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讓宗凝甚感寬慰的是,直到這年初夏的大婚前,李重正都未再如以往那般纏磨的緊,想來多半也是怕管束不住他自己,因此實在想的難過了也大都于白日裏名正言順地過府探望,當然名義上是借着與未來岳丈商量嫁妝事宜而來的,由此宗凝倒是安穩地備起了大婚所需的各色繡品,雖說李重正早已與她言明,用不着受那個累,一并交由下人打點便是,但宗凝還是親自為李重正做錦袍、香囊等物,餘下的也只為做了兩件自己的貼身的小衣,而那大婚的日子就到了眼前。

雖說宣和帝對于二皇兒所娶的正妃算不得滿意,但總還是任李重正将那迎娶前後的面上做了了個足,宗家的院子由此便被那奢華貴重的皇家聘禮堆了個滿,做事的下人們來來回回都有些錯不開身,更甚至那頭天未來得及堆碼好的的箱籠還要擺放到府門外半日任來往人等啧啧稱嘆。想到李重正素日裏并不是喜好做此等排場之人,宗凝的心內由此而有些惶恐不安,倒是宗夫人一句話将其開解,‘二殿下不過是想讓凝兒知道他的心意罷了,你只管安心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宗凝自知如今的本份便是将身子保養好,免得到了正日子裏精神短少的讓人瞧笑話去,自己本就無有什麽絕世姿容,若再不好好的休養一番,如何于大婚的日子裏見人呢?

冗長繁複的大婚禮節果是會将人磨折的昏頭漲腦,李重正那身新郎服侍因算不得龐雜自然行動如常,但宗凝所着的禮服便太過沉重華貴,更兼那端整的鳳冠壓在頭頂,再加之紅蓋頭遮擋住了視線,她于鼓樂齊鳴間還能認真的分辨各色人等的笑鬧之狀着實不易。

頗帶着幾分戰戰兢兢之意與李重正将拜天地那儀式未出分毫差錯的行完,宗凝終于算是被領入了洞房,待坐到了床邊實在處,她那一顆心才放下了些許,想着自己今日全是中規中矩的舉動,應該是未丢一點兒李重正的顏面。

“王妃端正些舉止,殿下還未與您飲合卺酒呢。”

宗凝這才松了一口氣,身子止不住的便有些歪斜,而此時便有一聲提醒響在了耳旁,她初時還有些未反應過來,待回過神來方知說的是自己,李重正舊年已與三皇子李重非一道封王,旁人自然要喚自己一聲王妃了,不過這聲音聽着着實有些熟悉,倒象是德妃娘娘宮裏的林姑姑,她強忍着心內的好奇,才未做出将蓋頭掀起一看究竟。

“殿下吩咐過,若是王妃累了就允她先靠一靠。”對着林姑姑說這話的想是李重正身邊得力的宮人,因此才敢低了聲與林姑姑求了一聲,聽那聲音,宗凝也是覺得不生,但就是有些記不得了,待到李重正匆匆進房将好的蓋頭挑起後她方看清原是以往毓福宮中的香藍。

“先把她這頭上的東西摘了,過會兒前邊的宴席就要散了。”李重正想是于應酬賓客間匆忙進房為宗凝将蓋頭掀起的,因此才做完這個舉動便扔下話再度出去了,洞房之中一幹宮人嬷嬷自當唯二殿下的命是從,手腳輕快、舉止穩妥的便開始上前為宗凝除那頭上沉重的鳳冠了,獨林姑姑微微皺了皺眉頭。

宗凝其實有心扭一扭她稍稍酸痛的脖頸,但再睢這一屋子的人便将那念頭打消了,只将身背挺得筆直,再度坐得端正起來,好在外面的人聲在夜色漸重的時分終于不再嘈雜,而李重正也帶着幾分酒意回轉了。

“就這麽幹坐着,未曾用些茶點?”李重正一進房見着宗凝那枯等的樣子便有些擰眉,那問向香藍的話便有了責備之意。

“儀式尚未行完呢,我如何吃得下去。”宗凝适時的起身将李重正虛扶到自己身旁坐下,而一旁候着的嬷嬷開始将餘下的儀式做足,而那合卺酒是必不能少的,在林姑姑帶着一群人将吉利話說了全時兩人終是将手臂交互的對飲了下去。

“都下去吧。”李重正這一出聲房內總算是清靜了下來,而宗凝也終于有了填飽肚子的時機,當然她也不敢将身旁虎視眈眈瞧着他的人視若無物,拉他坐到桌旁時還是先得體地先讓了讓。

“你方才怕也是未能有東西下肚,也一并用些壓壓酒吧。”

李重正只管嘴角噙着笑搖搖頭,那眼光卻如生在了宗凝的臉上一般,看得她直覺食不知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被成了他人的盤中餐,雖說于今晚而言那已是定數,但總不該是這般□裸地毫不掩飾吧?

“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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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正有些不解地問向宗凝,見她遲疑地點了點頭倒也未說旁的,只将手邊的一只琉璃盞推到她面前。

“這個怎不吃?特意着人為你備的。”

宗凝看着晶瑩剔透的碗中紅紅白白的甚是可愛,仔細一瞧方知是摻着自己喜歡的櫻桃做就的酥酪,适才有些饑不擇食,也未曾留意有無自己特別中意之物,因此倒把人家的一番美意辜負了。

“味道如何?”李重正伸手将宗凝嘴邊沾上的一點兒酥酪拭抹了下。

“很好,你要不要嘗些?”宗凝将一小勺的櫻桃酥酪送到李重正的口邊。

“我過會兒再嘗。”李重正這會兒的耐心十足,只看着宗凝一小口一小口地用着無一點催促之意,最後倒是她心內起了慌張,想起了自己今日該盡之責。

“我服侍你歇息吧。”

“可算是知道你夫君哪兒餓着呢了。”李重正這會兒想是耐心用盡,話裏頗帶着幾分怨意,待橫抱起宗凝的時候力氣便使得沒了分寸,而到将她壓倒在婚床之上時更是沒了憐香惜玉的意思。

“我、我下面硌的慌。”宗凝伸手想推開身上的莽夫,這人,也不說先将床上的東西清一清再逞兇,真是急性難改。

李重正氣悶地看着宗凝将那大紅的錦被翻了個遍,其中翻出了若幹的棗、花生及栗子等物,又再将底下的褥子撫弄平整,而後才讪讪地沖着他笑了笑。

“做什麽慢吞吞的?成心要我難過?”李重正再度将軟媚香柔的宗凝墊于身下時還帶有不耐之色。

“又欺哄我。”宗凝癟了癟小嘴,上面還餘着的胭脂紅潤亮澤,襯着她雪白瑩透的肌膚,當真是要讓人魂馳神蕩了。

“欺哄旁人怪沒意思的。”李重正黝黑的眼中閃過一痕得色,面上也現出了理所當然的些許狷狂之氣,而未及宗凝再度張口便已然俯下頭吻住了她那尤有胭脂甜香的嘴,卻先是一股似有若無的玫瑰花汁味道令他沉迷,待到探入其中深攪狠吸,便又有了淡淡的櫻桃氣息,唯因那淡才讓人更想多品味些,因此李重正需索的倒越來越貪婪起來,宗凝只覺那唇瓣象是要被他啃齧得腫漲起來,但她有心要讓李重正于今日放開手腳、随意施為,由此那摟上人家肩背處的手臂任誰都明白這是有心奉迎、輕憐蜜愛由君一念間,不過即便如此,她于那衣衫被人剝盡時還是忍不住顫了□子。

“櫻桃的滋味再美也是比不過這裏。”

含糊其辭的李重正俯下頭吮啃起宗凝胸前的兩點柔嫩時她才知人家一直以來最想吃的是什麽,只是她的神智未有多大工夫的清明便被此後漸起的蠻橫沖頂夾裹的沒了意識,只知激狂中自己唯有握緊了床頭處的柱子方将身子險險的穩住,不致被其那力道撞擊出去,而低聲的哀求顯見是全未進得了李重正的耳中,若不然他不會挺入的更為深狠迅猛,似要将她身子穿透了方罷。

…………

“累了吧?”這一通纏綿過後,李重正于喘息間似生出了些憐惜的意思,不過摟着宗凝的臂膀卻還是毫不含糊地收的死緊,倒象是有着要于其身上随時沖鋒陷陣的模樣,宗凝情知他這是未全盡興,因此還是勉力地扯出了個淺淺的笑容。

“就是腰有些酸。”

“我給你揉揉。”李重正騰出一只手按向宗凝的纖腰,細細的按捏起來。

“有點兒癢。”宗凝不是不想領情,可李重正那生了薄繭的手捏着捏着就愛憐地撫上了她的脊背,且還帶着小心翼翼的意思,任誰也受不得這般的撩撥。

李重正‘唉’了一聲,懊惱地将一層絲被為宗凝裹緊,自己則轉過身去并挪開了些,顯見得是想行掩耳盜鈴之事,只當做宗凝未在身邊。

“重正,我、我不累。”宗凝不忍心李重正在此良宵掃興,怎麽說這也是兩人的大喜之日,就算是放縱了旁人也說不得。

“睡吧,明早若不是要入宮你當我會饒了你。”李重正頭也不轉地低語。

宗凝一想到明日要入宮觐見帝後及宮中諸人便有些膽怯,她這些時日于家中同父母傾談,大體上也知曉因爹爹宗大學士不甚得宣和帝的意,就此這一國之君對自己也無多大的賞識看重,倒是對李重正日後要納的側妃夠得上滿意二字,若不然也不會旨意下的異常痛快,幾乎是德妃才一張口便笑容滿面的應了,只是不知她何時才會站到自己面前?鳳朔王朝正妻進門後何時納側室進門并未有一定之規,但多半不會隔的太近。

“陶府的千金何時、嫁過來?”

李重正一聽這話終于又是将身子轉了過來,不過卻沒個好腔調,“你管她做甚?不過是府裏多養個人罷了。”

“可……。”

“睡吧,你倒是知道如何壞我的興致。”李重正才不想于這大婚夜裏談起讓自己頭疼的女人,為此他又湊回到宗凝的身旁,埋到她肩窩處輕咬了下做為懲誡,而後滿意地嗅着宗凝身上那熟悉的幽香,準備安心的睡了。

“不過是一時的嘴快罷了,以後怕也少不了有要你敗興之時,還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與我計較太多。”。宗凝将李重正搭上胸前的手向下挪動了些,實在是有些被壓的喘不過來氣了。李重正大概總也記不得他是個好習拳腳功夫之人,也怪自己,任他制壓慣了,宗凝這會兒便在心內有些怨怪自己以往不夠硬氣,可此時知曉怕也是用處不大了。

“若真要同你計較豈不是與我自己找不自在呢。”李重正朦胧間口齒都有些不甚清楚,但卻還知道将宗凝的身子依舊摟占着,未有半點兒松解之意,而無力掙脫的宗凝也還是就勢偎緊了人家,與其一安然入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二也算是體貼人吧,都怕宗凝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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