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起過,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愛情,那時候她沒有資格讓他說愛,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呢?

顏夕沐下定決心和他撇清關系,他是董事長,那她就安安分分的做一個小員工。他手下員工千千萬,怎麽也不會注意到她。一年來,他們除了在幾次會議上,幾乎沒有見過面。

可是她明明已經擺好自己的位置,他又要隔三差五的對她關心一下,這到底是想怎樣?大少爺的暧昧小游戲?她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也會多想的,如果不要,就不要給她任何希望,她真的玩不起。

******

“什麽時候?嗯,我知道了。”

顏夕沐從別墅離開,病好了?一轉身就翻臉,變得無情無義,這樣的事顏夕沐也不是第一次做,早就駕輕就熟。喬駱勳唇角有意思自嘲的笑意,墨色的眼睛有一次濃濃的寒氣,看着暗下的手機屏幕,推開病房門。

外廳坐着他的父親。昨晚他到家裏的電話,他妹妹喬悠悠身子不舒服,只能撇下生病的顏夕沐,沒敢多耽擱就趕到她家接上喬悠悠把她送到醫院。她懷孕兩個月,卻忽然肚子痛。醫生說,她身子太弱,若不是及時趕過來,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

而今天卻又有消息說,正在境外參加軍事活動的喬悠悠的老公褚頌,出了意外,至今生死未蔔。是骨肉相連的心靈感應吧,在同一個晚上,他出事,她差點失去孩子。

喬駱勳稍稍欠身打了招呼,便推門進了內間。喬悠悠還在哭,這麽多年,他從沒見過她哭的這麽心痛。

喬悠悠是他唯一的妹妹,多年來,他們也許并不親近,可是血濃于水,他不會允許她受任何委屈,不能忍受看她掉一滴眼淚,只要她說,他一定會做到。她說要去看褚頌,他一定回讓她見到,不管用什麽手段。

安慰着喬悠悠休息,喬駱勳走到外廳,欠身對父親說:“我去安排飛機。”

“悠悠和你媽過去,你不要去。”喬老爺子聲音有些暗啞的說。

“我知道。”喬駱勳對着褚老爺子點點頭,便轉身走出病房。

境外的軍事基地,喬駱勳曾經和他們有過生意來往,作為中國軍官家屬出現,尤其是這樣大張旗鼓的宣告着自己身份的不尋常,不論如何,都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于文中人物曾經在哪裏出現過的姑娘們不要再糾結了,這些真的不重要!把他們當做獨立的人物來看這篇文就好啦,他們在別的文都是醬油,這裏才是主角啊!親!

張啓曾經在N多文出現過,是N個男主的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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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韶雪是《唯一的小宇》和《軍裝下的繞指柔》男主的堂妹

喬駱勳就是《你是我的翅膀》女主喬悠悠的哥哥

至于顏夕沐,是個出過鏡但是連名字的醬油黨啊,《女王必下》裏在酒吧唱歌的姑娘,米錯就是她。

呼~~~回頭真的要去畫一個人物圖了~~~

PS:從明天開始,隔日更新,請大家多多理解。不過螞蟻一向坑品好,頂多更新慢一點,但是絕對不會坑文!

☆、Chapter 6

原定的三天行程,梁韶雪拖了一周才回國。為了防止她再度“逃跑”或者“被劫持”,梁母幹脆找了喬駱勳去接她。

梁韶雪從閘口走出來,助手推着她的行李跟在後面。她用深色風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黑超眼鏡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微卷的長發随意披在肩上,像是一個裝在套子裏的人。看見人群一個卓爾不凡的身影,梁韶雪快步走過去。

“勳子哥,不好意思,麻煩你來接我。”

“正好有時間。”

梁韶雪低着頭苦笑,“其實我媽是多此一舉,我肯定會回家的。”

“走吧。”喬駱勳攬着她的肩膀一同走出到達大廳。

“勳子哥……”梁韶雪忽然停了下來,拉着他的衣服看着他身後的方向。喬駱勳順着她的視線,一回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顏夕沐。

顏夕沐摘了墨鏡走近,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先恭恭敬敬的和喬駱勳打了招呼,才轉而對着梁韶雪說:“聽說你去日本了。”

“是啊,剛回來,”梁韶雪有些尴尬,“你呢?”

“一個同事今天回國,我正好在京城就來接他。”

“哦,這樣啊。”梁韶雪偷偷打量着身邊的人。臉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那我先走了,再見。”顏夕沐笑了笑,戴上眼鏡離開。轉身的時候,束在腦後的發尾輕輕掃到了喬駱勳的下巴,離去的背影像只驕傲的孔雀。

下颚癢癢的,還能聞到她發梢淡淡的馨香。喬駱勳收回有些出神的心竅,拉着梁韶雪走出機場。

“顏顏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吧?”一直執着于窗外風景的梁韶雪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哪裏不一樣?”喬駱勳反問。

“不知道,感覺,我的第六感一直很準。”

喬駱勳單手扶着方向盤,一手撐着額頭,看起來有些疲憊。他的側臉很好看,不同于張啓不羁,他身上更濃郁的散發着成熟穩重的氣質。

“我聽說了,悠悠和褚頌的事。”梁韶雪神情有些黯然。

“不用擔心,褚頌醒了,悠悠身子也好點兒,再過幾天就回來了。”

“悠悠真不容易。”梁韶雪心疼的喃喃道。一周之內,差點失去老公,又失去了孩子。還好褚頌醒了,不然,她該多麽絕望。

“勳子哥,你真的打算和我結婚嗎?”

喬駱勳沒想到她會忽然這麽問,她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眼中的感情有些複雜,不确定、不安,還有害怕。

“怎麽?不願意嗎?”喬駱勳玩味的問道。

梁韶雪吞吞口水,繼續縮成一團,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車子停在她家院子外,梁韶雪坐在副駕駛上久久都沒有動。喬駱勳下車,把她從車裏拉出來,握着她的手穿過搭着葡萄架的庭院。微風輕過,已經發了嫩芽的枝頭有股子淡淡的清香。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溫熱且幹燥,漸漸驅散梁韶雪心底的擔憂害怕。

果然,有喬駱勳保駕護航,梁韶雪很容易蒙混過關,打着需要休息的旗子鑽進房間。有外人在場,梁母也不好發作,只能由着她。

梁母特別中意喬駱勳,今天小雪回國,為了打消她的自由主義,她拜托喬駱勳去機場接她。小雪從小就會耍賴撒嬌,他們家的小子們都頂不住她這一套,她如果狠了心不回家,不知道又會被他們藏到哪兒去。

“今天謝謝你了勳子,你這麽忙,還麻煩你親自去接她。”

“您客氣了。”

“褚頌怎麽樣了?”

“他沒事,本來身子骨就好,休息幾天就沒大礙了。”

梁母說起來就嘆氣,好好的孩子,偏偏出了這麽大的事故,鬧得幾家人擔心害怕,飛行員真的太危險。

喬駱勳沒有多做停留就從梁家出來。梁家意圖很明顯,他們一直都不同意梁韶雪和張啓的事情,對外聲稱他們只是朋友,壓下梁韶雪和張啓在一起的事實。而要他和梁韶雪結婚也不是梁家一頭熱,喬悠悠出事之前,喬母也很熱衷給他張羅這門親事。

梁韶雪洗了澡,頭發還未幹。蹲在皮箱前,把被埋在最下面的手機找出來。從老七家離開,近半個月她的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态。

摁下開機鍵之後,未讀短信提示震得她手臂發麻。除了他發來的短信,還有他電話未接提示。梁韶雪一條一條看下來,手是抖的,心也是抖得。他沒有說什麽情話,只是求她接電話,他有很多話說。最近一通電話,是三十分鐘前。

******

把同事送回酒店休息,顏夕沐開着車滿大街漫無目的的悠着。還是不自主的想起在機場遇見的兩個人,人群中一對璧人,多年來她一直沒辦法讓自己的目光從他挺拔的背影上移開。梁韶雪已經看見她,她更不能裝作視而不見,畢竟他還是她的大大大BOSS,見了老板不打招呼,她不敢保證還能不能在這家公司待下去。

他們會結婚吧,可是,梁韶雪喜歡的不是張啓嗎?

他親自到機場接機,親昵的攬着梁韶雪的肩膀,神态自若。這樣的親昵他們從沒有過,不對!一周前有過,可是那時候,她病了,她若不生病,他會嗎?會!但是得先給他灌酒,在他暈暈乎乎的時候,也許會勉為其難的抱一下。

顏夕沐瞬間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真他媽的失敗!大概脫光了爬上他的床,他也只會厭惡的皺起眉頭,讓她穿上衣服滾蛋。

京城這片寶地跟顏夕沐八字不合,二十年沒在這兒有過好事兒,全是黴頭!

夜幕降臨的時候,顏夕沐把車停在路邊,凝視着眼前這家火爆異常的酒吧。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家門店,不是原來的位置,不是原來的門面,可是那繁缛複雜的招牌,卻還是那時的樣子。

鼎Bar。

顏夕沐緩緩駛入停車場,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夜幕中的樣子有些孤單落寞。她自嘲的搖搖頭,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堂堂七少,怎麽可能流落街頭?可是她還是被那份好奇勾着,停好車子到路邊看,果然,她的眼神還是不錯的。

張啓毫不顧忌的席地而坐,指間夾了一根煙,腳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呆呆的看着前方出神。他的存在,與周遭喧嚣熱鬧格格不入,像是在鬧市中尋了一小塊安靜。

顏夕沐走近,在他旁邊坐下,自顧的從煙盒裏拿出一根煙,俯身用他的煙上的星火給自己的煙點燃。剛吸了一口便被狠狠嗆到,眼淚汪汪的拿起盒子,才發現白色煙盒上一個字兒都沒有。這輩子居然有機會抽上特供,顏夕沐對這支看似平常的煙肅然起敬。

“老板,請我喝酒吧。”

張啓沒接話,只是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瓶遞給她。顏夕沐沒接,站起來拍拍屁股,走近鼎。

這裏不是她曾經駐唱的那家店,經過這麽多年,鼎七控股公司的爪牙已經從酒吧、會所延伸到酒店、度假村、高爾夫球場,甚至Q島的游艇會,都是張啓的産業。京城人都知道七少愛玩,只是都沒有想到他能玩的這麽大。

臺上唱歌的女人讓她想起了多年前駐唱的自己,穿的比她少,唱的沒她好,就連喬駱勳那樣寡言的人都曾說過,她有一副好嗓子。顏夕沐懊惱的拍着腦門,怎麽又想起他!

出來時,顏夕沐手中多了兩瓶酒。而這會兒工夫,張啓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他旁邊。

顏夕沐退到一邊喝酒。七少爺從來不缺女人,縱是知道他是什麽品行,還是會有女人前赴後繼的湧過去。有人看上他的家事,有人看上他的錢,雖然風流,還是有姑娘對她真心真意。張啓對她說了些什麽,不多會兒,那女子便起身離開,瘦弱的背影在夜色中有些蕭索。

顏夕沐走過去,把其中一瓶遞給張啓,他卻搖頭不要,反而問道:“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差勁?”

張啓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吓得顏夕沐差點兒把嘴裏的酒噴出來,“少爺,您是不是被風吹糊塗了?”

張啓的眼神依舊沒有焦距的看着前方,“現在已經沒人願意搭理我了。”

“怎麽會?剛剛還看見一美人兒呢,你跟人家說什麽了?走的時候背影看起來特別憂傷,跟林妹妹似的。”

“你現在追過去問她認不認識張啓,她肯定說‘如果你認識,替我謝謝他八輩兒祖宗’。”

“那我還是不去了。”顏夕沐喝了一口酒,又點上一支煙。

“剛剛那是謝好。”張啓說。

顏夕沐深吸一口,緩緩突出雲霧。

她聽過這個名字,也見過她,清秀文靜的站在張啓身邊,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羞紅臉頰。他們剛分開的時候,張啓狠狠頹廢了一陣子,再後來,他就和梁韶雪在一起了。難道,就是因為他和前女友又勾搭上了,所以,梁韶雪轉身投入喬駱勳的懷抱,而喬駱勳就這樣順手接了?

“知道嗎?小雪不理我,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見我。”

張啓像是需要一個人說話一樣,盡管顏夕沐沉默不語,更不在乎她只是無關緊要的局外人,他還是無所顧忌的繼續說:“他們家人視我為階級敵人,連我家人都不想看見我,我家老爺子為了她把我打的幾天不敢出門,兄弟為了她,逼着我賣股份放話要和我斷絕兄弟情義。”

顏夕沐一鼓作氣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胸腔起伏的看着過往的車輛,順手拿起另一瓶。梁韶雪一直都是天之驕女,她有愛她的家人和朋友,有尊貴的身世,還有為她消瘦的男人。而她,孑然一身,永遠只有自己。她好想要一個能為她出頭的朋友,在她不開心的時候聽她傾訴,在她受傷害的時候替她出氣。可是偏偏,她什麽都沒有。

“喂!顏夕沐,你為什麽不和喬駱勳在一起?”

“噗……”

張啓的話威力懾人,顏夕沐徹底被嗆到了,啤酒從鼻子和嘴巴一起噴出來,她前面一米之內都是她噴出來的酒。

“沒事兒吧?”張啓樂了,看着顏夕沐狼狽的樣子,幾天來他第一次開懷的笑。

“咳咳……咳咳……”顏夕沐不停的咳嗽着。酒,混着鼻涕眼淚,噴的她滿臉都是,狼狽的要死。

張啓讓人送了紙巾過來,顏夕沐捧着紙巾狂咳不止,她的喉嚨剛剛才好轉,這下被嗆的喉嚨、氣管甚至心肺,都是疼的。

張啓一邊給她拍着後背,身邊的電話在閃,他心情稍稍愉悅的摁下接聽鍵,卻臉色突變:“咒我?信不信我讓丫永遠閉嘴?”

“七少,那輛車最近一直是梁小姐開着,我想會不會是梁小姐她……”

電話聽到一半,張啓像火燒屁股一樣“蹭”就跳起來,轉身就跑。顏夕看着張啓火急火燎的樣子,沒多想便跟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咦,怎麽這就一章了?那後面的只能到周二了,我真的不是掉你們的胃口,真的不是啊……才怪

咩哈哈,我惡趣味了,騷瑞~~~

☆、Chapter 7

三十分鐘前。

眼看着就要和前面的車子車尾相撞,梁韶雪慌忙的打了方向,踩下剎車,可還是沒能避免一連串的碰撞。車子停穩之後,她趴在方向盤上,呼吸粗重,心跳久久不能平複。

心有餘悸的透過倒車鏡看,路燈下的長安街,倒成一片的護欄無聲的宣告着她的罪行。梁韶雪有些後怕,還好,沒有撞到人。

梁韶雪手在有些發抖,從電話簿中找出喬駱勳的電話號碼。

“勳子哥,我闖禍了,”梁韶雪聲音裏寫滿了慌張無措,有些忐忑的左右看了看,“我把毛爺爺家的栅欄給撞飛了。”

“你怎麽樣?”

“我沒事,護欄全倒了,勳子哥,警察叔叔會來抓我的,我不要進局子。”梁韶雪說着說着就想哭。如果剛剛沒能及時反應,現在撞上的就不是護欄,追尾的後果她不敢去想。

喬駱勳聽聞她沒事,居然低笑了出來,“你沒事就好,我馬上到,不要跟別人走。”

梁韶雪收了線,身子趴在方向盤上,眼淚“刷刷”的砸下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傻透了,每個人給她的勸告她都不聽,非要撞得頭破血流了才能明白自己是多麽傻。他那天的猶豫,就已經是一個非常明确的答案,怎麽還可以因為他幾通電話和幾條短信而多想。

曾經她被禁足不能和他見面的時候,每每來自這個號碼的信息和電話,都讓她開心,甚至心跳加速渾身發熱。她被勾起了那時的記憶,想起他的溫柔,他的笑顏,甚至他的情話他的吻,再也按耐不住想見他的心情,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開車溜出家門。

她不清楚他在哪兒,只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開車。後來,竟然真的在街角看見了他。還有他身邊的謝好。他們身後是城裏最火爆的夜場,十字路口熱鬧非凡,可是他們卻像是身處在鬧市的一片寧靜之地,說着話喝着酒,絲毫不受外界幹擾。

梁韶雪抹掉臉上的眼淚,手上卻沾了紅色漬跡,原來是剎車過猛,額頭擦到了方向盤,出了血,但是她卻絲毫沒有覺得疼。視線模糊中,看見有車圍過來,車頂閃着紅藍燈。有人敲她的車窗,有人在打電話。梁韶雪鎖了車門把自己封在車子裏,記住喬駱勳的說的話,不要和任何人走,就在原地等着。

交警哥哥耐着性子繼續敲車窗,“小姐,麻煩你下車。”

可是車裏的人下了死決心一樣,紋絲兒不動,不管你怎麽敲,就是不出來。如果不是隔着玻璃看見她抖動的肩膀,交警哥哥會以為她暈過去甚至挂了。

這輛車價值不菲,交警哥哥怕不小心得罪了什麽人,沒了法子,只能抄車牌,從系統找出車主是誰,看能不能聯系到車主認識的人。

喬駱勳來的很快,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廣場前本來就很多游人,而閑散的人都愛湊熱鬧。喬駱勳打電話讓梁韶雪開門,她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低着頭出來,喬駱勳脫了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送上自己的車。

看得出現場并不嚴重,車子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刮掉了車漆,撞壞的護欄也沒有傷到行人。留了人在現場善後,喬駱勳載着梁韶雪離開。

喬駱勳和梁韶雪剛離開,張啓便趕到。熟悉的車,是她的,而車裏的人卻不見了。看着倒成一片的護欄,張啓心裏越來越不安,着急得不行,擔心小雪會出事。

張啓看見幾個制服,一個箭步沖過去,揪住其中一個交警衣領,厲聲問:“車裏的人呢?”

交警哥哥上下打量了一圈,小心的問:“請問您是?”

張啓正着急上火,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還反過來問他是誰,當即氣沖腦門,牟足力氣掄圓了胳膊一拳頭揍過去,交警哥哥被打的一個趔趄。

張啓繼續揪着他,惡狠狠的問:“我他媽最後問你一遍,車裏的人呢?”

其他警察湧過來拉人,卻毫無用處。喬駱勳的助手匆忙趕到張啓身邊,恭恭敬敬的說:“七少放心,梁小姐沒有受傷,已經安全離開了。”

張啓松開了交警,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喬駱勳?”

“是。喬先生吩咐我善後,他已經把梁小姐帶走了。”

張啓聽了這話氣的更不打一出來,想都沒有多想,又一拳狠狠落到陳特助的臉上。随後趕到的顏夕沐剛好看見這一幕,一瞬間,她沒想明白為什麽陳特助會在這裏出現在這裏,可是待她看清肇事的車子,她就什麽都清楚了。

英雄救了美人,美人放下心上人,和英雄走了。

“告訴喬駱勳,讓他哪涼快哪兒待着去,我女人的的事我來解決!”

陳特助挨了一拳也不敢說什麽,對着張啓恭敬的欠身,轉身離開。

喬駱勳先送梁韶雪到醫院檢查,額頭簡單清潔包紮,确定沒有其他問題才從醫院離開。

已經接近淩晨,寬闊的馬路也只有偶爾呼嘯而過的汽車,和安靜昏黃的路燈。梁韶雪看着窗外,幽幽的說:“你那麽多宅子,随便挑一個空的把我塞進去吧,我這樣子回去,家裏估計又要翻天了。”

她是偷偷溜出來的,頂着傷口回去,肯定會被逼宮。她腦子裏亂哄哄的,頂不過一家老小的輪番轟炸,沒準兒一不留神就全撩了。為了張啓跑出來,結果又看見他和謝好在一起,這席話讓她怎麽說的出口?自己難受也就算了,關鍵還跌份兒,傷心跌份兒,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就是一個道行尚淺的小鬼,鬥不過一群高高在上的菩薩,她知道什麽事兒都逃不過父母大人的法眼,所以從日本回來,她就沒打算再繼續躲下去。也許是知道她心裏也不好受,回國後,父母哥嫂誰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兒,像是她沒去過Q島,也沒有和張啓在一起,也沒有看見謝好來找張啓甚至擁抱,更沒有因此藏在堂哥家裏不見人。

梁韶雪揉了揉眼睛,嘴裏嘀嘀咕咕道:“奇怪了,都流血了,怎麽不疼呢?”

“別碰。”喬駱勳眼明手快的攔下她的手。

梁韶雪讪讪收回手,往日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有些黯淡,“不好意思勳子哥,又麻煩你。今天的事兒,能不能別讓我爸媽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

喬駱勳看着她,微不可見的點頭。

梁韶雪自嘲的低聲喃喃,“我現在這樣子,都是自己作的。”

“看見什麽了?”喬駱勳輕聲問。

梁韶雪說着說着,委屈變成憤怒,手指緊緊抓着車門把手,咬牙切齒的說:“張老七,還有和他深深相愛的前任。不對,沒準現在,人家是現任,我才是前任。”

喬駱勳接了一個電話,陳特助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并說看見了顏夕沐。

“知道了,回去休息吧,這事兒你不用管了。”

喬駱勳把梁韶雪安置在他常住的宅子,安撫她休息。喬駱勳往梁家打了電話,他能把梁韶雪撞護欄的事情壓下去,可是留宿在他家這件事兒估計不到明天中午就會傳到梁家二老的耳朵裏,以免節外生枝,還是先報備為好。

他才剛剛挂了電話,梁韶宇的電話便追了過來,上來第一句話就問:“小雪怎麽回事兒?”

喬駱勳一聽語氣就知道,梁韶宇已經一清二楚,索性也不再隐瞞,“車距太近,着急躲車結果撞護欄了,人沒事。”

“哦,”梁韶宇應了一聲,對着電話外的人說:“看吧,我就說沒事兒,你還不放心。”

“哼,真是出老邪了,那是你妹妹,你都不在乎,管我什麽事兒?”電話外的女人似是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裏夾着絲絲的怒意。

喬駱勳聽見了一陣“悉索”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梁韶宇壓低聲音說:“小雪她媽告訴我她晚上偷偷開車出去了,接着有人給我打電話說老七的車撞了長安街的撞護欄,可是開車的人是一女的,”梁韶宇頓了頓,“她是去找老七了?”

“不知道。”

梁韶宇陡然高了嗓門,“你怎麽能不知道?”

“噓,嗓門再大點兒你就得挨罵。”喬駱勳好心提醒。

梁韶宇也知道從喬駱勳這套不出什麽話,幹脆也不再問,只能拜托他好好照顧小雪。小雪不會平白無故的出車禍,而這個原因絕對和老七有關,不然她絕對不會躲着不回家,甚至出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個外人,而不是把她捧在手心寵着的家人。

梁韶雪失眠了,躺在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着。到底是怎麽了?她當時不過是看他可憐巴巴的,就是心地太善良才會想“拯救”那個人渣。哪有什麽感情啊愛情?那是同情!別說老七不要她,是她不要老七才對!現在心情不好,只不過是因為他和謝好重歸于好,和她疏遠了有些失落而已。是失落,不是失戀!小雪嘴裏念念叨叨的囑咐自己,可是越囑咐,腦子越清醒,甚至額頭的傷口,都開始隐隐作痛。

披着睡袍走出卧室,幽靈一樣在空曠的房子裏飄來飄去,最後停在一扇門前。房門虛掩着,一條光束從門縫射出來。梁韶雪輕輕推開門,看見喬駱勳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綠森森的,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樣子看起來沒有往日的迫人氣勢,倒是文雅了不少。

“進來吧。”

梁韶雪吐吐舌頭,她還以為自己輕手輕腳不會被發現的。可是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大大方方的進門,額頭上的白色紗布讓她看起來有些林妹妹的氣質。

“怎麽不睡?”

“睡不着。”

喬駱勳擡頭看看她,随手将一個未拆封的ipad遞給她,梁韶雪搖搖頭,“沒興趣。勳子哥你忙嗎?”

“還好。”

“那我跟你說話吧,你不用理我,就當我自言自語也行。”

喬駱勳盯着手裏的文件,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說吧。”

梁韶雪坐在他對面,手臂撐着下巴,圓圓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角,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什麽呢?嗯,說說你有多少錢吧?”

梁韶雪雙手托着下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好奇。喬駱勳看着她,勾着嘴角淺笑,“應該比你多一點。”

梁韶雪聽聞皺眉,破為不滿意的嗔道:“勳子哥,你這是在逃避問題!”

這回喬駱勳很認真的想了想,蹙眉看着梁韶雪,她以為他真的要說了,恨不得把臉貼過去一樣等着他的答案,結果他卻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不成!”梁韶雪耍賴不依,雙手不停拍着桌子,表現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可是喬駱勳完全沒有補充的意思,就把她晾在一邊不再理會。梁韶雪漸漸覺得沒意思,開始感覺到打聽人家身價的确有些無聊,換了話題道:“算了算了,問一個嚴肅的,認真的,關系到你我未來幸福的。”

梁韶雪看喬駱勳依舊忙着自己的,對她這一席話毫無反應,當下有些不滿,“勳子哥!我很認真,你配合一下好吧!”

“我在聽。”

喬駱勳依舊沒有擡頭,梁韶雪不明白一個那麽有錢的人大晚上不睡覺能有多少工作要做?和張啓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沒見過他工作的樣子,而他所謂的事業也涉及了吃喝玩樂的各個行業,玩的時候順便撈錢。

梁韶雪一想到他,心裏就悶悶的,整個人也沒了剛剛的興致,下巴枕在疊在一起的手臂上。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是陪着謝好?他會不會連自己出車禍的事情都完全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心疼?

梁韶雪忽然想到了什麽,站起來沖出書房,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把鑰匙。她把鑰匙遞到喬駱勳面前,因為跑動所以還有些氣喘的說:“勳子哥,如果方便,你把這鑰匙還給老七,車是他的。”

“放着吧。”喬駱勳輕聲回應。

梁韶雪撇撇嘴,放下鑰匙,坐回他對面。一直都知道喬駱勳是一個很無趣的人,只是沒想到能無趣到這種地步。如果他們倆真的結婚了,那她豈不是會被悶死……

循着剛剛未問出口的話題,梁韶雪繼續說:“我今天留宿你家可是給了老太太們一個絕好的逼婚理由,我倒是無所謂,勳子哥人好,你又帥又有型,還有錢,跟你結婚我求之不得呢!但是你呢,你願意嗎?”

“為什麽不願意?”

梁韶雪料到他會這麽說,幹脆順竿直上,看似不在意的,輕飄飄扔出一顆有威力的炸彈:“那顏顏呢?”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小雪的姑娘,還說小雪分量不足麽?

好吧不小心虐到小雪了,可是老七也是必須不會放過的!狠狠的!

☆、Chapter 8

“那顏顏呢?你跟我結婚了,她怎麽辦?”

終于,在聽了此番話之後,喬駱勳不再執着于工作,目光從手上的文件移開,對上那雙“求知”的眼睛,眼神竟是異常的專注。

他的表情,有些緊繃。英氣的的劍眉微蹙着,薄唇緊抿,下颚的棱角愈發分明,電腦屏幕的光映的他的表情更加冰冷。梁韶雪越看越心虛,甚至有些害怕,空氣像是凝住一樣。剛剛的話好像踩到了熟睡中猛虎的尾巴,現在人家醒了,吃了她都不足為奇。

梁韶雪咧嘴,笑得卻特別不自然。推開椅子起身,揉揉頭發磕磕巴巴的說:“那、那你先忙,我、我回去睡覺,嗯,睡覺。”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飄”到書房門口,話音一落,她便着急的轉身去開門。

“為什麽每個人都懂,偏偏她不。”

梁韶雪像是被釘在原地一樣,背對着喬駱勳。他的聲音聽起來好無力,甚至悲傷。那樣一個高高在上,萬事皆在掌握的人,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他此時的樣子,一定比當時的張啓,還讓人心疼。

******

老七的人趕到現場,打發了警察,車子拖回4S店。撞壞的護欄按原價賠了錢,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算是在毛爺爺眼皮底下,以老七在京城張牙舞爪的地位,再大的事兒都不是事兒。他現在最急切的,是把小雪找到。

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會不會害怕?這個時候他應該陪在她身邊,可只要一想起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又恨牙癢癢,恨不得咬她!

老七的身影在長安街的昏黃路燈下被拉的颀長,上衣是很騷包的顏色,現在卻變成了枯葉的黃,與他此時的神情呼應,頹廢,憤怒,又落寞。

顏夕沐走上前,輕聲問:“你怎麽樣?”

老七聞聲回頭,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天,才開口嚷道:“就說你為什麽不要喬駱勳。你不要他,他轉身就來禍害我,我怎麽那麽冤吶我?!”

顏夕沐從上午在機場遇見小雪和喬駱勳之後,心情就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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