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暴雨傾盆,傍晚天與海連成一線,幸而嘉賓早早結束[李爾的秘密]這一環節,現在已經坐在燈火通明的古堡裏。

大家聚集在最高層的棋牌室,登高望遠,他們看到了孤零零的古堡在風雨中飄搖,仿佛馬上就要被海浪吞噬殆盡。

當——

當——

靜默的空間響起了鐘聲,狼人殺場合開始了。

緊接着,屋角嘶嘶的電流聲又響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在懸崖陡峭的山頂上,有一個名叫“波羅斯蒂芬”的古堡,它擁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發電站,一切自給自足和山下的村莊與世隔絕。可是有一天,發生了起義,四個部落的族長聽說古堡裏藏着數不盡的寶藏,于是每晚都會派遣最有力量的武士襲擊古堡主人。第一個月圓之夜,襲擊古堡的武士永生永世成為守衛,第二個月圓之夜,武士沒有找到古堡主人只好下山,第三個月圓之夜,從山崖上滾落了沒有頭的屍體……”

白茶坐在沙發上,正在修剪自己的指甲,聽完廣播後,頭也不擡的開口:“今晚還會是平安夜嗎?”

“大家肯定都不想走。”李瓊瓊堅定的說,她直擊要害,“但是礙于每個人身份牌不同,我們之間是有狼人存在的,除去身份牌大家都是主播圈的朋友。”

陳薛是在場所有人裏什麽話都能說的存在,他沒有懼怕的東西,順着瓊瓊的話調笑道:“這才第三夜就要把朋友內投出去,錢領不到多少,曝光率也達不到峰值,這一趟算白來了。”

江寧起身去泡咖啡:“節目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不想票人。”李殿唯率先表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牌是狼人,但又不能說的太直白,只好讓那些懷疑他是狼人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節目組白天搞了個[李爾的秘密]說白了就是提供給嘉賓們關于狼人的提示卡,種種跡象都指向李殿唯。

密室中關于藍胡子的繪本,其原型就是亨利八世,這也是為什麽最初節目組會給每個人提前發了虐妻圖鑒,整個故事圍繞的也是綁架犯和人質,甚至衍生出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聰明一點的人想必已經聯想到了2月8日晚節目組開啓的熱身游戲[暢聊時間],在暢聊時間裏可以邀請任何人詢問對方任意想知道的問題。

節目組完美的複刻了每個人的故事以其他方式呈現出來,也許編導早先一步背調,也許是臨時加了一點油鹽醬醋茶。

可眼下,一環又一環的懸念讓觀看直播的網友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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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李爾被母親逼着同流合污,而李殿唯面臨的是校園霸淩忍辱負重。

比如,李爾雙手沾滿鮮血可看到妹妹就會變成一個好哥哥,李殿唯則是借助咖啡讓自己保持清醒。

再比如,李爾是黑暗的化身卻又是妹妹的光,等同于,李殿唯父母調離原來的城市,他逼着自己減肥受到追捧後的兩級反轉。

最後,母親讓妹妹見識到了黑暗,李爾開始崩潰的畫面與李殿唯坐在吧臺前的畫面重合,他擡起眸子,用平靜的語氣說出:“在黑暗裏呆久了已經有一套自我保護的機制,可偏偏這個時候有人生拉硬拽把你拖出來,告訴你以後要在光明裏接受神的洗禮,我會不适應的。”

這樣的制作效果,任誰看了不豎起大拇指?不想繼續追下去?噱頭出來了,誰管真假啊!有一部分人猜測是有人設劇本的,有一部分拿着官方說法證明沒有劇本。

一來二去又是一波熱搜把《特殊的朋友》送上流量寶座。

“那不如就徹徹底底的和節目組賭一把。”餘安州清了清嗓子,這是他第一次在衆人面前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意見,“我們作為嘉賓的時間線是2月8日登入古堡,2月27日離開,中間開啓狼人殺票人。今天是2月10日,距離27日還有17天,現有人數八人,如果每天淘汰一人,剩下的一個多星期,網友們難道看西北風嗎?”

“節目組總是出其不意,或許我們可以利用嘉賓不信任節目組,節目組提防嘉賓,打心理戰。”江寧完全明白餘安州的想法,她解釋道。

“這下有意思了,他們讓我們玩狼人殺,我們就按照規則玩,但又不會讓節目組如願以償。”易忱勾勾嘴角,他看了一眼水藝和李瓊瓊,這下也不用他們去做說客,節目組自然而然站在嘉賓的對立面,從狼人組VS好人組,變成了好人組VS節目組。

大家面面相觑,這确實是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

擴音器裏的電流聲再次襲來:“請大家開始投票,揪出藏匿在古堡裏的武士,古堡的主人将會奉上美酒佳肴以此款待各位。”

水藝默了默,她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廣播裏說的那個故事是古堡與武士并非狼人和村民,但又十分的相似,就連這次票人,節目組準備的文案都有些奇奇怪怪。

她看像易忱,似乎他也感覺到了什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有什麽問題嗎?”水藝問。

易忱搖搖頭:“沒事,開始投票吧。”

陳薛舉手,他咳了咳嗓子:“我先來吧,我要投給……”

[預言家昨晚查驗了你們其中一個人]

滋滋啦啦的電流音打斷了陳薛的話。

李瓊瓊眉目緊張,她不安的看向易忱。

易忱倒是十分淡定,反觀小水藝,瞪圓了眼睛,她好像沒有料到節目組會整這麽一出。

[餘安州的身份牌是狼人,請在場所有嘉賓決定是否要将武士扔下古堡]

機械的話語循環在衆人耳邊。

餘安州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喉結上下滾動,煩躁感繼續上湧。

水藝明了,“第三個月圓之夜,從山崖上滾落了沒有頭的屍體”這句話是節目組抛出來的一顆種子,日後将會種在剩餘七位嘉賓心中,不管這次他們有沒有按照先前說好的方法票人,餘安州是狼人的身份已成定局。

那麽,今晚票人,誰來當第一個投手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如果沒有節目組搗亂,按照最開始的原計劃,他們會直接投餘安州因為要保小舅舅,即便投掉餘安州還有機會再不公布狼人身份的同時,女巫甩出一瓶解藥迷惑嘉賓票錯人了,游戲繼續。

但是現在呢?

節目組直接公布了餘安州的身份,擺明了要擋他們的道。

水藝深呼吸一口氣,她舉起手,冷靜的看着餘安州,半晌過後緩緩開口:“我投白茶。”

白茶豁然的擡了擡眼睛,非但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還十分感激的微笑:“這種劃水局沒必要說明為什麽投我,那接下來,我也不會說明,我為什麽要投易忱。”

易忱很酷的伸手指向對面的江寧,挑挑眉。

“陳薛。”江寧沒看身邊聽到自己名字後痛心疾首的男人,“演繹局而已,不必當真。”

看來一切都按照水藝的預判在投,沒有人想要把餘安州弄出去,接下來就要看父王能不能看懂這些操作了。

陳薛認栽,他拍了拍好李殿唯的肩膀:“好兄弟,別記恨哥哥。”

李殿唯拿開陳薛的手,審視的目光看向餘安州久久沒有移開,直到水藝忐忑的叫了一聲“小舅舅,該你票人了。”他才很敷衍的開口,看向了李瓊瓊。

水藝松了口氣。

李瓊瓊也松了口氣。

票人按照,水藝→白茶→易忱→江寧→陳薛→李殿唯→李瓊瓊→餘安州→水藝的順序開投。

機器無情的放開聲音,似乎帶着點興奮:“恭喜大家再次迎來平安夜,可是眼下的平安真的是永久的平安嗎?古堡的主人正在瑟瑟發抖,他勢必要讓這個心懷不軌的武士死無葬身之地。”

水藝嘆了口氣,看來這次他們的投票正中節目組下懷。

“沒關系,這是最完美的結局。”易忱摸了摸水藝的頭發,“走,去吃大餐,不吃白不吃。”

一行人從棋牌室去往前廳,歡聲笑語下吃完了海鮮轟趴飯,然後各自回到了房間,開始十點鐘的心動短信。

然而這次,沒有了分組,沒有了硬性要求,想給誰發就給誰發,發什麽都可以。

看來節目組改變了玩法……

就代表又要搞事情了。

未知號碼:水藝,小心李殿唯。

未知號碼:提防餘安州。

水藝看着互相懷疑的短信嘆了口氣。

這時手機振動,又是一條未知號碼闖進來,但僅僅只寫了兩個字。

“晚安。”

她翻了個身子,用被子蒙住腦袋,借着手機微弱的光,輕輕呢喃:“晚安,老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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