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車擡到你們那輛車的後備箱。”保镖立刻恭敬地把張晗從摩托車擡了下來,再快速地把車放進了賓利的後備箱。張晗也沒不高興,畢竟天寒地凍的,誰願意在雪風裏夜奔。
他跟着聞遠清上了車,裏面的暖氣十足,熱得他沒一會兒就解開了圍巾,露出白皙的脖子。一直盯着他動作的聞遠清立刻撇開頭,不看。張晗顯然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沒個正經地道:“怎的?就是脫個圍巾,你就不好意思了?”
聞遠清确實是個熊孩子,他哼了一聲:“更多的我都看過。”
張晗呵呵笑了起來,不再跟他交談,專心整理衣物。只見他把圍巾放在膝上,動作熟練地折成小方塊,放在一邊。接着,就轉頭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地方聞遠清也沒看着張晗,似乎不想看他。
張晗也不介意,但基本的禮貌他還是講的。
“謝謝啊!”說完這話,張晗就飛快地跑上樓去了。聞遠清坐在車裏,眼睛不自覺地放在了座位上的圍巾。神使鬼差的,他伸出手把圍巾抓在了手上,緊緊地捏住了。
32、複仇 ...
袁潇再次醒來的時候,被腰上擱着的手吓了個大跳。他的反應立刻讓在他身後躺着的謝寒亭動了動,眼神清明地坐起身。袁潇沒說話,也跟着起來查看袁睿的狀況。
袁睿這孩子就是這點好,不哭不鬧的,就算拉在紙尿褲上了,只要他不餓也不會哭。袁潇看着屁股上全是粑粑的兒子,有些被這孩子打敗了。他抱着小孩沖進了浴室,快速洗淨。
“謝寒亭,袁睿的紙尿褲呢?”袁潇在浴室裏翻了半天都沒找到,不禁沖老鬼問道。謝寒亭想了想,出門片刻便回來了,手裏拿着袋紙尿褲遞給袁潇。
袁潇徑自接過,一邊開心地逗弄兒子,一邊換紙尿褲。忽然的,謝寒亭就愣住了。他有些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嘴角不禁彎起,只是在淺淺的笑容在袁潇說話後便消失,臉上重新覆蓋着冷漠。
“謝寒亭,你還是把兒子交給我養吧!”
謝寒亭拍了拍手,一排軍服鬼從地下鑽了出來,虎視眈眈地看着袁潇,這情形吓得後者不明其意。他實在是想不通這老鬼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但老鬼說出的話,卻跟他的動作完全不同。
“可以。”他這話是對袁潇說的,下一句就對着衆鬼道:“跟着他。”
一衆軍服鬼領命,重新回到地下。袁潇嘴角抽搐,這分明是要被監視的節奏。但人不能奢求太多,奢求太多,失去的也會越多,所以袁潇沒反抗。
“那我現在就帶着袁睿回去了。”
謝寒亭點了點頭,靜靜地看着袁潇抱着孩子離開。他的眉頭微蹙,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肚子上。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頭湧起。
“你說謝寒亭複生的目的,是為了複仇?”張越川眉頭皺成川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撐着下巴。他畢竟不是那個年代的人,實在是不懂那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80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個煞鬼居然想複仇?
袁潇點點頭,抱着兒子移動了個位置。此時,失蹤多時的鬼奶奶站在他的身後,正給沖泡好的奶粉降溫。袁睿一雙眼睛全被那奶瓶勾走了,奶瓶在哪兒,他就看向哪兒。這情景被張晗收入眼底,他壞心眼的一笑,直直地抓住了奶瓶,拿到自己跟前。
袁睿的頭立刻轉向張晗,只見後者抖了抖眉毛,一臉怪相地把奶瓶湊近自己,然後假模假樣地作出了吮吸的動作。
“哇啊!”袁睿大哭不止。袁潇本是埋頭苦思謝寒亭為何要複仇,被這麽一鬧,只得回頭顧兒子。來來回回在袁睿和張晗間看了一眼,立刻什麽都明白了。
“張晗,你一個大人逗孩子玩,你是不是太無聊了!”袁潇一把抓過奶瓶,試了試溫度,正好。那奶嘴便塞進了袁睿的嘴裏。張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答:“我們現在根本就不了解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兒,與其在這裏幹想,還不如逗孩子玩。”
“沒個正經。”張越川呵斥他一句:“那你說該怎麽辦?”
“找個人來問問不就行了。”他谄媚地坐到張越川身邊道:“老爸,難道你認識的人裏面就沒有活到八十、九十歲以上的?”
張越川眼睛一亮,這幾個小時內困擾他的問題立刻得到了解決。張越川滿臉含笑地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誇道:“不愧是我張越川的兒子,聰明!”
好吧,一誇誇倆!袁潇低頭笑了笑,總算明白張晗這性格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了。
修道這種東西,只要不是命缺,想活個八九十歲還是跟玩一樣。張越川認識的人裏,自然不乏八九十歲的老翁。但竟然沒一個是在A城待過的。其中有一個聽到張越川想了解這方面的信息,便開口道:“最近A城不是說有還魂珠嗎?有個百歲的老爺子去了,你去打聽打聽,興許人家知道些什麽。”
張越川苦惱了,“可我不知道那個老爺子是誰啊?”
“聽說是戚家還是聞家的前輩,反正是A城的人。”
高人,自然是行蹤不定的。張越川不是沒想到要查這個人的信息,奈何對方技術比他高,掩藏蹤跡是做得滴水不漏。這事兒又不能去問戚家或者聞家的人,且不說小一輩的知不知道,單就老一輩,個頂個的人精。張越川怕自己還沒套出什麽話了,自己就把底子交代了幹淨。他索性不把目标放在了修道的人身上,開始在民衆間打聽消息。
A城算得上長壽之城,高壽的人不少。一番打聽下來,還真問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畢竟謝氏在八十年前是大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茶館裏說評書的先生,也把謝氏、戚氏、聞氏的事跡弄成了傳記。說起來是誇大了一點,但也不算空穴來風。
A城八十年前叫道城,據老一輩的說鬼子曾一度想要占領道城,奈何這裏的人民彪悍,驅鬼之術是令鬼子們聞風喪膽。謝寒亭當時也确實是個人物,國民黨的陸軍少将,道城跟着沾了光,自然有重兵把守。人人都以為道城固若金湯,沒想到一夜之間,謝氏被人滅了滿門,謝寒亭還帶着人屠戮百姓,一時間,道城裏血流成河。
能存活下來的幸存者一想到謝寒亭渾身浴血的模樣,就瑟瑟發抖。後來,謝寒亭給鬼子們開了城門,大批敵軍進入道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人人都以為謝寒亭做了走狗,卻沒想到過了幾天,道城城門上,有一具屍體被吊了起來。那屍體正是謝寒亭本人的。
人人快慰之,慶幸之。狡兔死,走狗烹,謝寒亭這是活該!
袁潇聽了張越川搜集起來的故事,發現跟謝寒亭講的有很大的不同。謝寒亭說的是鬼子每殺一個謝氏族人,就在他身上割一塊肉,他是自盡而死。但煞鬼這東西,非人非鬼,也就是說謝寒亭沒死透。
老一輩說的是謝寒亭給鬼子們開了城門,但謝寒亭說的是有人投靠了敵軍。
那麽他這次複仇,是不是為了他口中的那個叛徒。袁潇當下把自己腦袋裏想到的東西跟張越川說了,後者點頭道:“很有可能。”
那麽當時引誘敵軍進入城市的人,不可能是個小孩兒,或許跟謝寒亭差不多的歲數。那麽,這個人要是活着,就該有一百來歲了。
“他是不是要找這次來的老頭複仇?!”袁潇驚叫一聲,“你不是說有一個一百多歲的前輩在A城嗎?謝寒亭要找的是不是就是他?”
“很有可能!”張越川一拳擊在自己手上。袁潇的話仿佛一束陽光,驅散了迷霧。如果這麽推斷,那麽謝寒亭所說的複仇就成立了。
那為何其他人又說是謝寒亭把敵人引進城的呢?
疑團密布,仿佛有一個真相埋葬在了泥土裏。想要知道,只能挖開它,不斷深入層層泥土。
袁睿近期長得十分厲害,不到一個月,小胳膊小腿就長成了平常孩子兩三歲的模樣。這日,明明才五六個月大的袁睿居然開口了,“爸爸。”
袁潇吓尿了!
“啥?”
“爸爸!”
袁潇瞪大眼看着自家兒子,哇啊的一下就叫了起來。正在廚房裏摘菜的張晗跑了出來,見着袁潇一臉見鬼的模樣。
“你怎麽呢?”
“爸爸。”袁睿用細軟的嗓音看着張晗,又說了一遍。後者瞪眼張嘴,三個字:“草泥馬!”
“張叔叔,我兒子這是怎麽呢?”袁潇既害怕又擔憂地摸着袁睿的腦門,對張越川道。後者正仔仔細細地觀察着袁睿,末了,他的嘴角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