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8
第28章28
他們當時正在維多利亞咖啡館那裏喝東西 – 或者準确說來,Merlin是在喝熱巧克力(頂上蓋着厚奶油和吉百利糖漿,只是沒加棉花糖),Arthur則悉悉索索地喝着一杯名字傻乎乎的咖啡,Percy和Owain手裏各自捧着被他們笑稱為“健美茶飲”的東西(Merlin覺得那不就是“茶”麽),這時Cedric走了進來。Catrina和女友Freya陪在旁邊,Merlin正要沖他們招手的時候,才發現Cedric青了一只眼,鼻子似乎也斷了。Merlin的下巴立刻掉到地上。
“搞什麽 – 等一下。”他說完,頭也不回匆匆站起身。Cedric他們正在吧臺邊要酒,轉眼之間,Merlin就走到他們身邊。
“我勒個去,Cedric,”他連句“你好”都忘了說,“你這一臉該不會是跳舞跳的吧?我是說,我見過你在舞池裏的模樣,恐怖的可以,但不至于笨手笨腳到這地步吧。”Merlin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嘻嘻哈哈的,但他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事實的真相,當然 – Cedric是那種喜歡把整個調色盤都穿在身上的人,而且從不忌諱肆無忌憚。Merlin大概只會被有心觀察的人辨認出來,而Arthur可以算是Merlin認識的人裏最直的同志了,但Cedric似乎是有心24小時把獨角獸戴在頭頂。有時候,真的非常不安全。
“哦,你好啊小鬼,”Cedric的聲音故作堅強,“還念念不忘白馬王子吶,是吧?還是說你倆已經搞上啦?”
“別開玩笑了。”Merlin說道,睜着眼睛說瞎話還是能讓他渾身不自在,他只希望自己臉上不會出現“我在撒謊”四個大字,“他是我室友,不是男朋友 – 你又不是不知道。唉,我倒是想啊,對吧?不過別管那個了 – 你這是怎麽回事?”他揮手指指青黑的眼睛和斷掉的鼻梁,Cedric動了動,Merlin才發現他的腿也受傷了。
“精彩人生的代價麽。”Cedric抖抖肩,滿不在乎地說。他依舊一身穿不驚人死不休的打扮,不知是在模仿小醜還是流行天後,仿佛一個《醜女貝蒂》裏的小角色從二手商店拼齊了自己的衣櫃似的,脖子上挑釁一般圍着彩虹圍巾,好像一個鬥牛士随時準備扯下領巾對抗眼前的公牛。
“不知什麽操蛋的傻逼打了他,就周一聚會之後,”Catrina說道,苦澀的嗓音有些哽咽,“那些混蛋膽小鬼 – 他們一路跟着他到海灘東邊那裏,沒有路燈的地方。”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別往那條路走。”Freya大喊,但Cedric依舊只是聳聳肩。
“那條路最快,而且多漂亮啊 – 那麽多星星亮晶晶地綴在天鵝絨一樣的簾幕上,還有海浪翻騰的咆哮。比沿着大路走回去美多了。我是個藝術家。這些東西我很關心的。”
“我去。”Merlin覺得胃裏翻江倒海。換做在家裏,他也許不會如此吃驚,但在這裏,一切都是那麽細致精巧,與衆不同又溫文爾雅,Merlin總以為類似的事情決然不會發生,“你知道是誰……?”他尴尬的問道,“我是說,是這裏的人,還是……?”
過去一段時間,也有過不少當地的小屁孩灌夠了酒精之後,頭腦發熱總看傲慢有錢的英格蘭小孩不順眼,惹出不少事端。當時Merlin倒不會全怪他們,但這也太過分了。
“不是這裏的人,”Cedric說,繃緊了臉笑地歪歪扭扭,“是學生 – 其中一個覺得是英格蘭人。聽口音像是東邊來的。大概有五六個吧 – 我不知道是誰。看不清臉。他們顯然是嫉妒我的美貌。”
“他們差點把他踢殘了。”Catrina說。
“我是來傳播愛的,不是暴力。”Cedric抖着肩說道。
“靠。”Merlin說。他想象着當時的場景,孤身一人走在漆黑的夜晚,身後腳步聲慢慢逼近;明知危險在即,卻無力盼望奇跡發生,有什麽特殊力量會突然降臨趕跑歹徒,或是把他們變成青蛙啊;他現在該作何感想,這裏任何一張擦肩而過的面孔都有可能曾出現在暗夜之中。也許他跟自己上同一門課,住同一棟樓。也許那人此刻也在小小的維多利亞咖啡館中,放肆地看着你在心裏哈哈大笑。Merlin忽然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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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報警了嗎?”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
Cedric故做優雅地表示不屑,“是啊 – 他們可幫忙了。還算是可以了吧 – 他們倒不至于太過分。而且我本來也就愛制服男。”
Merlin想擠出一個微笑,因為Cedric顯然更願意把這當成一個笑話,但他知道自己配合得特別難看。他望着Cedric,又看看Catrina,艱難地咽了咽。
“靠,”他沒頭沒腦地說道,“太過分了。”
Cedric聳聳肩,“還好啦,”他輕松地說道,“至少他們沒偷錢包和鞋子什麽的。偷鞋子!那才叫悲劇呢。我可喜歡這雙鞋子了。”他執拗地擡着頭,Merlin不着邊際地想Gwen面對此情此景一定比自己更娴熟,因為他現在只想在酒吧裏大喊大叫,而Cedric顯然不願招來更多注視的目光,也不願把自己當成一個受害者。他是個堅強的戰士,絕不會因此改變一絲一毫自己穿衣打扮的舉止與風格。Merlin很慚愧自己竟然曾經對Cedric不耐煩地溜之大吉。說實話,Cedric有時候傻乎乎的,讓Merlin經常招架不住,但無論如何不應受此非難。
“兄弟,你可太有種了,”他真心實意地說,“你真棒。”
Cedric聽聞點點頭,接過調酒師遞來的熱果汁,“又有種又命硬。”他說。
“星期一有陣子沒見你了,”Catrina擡起眉梢說道,“你和Edwin合不來?”
Merlin漲紅了臉,“呃 – 差不多吧。”他同意道。Merlin一直很努力的希望Edwin別誤會,于是只好盡量避免GaySoc所有的活動 – 但他現在隐隐覺得這似乎是個錯誤。
她擠個鬼臉,“呵,離婚了也不能所有朋友都歸他嘛!哎呀,別扭扭捏捏的。嘿,我們下周要一起去格拉斯哥泡吧 – 聖誕節之前再聚一次。你來嗎?”
Merlin立刻想到了Arthur,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很應該像從前那樣參加這些派對,才不會讓人猜疑他倆的關系。Gwen說的一點不錯 – 要他保守秘密真是跟登天一樣難,考慮到諸多方面,這實在是不幸得很。
“好啊,”他說,“具體的上臉書看?”
“你知道的。”她咧嘴一笑。
“好。我有空看看。”他扭頭看看Cedric,有些抱歉地沖自己桌子那裏點點頭,Kay和Gwaine剛到,“抱歉 – 我得回去了。”
Cedric翻個白眼,“可別叫帥王子殿下等得着急了。”
“你難道不會累麽?”Catrina不解地問道,瞟視着Arthur和他的朋友們,“滿屋子雄性激素和亂飛的異性戀 – 你會不會很想大叫幾聲?還是覺得挺性感的?”
“呃。”Merlin不太确定要如何回答。他想到了Will,直到自己來St Andrews之前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還有Gwen和Lance,于是他聳聳肩,“我有些朋友都是直的?”他又想了想,“其實,大部分都是直的。”
“嗯,”Catrina說,“好吧 – 反正無所謂啦,我想。不過,下周你得跟我們一起出去。”她的嘴角動了動,“試試把你那室友也拽來吧,他們估計都得一柱擎天了。”
“哦,我很确定只要你來了我們都能硬上天,”Cedric插嘴道,“當然他來了也一樣。”
“噢!等等,剛才那句不算 – 如果你能把Lady ana帶來,我就用你的名字給我第一個孩子命名。”她看看Freya,立刻Freya浪蕩地笑笑,“我們可為愛丁堡女爵準備了一份大禮呢。包括厚奶油,熱乎的焦糖醬……”
Merlin差點一口水噴出來,“好了好了,細節就別告訴我了。我會問問她。不會可別指望太多,好吧?”
“人活着不得有個念想麽。”Freya說道,Catrina拍拍她的屁股,頓時咯咯笑得更開心了。
“回頭見。”Merlin說道,沖Cedric點點頭。
***
“他怎麽了?”Merlin回身坐下的時候,Owain問,掃視着Cedric。
“幾個恐同變态打了他。”Merlin咬牙說道。
“靠,”Percy說,“真的?在這裏?”
“對啊,這裏。”Merlin說着,卻不敢直視Arthur的雙眼。
“哎呀,得了吧,”Kay說道,“有什麽好奇怪的?”
Merlin強忍着默數到10,“抱歉 – 你說什麽?”他小心控制着自己的聲音。
“哎喲,你瞧瞧他那模樣?拜托,有人喜歡娘娘腔,還有人喜歡把自己弄成朱利安·克拉裏那樣的。”他聳聳肩,“說實話,我都奇怪竟然這麽長時間了才有人揍他。”
(注:朱利安·克拉裏/Julian Clary是英國喜劇藝人和小說家,他的電視生涯開始于80年代。公開的同志。看他的照片大多确實化妝挺妖嬈的。在有敵意的人看來大概就會覺得很變态吧,所以Kay的話才更加令人氣憤。Wiki介紹點這裏。)
“別說了。”Gwaine開口道。
“哦,拉倒吧。我有天看見他穿着一件紫裏紫氣的外套進酒吧的,”kay輕蔑地說道,“他這不是自找的還是什麽。”
良久,Merlin盯着自己的熱可可,等着Arthur會說些什麽。等着有人會說些什麽。但等他明白沒有人會站出來反對Kay剛說的這段話時,Merlin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得先走了。”他邊說,邊從桌子上拾起手套。
“哎呀,好啦,老毛!他又不是說那些混蛋幹的對!”Gwaine說道,“他們當然是腦殘。但是 – 你那朋友也實在是穿的太招搖了,對啊?很多人都覺得不爽吶。”(可這不就跟說女孩兒在路上被騷擾是因為穿的太暴露了一樣麽?不指責施害者野蠻暴力,卻要受害者自我檢讨?)
Merlin愣愣地盯着他,“什麽 – 紫色的外套?”
“呃,那個 – 有些帽子什麽的,”Gwaine抖抖肩,“他這陣子最好還是低調點嘛,沒什麽。”
Merlin眨眨眼,轉身向外走去。他不是不明白;拜托,他自己一開始也這麽想過,因為Cedric的穿着打扮确實非常惹人注目。但看着Cedric毫不退縮的樣子,烏青的眼睛,仍然拒不放棄耳釘和彩虹圍巾,Merlin真的佩服不已。這也是莫大的勇氣,盡管他從未認真想過,可Cedric不該為了有些人敏感過頭的神經就不得不把自己假扮成直男。這實在是不可理喻的操蛋。
“Merlin!“Arthur在背後喊道,Merlin忍不住回頭迎向他的眼睛。Arthur一臉窘迫的模樣,還不止一點點羞愧難當 – 但他仍然一言不發。他永遠不必主動出櫃,靠!他剛才明明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Kay那是一派胡言。Merlin想不通Arthur為什麽還藏着掖着。
于是他調轉腳步走出了酒吧去找巨龍,感覺有人一把掏空了他的心。
***
“你覺得賈斯汀·比伯怎麽樣?”巨龍問道。
Merlin尚未出口的“你好”頓時悶死在喉嚨口,“啊 – 什麽?”他眨眨眼。
“我現在有收音機聽了,”巨龍解釋道,在Sallies破舊的木門上扭了幾下,“真是好聽極了。我覺得BBC和半島電視臺都不錯,不過還是最喜歡美國的一號電臺。”他微微皺起眉頭,“不過我有點希望自己能控制他們播放的音樂。我覺得我得弄個那種現在很多年輕人好像都在用的移動設備 – 用那個你就可以随便放什麽音樂了,對吧?”
Merlin盯着它,“你想要個iPod?”他傻了眼。
“對啦對啦,”巨龍滿口贊同,“我想要個iPod。你能給我弄一個麽?”
“呃 – 這個,好像貴了點,說實話,但我可是試試跟Gaius提一下。我是說,你救過Arthur王子的命 – 我覺得那好歹也得給你一點獎勵嘛,”他有些緊張地說。巨龍于是滿心歡喜地看着他。“哇,”Merlin說,“我真沒想到還得跟你說這個。”
“人生不該充滿驚喜麽,”巨龍滿意地說道,“你覺得Uther的感激之情會有多重?因為我這身體好像實在是脆了點,而且我發現外面還有種可愛的金屬怪獸叫臺風?那個應該比較适合我這種塊頭的來寄宿嘛。”
Merlin差點沒噎死,“呃 – 要跟人解釋Excalibur忽然能說話就已經夠頭大的了。那啥,我真看不出來Uther會歡迎把一架重型戰鬥機變活。”
“但想象一下,我要是變成武器了該多帥啊。”巨龍哄騙道。
“我這不正想着的麽!”Merlin大喊,“可是你變成武器要打誰啊?”
“那個……”
“你在躲避問題,”Merlin說,“所以他十八輩子都不會同意的。”
巨龍哈哈笑了起來,“可是我不止有十八輩子好活呀。Uther卻沒有。我們等順其自然吧。”它擡起頭,從裏到外仔細檢查了一下Merlin的表情,“你剛才是要跟我說什麽嗎?”
“不,”Merlin嘆着氣,“沒什麽。我只是,呃,我想找個人吼兩句,因為有些秘密我真的找不到別人可說了。”
巨龍眯起眼睛,“那你覺得我能幫你找個這樣的人?”
“呃,”Merlin說,“這個,其實,我是想,也許……”他的聲音含糊起來,“你戀愛過嗎?”
“我的神呀,小法師!我們有這麽熟嗎?”
“抱歉!我只是以為 – 我是說,你有過嗎?”(哈哈哈,太好笑了,一邊道歉一邊還不依不饒要問到底。)
“一千多年了,我只是一個鬼魂,一種回聲,天知道我算是什麽 – 我是我的族群裏最後一個了,”巨龍說道,Merlin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沒頭沒腦的傻子,“不過,是的,我也愛過。她被穿着盔甲的人殺死了。”
“哦。”Merlin說道。一陣尴尬的沉寂,“你 – 你其實不太想聽我念叨自己的情感生活,對吧?”
“單單一個‘不’字已經完全無法表達我到底覺得你這話題有多無趣,”它說道,“對我來說,你們人類發情的樣子就跟吃蝸牛的愛好一樣不可理喻。”
“好吧,”Merlin說,“算你有道理。呃,哦!哦,等等,Lance知道 – 呃,你這兒有近道去Chattan麽?”
“當然啦。”巨龍善意地笑笑。
“太好了。”Merlin也笑了起來。
***
Arthur回來的時候,Merlin正坐在床上讀着加來道雄寫的閑書。門打開的時候,他執意不肯擡頭,渾身每一塊肌肉卻都緊繃起來。(注:加來道雄/Michio Kaku是日裔美國物理學家,畢業于哈佛和伯克利。也寫過不少頗受歡迎的物理學大衆讀物。PS:忽然覺得這夥計會很遭Sheldon鄙視吧,呃)
“對不起。”Arthur關上所有的門。短短的一刻窘迫,然後Arthur跨過屋子站在Merlin床邊。Merlin仍然不願擡頭。Arthur嘆着氣,“我搞砸了。對不起。”
Merlin翻過一頁書,“你什麽也沒幹呀。”話音平淡無奇。
“我知道 – 那才是問題,對不對?”似乎比Merlin預料的更羞愧。
他仰頭道,“是的,”Merlin說,“你什麽也沒幹。”
“我慌了,”Arthur承認,滿臉內疚,“我只是 – 慌了。我感覺所有人都會知道 – 好像他們都在等着我開口為你辯護,然後他們所有的猜疑都會被證實。我是說 – 我是說,他們當然沒有,但那時我腦子裏想到的只有這些。”
“Kay是個混蛋,”Merlin說,“我不明白你怎麽受得了他。”
“他是好心。”Arthur說。
“他根本不是好心!你只是個有錢的白人小孩看起來還是直男,才會無視他所有腦殘的事情。”
“不,這不公平。”Arthur生氣地說。但Merlin只是看着他,直到他也忽然洩了氣,“呃 – 那個,好吧,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意思。但我都認識他一輩子了,他一直是個好朋友。我信任他。”
“他知道你喜歡老二麽?”
“我 – 呃,我是說,你知道,在伊頓的時候,大多數人 – 我是說,那裏沒有女孩子。嗯。但那真的不算。他不會覺得那也算數。所以 – 呃,不,他不知道。”
“那麽你不信任他。”
Arthur亂糟糟地揉揉頭發,“他是 – 聽我說,我懂你為什麽不喜歡他,我也不是說你做的不對,但Kay從不會對我撒謊,我也知道他不會利用我去争取什麽好處,知道他總會支持我。也許對你來說着不算什麽,但對于我 – 在我生活裏,并沒有很多這樣的人,所以 – 這很重要。非常重要。即使他是個混蛋。”
Merlin想了想,“他是個欺軟怕硬的惡霸。”
“不 – 呃,不,他 – 那個,”Arthur咬咬下嘴唇,“這個,好吧,是的。他是有點霸王樣,但如果你不被他吓倒也就沒什麽了。”
“你他媽要是威爾士王子還敢反着他說話,當然沒問題了。我是說,這話你說的不錯 – 他跟你一樣混蛋。他只是也很喜歡拿別人的性別,性取向,種族,階層,國際和宗教信仰說混話。”
Arthur似乎還想再争辯點什麽,但他終究耷拉下肩膀,坐在Merlin身邊。
“我應該說點什麽的。我害怕了。”
“你就是怕了,”Merlin的語氣溫柔了些,“你應該站出來的。天啊,那時我還以為你是直的 – 一個月以前,你一定會說些什麽的。”
“一個月以前我還沒有跟室友亂搞,”Arthur低沉地說,“我那時沒有時刻擔心自己會被抓到。”他又擡起頭,透過睫毛看着Merlin,“原諒我?”
Merlin閉上雙眼,“你這是在作弊。我很他麽确定這算是作弊。”
Arthur仰着頭,嘴角畫出一道小心翼翼的弧線,“不,我想,我要是現在就跪下來要求幫你舔才叫作弊。”他舔了舔嘴唇,“或者求你操我。”
Merlin所有的聲音一時都噎在喉嚨底,“別随便這麽跟別人說,Arthur,”他說,“不然你可能會不小心被捆起來打屁股。”Arthur忽然紅了臉,Merlin楞楞地盯了他一會,“我勒個去 – 你那變态的學校幹了什麽好事!他們還用拐杖打學生屁股的是不是?”
“對外當然說是沒有。”Arthur說道,他擡頭望着Merlin,又舔舔嘴唇。“真的 – 對不起,我弄糟了。你那朋友 – 他叫什麽名字?”
“Cedric。”
“Cedric。他怎麽樣了?”
“死不了。”Merlin簡潔地說。
Arthur點點頭,“都亂了套,發生的事情。”他尴尬地說,“我很抱歉。”
Merlin嘆口氣,“又不是你幹的。”他說着,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些,“只是 – 我感覺自己現在的整個人生都像一個謊言。”
“我也很抱歉。”Arthur說,猶猶豫豫地一手攬過Merlin的肩頭。Merlin想了想要不要掙脫出來,但馬上放棄了抵抗。這樣的感覺太過美好,倚靠着Arthur溫暖的身體,手臂緊緊圍繞着自己。是安全感。是家的意味。
“不是你的錯,”他慢吞吞地說,“不是。我知道這些都很複雜。可只是 – 這樣不對。如果當時是我,他們就死定了,那群恐同的混蛋。他們就都變成青蛙了。但如果我不能保護別人,要這些能量又如何?如果我只是想用魔法滿足私欲?打打鬧鬧?我應該把魔法用到對的地方去。我應該幫助他人。”
“你會的。”Arthur嚴肅地說,捧着Merlin的臉頰,讓Merlin直視着自己的眼睛,“Merlin,我了解你。你才剛剛開始,但我知道你注定會成就一番偉業。靠,你都已經救了我那麽多次了 – 還幫我沒跟Lady Viva訂婚,要真那樣了比死還慘呢。我知道你會明白要怎麽辦的。”
Merlin被Arthur熱切的話音吓了一跳。然後Arthur探身吻住他的雙唇,不顧一切,似乎Merlin是什麽妙不可言的奇珍異寶,于是Merlin徹底忘了要怎麽對Arthur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