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麽會進不去?”他蹲下身,伸手摸向張晗的身體,卻摸不進去。像是遇到了結界,被阻隔在了外面。

謝寒亭眉頭皺得更緊,手再次摸向張晗的身體,這一次仍舊被擋在了外面。他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猛地把張晗翻了個身,扒掉他身上的衣物。等皮膚暴露在空氣中時,他們看到一只金色的眼睛,正正印在後背的兩塊琵琶骨之間。

謝寒亭臉上的平靜終于被打破,他第一次露出了驚駭的表情,“佛眼!”

正當謝寒亭震驚不已,張晗袁潇莫名其妙的時候,一陣鈴聲由遠及近。謝寒亭趕忙把那只眼睛遮住,拉着袁潇站了起來。

這房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人,當中一人拿着ipad,念道:“肖國邦,四十有七,陽壽已盡。”他念完,一邊示意另外幾個人給鬼老板上手铐,一邊向袁潇等人走來。

他先看到張晗,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接着拿起IPAD給張晗照了個相,手指劃動了一會兒,才松了口氣說道:“還以為搞錯了。張晗,年二十一,陽壽未盡。”他念完,見張晗愣着不動,立刻怒道:“你還愣着幹什麽,快回你身體裏面去啊!搞晚了,小心被其他鬼給搶了!”

他話音一落,謝寒亭就按住了張晗的肩膀,笑道:“他當然要回去,但要等你們走了才回去。”

“為什麽?”那人不明白地發問。

“因為他回去了,就看不到你們了。堂堂鬼差大人,可不是誰都能在活着的時候見到的。再說有你在這兒,什麽鬼敢胡來?”

這話說得那鬼差心花怒放,笑容不止,“也對哦!來,我看看你。謝寒亭,男,年二十有五,陽壽已盡……咦!”忽然,那鬼差面露驚訝,在謝寒亭和ipad之間來回查看。反觀謝寒亭倒是一臉平靜。終于,鬼差收起IPAD,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因為你已經結婚了,所以在你夫人去世之前,我是不會抓你回地府的。”

“謝謝鬼差大人。”謝寒亭笑着點頭致意,讓鬼差眼睛一眯,卻是什麽話都沒說。他回頭,見鬼老板已被綁住,“走吧,我們去下一家。”說完,他看着張晗道:“我走了,你快回身體裏去吧!死的時候我們再見!”

等鬼去樓空,袁潇依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是……鬼差?”

“是。”

“我次奧,居然有ipad?”袁潇傻眼了,這鬼差也用高科技?忽然,他又轉頭鄙視地看着謝寒亭:“原來我作用這麽大啊!我告訴你,我可是你的暫住證,要是我有一天挂掉了,你就得下地獄!哼哼!”

謝寒亭眼神平靜地看着他,也不回話。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反倒是袁潇心虛地扭過頭,暗罵自己怎麽就喘上了呢?

在這個問題上他只糾結了一會兒,因為張晗的問題還擺在臺面上了。

“怎麽才能讓張晗回去啊?”他有些着急地問謝寒亭,而老鬼的面色在這個問題上顯出了為難,但他眼裏的光洩露了他的情緒。他很激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神跡——佛眼。

16、何夕

所為修道之人,必有另一雙眼睛。陰陽四眼,分別為天眼、手眼、心眼以及佛眼。

前三者雖名稱不同,所在部位不同,作用卻是相同,能視萬物,魑魅魍魉皆無所遁形。

而佛眼,與前三者略有不同,也正是因為這不同,才被稱之為神跡。有佛眼的人能得成正果。不管是修仙還是修魔,都殊途同歸,能登極樂。哪怕只老老實實做個人,亦能長生不老。

因此,有佛眼者億萬人中難得有一。

但有佛眼并不代表着有福氣,佛眼并不具有唯一性。怎麽說呢?只要你自己願意,擁有佛眼的人可以将他賜給任何人。

古往今來,只有一個人擁有佛眼。這個人就是商纣王,于是被蘇妲己騙身騙心的同時,還失去了長生不老的東西。而蘇妲己還沒來得及享受佛眼,就被人砍了頭。好吧,這唯一一個有記載的佛眼自此失傳。

現在,張晗有了一個佛眼。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這東西的用途,只怕會天下大亂。

于是,二十一歲的張晗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是個禍水。他哭哭啼啼地看着袁潇,撒嬌道:“我寧願不要這個佛眼!我要回我的身體裏!我不想死!”

“沒事兒,會有辦法的,相信我,乖,相信我!”袁潇溫柔地摸摸他的頭,然後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謝寒亭,“媳婦兒,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沒有。”謝寒亭硬邦邦地說,這可急壞了袁潇跟張晗。

“媳婦兒,你肯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謝寒亭老調重彈,“他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系?”

袁潇已經把握了謝寒亭的脈搏,他跟狗皮膏藥一樣纏上去,哄道:“他可是你相公的兄弟啊!兄弟有難,我自應拔刀相助。你是我媳婦兒,肯定要慷慨解囊。”

謝寒亭沒出聲,只是轉過了頭。袁潇趕忙湊到他跟前,笑道:“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他的身高還是矮了謝寒亭半個頭,以至于他做這些動作像是在撒嬌一般。他見謝寒亭仍無表示,不禁着急道:“是不是你剛才消耗過多?沒關系,吸我!”說完,他就撅起了嘴。這動作讓謝寒亭眨了眨眼,心無法克制地跳動起來。

他有些受蠱惑地想低頭,卻又被張晗壞了好事。只見張晗直直地沖了過來,一把抱住袁潇,哭道:“好兄弟!我有你這樣的兄弟,此生足矣!”

張晗還想說什麽,就被人抓住了衣領,往後抛出了牆外。謝寒亭黑着臉,悶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說完低頭看着袁潇,眸色略顯溫柔,“明天你去找廟上的師傅來做個法,每個月超度一下亡魂,一年之後,這個地方就太平了。”

“好。”不知怎麽的,看到謝寒亭這副表情,袁潇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臉紅。但他不禁腹诽:我是個男的啊,我為什麽要臉紅?

回家的路上,百鬼夜行。

如果小時候提着刀的老奶奶給張晗的人生劃上了深深的陰影,那今晚就是讓張晗結痂的旅程。時間太晚,路上沒車,這三只只能步行。

謝寒亭扛着張晗的軀殼,旁邊跟着袁潇,再旁邊是緊抓着袁潇手不放的張晗。從七福路到住處,不過三公裏的路程,卻沒想到一路走來,處處都有鬼。

被撞死在路上的小孩還有老頭手牽着手正在過馬路,忽然像是被車撞到一樣,身體飛了起來,然後血流滿面,腦漿塗地。

吊死在旁邊樹上的中年女人,正伸長舌頭企圖舔張晗一臉。

追逐着皮球的小狗狗,只有半截身子,腸腸肚肚拖到了地上。

蹲在旁邊栅欄上抽煙的大叔,頭被壓成了餅。

這一切都在考驗着袁潇和張晗的神經。

“為什麽……為什麽我以前沒看到這麽多鬼?”袁潇忍不住問謝寒亭。

“因為陰契結得越久,你身上的陰氣就越重,見到的鬼就會越來越多。”

操!袁潇默默地抹了把辛酸淚,這樣子下去,神經要得多堅硬才不會變成神經病?

他略顯憂傷地望着着老鬼,“這就是你們的世界?”

後者也轉頭看着他,英俊的臉上平靜無波。

“是。”

“那還真是……刺激。”袁潇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但這一切對于他來說,确實很刺激。他還想說點什麽,忽然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鬼臉,吓得毫無準備的他驚聲尖叫起來,這尖叫聲不僅帶動了張晗,連周圍的鬼都跟着大叫,活生生上演了一出尖叫交響樂!

那張鬼臉被這情況弄得猛眨眼,好一會兒才嬉笑着說:“幫我撿一下手和腳吧?”

“沒空。”謝寒亭伸手握住袁潇,拽着他向前走去。

他頭也不回地安慰道:“別怕,這些游蕩的鬼魂裏大部分都冤有頭債有主,只要你沒做虧心事,他們懶得害你。”

謝寒亭的話讓袁潇慢慢平靜了下來。

這時,袁潇的好奇心迸發了,“那你呢?你是要找誰?”

聽到這話的謝寒亭面色一僵,松開了牽着他的手,語氣不善地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見袁潇還想糾纏,他不禁回過頭來,嘲諷道:“看清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張暫住證。”

袁潇被這話噎得橫眉毛樹眼睛,“你以為爺爺想知道你的事?”他往旁邊移開幾步,似乎嫌氣勢不夠地補上一句:“你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

謝寒亭的臉黑如鍋底,袁潇也是憤憤不已,梗着脖子往前走。這可苦了不斷被周圍鬼魂騷擾的張晗,起先有點聲響還讓他不那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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