蛋Arthur,但反正Merlin打死也不會承認。另外,Merlin也只是很偶爾才幻想過一些栩栩如生的畫面,Arthur霸道地命令Merlin跪下舔自己的王室老二。就偶爾罷了。)但這全都怪他的身體毫無品味,也不知羞恥,因此Merlin總得來上兩杯咖啡,才想的起來自己其實恨透了Arthur王子,也不會對此有任何興趣 – 在什麽古老的皇家高爾夫球場第18洞沙地那裏,被帥王子殿下粗暴地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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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光頭女孩兒問道,在他面前揮揮手,Merlin頓時感覺自己的顴骨開始泛紅。(在LGBT的社團名單上簽個字也能把腦洞開這麽大…)

“嗯!”他尴尬萬分,似乎剛才的所思所想都寫在臉上似的。他把宣傳單塞進口袋,“抱歉,我只是 – 呃 – 我只是在,呃,想事情。”

她笑了笑,“哦老弟,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高大的金發男人什麽的?藍眼睛?名字剛好跟Quince Barfer押韻?”(注:Quince Barfer沒啥特別的意思,只是剛好跟Prince Arthur押韻而已。)

“什麽!”Merlin被吓個半死,“沒有!什麽?你怎麽 – 我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他結結巴巴的說道,雙手交叉在胸前,直挺挺地伸着下巴與後背怒氣沖沖地盯着她。

“不要激動嘛,親,”她有些驚訝地挑起一邊打了釘子的眉毛,“我只是說說而已 – 還不是那小王子把半個GaySoc的人都弄得半夜睡不着覺麽。我呢,我倒是更願意上伊莎貝拉·羅索裏尼啦(注:Isabella Rossellini/伊莎貝拉·羅索裏尼,意大利女演員,英格麗·褒曼的女兒,知名作品如《藍絲絨》,應該還挺出名的,不需要多介紹了,詳情點wiki就好。),不過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喽。”

“哦,”Merlin又出了一個大洋相,“當然啦。我沒 – 嗯,是啊。抱歉。”

她聳聳肩,“無所謂。不過他可沒加入我們,如果你有興趣知道的話。雖然我想一切皆有可能吧。”

“不,真的,”Merlin有些愧疚地說,“我想伊莎貝拉·羅索裏尼加入我們的可能性大多了。”

“真那樣就好了,”她嘆氣道,“哦,對了,我叫Catrina。”

“我是Merlin,”Merlin說道,“真的,沒騙你 – 真的就叫Merlin,一生下就是,”他補了一句,因為她馬上要開口提問的表情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說實話,沒叫甘道夫就很好了,我已經很感激我媽手下留情了。”

“Merlin?”她搖搖頭說道,“這名字真棒極了,親愛的朋友。不過我想你大概已經煩透了被人開關于Arthur國王的玩笑了吧。”

“有苦說不出啊。”他可憐兮兮的贊同道。

“那麽 – 謝謝你啦。我們在維多利亞咖啡館見吧?”

“一定的。”他說道,笑着把小胸針別在領口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哦,好極了,”背後響起一個隐約有些熟悉的聲音,笑的前仰後合,“真是老天有眼。Arthur知道嗎?”

Merlin轉過身,尋找着聲音的來源,發現面前站着一個如芭蕾舞者般瘦削的動人女孩兒,帶着大大的眼鏡卻更添了一分古怪的魅力,好像一只白天鵝正努力隐藏自己的美麗一般。她一臉壞笑地俯視着Merlin彩虹別針,嘴裏塞着一支棒棒糖,身後跟着個兇神惡煞的金發姑娘,一襲黑色緊身皮衣,簡直就是剛從《黑客帝國》電影裏走出來,還畫着跟傑克船長類似的重眼線,配上深紅的唇膏。Merlin身邊的Catrina差點發出一記響亮的嗚咽。

“呃,”他努力搜索着腦子想是在哪兒見過她,“抱歉,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他還不知道,是不是?不然他唧唧歪歪的話就更多了,”她打定了主意,“哦,好戲太多了。”她伸出手,而Merlin還沒想好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姑娘,就已經握了上去。“我叫ana,”她一臉開心地看着他,“我們的導師是同一個人,”她話有所指地說,“還有,我是你那讨厭室友的表姐。”她又沖背後的金色身影點點頭,“這是ause。”

Merlin的眼睛差點從眼眶裏蹦出來,終于認出了面前的人是誰。她這一身牛仔褲灰開衫再加上便宜的鞋子真是叫人認不出來,但無疑還是那個曾于無數華麗場合站在Arthur王子身邊的愛丁堡女爵殿下,頭戴誇張的帽子,身着豔麗禮服的大煙槍。他下次打電話給媽媽的時候,她一定會被Merlin現在認識了這麽多達官顯貴吓個半死。

“你 – 我 – 他 – 唉,”他開口道,絕望地在腦子裏搜尋着該說點什麽,最後擠出來,“我勒個去!”

“是啊,”她莞爾一笑,“差不多,”又歪着腦袋仔細研究了一下Merlin,“要喝杯咖啡麽?”

“呃,”他眨眨眼,“我有的選麽?”在殿下身後,ause冷冰冰的一臉準備撲食獵物的表情,似乎是還沒想好該不該費心幹掉Merlin。他艱難地咽了咽。

“哈,那還可以喝茶嘛。或者可可,不然就果汁。”ana擡起一條眉毛,甩來一個和Merlin差不多受傷小狗般委屈的表情,然後光頭女孩兒又發出一點哀嘆,“你總不忍心讓我一個人去喝吧?”

“不忍心?”Merlin說。

“好孩子,”她瘦削的胳膊挽起Merlin,“我們要說的實在太多了。”

***

10分鐘後,Merlin躲在他那杯表面堆滿了棉花糖,厚奶油和吉百利巧克力的熱可可飲料後面,茫然地盯着愛丁堡女爵,看她深吸一口薄荷煙,動也不動面前的苦咖啡。Merlin讨厭棉花糖,但在她下單的時候卻,沒啥膽子實話實說。他坐在餐廳外面的位子裏,緊張地捏着小茶匙,掃了一眼身旁的招牌,似乎期待着有援手會随時殺到救他于水火之中。ause,不知為什麽,坐在別的桌子那裏,後背貼着牆壁,面前擺着一杯礦泉水,好像時刻準備着動手。Merlin實在是被吓得不輕。

“你的朋友不跟我們一起坐嗎?”終于,Merlin開口道,有些迷糊。

“她是我的保镖,”ana說,還是一臉好笑的樣子,“倒不是說她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 是很好的朋友 – 不過她現在是在工作呢。我得尊重這一點。”ana彈了彈手中的香煙,又沖ause擠擠眼睛,Merlin頓時就腦洞大開懷疑起ana到底是怎麽定義“朋友”二字的。

“好吧,”他說,“當然啦。呃 – 你需要煙灰缸麽?”他問道,使勁兒想着自己能做點什麽。

“這裏不讓抽煙,”她毫不羞愧地說,“所以我不覺得他們有煙灰缸。不過要是我真開了口,Richard應該也能翻一個出來吧 – 不過這石頭地面就可以了,”她像貓一樣令人不安地眯起眼睛看着Merlin,“那麽,哈利·波特 – 你喜歡我那萬人嫌表弟麽?”

Merlin咣當一下掉了手裏的勺子,像一只在黑夜裏被燈光抓了個正着的兔子似的盯着她,“不喜歡?”他沒啥信心地說道,她仰着頭哈哈大笑起來。(啊踮着腳豎着耳朵偷蘿蔔吃被抓個正着的梅兔兔!)

“騙人。”她一臉了然的表情。

“沒有,我真的沒撒謊,”Merlin猛地說道,坐直了身子,“他是個粗魯無禮趾高氣揚被寵壞了而且沒人受得了的呆頭,就算全世界只剩他一個男人,付我錢我都不會舔他老二一下,明白了?”

這個……可能聲音不小心大了點,Merlin忽然意識到。而且似乎他其實沒有必要提及Arthur的老二的,就算Merlin最近腦子裏一直想着。他覺得自己剛才那段話可能不如想象的那樣很有說服力。

同時,他遲鈍地想起來,自己還對女爵大喊“老二”兩個字,還有比這更冒犯人的嗎?然後Merlin忽然很慶幸自己已經坐下了,因為兩個膝蓋現在都軟的不行。他偷瞄了一眼ause;她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在了路人身上,但嘴角的偷笑卻讓Merlin心裏一陣瑟縮。

ana只是看着他,嘴角的肌肉不易覺察地動了動,“好吧,”她說道,把兩塊方糖丢進精致小茶杯的苦咖啡裏,又用鑲銀的瓷勺攪了攪,“我相信你。”

他癱坐在椅子裏,“你一點都不相信。”

“Merlin,我為什麽要撒謊?你都把話說這麽清楚了。就算這世界上只剩他一個男人,就算他付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小費,你也不肯吸他老二。不管怎麽說,顯然你從來沒怎麽想過他的老二。”她的語氣裏只有一絲絲幽默的意思。

他無助地盯着她,“我都還不認識你!”他哀嘆道,不安地磨蹭着襯衫上有些磨壞的袖口,“你怎麽能 – 聽我說,我不知道在上流社會什麽樣才叫正常,但是話說在先,這不是 – 我的意思是,我們從來都沒見過,現在你就在暗示我 – 我……”他猛地收住話音,不太高興地沖桌面撅嘴(媽媽一定會說他是在撅嘴),“一點都不好玩,”過了一會兒,他郁悶地說,“所以你想換個話題的話,我一點都沒意見。”

“哦,可憐的小鬼,”女爵說道,同情而憐憫地看着他(所以他剛才一定是撅嘴了),“好吧。我們就不談你到底有多渴望鑽進我表弟的皇家短褲裏了。那麽 – 魔法!”

如果說Merlin沒直接跳出自己的椅子,那也差不多了。他驚訝地小小抽了一下,仿佛有人趁不注意在他腳趾上接個一個電極。

“你瘋了嗎?”他壓低聲音質問道,“你怎麽能随随便便就說起……”

ana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就如鄰居家那只貓一樣高貴淡定,簡直就是埃及豔後,對于Merlin來說,這神情挂在毛茸茸的小貓臉上和在人臉上一樣令人沮喪。

“什麽?”她提高了音量問道,“我不能随便說起……?”

“說起魔芋,”他尖刻地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也跟魔芋有關。但是,我很确定魔芋粉絲們一般對此都非常小心謹慎。”(注:其實皇姐說的那個詞是macrame,意思是帶流蘇的花邊,跟magic發音有些類似,不過為了翻譯通順,就不直譯了,不然花邊這個詞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能怎麽跟魔法搭上差不多發音的)

ana哼哼兩聲,“魔芋,”她搖搖頭說道,“媽呀,你真是太可愛了,Merlin Emrys。我真想掐掐你的臉蛋兒。”

“你要敢伸手,我就把你變成一只青蛙,”他怒目而視,“別逼我。”

“哦 – 老戲法!我喜歡!”她一臉歡天喜地,“那你要不要對我揮一揮魔芋仗?等等,有魔芋仗這玩意兒嗎?”

Merlin眯起眼睛,“我想那也是魔芋的秘密之一,”他咬牙說道,“不過作為魔芋的門外漢,我真的不知道,”他頓了頓,“我是說真正的魔芋,不是 – 不是魔芋。”

ana自信滿滿地湊過身子,胳膊支在桌子上,“我覺得你這麽快就想出來一個代號還舌頭打結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不過我還是會說魔法兩個字,因為不這麽叫太二了。”

Merlin無助地揮揮手,差點拍倒面前如山的熱可可,“秘密啊!”他低聲道,感覺自己越來越熱,“這是個秘密!”

“哦,小寶貝兒 – 說真的,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她好心地拍拍Merlin胳膊,“好像說出來了就會倒大黴似的,”嘴角又抽了抽,“我不覺得你,呃,能用魔芋什麽的騙倒誰。”

Merlin哀嚎一聲,“一點都不好笑。”

“可我真的忍不住啊,”她簡直笑開了花,靠着椅背,目光追随着不遠處的教堂,“就像無法抵抗覆盆子松露巧克力,意大利足球隊,和好看的鞋子。”

“聽着,好吧,不說代號了。我只是想表達雖然我确實很像談談關于,呃……”

“魔芋,”她恰到好處地提醒了一句,在他瞪着眼睛時淡定地舉起杯子。

“啊,沒錯,魔芋 – 我很想聊聊,真的,但我們怎麽能坐在大庭廣衆之下在任何人又可能聽到的地方說呢!”

ana歪着腦袋盯着他,“真的 – 太可愛了,”她說,“像個小鴨子似的。聽着,名字很搞笑的小盆友,你有沒有花半秒鐘想過,任何從這裏經過的人會猜測我們倆使用魔芋?”她笑了笑,手指在半空中做了個引號,“或者,說明白點,魔法?當然不會 – 怎麽可能呢。魔法根本就不存在。哪有人會當真,就連《世界新聞報》都不會想多。這壓根兒就不成問題。就算現在這張桌子旁邊還坐了一個營的狗仔隊,我們還是可以大吹特吹魔法這魔法那的,他們只會以為我們只在讨論什麽另有所指的事情。或者,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會以為我們在聊什麽游戲罷了。”她又露出那種像貓咪般狡黠的微笑,在小小的桌子對面探身過來,嘴唇湊近了Merlin的耳朵,“魔獸世界,”她耳語道,呼吸輕輕拂動Merlin發梢,然後坐了回去得意地小小,“這就是你唯一需要的代號了,小朋友。魔獸世界。只要你說是魔獸世界,什麽都逃得過去。那麽 – 除非你正好碰到的是魔獸迷,那就改說是‘第二人生’或者‘藍色火星’好了,不然就真人游戲,随你便。”

(注:News of the World/《世界新聞報》曾是世界上發行量最大的英文報紙。1984年報紙轉型為八卦報,并成為《太陽報》的周日版姊妹報紙,大多報道名人名流的八卦緋聞,尤其熱衷于性醜聞,以至于被坊間戲稱為News of the Screws/Screws of the World。但從2006年開始,報紙一直受到竊聽醜聞影響,在2011年,由于gg刊登量驟降以及公衆非議,默多克的新聞集團宣布将關閉報紙,但7月,包括前主編在內的許多報紙負責人以竊聽被逮捕。2012年訪問倫敦時,默多克宣布将出版新的《太陽報》周日版,以代替停刊的《世界新聞報》。Wiki介紹點這裏。)

Merlin咬着嘴唇。出乎意料的,這似乎還挺說得過去呢。“呃,”他說,“那些都是電腦游戲嗎?《第二人生》,《藍色火星》和《真人游戲》?”(注:其實ana說的真人游戲是LARP,live action role-play game,泛指所有角色扮演的游戲,不過梅小林這樣呆呆的以為LARP也是一款游戲的名字了)他知道Will是個超級魔獸迷,盡管他自己從沒費心去了解多少。

ana豎起眉梢,“好吧,你顯然是沒跟多少電腦極客約會過。”她說道。

“你有過?”

她的表情充滿同情,“極客們都快接管世界了,Merlin。如今這日子,10個富到流油的有錢人裏有9個都是極客好嘛,他們哪個不喜歡這些。谷歌就是好夥伴。勇敢接受吧。不過長話短說 – 只要有人問起,我們就是因為魔獸世界才認識的。我是說,我們不會有什麽一起上的課了,應該沒有 – 我學的是藝術史,你是物理系的新生,對不對?不過這樣的話你對魔獸世界一無所知就更說不過去了,但是無所謂啦 – 你一眼看着就這個小怪胎。只要記住,就跟別人說我們在一個魔獸論壇裏,相互認識很多年了,現在才是剛見到真人。然後馬上改變話題。明白了?就不用提什麽魔芋了。”

“好吧,行啦,”他翻着眼睛說道,“算你能說,就這樣好了,”他斜着眼掃了一眼ause,“那個……”

“哦,她知道的,”ana輕松地說,“ause自己就是個很厲害的女巫。她4年前才從St Andrews畢業的。她也知道87種方法如何赤手空拳弄死一個人,還不需要用到魔法,光是現在她身上就藏了12種致命武器,就在緊身皮衣下面,”她不懷好意地笑笑,“我的日子過得可不錯呢,王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你懂的。”

Merlin真真完全傻了眼,“好吧,”最後,他無奈地說道,“那麽 – 魔法。”

“好極了!”她輕輕點了點香煙,一陣清風後煙灰随之飄散,于是她舔了舔嘴唇再次湊近,“現在 – 傳聞說你的法力跟你的名字一樣強悍吶。”她深深吸一口煙,Merlin看着藍色的煙霧盤旋着從她的鼻子中飄出,讓她看起來如同一條小巧精致的龍似的,“你是不是真的改變過季節?”她問道。

“沒有!”Merlin說,“至少 – 呃,不是故意的。”他吃下滿滿一勺奶油,堆積在飲料上的那些已經開始像比薩斜塔的模型那樣漸漸歪向一邊了,“那只是個意外,”他說着把勺子舔了個幹淨,閃躲着ana的眼神。她大概從來沒那樣搞砸過,“我那時才10歲。”他補充着解釋道。

他擡頭看見ana倒吸一口冷氣,“你才10歲?”她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淡然的表情瞬間土崩瓦解,仿佛Merlin剛剛長出了第二個腦袋,“你10歲的時候就把冬天變成夏天了?還是一不小心?”

“唔,”Merlin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又咽下一大勺奶油,“是啊?但不是哪裏都變了,”他着急忙慌地補充,“只在卡迪夫。而且只有一個星期。呃,10天。他們說是什麽暴風前兆之類的,也許是氣壓,差不多啦。Singh夫人真的非常,非常生氣。”

一陣漫長的沉默。

“卧槽,Emrys,她要沒生氣就見鬼了,”終于,ana搖着頭難以置信地說道,“她是你的老師,對不對?你還在學校裏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得多少個成年巫師加起來才能把那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是那種半吊子女巫,就像你的Singh夫人老師那樣,是接受過系統訓練的成年魔法師。”

“呃……不知道。”Merlin有些替Singh夫人憤憤不平,雖然她也是管自己叫半吊子女巫的。

“4個,”她盯着Merlin,“至少4個,搞不好還得更多。”

Merlin感覺自己好像一不留神掉下門前的臺階就突然出現在了大西洋裏,“等一下,什麽?”他使勁兒搖着頭,“不可能,那怎麽可能。”

ana坐回椅子裏,有些狐疑地盯着他,“好吧,我們來算算 – 那只是有幾天特別熱呢,還是萬物肅殺的冬天,光禿禿的的樹枝上忽然長新葉了?”

“呃,”Merlin感覺自己的面頰燒的越發離譜,“嗯 – 是,樹葉一夜之間就長出來了。唔,還有第二天花也開了。”

ana忽然沉默下來,“開花?”她淡定的問。

“呃,是啊。那些樹 – 呃,因為我想吃櫻桃來着。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跟媽媽因為櫻桃吵了起來 – 我們說到那些加工過的,就是那種裝在罐子裏特別甜的,但是 – 呃,反正,她說‘那些櫻桃又不長在樹上’,我就大喊‘它們當然可以長樹上’,然後還得意自己真聰明,因為隔壁就有棵櫻桃樹,然後她就擰了一下我的耳朵,”他做了個鬼臉,“我那時還不太明白新鮮櫻桃在冬天是很貴的。然後,反正,我本來說的是罐裝的櫻桃,就是點綴在蛋糕和冰激淩頂上的那種,我想她可能沒想到我說的是那些。然後我就很生氣,想給她看看……然後樹葉都開始長出來了。所以,嗯,第二天就有花兒開了,第三天櫻桃就熟了,”ana随着他每說一句話下巴都往下掉一點兒,表情再也淡定不了了,“聽我說,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他死不認錯,喝了一口熱可可,好像這樣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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