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讓我也放縱一回好不好
如此半月過去,宗韶再不出府,每日裏兩人翻雲覆雨恩愛纏綿,不知今夕何夕。這晚兩人飲了些酒,室內炭火暖熱,宗韶抱了陶摯在他耳邊羞赧說:“讓我也放縱一回好不好?”
陶摯依了他,哪想宗韶狂熱過度,陶摯苦不堪言,第二日早身體痛得都下不來床了,宗韶慌了,要去請醫,陶摯不允,只說上些藥就好。
外面報:“廖員外郎來了。”
宗韶慚疚對陶摯道:“今天是啓程出使南梁的日子,我要去宮裏拜別皇上,然後離京,時辰不能耽擱。不能照顧你了,我安排禦醫來,你一定好生将養,照顧好自己。”
陶摯瞪圓了眼,宗韶忙連聲說:“我不是成心的!真的不是!”
陶摯抓住宗韶手腕:“若不帶我一起走,今天就不讓你出這個門!”陶摯急了。
“好好,一起走,你別急,躺下,別傷了身體。”宗韶連聲安撫,陶摯才松了手。
他不信宗韶敢騙他,果然宗韶立命在馬車裏鋪上軟毯,然後扶了陶摯下床,陶摯走一步便痛得吸一口氣,宗韶二話不說,抱起陶摯出房門,下臺階,上馬車。
餘光可見,一極俊美的文雅公子候站在庭院裏,通身上下的清冷氣質迫人眉宇,此時嘴角微微上勾,笑容帶着不屑。
馬車出府門時,聽有一婦人聲音,陶摯立即歡喜叫:“安娘!”
他欲起身,宗韶忙按住他,打開車門,喚安娘上車來見。
安娘素服憔悴,見陶摯躺在車裏,唬道:“少爺這是怎麽了?病了?什麽病?怎麽樣?”一疊聲問。
因趕時間,宗韶命馬車出發。陶摯握了安娘的手,歡喜不盡:“我沒事,安娘,你可好?你知我多想你。”
安娘眼中亮晶晶閃了淚光:“少爺,是安娘不好,這回再不離開少爺,好好照顧少爺,少爺放心。”然後又問病情。
陶摯只笑打量安娘,歡喜得跟個孩子似的,說:“安娘你這衣服不禦寒,手這麽冷,那邊有手爐,快抱上取取暖。”
宗韶将手爐送上。
Advertisement
安娘忙恭敬接過道謝,笑着抹一下淚,再将陶摯身上蓋的毯子掩舒适了。
陶摯炫耀般看宗韶,宗韶本有些不自在的,此時溫存帶笑回看陶摯,目光中滿是羨慕的模樣。
陶摯的心歡喜圓滿,因為知道宗韶最懂自己的情感。
到宮門,宗韶下車入宮,陶摯與安娘細聊別後經過,再告知安娘自己要随福王去南梁。“安娘你想回家鄉嗎?”
安娘失了一下神,眼中滿是溫柔慈愛道:“二十年了,不知都變成什麽樣子。我在梁國只有一個哥哥,現今不知怎樣。唉,不管到哪裏,我餘生只想服侍在少爺身邊,少爺身康體健,就是我的圓滿福分。”
陶摯牽着安娘的衣襟:“你受苦了,以後我一定讓你享福,過安定自在的生活。”
安娘笑點頭,輕揩去眼角的淚。
“安娘你才三十四歲,我再給你尋個好男人嫁了,找個年歲相當溫文和氣俊秀讀書人——”
“少爺不要拿安娘取笑,我再不要給人做妾了,只在少爺身邊服侍少爺就好。”
“我沒有取笑,是真想。安娘,我如今和福王——你會怪我嗎?”
安娘目光愛柔:“只要是少爺選擇的,那一定是對的。我知道,天下沒有人能違拗少爺的性子,看得出來,福王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很好嗎?”陶摯眼中閃出歡喜亮光。
“他對少爺愛重,那就是極好。”
“你怎知他愛重?”
“他看少爺的目光,奴婢不會看錯,他的心都在你身上。”
陶摯笑了:“你覺得他怎樣?”
安娘笑道:“性情好,溫和,清明,安靜,是少爺能喜歡的人。”
得安娘這樣的評語,陶摯心中歡喜安定。
宗韶終于回來,上了車,人馬出城,因有安娘在,宗韶明顯不自在,可他們一行人只有兩輛馬車,另一輛是廖缃的馬車,安娘只有與他們在一起,陶摯便向宗韶眨眼笑。
途中用飯時,宗韶趁安娘不在,悄聲問陶摯:“我讓安娘到另一輛車上去可行?”
陶摯理解,可安娘與廖缃坐一輛車也不合适啊。
宗韶一笑,命傳廖缃來,道:“廖外郎,我看随行有多的馬匹,稍會兒你騎馬,把你的馬車讓給安娘。”
廖缃眉頭皺起,道:“我可以抗命嗎?”
“不可以。否則我立即命士兵押你回京城問罪,再改派旁人來。”
廖缃眸子亮了一下,沒有言語,轉頭就去牽馬了。
晚間至驿館,廖缃大約騎馬凍着了,臉青白,人寒戰,又是噴嚏又咳嗽,頗為狼狽。
宗韶命随從找出狐皮大氅,再命請廖缃過來。
廖缃進來時,鼻頭紅紅,恭敬行禮,“下官拜見王爺。”聲音已傷風變了腔調,但維持足公子哥的雅致風儀,一臉公事公辦的畢恭畢敬。
宗韶微笑請他坐,命随從斟上熱茶來,廖缃喝了一口茶,看陶摯倚靠在床上喝茶,笑問:“陶公子喝得慣這茶?”
陶摯點頭。
廖缃笑:“皇上不喜淡茶,說沒滋味,宮中官場人都喝濃茶,只某一位灑脫倜傥的公子特立獨行,不喝濃茶,所以我只有在王爺這兒才能喝到這麽淡的茶,不容易。”
宗韶命随從換茶。
廖缃道:“哎,我樂意跟随王爺的喜好。陶公子呢,是不是王爺喜歡什麽就也喜歡什麽?”
宗韶道:“廖外郎,本王乏了,你退下吧。”
廖缃起身恭敬施禮:“請王爺一個示下,明日下官仍是必須騎馬?下官可否從驿館借輛車?”
“你随意。退下。”
廖缃略微施了一禮就走了。
“你将他的馬車讓給安娘,他生氣了。”陶摯道。
“不用理會他,咱們休息。”
陶摯看着宗韶準備好的狐皮氅衣,想說什麽,咽回去了。
宗韶将陶摯的手握住:“我家裏都是淡茶,你住過來也沒說什麽,我把這事忘了,你自小住宮裏,喝的都是濃茶吧。”
陶摯笑道:“濃茶淡茶都行,我都喜歡。你別介意。”
“我——和簡意相伴久了,一些生活習慣相近,但只是兄弟情分,真沒旁的。”
“我知道。”陶摯向他笑。
宗韶抱住陶摯,在他耳邊說:“阿福,我只喜歡你。”回頭吹熄蠟燭,拉開陶摯衣裳,埋頭吻下去。
第二日廖缃發燒了,撐着出來時人都在搖晃,宗韶忙命随行醫官醫治開藥,暫在驿館住下。
廖缃在驿館躺了一天才退了燒。宗韶去監督随從煎藥,陶摯身體已大好了,見安娘在洗衣服,便自己在驿館溜達參觀,他第一次離京,對什麽都感興趣。方走到廖缃門前,聽裏面廖缃聲音帶笑:“王爺親自給我送藥來,不怕陶摯不高興?”
宗韶道:“我知道你怪責我,有什麽怨怒你今後只對我來,別傷害陶摯。”
廖缃低聲說“是”,然後喝藥。
陶摯擡腳悄聲想走遠,沒想宗韶已打簾出來,陶摯只好停步,微笑。
他真沒想聽聲的,他壓根就沒想到宗韶會在廖缃房間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