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殺

白纖頓了頓, 随後看過去。

蕭琨玉他身置于那群大臣之間,與她遙遙相望。

看到他終于主動出現在她面前了,白纖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伴随更多的是委屈。

白纖撇開臉, 袖子在空中劃開一弧度。

“就算你去當了書生, 我也不會嫁你這樣的書生!”

蕭琨玉走到她面前。

那兩個在她身前的侍衛這會忙退下。

白纖頭轉回來, 沉着張小臉道,“你不要怪他們, 是我自己要出來的。”

說完又将頭轉過去,兩條霧眉擰着, 緊緊抿着唇瓣, 一臉你不要惹我。

“既然知道, 為什麽還要出來。”

白纖神情一滞,再次看回他。

蕭琨玉的身影慢慢籠罩下來, 帶些一股壓迫感。

蕭琨玉凝着她, 片刻,“還要等朕說?”

兩個侍衛額間冒汗,讪讪躬身垂頭行禮, “屬下這就自行去領罰!”

白纖回神, 看着那兩個侍衛快步退了下去,她霎時看向蕭琨玉。

“你何必如此?要罰就罰我好了, 不要傷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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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琨玉一手攬住她,力道有些重,一下撞得她鼻尖生疼。

他帶着她轉身,走向乾寧殿。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說了這麽多你為何不聽?你可知我現在有多讨厭你?”

“別以為你說那般話我就心軟了,你想都不要想,你就是個大騙子, 就會欺騙人,就會欺負我!”

原本準備對蕭琨玉來一通說辭的大臣皆是怔了怔。

突然明白過來。

陛下這是跟皇後娘娘打情罵俏呢。

可是這又是怎麽回事,陛下還真當是心中只有情情愛愛了?

白纖給他帶回了乾寧殿,帶回了床榻上。

白纖懵了一會,然下巴被握住,往他的方向送。

意識到什麽,“不行……不可以……”

白纖連連往後退,可哪裏還有逃的機會,那唇就這麽被他的覆了上來。

他的氣息一下子入侵而來,她防都防不住,整個身子都被他掌控着,動彈不得,更掙紮不得。

一番掙紮無果後。

漸漸的,她被他親得有些意亂情迷。

她兩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襟,脖頸被迫高高仰着,屈起的腳趾一番松開又蜷起,揪起被褥,陷開密密褶皺,她甚至不禁開始主動回應了他。

他大掌緊覆在她背上,那裏似也灼燙了她的手掌,燙出了一層汗。

然白纖霎時驚醒了過來。

蕭琨玉這會放過了她嫣紅的唇瓣,但又沒全放過,炙熱大掌輾轉游離。

白纖羞臊得紅了整張臉,更羞得一時懵住沒了反應,那豔豔泛着水光的唇微張着,杏眸如淌秋水。

直到她抑制不住發出一聲細微的喘。

蕭琨玉的動作頓住。

白纖也頓住。

幾秒,白纖羞憤欲死,再次從那迷離的情緒當中清醒了過來,一下抓住他作亂的手,“你、你幹什麽?!你快拿開啊!”

可她又怎抵得過一名男子的力道。

蕭琨玉漆黑眼眸望着她,面上不帶任何情緒,不聽還反而攬緊她,還開始慢慢加重了力道。

白纖開始用手捶打他,并躬下腰身,企圖逃脫他的觸碰。

她兩只手開始無措地亂抓,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緊緊咬着唇,胸脯卻不斷起伏着。

“不行啊……你別這樣……”

“不能……”

白纖快要哭了,她快要被他這般折磨死了,不斷無力推着他的手。

再然後。

白纖開始哼哼唧唧了起來。

她的衣襟被他弄得有些許淩亂,漸漸敞開露出了鎖骨。

然白纖眼神渙散看着蕭琨玉靠下來,俯下身,親上她那顆小小的痣上。

他離去前,替她整理好了裙裳,還在她紅得欲滴血的耳側留下一句——

“今夜我會來。”

蕭琨玉擡腳剛走,秋棉便以送藥的緣由得以踏了進來,放好了藥,卻不見她家小姐。

秋棉疑惑一時,便往裏走進,然她就看到自家小姐雙腿屈着坐在榻上,小嘴紅豔豔像抹了胭脂,整張臉上都透着沐過朝露的花色。

只是一副愁得要哭了的模樣。

白纖捉着被褥,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錘着。

秋棉趕忙走過去,急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白纖擡起頭,一看到是秋棉,在眼眶打轉的眼淚堪堪欲墜。

“我恨我自己!”

秋棉一臉擔憂,“……啊?”

這一番折騰,天色轉眼就暗下。

用了晚膳也服下了藥,秋棉在旁也适時開了口。

“小姐,侯爺讓我轉告你,他明日就要離宮了,不過小姐你也別擔心,侯爺已知曉陛下不允你回府一事,離宮也是陛下的旨意,迫不得已,侯爺還說,你不想當皇後一事他會想辦法,還讓你不要過多憂慮,以免傷了身子。”

秋棉說完,看白纖面上沒什麽反應,又問,“小姐,秋棉想知道,你為何不想當皇後了?可是因為陛下……”

白纖這一日也是被折騰得慌,這會沒什麽精神氣,臉頰枕着手心。

“他心悅的又不是我,我為什麽還要繼續留在這宮裏當這皇後,還要被他困着,哪也不能去。”

秋棉:“……啊?”

“不是啊小姐,你怎會這麽想,陛下他可是心悅小姐的!只是陛下的方式不對……”

白纖嘆一聲,想到今日她同他親昵,心中竟也沒多大排斥,可就是如此她才更惱,但也不自覺地感到難過。

“秋棉你不知曉……我無法同你解釋。”

一想到他今夜要來,白纖就有些無所适從。

她連出宮都不能,更別說,說不當皇後了就可以不當了。

蕭琨玉不會就這麽放她走的,除非……

如若她偷偷走了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中,白纖沒由來感到一陣寒噤。

倘若她就這樣暗自逃走,以蕭琨玉的性子,恐怕也不得安生,還可能會連累到他人。

白纖甩甩頭,此方法不可行,不可行。

可祖父會有什麽法子讓她離宮呢,她總不能這般依靠祖父,一想到祖父年紀也大了,她還這般不懂事,她就開始後悔這般任性了。

可她還能怎麽辦,要她當着這替身一輩子嗎?

幾番輾轉費想都不能有解,最後白纖對着正為她準備衣裳的秋棉說。

“秋棉,你告訴祖父,讓他不用再為我一事操心,這段日子我定是出不了宮的,還是過些時日再說吧。”

秋棉弄好,朝她走過來,看着白纖一臉憂心忡忡,她心中也不好受。

自小姐入宮後,秋棉也很少見她笑了。

如若再這般下去,小姐這副身子骨又怎麽熬得過去。

可明明兩人兩情相悅,為何就是鬧得不開心呢。

但出宮一事,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又能幫小姐做些什麽呢。

“小姐……你可要想開些,秋棉會一直陪着你的。”

好在沐浴時能走出這乾寧殿,只有在這種時候白纖才覺着是自由的。

只是身旁又派了幾位宮女,專門看着她,生怕她逃走。

穿好衣衫的時候,白纖走出去,腦中正想着事情,一宮女就迎上來,然她手掌心就被塞進了甚麽東西。

白纖怔了會,看向那名宮女。

那宮女垂着頭,也沒有話要同她講。

白纖收攏手指,也沒有說些什麽,在秋棉的陪同下又回了乾寧殿。

秋棉出去後,白纖坐在床榻邊上,攤開一直握在手中的紙條。

上面寫着——子時,老地方。

白纖琢磨了一會,也沒能琢磨出什麽意思。

誰給她寫的?約她見面又是做甚麽?

她記着在這宮裏,她可是沒有熟人的。

可是送錯了?

白纖将這紙條擱去一邊,想着她都被禁足了還怎麽出去見人,況且她連對方都不知道是何人,不可能冒着這個風險出去。

還是在深夜。

将這段小插曲抛在腦海後。

白纖又想到得在蕭琨玉來之前早些上床榻睡下,睡着了就不用面對蕭琨玉了。

但她這時候出聲了。

“你若真想要出宮,去找長親王蕭景吧,他會幫你。”

白纖動作一頓,又聽到她接着說。

“只要你開口求助,他就一定會幫你。”

白纖沉吟好一會。

“我與他不識不熟,為何你就覺得他一定會幫我?”

但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白纖微微睜圓眸子。

“你和蕭景……”

“他會幫你的,相信我。”她又說。

白纖卻是沉默了。

回想之前她用她身體做過的種種,白纖覺着她同那個蕭景定是有什麽淵源。

但白纖不想深入探究,那是他人的事,與她無關。

可白纖不想用這張與她同樣的臉去為自己做事,那根本就不是她。

即便她想出宮的心思很是強烈。

白纖躺在床上,半分睡意也沒有。

大抵過了很久,白纖一直沒聽到外邊有動靜傳來,想着蕭琨玉今夜是要不來了。

就這麽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可等她再睜開眼時,白纖發現她站在了一條長廊上,乾寧殿外,唯外宮殿燃着的燭火點亮。

然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蕭琨玉,隔着十幾步的距離,唯身上華裳暗紋閃着面料的光澤,其餘全是黑暗。

白纖再回頭。

身後便是堵了一排,嚴陣以待的侍衛。

白纖霎時轉回頭,那紙條悠悠轉轉在她不自覺松開的手心飄落。

蕭琨玉朝她走來。

每一步都帶上了無形的壓迫感,壓得白纖頻頻往後退。

那紙條被他撿起,複而又放下,連着蒼白的手指骨一同掩于衣袖之下。

白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動作遲緩地搖頭。

“不是……不是我……我沒想逃的……”

床幔掀飛,夜影抖動。

白纖整個人被蕭琨玉壓在床榻上。

他一遍一遍地親吻她,動作粗暴而重,讓白纖畏懼,拼命抵死掙紮。

衣衫被一層一層的剝開。

裸露在空中的肌膚感到了寒意,白纖開始瑟縮發顫,被他锢着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在被褥上一陣無果掙紮。

她拼命搖頭,淚珠一顆顆冒出來,沒入鬓間。

“不要這樣對我……蕭琨玉……”

“求求你……”

可蕭琨玉卻是像看不見她的痛苦,她的抗拒。

他整個人布滿陰郁,似要與她同歸于盡。

白纖內心一點點開始崩裂,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随後意識變得渙散。

她開始嗚咽。

凄慘又令人心碎。

聽到她細碎微弱的哭聲,蕭琨玉停了下來,他凝着她,松了她,指腹摩挲着她被他弄紅的手腕。

“不要求我。”他眼底卷着陰霾,暗沉陰郁沒有光。

他垂下頭,抽出壓着的腰帶,開始一點一點纏她的手腕。

“就這麽在宮裏吧。”

“陪着我,永遠。”

“——嗤。”

胸口傳來被刺穿的痛意,蕭琨玉整個人頓住,望入她發狠的眼睛裏。

白纖眼角還挂着淚,此刻卻是笑着的,帶着涼意。

她握緊那支刺入他胸膛的銀簪,動作緩慢而用力地碾入。

血珠一滴一滴順着那簪首滑下,墜入被褥,墜上她的裙裳,染紅一片。

痛意順着神經末梢上來,他定着,望着她的同時,腦中霎時閃過萬千場景,所有記憶重整拼湊,完整地在他腦海中上演,直到最後,畫面定格在她刺入他胸膛的一幕。

亦如此刻。

他看着他心尖上的人,眼底帶着刺人的嘲笑,在他恍惚的時間裏,刺他的力度一下一下加大,說——

“蕭琨玉,這一幕,熟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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