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拼圖
第九章拼圖
江流解決完一盒紅燒豆腐，全身頓時充滿了力量，撸起袖子，工作模式全開。
半小時後，腦袋一聲大響砸在桌上。
“喂喂！改圖改圖！”周浩天推着他。
“好累……”經歷了一天的體力勞動，不累才怪。
“累也要畫！”周浩天看着遞到面前的圖紙，迷茫道，“幹嘛？”
“你也畫。”
“滾！”
“我是認真的！”江流彈彈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見，“我一個人怎麽改得完啊！”
“那你就別答應呀！”
“有你在嘛！”
“滾！”
“你看，這根蠟燭喜不喜歡？”江流從袋子裏翻出一根粉紅色的香燭點燃，“好貴呢，草莓味的哦。”
“想賄賂刑警？你要不要臉啊？！”味道确實不錯……甜甜的……
“你畫一半，我畫一半，一個晚上能弄完。”江流開始分配任務，把文檔分到徒弟那邊，鼓勵道，“加油！我們一起努力！”
半小時後，腦袋再次很有誠意地砸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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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天嘆了聲，放下筆，把江流拖進了沙發中，安置妥當後，在缭繞的草莓味中修改起圖紙……
一大早，江流再次準時醒來，桌面上，閃閃發光的圖紙碼得整整齊齊。
“不錯吧？”周浩天自豪。
“真不錯！你很有潛力，不過嘛，還是比我差了點。”
“靠！你要不要臉啊？！”
不知是不是小透明的咒罵靈驗，江流在開車途中連打幾個噴嚏。
超級大客戶已在會議室等候多時。
葉老板見圖紙來了，也不跟老狐貍廢話，直奔主題。
老狐貍不吱聲，拿着設計圖翻來覆去地看，時不時點個頭，最後，終于冒出一句：“不錯。”
還沒等衆人松口氣，又聽老狐貍又加了句：“不過……”
葉子寒和江流的心同時一緊，難不成又要改？！
“不過……這裏，牆面再加點浮雕吧？”
“可以。”
“多加點挂燈。”
“好。”
“再優惠點？”
“……”葉子寒按捺下即将爆發的怒氣，堆出職業微笑，“九折已經很優惠了。”
“不能再便宜點嗎？”老狐貍一臉“不便宜我就走”的表情。
“不好意思。”葉子寒很有骨氣地不松口。
“那去掉零頭吧。”
“……”
“才三百八十六塊錢，去了，你還不是有錢賺嘛！”
葉子寒咬牙，一心想盡快結束這單生意，三百八十六不過是小意思，于是點頭：“好。”
老狐貍掏出随身帶的計算機，點了點，歪頭：“總價成了八百九十六萬，對吧？”
“對。”
“這樣吧，咱們合作也不容易，幹脆點，八百九十萬，不錯吧，就這樣定了！”
葉子寒服了，這王八蛋貪小便宜也算是貪出境界了，一琢磨，這價錢也不虧，但價錢一壓再壓，又是打折，又是免費印冊子，心裏極度不爽。
老狐貍不等葉老板發表意見，居然又說：“八百九十萬，還不如讨個好意頭，咱們幹脆點，八百八十八萬吧！哈嚏！”老狐貍吸吸鼻子，還想繼續壓價，周浩天看他不順眼，圖紙說到底有自己的努力，被一壓再壓，心裏也極度不爽，凝神，狠狠戳了他一把。
“就這樣定吧。”老狐貍的臉色馬上青了，感覺到屋裏可能有不幹淨的東西，急着要走，沒料到葉老板早有準備，把一份合同遞過去。
都談到這份上了，不簽也說不過去了，老狐貍匆匆忙忙看了遍合同，終于簽下自己的大名。
大事已成！
壓在肩上的大石落地，江流終于病倒了。
一樁打在心坎的生意完成，葉子寒也終于病倒了。
病房裏，木乃伊挂着一手吊瓶，愣愣盯着天花板。
葉子寒也挂着一手吊瓶，愣愣盯着天花板。
Peter醫生過來，給葉子寒量體溫。
“我要換房間。”葉子寒鼻子不通，悶聲悶氣。
“沒空位，你想睡走廊？”張揚替醫生回答。
“我寧願睡走廊……”黃小明默默流淚。
“沒事沒事，打點吊瓶很快就好。”Peter醫生安慰着。
本來專屬黃小明的單人房，硬是擠了一個張揚，現在就連葉子寒也來湊熱鬧了。
隔壁就是Peter醫生的辦公室，葉子寒一語道破：“是為了監視我們吧？哈嚏！”
Peter醫生笑而不語，萬病叢中過，病毒不沾身，絲毫沒有被傳染的跡象。
還有一個體質超好的女人，病房餐廳兩頭跑，健康得不得了。
病房裏三個污染源悶着不說話，非常健康的丁小紅又來探病了，瞥見中間的葉子寒，微微一愣。
“我住院，你開心了？哈嚏！”葉子寒被病毒折磨，痛苦無比。
丁小紅哪能開心得起來啊！火和風兩人又湊到一起，被綁成木乃伊的黃小明這回可真如進了狼群的小兔子！
“小明，別怕。”丁小紅安慰他。
“我餓了。”丁小紅在餐廳忙碌的半天裏，黃小明一直吸收吊瓶，還沒吃過東西呢。
他的脾氣就是倔，即使餓了，也不肯拉下面子朝護士求救，城市裏，能依靠的只有同門師姐了！
“要吃點什麽？”
“皮蛋粥。”
“好。”丁小紅撈起挎包快步離開。
張揚幽幽嘆了聲：“我也想吃。”可憐兮兮地瞅了葉子寒一眼。
“我靠你這衰神！”葉子寒咽不下這口氣，抓起枕頭砸過去。
“還不是你害的？”張揚擡手一接，把葉子寒的枕頭墊在腳下。
一個蘋果飛來，張揚接過啃了口，緊接着一塊抹布飛來，鋪了張揚一臉。
黃小明靜靜地望着天花板，目不斜視，卻耳聽八方，那邊戰況激烈，能丢的東西幾乎都被那兩人物盡其用了。
啪，中了，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啪，嘿嘿，又打中了！
狗咬狗，精彩啊！黃小明心裏暗爽。
唉，可惜蘋果香蕉什麽的，不給力啊！要砸來點狠的嘛！
黃小明開始腦補他們頭破血流的場面。
這段時間誰能比黃小明苦逼啊！連老天都看不下去，開始眷顧他了！張揚如他所願，随手一撈，東西很有分量，砸過去，才知道原來是個大榴蓮！
葉子寒一看，靠啊，太狠了！不敢硬接，側身躲過，榴蓮不偏不倚降落在黃小明身上……
一番搶救後，黃小明又被推回病房，這時候丁小紅才姍姍來遲。
“排隊的人太多，來晚了……咦？小明？小明你怎麽了？”
Peter醫生擦汗：“病人情況有變，目前已經穩定。”
戴着氧氣罩的黃小明昏迷中，丁小紅只好坐一邊，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兩人。
張揚若無其事地玩手機，葉子寒若無其事地掰榴蓮。
夜裏，本來已經很擠的病房，又增加了一個床位，丁小紅在三個床位後面展開折疊床，占據有利地形，一個方向監督三個男人。
“喂！你睡這？”張揚有意見了，有女人在，這讓他怎麽好意思給小生命上藥啊！
“對，睡這，你要趕我走嗎？”丁小紅躺下，随手撈了件衣服蓋身上。
“趕你走又怎樣？”張揚脾氣也來了，一躍而起，牆上忽然冒出根石筍指着張揚。
“床底下也有，要看嗎？”丁小紅盯着他。
張揚乖乖躺了回去。
上藥時間到，沒辦法，只好在被窩裏運動，張揚縮進被子裏，側着身，扭扭捏捏地褪下褲子，用手機照明，艱難地給它上藥。
光線下，它紅紅的，雖然表皮的傷已經好了，但紅腫還沒消。
張揚惆悵地撫摸它。
似乎，在滑溜溜的藥劑下，還真來了點感覺。
展開褶皺，輕輕弄了幾下，小口已濡出甘露，受傷的它頑強地半擡腦袋，努力想挺直身子。
怎麽辦？做嗎？
正猶豫不定，手機一亮，有信息提示，張揚好奇地點開。
葉子寒：你的屁股露出來了。
探出手一摸，媽呀，還真露出去了！難怪涼飕飕的！
慌亂地扯被子，結果被子重心不穩，往一邊滑落，半挺狀态的張揚脫殼而出。
完了！本少爺冰清玉潔的身子被那女人看見了！
朝床尾看去，丁小紅已經磕了眼，睡着了。
飛快整理好殼，張揚又鬼鬼祟祟地縮了進去。
手機又有信息提示。
葉子寒：我操！真猥瑣，瞎了我的眼！
張揚：靠！你的就不猥瑣了？！
葉子寒話頭一轉：跟你商量件事。
張揚馬上緊張了：你該不是拍了照吧？我靠你這是多陰險啊？！你敢發出去試試？！
黑道太子辦事豈會用如此低級的手段？被人看扁，葉子寒怒回了一個字：操！
話題斷線，沒了下文。
幾番對話，情緒也沒了，它又垂了下去，張揚冷靜下來後，心裏直納悶，葉少爺為什麽不說話，光發信息呢？要是用自己露體照威脅，直接說就好了嘛，用信息發，難道是為了避開某些人？
能有什麽事讓黑道太子如此謹慎呢？
張揚上好藥，探出腦袋看了眼，葉子寒正背對着他，似乎睡着了。
張揚發信息：睡了啊？
昏暗的病房裏，那邊有手機的光一亮。
張揚繼續挑起話題：你不要枕頭了嗎？
那邊的手機光又是一亮。
張揚見他沒回應，從腳下抽出枕頭讨好地丢過去：“還你。”
枕頭都被張揚墊過腳，心高氣傲的黑道太子怎麽可能接受啊！葉子寒反手把枕頭砸了回去，繼續睡。
沒枕頭，脖子真疼。
葉子寒很有骨氣地折起手當枕頭。
手機再次亮起：生氣了啊？啧啧，真小氣，我都被你看了，我還沒生氣呢。
葉子寒氣鼓鼓地關了機。
“喂，什麽事啊？”張揚知道葉子寒沒睡，見沒回應，自顧問下去，“是碎片嗎？”
葉子寒馬上朝床尾看了眼，丁小紅睡得香，正含糊地說夢話呢！
開機碼字：你就不會發信息？！
張揚很無辜：你關機了呀。
葉子寒無語片刻，飛快地編輯了一段話發過去。
火屬性就張揚一人，願意倒模的話當然好，就怕他不配合。
張揚沉默了好一會，葉子寒的手機再也沒見到信息，反倒是身後被人推了推。
“幹嘛？”葉子寒不耐煩地回頭。
“你倒了嗎？”
“倒了。”
“哦。”張揚遞過一個枕頭，“我家的。”硬是把枕頭塞到葉子寒那。
枕頭是磁性健康枕，價格不菲，葉子寒勉為其難地接受，磕了眼，卻被枕頭上殘留的氣息弄得心煩意亂。
藍藍的天上飄着朵朵白雲。
奇怪，這是哪？
扭頭看去，一排排土房子，路口邊上有一棵枯萎已久的歪脖子樹，樹上好像挂着東西，江流走到樹下，這才看清原來是一些黃色的符紙，有求平安的，有求姻緣的，晃晃悠悠地挂在紅繩上。
村子規模不大，但空蕩蕩的沒見人，江流朝村裏走去，路過一戶，門開着，一張古樸的太師椅正對門外。
似乎有人坐過，而那人，好像臨時有事離開了。
太師椅後面是牆，左右是通去房間或者客廳的過道，雖然是大白天，陽光卻透不進來，江流繞過太師椅往過道深處走，走出一段距離，牆上有門，江流在門邊朝裏看，是一間卧室，唯一的窗被木板釘着，牆上斑駁肮髒，環境幽暗得異常壓抑。
“奇怪，人都去哪了？”江流嘀咕着，一回頭，一張陌生的臉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江流大叫着驚醒，把周浩天吓了一跳。
“沒事，做夢而已。”江流驚魂未定，冷汗直冒，感覺額頭上很重，一摸，原來是條濕毛巾。
鬼感覺不到溫度，只能靠體溫計，而體溫計很誠實地告訴他，江流發高燒了。
“喲，夢見什麽了？”
“夢你拜我為師，包攬了所有圖紙……”
“病得不輕，得治！”
“哈嚏！咳咳咳……”
“再探探熱？”
幾分鐘後，周浩天拿着體溫計，苦笑道：“又高了一度，還真得治啊。”
醫院裏，輸液室。
慕容楓一臉憔悴地擡頭：“你也來了啊？”
江流在慕容楓身邊坐下，吊瓶挂了起來，倆感冒患者悶着不說話。
門外，丁小紅捧着粥快步路過。
“真幸福。”慕容楓羨慕妒忌恨。
江流表示淡定，出門前，周浩天還特地給他煮了一鍋白粥呢！
小護士過來，見慕容楓臉色不對，很有經驗地問了句：“沒吃早飯？”
“沒。”
小護士匆匆走了。
“她是不是給我拿早餐呢？”慕容楓燒暈了頭，口水直冒，小護士長得标致可愛，要是能泡到，這場病也值了！
“一會她過來，我該不該約她看電影？”慕容楓正糾結這事。
周浩天嗤之以鼻：“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病好了就見不到她了。”慕容楓心生牽挂地朝小護士離開的方向眺望。
視野裏，出現一個碩大的身影，胖胖的護士長拿着一袋包子進來。
“女神給你送包子了。”周浩天提醒。
包子果然遞到慕容楓面前，護士長氣壯山河：“吃！”
“她對你真好。”小透明啧啧有聲，“約她看電影吧？”
慕容楓大汗淋漓地接過包子，小山一般的護士長雙手抱胸，正監督呢！
門外又路過一個人，江流輕聲道：“碎片到了。”
“啊？！”慕容楓剛站起，又被護士長按了回去。
“吃完！”護士長瞪着不聽話的病患。
病房裏。
丁小紅正把粥吹涼，小心地送進木乃伊口中。
“切！”張揚酸溜溜地喝着燕窩。
一個送快遞的進來，把小紙箱遞給葉子寒。
張揚蟄伏在葉子寒大本營多日，早把員工摸了個透，一眼認出這僞裝成快遞的正是葉子寒的手下！
江流這時挂着吊瓶進了病房，坐在葉子寒身邊，沒一會，滿嘴包子的慕容楓出現，也坐到了老大身邊。
葉子寒拍拍箱子，故意問張揚：“你的什麽時候出來？”
張揚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又有送快遞的進來。
張揚晃了晃花裏胡哨的豪華包裹：“在裏面。”
葉子寒驚訝了，昨晚才商量的，怎麽一大早就倒模好送過來了？
“早就弄好了！”張揚鼻子朝天。其實見到石膏碎片的時候，就已經萌生出倒模的念頭，忙碌尋人的那幾天，張揚順手制造了一批模型，還在頭疼怎麽跟其他人商量，沒想到葉子寒主動來聯系了。
丁小紅也是明白人，從挎包裏掏出石膏：“拿來吧？”
碎片模型成了籌碼，葉子寒答應用風和火的換土，丁小紅也很守承諾，倒模好後随身帶着。
模型而已，大家根本不吃虧，更何況，他們都好奇幾塊碎片能拼出什麽。
交換碎片後，丁小紅拼了拼，問：“上次填埋場的那塊你們有嗎？”
“有。”來查房的Peter醫生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石膏。
布魯諾把病房門關了，化身成門神。
四種屬性的碎片都齊了，假貨人手一份，各自拼了拼，果然，能拼出一個圓。
碎片紋理鏈接起來，毫無規律地蜿蜒盤旋，衆人各想各的，房間裏一片寂靜。
“可惜少了一塊。”Peter醫生望着缺口，嘆了聲。
“是啊，少了一塊。”張揚也惋惜。
夜裏，江流又把碎片拼好，盯着研究。
周浩天也歪頭看着，完全沒有頭緒。
研究到半夜，江流回房睡覺了，刑警還在昏暗的客廳裏琢磨。
江流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覺有人推他，周浩天問：“有地圖嗎？”
“櫃子裏。”翻過身，繼續睡。
沒一會，又推着：“有衛星圖嗎？
“呃……你發現什麽了嗎？”江流終于明白過來，下床，還真在櫃子裏翻出一份衛星圖。
可惜地圖範圍太大，很多細節看不清。
解謎這東西，講究是一個快字，誰快，誰就搶占了先機，江流毫不猶豫地撈起手機……
夜深人靜，三人一鬼聚集在昏暗的辦公室裏。
碎片已經掃描進電腦，調整好對比度，彎彎曲曲的紋理更加明顯。
“像什麽？”慕容楓努力分辨，“山川河脈？”
葉子寒控制着鼠标調出一份衛星地圖，放大好幾倍，仔細對比着。
“看，山脈的形狀。”周浩天指着，“河的形狀，還有平原。”
“雖然有差異，但碎片的紋理确實與衛星圖很像。”葉子寒看着旁邊拼好的幾塊碎片，“搞不好，它們真的是一塊地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