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源--兩次告別
起源
在這世上只有兩種悲劇，一種是得不到你想要的，而另一種，是得到了。注1
夏洛克大大喘了口氣，擺動尾巴，一個俯沖游回了海底。
那大船上的火勢就快要撲滅了，船上的人拿着水桶互相推搡，吵吵鬧鬧，看起來有趣極了。他一直伸長胳膊，趴在船尾處偷看，有個水手向着船尾走過來，在他們發現之前，夏洛克溜走了。
那金發少年，不，青年，爬到高高的桅杆上向下發號施令。夏洛克還認得他，他比記憶中長高了，沙金色的頭發沒有變，湛藍的眼睛沒有變，嘴角柔和的弧度，哦，今天沒有笑……夏洛克記得他小時候的樣子，他的臉是粉白色，看上去像夏洛克收藏的粉珍珠，可能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人魚跳出水面，夏洛克還記得他驚奇的大叫，然後是咯咯的笑聲。他的臉上有太陽的顏色，夏洛克想，以及溫度，他和海底很不同，夏洛克見過他3次了。
01 兩次告別
作為一個海的兒子，人魚，滿16歲才可以到海面上去。不過剛滿14歲的夏洛克已經上去3次了，他總是太着急。當然，擺脫麥考夫特的監管并不容易，所以他一共也就上去過3次。夏洛克一直不喜歡海底，海底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黑暗，雖然有鑲滿螢石發光的宮殿，但還是黑。麥考夫特說黑暗帶來的是安全，可夏洛克還是喜歡在陽光照射下的珊瑚從及礁石縫裏玩耍，追逐陽光的影子，或追逐那些瀕死的動物。麥考夫特說，海的兒子應該生活在海底，黑暗是他們的家。
夏洛克決定離開這片黑暗，他知道陽光在哪裏。
只要出了宮殿大門，一直往東游，再往珊瑚林深處，夏洛克不打算再等待，14歲，已經足夠了。
“你要去哪裏？”他的哥哥出現在門口。
“我要離開了。我不屬于海底，我會生活在陽光下。”
“夏洛克，你不能去找那個人類，你是高貴的海之子。”
“你要阻攔我麽？我的‘哥哥’！”
“即使讓你見到那個人類又如何，人不能生活在海中，人魚無法生活在陸地。難道你要讓他天天坐在船頭，看你在海面曬太陽麽？我的弟弟，你會為你的莽撞付出代價。”
“在這片海域最深處的珊瑚林裏住着一個巫師，海裏所有生物都知道他的威名，只要讓他答應，他會用魔法達成我的願望。”
Advertisement
“夏洛克，他不是巫師。”
“無論他是誰，他有魔法。”
“他只是一個渎職的看守者。他每次使用魔法都需要交換，而我想提醒你，這通常并不等價。”
“只要願望實現，付出就是等價。不過我想你并不明白，麥考夫特，你沒願望。所以你只能冰冷地去說‘等價’。”夏洛克忍不住一聲嗤笑。
“我想，你還不知道什麽叫代價，夏洛克。你還太年輕。16歲，等你滿16歲，你就可以自由地在海面上玩耍。你會明白自己需要什麽。”
一道金色的鎖鏈出現在夏洛克的雙手，他被輕易地拽了回去，在麥考夫特面前，反抗沒有用，哭泣更是自損顏面，所以他很安靜。
2年，只是730天，17520個小時，1051200分鐘，18921600次呼吸。
“麥考夫特，我會成年，那時你再也不能束縛我！”
麥考夫特拖着他，步伐沒有變，沒有回頭。
“今天，我跟你說再見，是因為我永不再回來。你，會一個人，在這陰冷的海底腐爛。”
這是夏洛克16歲生日當天說出的告別。
麥考夫特将一個淡金色的海螺塞到夏洛克手中，那像極了他淡金的發色，夏洛克拿起來就打算扔掉，麥考夫特摁住了他揚起的手。
“這不是生日禮物，只是臨別贈禮，即使到了陸地上，也別忘了，你是海的兒子。”
他沒有看夏洛克的表情，也沒有詢問他的去處就轉身離開，回到了屬于他的黑暗。
TBC--
注1：在這世上只有兩種悲劇，一種是得不到你想要的，而另一種，是得到了。
出自奧斯卡·王爾德，《溫夫人的扇子》
原文如下：In this world, there are only twotragedies.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s, and the other is getting it. 《Lady Windermere's Fan》，Oscar Wilde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