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磕頭。”

“為什麽?”

謝寒亭不說話,冷氣嗖嗖地往外冒。袁潇最終敗下陣來,拂開謝寒亭的手,給謝氏先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他一邊磕一邊在心裏求道:各位祖宗,你們趕緊找個人來把這貨了解了,別再讓他害我了!

袁潇磕完起身,便見着謝寒亭不再面癱的臉,嘴角似乎有那麽一點點勾起。但被謝寒亭害慘了的袁潇卻對他這副模樣心驚膽戰,生怕他又整出什麽個幺蛾子。

好在謝寒亭什麽都沒說,只是帶着袁潇一前一後地上了車,回到了醫院。袁潇一下車,他就嗖地一聲把車開走了。

這一幕弄得袁潇摸不着頭腦,弄不懂這神經鬼。

一連過了兩天,張越川的調查都沒有進展。這次上面派他來拿還魂珠,被人捷足先登。他作為總指揮,自然得寫一份詳盡的報告呈上去。這不算難事,難的是報告裏有關煞鬼的內容引起了上面人的興趣,要求張越川查清楚這煞鬼的危害性。

袁潇把謝寒亭帶他去的地方告訴了張越川,後者趕忙去調查。回來之後卻說那裏根本就找不着謝氏的墓碑。無奈,袁潇又跟着走了一遭。令人驚訝的是那天晚上見到的墓碑果真不見了。

張越川猜測道:“這墓地裏有一個陣。”他說完便要去弄墓地的平面圖。

等圖拿到的時候,他用鉛筆在上面勾畫了半天,忽地仰天長嘯一聲,弄得衆人側目。

“總算弄完了!”張越川拄着拐杖快步走到他的助手中,吩咐了一番。只見衆人拿出了一堆紅線,依照張越川的指示套在各個墓碑之上。他們套一個,張越川便帶着袁潇跟着那些人走一截,不過片刻,袁潇見到了那晚見過的墓碑。

要說這墓碑多具有特色,也并非如此。就普通的石頭刻了字,年代有些舊了,風吹雨淋的,除了個謝字,都看不清了。

張越川站在碑前,随着看的時間越久,眉頭皺得越緊。

“這裏面沒有怨氣。”

30、反省 ...

為什麽這墓碑裏面會有怨氣?

謝寒亭成為煞鬼的一個條件便是滅其族類,那被滅掉的人必然會産生怨憤。就算化為灰燼,那怨氣依然留在其間,久久不散。此刻,張越川卻說謝氏的墓碑裏沒有怨氣,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張越川沉思片刻,便做出了決定。

“來人,把墳給我刨了!”

衆人維張越川馬首是瞻,立刻動手掘墓。不到一個小時,一個巨大的棺材便展現在袁潇的眼前。張越川沒有叫人開棺,而是拿出一道符紙,點燃之後扔在棺材上。符紙如果掉在了汽油之上,立刻将大火蔓延至整個棺材。

袁潇的鼻子嗅到一股腐爛的臭味。

火來得快,去得也快。等火熄滅之時,棺材卻是大變模樣。那些覆蓋在棺材上的泥土幹了,成了沙,張越川跳下坑裏,用手一拂,便刨開了不少,露出棺材本來的面目。

這棺材竟然是烏木制成。俗話有雲,家有烏木一方,勝過黃金萬兩。這麽大的烏木棺材,出現在這兒當真是有些詭異。張越川又叫了幾個人進到坑裏,合力将棺材蓋推開。頓時,一股黑氣從其中冒出,其他幾人立刻後撤,唯有張越川動也不動。

那黑氣也不是死物,沒有那傷人的意圖,見着人便繞開來。只是它沒有飄走,只在坑裏沒人的地方慢慢彙聚成一團。

“這是什麽東西?”袁潇湊近張越川問道。後者眯眼,神情有些肅穆。

“這是看門神。”

看門神,跟傳統意義上的門神有很大的區別。看門神只用于陵墓,也叫守靈魂。多是死者的家仆被道士煉化而成,用來鎮守陵墓,防止人盜墓。

只是看門神難以煉化,且必須用活着的對主人忠心耿耿的仆人做原料,故歷史上有看門神守陵墓的不多。

那看門神見張越川打開棺材蓋也不上前阻止,就那麽看着。張越川停了一會兒,重新聚攏衆人,将棺材打開了大半。借着日光,裏頭的東西看得是一清二楚。

巨大的烏木棺材中,就放着一個小小的瓷罐,用朱砂封住。張越川拿起瓷罐,便見着看門神往這邊動了動。他便将瓷罐放入棺材中,走到看門神面前,恭敬道:“閣下可是謝氏家仆?”

看門神沒有回答,不過張越川看見地下顯出了個字,“是。”

“這瓷罐中埋葬的可是謝氏全族?”

“是。”

張越川奇了怪了,要是謝氏全族,必然是枉死在謝寒亭手下的。既是枉死,怎麽會沒有怨氣?

“勞煩閣下見諒,我想取這瓷罐用來招魂,你看成嗎?”

“好。”看門神回完這句,便靜悄悄地立在一邊。張越川小心翼翼地将瓷罐捧起,放在棺材蓋上,然後命人布陣。招魂陣分很多種。

上次聞遠清是借着戚堅留下的訊息去招的魂,這次沒便宜可撿,張越川也不屑戚堅那一套招魂的術法。

只見衆人拿了對鈴铛用紅線串着,挂到了墓坑的上方。而張越川命人拿來陰米,灑在墓穴之中。這一番準備工作做完,張越川便開始招魂。白日招魂,也并非不可。

他念了一段難念的咒語,便捏起手決。三張符紙燃燒着撒在半空,卻不落下。不大一會兒,挂在墓坑上方的鈴铛響個不停,而撒在地上的陰米漸漸露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印。袁潇看見一堆鬼站在墓穴之中,當先一只穿着青衫,眉目之間倒是跟謝寒亭有幾分相似。

“不知閣下喚吾等前來,所為何事?”那青衫中年人作揖道。

張越川畢竟是小輩,趕忙回禮。

“各位前輩,晚輩張越川,此番前來是想問幾句關于謝寒亭謝老前輩的事。”

衆鬼神色不見改變,倒是青衫中年人平靜地道:“恕謝某無可奉告。”話音一落,衆鬼便散了去。張越川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有些懷疑。若上次聞遠清招的真是謝振雲的鬼魂,那為何上次什麽都說了,這次卻“無可奉告”。

“張叔叔,現在怎麽辦?”袁潇伸手把張越川拉出墓坑。其實這些日子來,袁潇也在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多事,怎麽還會有謝寒亭複生的可能。因此,他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是十分焦急的。

張越川搖了搖頭,答:“這件事疑點太多,我還得再查查。”他擡手看了眼手表,吩咐道:“我找人送你回去,張晗這個時候估計快醒了。”

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張晗正在吃飯。見着袁潇走進房間,便遞給一個盒飯,說:“這是老趙送來的慰問餐,味道挺不錯的。”老趙是餐館的合夥人,袁潇接過,卻食不知味。

張晗看出了他有心事,趕忙問道:“你這是怎麽呢?”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袁潇拿着筷子數米,“會發生這麽多事情都是我自己作出來的。”

“沒有。”張晗趕忙勸慰道:“你整天亂想些什麽?”

“我沒亂想。”袁潇索性放了筷子,深刻地檢讨起自己來,“我長這麽大,一直都順風順水的。沒吃過什麽苦,也沒受過什麽罪。偶爾有點小牢騷也不過是無關輕重的小事兒。所以,我真是幼稚得可怕。”

“你說何夕這件事吧。我以前沒泡過妹子,但我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在追求她的時候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跟她在一起。後來在一起了,我整個人就自高自大了。你看,女神都被我弄到手了,倍兒有面子,是不是?”

“是這樣沒錯,但那是你努力的結果。”

“是啊,就是因為這是我努力的結果,就讓我覺得只要努力了什麽都可以做到。”袁潇看着自己的手指,以前是胖得一捏全是肉,現在骨節分明,握緊的時候卻感覺不到力氣。他不禁擡手抹了把臉,悶聲道:“我真幼稚!我當時不是不相信你,張晗。只是我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忽然之間扭曲了!我以為只要我努力了,何夕就會跟我永遠在一起。我以為自己只要努力了,沒錢也可以變得有錢。可何夕還是背叛了我。”

“我恨她,也不恨她。所以她騙我的時候,我覺得信念似乎又回來了那麽一點,所以我才會去跟章不凡拼命。一是因為氣憤,二就是為了維持我所謂的信念。”他把手放下來,放在自己的眼前。所有的手指都是瘦長的,看起來無力的。

“可我的信念還是被摧毀了。”袁潇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張晗有些擔憂地看着他,不安地把身體挪動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肩膀。

“袁潇,沒事兒了啊!那些都過去了!”

“可是我做錯了這麽多。”袁潇轉身站了起來,讓張晗放在他肩膀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