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搖了搖頭,便邊走邊笑的跟谌晴去了太君的抱廈。
“見過祖母。”太君看到笙湘很是欣喜,“你總算來看老身了。”
“祖母這是什麽話,孫媳很是想念祖母呢。”笙湘道,谌晴在一邊吃着水果,好像一切與她無關。
太君撇撇嘴道“是更想那兩個小家夥吧。”說着指了指兩個孩子。
笙湘看着兩個孩子,臉上顯出無限的母愛。
太君問道“昨夜曦兒在岳氏那裏住的?”笙湘答“是。”雖說事事不管,但是什麽都瞞不過老太君。
“你母親真是多管閑事了,不用怕,祖母給你撐腰。”谌晴邊吃着邊插嘴道“我也給三嫂撐腰。”
抱廈內哄她大笑,祖孫曾孫四代其樂融融,也許這才是最幸福的相處方式,而不是勾心鬥角。
二叔
谌府的庶出往往在很早就被分了出去,有的甚至沒有等到上一代的侯爺去世就從府中搬走,不過在南方的二老爺倒是經常回來探望,因為二老爺雖是妾室所生,但卻是太君撫養長大,太君和谌晴剛去過南方,這不二老爺就回來探親了。
二老爺在外擔任刺史,一直沒有回京,說是外放,不如說是已經安家。
“二弟回來母親很是高興。”谌太太笑着道,易北侯與弟弟感情甚好,心裏也高興弟弟的回來。
“此次弟弟回來不只是要探親吧,我看帶回來的年輕人不錯。”易北侯道,二老爺說道“這是江白年,算是我的弟子,上京趕考,我便帶了他來。”
易北侯點了點“你那時給我寄回的書信裏多次提到他,想必學問也是數一數二的吧。”
江白年在胸前抱拳,道“謝侯爺誇獎,小生出身寒微,能受到侯爺的賞識乃是大興。”
谌太太道“你看,這孩子多會說話,人長得好,學問又好,我倒是願意給這孩子說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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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多年在外當差,性格爽朗大方“那就要多謝嫂子了!”
谌太太道“都是自己家的事,何來謝與不謝。”只有江白年眼中閃爍着不安。
二老爺問“聽說曦兒的娘子是顧笙簫的妹子?那顧笙簫可是上屆的狀元,才華一等一的好,讓白年多與他和曦兒往來可是大有幫助。”
易北侯大笑道“好。”但谌太太臉色有些差,心想江白年這樣的人只是書生,出身又低,怎能跟兩位侯門嫡子相比?真是癡心妄想。
安排好江白年與二老爺的住處,谌太太便忍不住跟易北侯抱怨“那江白年是什麽樣的人,咱們曦兒又是何等身份,何必要這樣相比,真是不自量力。”
易北侯道“你也不要抱怨,江白年的文章我是看過的,不比曦兒或是顧笙簫差,曦兒和顧笙簫只是在出身上占優勢,但這江白年以後未必會不出息。”
谌太太反駁“我看這二弟是要召插門女婿,才如此的上心。”
易北侯搖搖頭,不再理會谌太太的婦人之仁。
笙湘這幾天懶得去理會岳氏,岳氏也是個聰明人,谌曦經常留宿在岳氏的跨院,卻從沒上過岳氏的床,若是岳氏不怕丢人盡管往外說,只是她也得要面子。讓谌曦這麽一治想必她也不再敢找麻煩了。
她的盟友蘇二卻火燒眉毛起來,環玉的肚子裏據說怎麽看相都是個男丁,這下蘇二可急壞了,天天催岳氏,岳氏也後悔找了個這麽沉不住氣的盟友,只好給蘇二出主意。
“你倒是快說!”蘇二忍耐不住岳氏的繞彎子。
“你別急,聽我說,孩子是一定要生下來的,先看是男孩還是女孩。”岳氏道,蘇二喊道“要是男孩,那狐媚子還不騎到我頭上?”
岳氏不耐煩道“你聽我說完。”
蘇二閉了嘴,岳氏才肯繼續說下去,“孩子一定要是生下來,你不僅不能去害這孩子,還要保下來,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你,到時候你有口說不清!保住孩子你撈了個賢惠之名有何不好?”
“可是孩子就是依靠,外一她不同意我抱來養,谌二爺會幫那個狐媚子搶孩子,到時候我就什麽都沒了。”
岳氏搖搖頭,笑了一下“誰說孩子生下來救能活的久?早夭不是常事?既然你現在保住了這個孩子,以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誰還會想到你?等到時候大家都相信了你,孩子就是死了也與你無關。”
蘇二眼睛一亮,心中希望重新燃起,道“那到時要怎麽做?”
岳氏輕輕把嘴靠向蘇二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着,嘴巴一張一合,說完,蘇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狠毒而邪惡。
岳氏笑着看了蘇二一樣,兩人似乎很有默契的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便離開了。
笙湘在太君抱廈內陪太君下棋,太君似乎是老了,頭腦也不如年輕時那般靈光,連輸了好幾局。
“真是老了。”太君嘆道,笙湘邊給太君捏着肩膀邊道“祖母才不老呢。”
一個男聲爽朗的傳來“母親怎麽就老了,在兒子心中母親一直年輕。”
二老爺走進抱廈,跪在地上道“兒子見過母親。”笙湘一看便知是二老爺,趕緊起身,站到一旁低下頭。
“快起來,過來跟老身說說話。”太君伸出手,一旁的笙湘曲膝道“見過二叔。”
二老爺打量着笙湘,“狀元的妹妹果然不同凡響。”
笙湘笑着道“謝二叔誇獎。”笙湘知道自己是沾了笙簫的光。
“這可是老身最寶貝的媳婦兒呢。”太君滿意的看着笙湘,然後母子便聊了起來。
笙湘站在這裏顯得沒趣,便道“孫媳去看看四妹。”
太君揮手道“去吧,看你在這兒也悶的慌。”笙湘沖二老爺點點頭便下去了。
笙湘走到谌晴的房間卻不見谌晴,只得自己随便走走。
走到小花園的四角亭,便看見谌晴與一男子的身影,那男子英氣十足,氣質潇灑,谌晴在一旁顯得溫婉可人,不像平時那般沒規矩,臉蛋上還帶着兩抹緋紅,十分可愛。
笙湘笑了笑,不知這是谌太太哪裏找來的世家子弟,竟把頑皮的小姑迷得如此。
剛要轉身離開,不打擾好事,便被叫住,“嫂子。”谌晴跑了過來,拉笙湘去那四角亭中。
“這是我三嫂。三嫂,這位是江白年,江公子。是二叔的弟子,到京城來趕考。”笙湘打量江白年,雖氣質佳,但從穿着可見是個窮書生,心中嘆惋。
笙湘笑着點了點頭,“見過江公子,我們家的姑奶奶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笙湘和江白年都忍不住撲哧一聲,谌晴顯得有些窘迫,拉住笙湘的衣袖撒嬌道“三嫂。”
笙湘道“可不取笑你了。你們先聊,我還要處理房內之事,先走一步。”笑笑便離開。
笙湘回頭望,遠遠的看着兩人真是良配,可是若是追究起來,光是門第就是最大的障礙。
笙湘忽然想到谌晴提過的心上人,心中影子與江白年形象相重合,原來谌晴早已定情,只是這婚事怕是成不了,只怕谌晴以後要受煎熬之苦。
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于有情人不眷屬。
公主府,陽寧懷抱着安福郡主,逗弄着這女兒,說實話陽寧真想一舉得男,這樣笙簫就會被她栓在身邊,畢竟老是用公主的身份留住他不是長久之計。可是偏偏不争氣生了個女兒,自然對這個無辜的孩子心存怨言,但擋不住母女情深,血肉相連,還是控制不住去疼她。
笙簫走進內室,到公主面前,接過安福郡主,“爹回來了?福兒有沒有想爹爹?”一臉慈父的表情,陽寧臉上也挂着微笑,笙簫抱着安福走向床邊,陽寧立刻沒了笑臉。
自從安福出生,笙簫滿眼的都是安福,完全忽略了陽寧。
陽寧喊道“來人!帶安福去休息!”
笙簫制止“安福還精神的很,讓她再玩一會兒,公主若是累了我陪安福玩。”陽寧的臉色更差,笙簫沒有注意道,繼續說着“小孩子睡太多也不好。”
陽寧上前一把奪過安福,“奶娘,帶下去!”安福被陽寧太過用力而弄哭,奶娘趕緊把這個惹禍的小祖宗帶走。
笙簫質問道“你為何如此做,那是你女兒,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若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對我發火就是了,何必為難孩子?”
陽寧冷笑道“你全部的關心都給了安福,難道還不是她的錯?你何時關心過我做了什麽衣裳,戴了什麽首飾?”
笙簫無可奈何,拂袖而去,“不可理喻。”
陽寧哼道“有本事你別回來。”
笙簫一人獨坐書房之中,越想剛才的事越是生氣,一個母親怎麽可以嫉妒自己的丈夫愛自己的女兒?真是偏激。
心中煩的很,笙簫起身便出了公主府。
陽寧看見書房的燈還亮着,但裏面卻沒有人影,便吩咐“去看看,驸馬是不是睡着了,給蓋着衣服,別凍壞。”
婆子道“公主何不親自去?順便接驸馬回房?夫妻和睦最重要。”要還沒有說清便被公主的眼神吓得噎了回去。
堂堂公主怎麽能低聲下氣去求人?陽寧一貫保持着驕傲,自然不許下人如此說。
“還不快去。”
婆子跑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婆子跑回卧室,道“回公主,驸馬出去了。”
陽寧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去了哪?”
婆子一臉茫然“沒有騎馬也沒有帶人,所以老奴也不知。”陽寧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顧笙簫,你會後悔的。”
笙簫一人游蕩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到了醉仙館的門口,便走了進去。
“驸馬爺是有什麽煩惱麽?”宛玉問道,笙簫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宛玉勸解“或許是公主太過在乎你。”
笙簫搖着頭,喝着悶酒,道“要是她有你一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逼婚
谌府每天必到的訪客就是陵王世子,每天陵王世子必做的事情便是接觸谌晴。
但谌晴卻一心只看得見江白年。而他們三個就像食物鏈,你追我,我追你。
谌太太十分看好陵王世子的家世,人品看着還不錯,具體了解時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便覺得好了。而笙湘卻說這陵王世子也不是什麽拔尖的人兒,反而品行有些惡劣,常常欺負老弱病殘,但家世一條便被谌太太肯定,連笙湘也不好說什麽,親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再不願意也得從命。
可是這四小姐偏偏不是認命的主兒。
“嫁給世子有什麽不好?”谌太太問道,谌晴道“女兒就是不喜歡,不喜歡怎麽成親?”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要是每個男女都是先産生感情後成親豈不是天下大亂?那樣的在外面都會被叫做淫婦。”谌太太苦口婆心解釋道,谌晴卻始終沒有聽進去,還是一味道“女兒不嫁,女兒心中已有心上人。”
谌太太驚訝道“誰?哪家的公子?”谌晴道“是江白年,女兒與江公子早在女兒去南方時便中下情根,如今更是兩情相悅,非他不嫁。”
谌太太拍着桌子道“你什麽時候學的跟你三哥一樣?在親事上屢次頂撞我?好歹你三嫂是侯門貴女,那江白年是個什麽?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就是中的舉也未必能走多遠!非他不嫁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姑娘家的像什麽話?”
“反正女兒不嫁!”說完,谌晴便跑了出去。
谌太太揉着太陽穴,氣得一個勁兒道“造孽啊造孽!”
“你們聽說了麽?四小姐拒婚。”一個丫鬟問道,“這你才知道啊,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這回太太臉上可沒光了。”
江白年在花園處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停下腳步,想了想便直接去了谌晴的房裏。
“白年,你怎麽來了?”谌晴頂着個核桃眼,看着江白年。
江白年心疼道“何必要頂撞你母親?”谌晴道“我今生非你不嫁。”江白年将谌晴抱在懷裏,眉頭緊皺,似乎再想什麽對策。
谌晴問“你願意娶我麽?江白年答“我願意娶你做娘子。”
谌晴環住江白年的腰身更緊,江白年将谌晴松開,低下頭輕吻谌晴的唇,谌晴自然是沒有經歷過,青澀而緊張,江白年舌頭靈活的深入谌晴的口中,靈巧的帶動谌晴。
谌晴跟着江白年而舌尖而心潮澎湃。
慢慢的大腦一片空白,江白年将谌晴慢慢推到卧室,然後将谌晴一把抱起,谌晴臉微紅,只是抱緊江白年。
江白年緩緩将谌晴放在床上,俯身吻着谌晴,吻一點點落在谌晴的額頭,臉頰,,江白年輕輕的舔着谌晴的耳唇,谌晴不經意發出嗚咽聲,江白年似乎被這嬌媚之聲所刺激,便更加輕咬谌晴的耳唇,然後慢慢下移,到白皙的脖頸,江白年吻着,谌晴忽然問道“你要幹什麽?”
江白年沒有停下動作,在谌晴耳邊輕輕吹着風,輕聲道“若你是我的人,你我提前圓房,你母親就再沒有理由阻止我們成親了。”
谌晴腦中已經來不及思考,便被江白年帶入了從未體驗過的境界。
谌晴的衣物慢慢被江白年褪下,兩頰處紅得嬌媚動人,更顯可愛,嘴裏是不是細碎的吐出嬌吟聲。她只覺得渾身灼熱,像是要被點燃般難忍,□被江白年的灼熱硬物所抵,上身由江白年輕撫,自己無法控制住自己身體以及大腦。
江白年用力一挺,谌晴輕吟一聲, 便被帶入那神秘的境界。
室內春光乍洩,只聞的見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
江白年懷抱着谌晴,谌晴只感覺得到□疼痛,兩條腿似乎不是自己的,臉上兩抹緋紅,用被子蓋住床上的處子紅。
“你會娶我麽?”谌晴問道,江白年道“一定會,明天我們就去找你母親,求她讓我們成親。”
谌晴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江白年撫摸着谌晴的發絲,心中的弦松了不少,一切成敗就看明天了。
次日笙湘去給谌太太請安,只見谌太太眼眶發黑,似乎沒有休息好,便問道“母親可有煩心之事?”
谌太太道“晴兒這丫頭絲毫不讓我省心,偏偏不願與陵王世子訂親。”笙湘已知為何如此,但還是問道“難道妹妹有更好的人選麽?”
谌太太無奈道“還不是你二叔帶回來的那個書生,一副窮酸像,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笙湘心中嘆道,只怕晴兒要因此事傷心了,谌太太不會那麽容易妥協。
說曹操曹操便到,谌晴與江白年走進正堂,“給母親請安。”“見過谌太太。”
笙湘只覺得兩個人一同來肯定是攤牌,又怕二人捅了什麽簍子,趕緊道“妹妹過來坐。”
谌晴一動不動,谌太太問道“你們兩個為何一同來了?”
谌晴道“母親成全我們吧。”說完兩人便一同跪下。江白年牽住谌晴的手,似乎要給谌晴力量。
笙湘卻只覺得兩人愚蠢,這面氣沒消,還敢來火上澆油。
“你們,你們。”谌太太氣得說不出話來,指着二人。
江白年道“谌太太,我與晴兒已經圓房,晴兒也已經是我的人,所以還請太阿提成全。”聽完這話,笙湘也睜大了眼,想不到二人于此大膽,這樣的事情也敢辦出來,恐怕是被逼急了,可是谌晴以後該如何做人?
谌太太一手把住椅子,一邊指着地上跪着的二人。“生米煮成熟飯是麽?我偏不準!晴兒你真讓母親寒心,這些年白教你了,也白疼你了。”谌太太身體有些抽搐,谌晴要起身,江白年卻用手狠狠的按住她,谌晴望向江白年,江白年輕搖了搖頭,笙湘起身去扶谌太太“母親別動氣,我們回房。”
谌太太卻沒有站起身,吩咐道“把四小姐給我關起來,誰也不準見,也不準見人!還有把這個人給我攆出谌府,攆出去再通知二老爺!”
說完由笙湘扶着回了房,只是這一鬧,谌晴不僅被關,谌太太也被氣得一病不起。
笙湘坐在抱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講給太君聽,太君也無法想象孫女即使調皮,但也不至于做出這等丢人的事。
“這孩子真是從小讓我們寵壞了。”太君心痛道,“去叫二老爺來。”
二老爺趕來時太君已經哭了一通,二老爺十分愧疚,“兒子真不知白年能做出這等事來。”
說好聽是茍且,說不好聽谌晴這一生便完了,江白年的形象一下從笙湘心中跌入谷底,若是真愛谌晴怎會做出這等事,笙湘想了又想,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麽,卻又沒想起。
太君道“老身去勸勸兒媳,讓她同意了這門親事吧,晴兒不嫁江白年還能嫁誰。”
二老爺有些猶豫,“母親,大嫂那高傲的脾氣,定是不會同意。”
太君道“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還得同意,不然難道要耽誤晴兒一輩子?”
二老爺點點頭,也同意這說法,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是良策了。
過了些天谌太太好了許多,太君親自去了正房探望。
“兒媳可覺得好些。”太君關切的問道,谌太太勉強擠出了微笑“多謝母親關心,兒媳好多了。”
笙湘扶起谌太太,把軟墊墊在谌太太身後。
太君道“事情都已經這樣我們也無法挽回,就成就一段良緣吧。”太君直切正題,這個兒媳一直以來都把家裏管得十分妥當,賞罰分明,更不喜歡繞彎子,直接說出來的效果會更好。
谌太太卻道“母親不要勸兒媳,這門親事說什麽我也不會同意,難道要我看着女兒去跟窮小子受苦受累麽?”
太君道“江白年是沒有,可是我們谌家有,到時候幫襯一把,江白年這個年輕人也不會錯的。”
谌太太反問道“母親,你可曾想過江白年就是為了這個要娶我們家晴兒呢?”
太君頓時啞口無言,笙湘也突然想出自己忽略了什麽,江白年早就知道谌晴是侯門嫡女,也一直致力于做官,不然為何要趕考?明知谌太太決不能同意這門婚事,便騙了谌晴,做了不可為之事。笙湘心中暗自祈禱,但願是自己多想,江白年看起來也并不是那樣為人,不然一切後果不堪設想。
太君也沒辦法,母親不同意女兒嫁,祖母又能如何呢?只好作罷。
回到抱廈與二老爺談了很久,二老爺以人格保證江白年絕不是那種攀權附貴小人,更不會那樣做,太君才放下心來,畢竟二老爺認識江白年很久。
笙湘看着二老爺,想必二老爺也不會與外人一同來害自己的親生侄女。
過了些日,谌晴一直不吃不喝,誰也拿她沒辦法,太君心疼孫女只好偷偷把江白年接進谌府,然後安排二人見一面。
谌晴一見到江白年便抱住江白年大哭起來,江白年安慰了一會兒,便道“其實晴兒你可以以死相逼,想必那樣你母親就不會不同意了。”
谌晴愣了一下,便問道“白年,你喜歡的是我對麽?“
江白年解釋道“是啊,晴兒你不要懷疑我。”
“那我們私奔好不好,你帶我走,你不是喜歡我麽?那為了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啊。”
江白年握住晴兒的肩膀“科舉考試我準備了很久,不能這麽容易就放棄。”
谌晴問道“我還不如科舉考試麽?”江白年皺眉“晴兒,就算跑掉也會被你母親抓回來的。”
谌晴冷笑了下“你現在找什麽借口我都不想聽,你走吧。”說罷,谌晴便走回了內室,江白年只好失望離去。
圈套
谌府除了這等事全家上下的情緒都十分沉重,谌太太更是天天在床上病着,不是真生了病,而是心病。這照顧嫡母的任務自然落在了笙湘這個嫡媳的身上。
笙湘拿着完粥,慢慢喂給谌太太,谌太太吃了兩口便沒了食欲,這谌太太日漸消瘦是事實,同時日漸消瘦的還有谌晴,滴水不進,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母親,要顧及身體。”笙湘把剩下的粥遞給丫鬟,勸解道。
“怎麽顧及身體,那個不孝女,因着是幺女,家裏都寵着,如今就寵成了這般,連名節都不要了!”谌太太答道。
“四妹已經三天滴水未進,母親,我去看看四妹吧。”谌太太想了想還是心疼女兒,再大逆不道也是十月懷胎的親生孩子,如何能不心疼,便允了笙湘。
從正房出來笙湘便趕去看谌晴,這些天谌曦擔心的不得了,連谌蓉也經常從宮裏派書信回來。谌晴算是牽動了全家上下的心。
笙湘直接進了卧室,看見谌晴靠在床邊,眼神空洞的不知望着些什麽。她的兩頰已經凹陷,顴骨凸了出來,一雙大眼睛顯得更加大,卻沒有了曾經閃爍的光彩,笙湘心裏說不出的心痛。
“四妹。”笙湘輕喚,谌晴并沒有轉頭,還是望着,只是張口道“他不是騙我的對麽?”
笙湘無奈,卻也不想騙谌晴,便道“不要再這樣下去,日子還是要過的。”
谌晴道“三嫂,我想親口聽他說,說他騙我。不然我不會相信的。”笙湘摸了摸谌晴的頭,把谌晴抱緊懷裏,道“三嫂幫你,但是你要答應三嫂,先吃飯,填飽肚子再面對一切。”
谌晴眼中有了些希望的神采,笙湘吩咐“來人,拿些清淡的小菜和粥來!”
谌晴用了膳便沉沉的睡下,笙湘幫谌晴蓋好被子,便離開了。
自從江白年被趕出顧府,他便住在了趕考秀才都住的聚才客棧,這住客棧的錢還是二老爺拿的。
雖說二老爺對他失望至極,但卻依舊相信他的人品,與自己的侄女是真心相愛,為了侄女,也心疼徒弟,便給了他錢。
江白年一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桌上放了兩個小菜和一壺清酒。
遠看這江白年真不像窮酸書生,風度翩翩像個世家公子,可是他的才學是真的,但是人品卻是假的。
整個二樓只有江白年一人,江白年覺得奇怪,今日怎麽人都在樓下,不來樓上。
清淨的環境讓江白年有種惬意的感覺,正好心煩,樓上只有自己也好。這谌太太真是固執,明明自己的女兒都是我的人了,還不嫁,要不是看上了你們的家世,誰會想娶她,江白年想到這裏喝了口酒。
這時上來了三個人,看起來也是秀才,但衣着較好,一看便是有家世的公子哥。
那三個人在江白年身邊的桌子坐下,要了些魚肉,便聊起了京都的見聞。
“你們聽說了麽?谌家的事。”一個秀才靠近另外兩人,小聲說道,但江白年還是可以聽得見,谌家兩個字讓江白年神經緊繃起來,豎起耳朵想要聽些消息。
另一個秀才譏笑道“誰人不知,不就是那谌四小姐跟個窮書生的事,現在可好了,谌四小姐昨夜自殺,谌家還想封鎖消息,根本沒用,估計過兩天就會稱谌四小姐得了急症去了。”
那提問的秀才接道“真是可惜喽,紅顏薄命,還不如跟了小爺。”說完三人哈哈大笑。
江白年渾身發抖,自己可沒想鬧出人命來,要是谌晴真有個三長兩短,江白年的仕途便就此止步。
江白年顫顫巍巍的轉身,問道“小兄弟,那谌家四小姐現在如何?”
那秀才道“發現的晚,已經死了。”江白年聽到死了兩個字手中的酒杯立刻掉在了地上,聽到酒杯破碎的聲音才緩過神來,急匆匆的離開了。
午夜,天氣悶熱絲毫沒有在夜晚裏變得涼爽,江白年打開窗子,回到床上。
江白年無論如何都睡不着,谌晴死了,那谌家肯定會找上自己,江白年翻來覆去,決定起身離京。命總比仕途重要,先保命再說。
江白年手腳麻利的打好包袱,剛要走出房門,便被堵在了門口,可是江白年一擡頭可吓了一跳,坐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往後退,兩腿來回的蹬,捂住眼睛大叫“不要來找我,我沒想害死你!”
那白衣女子漸漸逼近,陰森的聲音道“那你為何那麽對我?口口聲聲說你愛我,要了我卻不肯帶我遠走。”
江白年閉着眼不停搖晃着雙手,道“我不愛你,我當初就是想利用你,有了你的身份不管我考不考得上科舉,仕途都會一帆風順,我也沒有想要你,但是無奈你母親逼得緊,不肯嫁你,我才出此下策,本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你母親便會就範,誰知她那麽固執?”
江白年感覺到那女鬼在一點一點靠近,那白衣女慢慢蹲下,黑色的頭發觸碰到江白年,江白年大叫“鬼啊,別殺我,救命!”
那白衣女發出咯咯的笑聲,江白年睜眼一看“你不是谌晴,你是何人來故意吓我!”
那白衣女子不屑的看着江白年,門外走進四個人,笙湘扶着淚流滿面的谌晴,谌曦和二老爺緊随在後。
二老爺大步上前,用力的踢地上的江白年,邊踢便惡狠狠的道“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我教了你學問,但真沒教好你做人,主意都打到我侄女的身上,你個孽徒,看我不打死你。”
江白年很沒出息的磕頭求情,“師傅,師傅,徒兒再也不敢了,徒兒不考試了,現在就回鄉,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谌曦冷笑,眼神中發出冰冷的光,笙湘第一次看見谌曦如此,想必是傷了谌曦最親的人才會這樣,谌曦道“你還想走?現在我就把你送官府。”
話音剛落,笙湘扶着的谌晴便道“放了他,別再打了,混蛋,有多遠你就走多遠,別再讓我看見你,我谌晴愛錯了人,怨不得別人。”
江白年一見谌晴如此講,趕緊道“還不放了我,谌晴都不追究了。”笙湘越來越覺得江白年真是個衣冠禽獸,越看越惡心,但也不得不勸道“夫君,從長計議,若是送了官府,那豈不是毀了四妹一生?她還怎麽嫁人?”
谌曦點了點頭,看了看二老爺,二老爺道“我帶這個孽徒回去,交給我收拾吧,我不會放過他!”二老爺一向敢愛敢恨,辦事妥當,除了看人有些錯,笙湘和谌曦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便答應下來。
“四妹,咱們回家吧。”笙湘道,谌晴點了點頭,一步步沉重的走出了客棧。
二老爺告辭的那天滿臉愧疚,老太君不高興,兄長不高興,嫂子更是不給好臉色,就在全家人的責怪中離開了京都。
江白年跟着離開,仕途不再有,但懲罰還沒來。
谌太太的情緒在谌晴的一句話下突然好了起來,這句話是“我願意嫁。”
谌晴願意嫁給陵王世子是天大的好事,谌太太病也立刻沒了,趕緊籌備,可是陵王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江白年的事,直接退婚,谌太太正個人都懵了,把氣全撒在了下人身上。
滿屋子跪着的下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你們這些下人,要沒有你們碎嘴,這事怎會傳出去?除了谌府內的人根本沒有知道這件事的!主子不好你們開心了?那就從這個月開始,罰兩個月月供。”
向來聰明的谌太太卻做了個愚蠢的決定,這可堵不住下人的嘴,反而會讓下人更理直氣壯的說出去。
笙湘覺得不妥,便道“母親,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保不住火,興許不是他們所說,況且就這麽罰了他們,也不能服衆,想着他們都是母親挑選的人,母親還信不過麽?”
谌太太想了想也明白了笙湘的言外之意,便道“算了,你們都下去吧。”
蘇二躲在門後,吸了口氣,趕緊回了自己房,若是被發現自己嘴快跟娘家人說了這些,以後的生活算是完了,自己會越發在家裏沒有地位。
谌太太幾天都忙着幫谌晴找婆家,而谌晴卻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不說話,也沒有表情,笙湘也無能為力。老太君更是心疼的滿面愁容。
“這孩子可怎麽辦。”天君嘆道,笙湘勸慰“太君別擔心,四妹妹這一時肯定緩不過來,會慢慢好的。”
“你要多勸解她開導她。”
笙湘點頭“這是我當嫂子應該做的,夫君就這麽一個親生妹妹,我做嫂子的回盡力。”
太君握着笙湘的受了拍了拍,只能交給笙湘了。
正房內,谌太太道“老爺,這晴兒的事。”
易北侯皺起眉頭,“晴兒都是被你喝母親寵壞了,如今可怎麽辦?”
谌太太道“我找到一家還不錯的,晴兒嫁過去也并不會受委屈。”易北侯看了谌太太一眼,點了點頭,“那你說說吧。”
谌太太道“是千輕侯的嫡子,季二爺。”
忘塵
易北侯斥道“婦人之仁,還要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你才甘心麽?陵王府為何退婚你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麽?我再能平息謠言也未必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谌太太擺出一向高傲的姿态道“季二爺一個鳏夫,我們晴兒配不上他?”
“今時不同往日你不明白麽?要麽把晴兒遠嫁,要麽就在府裏養一輩子!”谌太太不肯,繼續争取“那晴兒還不成老姑娘了,以後谌家的女兒還怎麽嫁?”
易北侯道“現在谌家的女兒就好嫁了麽?”說完拂袖而去。
只剩谌太太一人站在原地,想不到自己最疼的女兒如今卻落到如此田地。
笙湘每天都會去看看谌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