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澆灌

左輕越很輕的嗤笑一聲,望着刺客格外乖順的模樣,心頭一片諷刺。

“今日不裝啞巴了?”他淡淡的問。

仇雁歸垂着頭,不知如何作答,換上白衣的刺客不似黑衣冷峻危險,他跪坐在玉床上,身形颀長而挺拔,似是有着清絕之姿的白揚。

灰撲的牆壁和玄鐵與他并不相配,卻無端令人心中升起怪異的心思。

想看看,他更狼狽的模樣。

左輕越的眼眸暗沉下來。

仇雁歸未曾擡頭,自然沒有感受到氣氛緩緩變得粘稠而陰暗,他抿了抿唇,不善言辭只好用行動回應了自己的态度,刺客保持着跪坐的姿勢往前移了些,慢慢擡起了頭。

那雙清亮的眼眸裏沒有讨好谄媚,是安靜的,帶着些不易察覺的期盼和專注。

他沒有說一句話,但其中的示弱與親昵都恰到好處,刺客并非柔美的長相,生的很是俊朗,面如冠玉,身形清瘦又不失力量。

左輕越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瘋了。

滿足感混雜着內心難以抑制的暴虐,令他想将眼前的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只能依附着他活下去。

想讓那只提劍向來十分穩當的手,只能徒勞的抓住些什麽,緊接着不可自抑的顫抖,易碎而脆弱。

被玄鐵拴住的人不再是威名在外的榜一刺客,也不再是別有所圖的刺客。

是被他囚禁在身邊。

——只屬于他一個人的仇雁歸。

左輕越垂下眼,神色不明的走近幾步,伸出手輕輕碰了下刺客的耳垂,仇雁歸的耳尖瞬間紅了。

“會伺候人嗎?”左少主的聲音有些低啞,不似往日的清越,他微涼的指尖從耳垂劃到刺客的脖頸,又自然的撫過刺客微微幹澀的嘴唇。

仇雁歸整個人都是一麻,他自然知曉少主的意思,分明是熟悉的話語,此時卻暧昧至極。

刺客說不出話,眼睫顫了顫,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下颚被人輕柔的擡起,仇雁歸對上了左輕越狹長含情的眼眸,少主的呼吸似乎并不那麽平穩,眼尾也被熏的泛紅,昳麗的容貌勝過春光秋月。

原本推拒的話哽在喉嚨處,不知是怕惹得主子不快還是刺客私心作祟,仇雁歸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微閃的移開視線,并沒有掙紮否認的意思。

左輕越滿意的勾了勾唇,他慢慢垂下頭,手指強硬的擠進了刺客的指節,與他十指相扣,盯着他無措的模樣,又輕吻了一下仇雁歸微顫的眼眸。

一觸即離,溫柔的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令人甘願沉淪的清潭。

少主聲音輕中帶着暧昧的蠱惑,撓的人心頭發癢,“雁歸,你渴不渴?”

仇雁歸喉頭幹澀的說不出話,他盯着少主泛起薄紅的眼尾,行走江湖從來沒醉過的人像是突然被灌了十壇子酒。

一瞬間所有的血液都在沸騰,心跳愈演愈烈,一向極有分寸的人失了方寸,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他恍惚間看見少主輕輕笑了,那一瞬晦澀不明的情緒壓過所有的理智,仇雁歸整個人都是蒙的,完全靠着本能反應。

昏暗之下是一片迷離。

少主屈膝跪在石床上,衣服松垮淩亂,為他憑添幾分慵懶之意,刺客的手捏住他的衣袖,有些狼狽的伏在他身前,左輕越仰起頭,輕輕抽了口氣,狹長的眼眸似是愉悅的眯了一瞬,呼吸有些灼熱,眼眸中是一片侵略性十足的幽暗。

他擡手按住刺客的頭,對方的身體一僵,或許是被少主惡劣的抵到喉嚨深處,仇雁歸發出一聲猝不及防的悶哼,左輕越垂眸,并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感受到對方不适的掙紮,甚至用天絲加固了因掙動而晃蕩的玄鐵。

仇雁歸艱難的吞咽着,手指不自覺用力的揪住少主的衣袖,他其實并沒有很渴,有些幹裂的嘴唇被人粗暴的對待,殷紅的血液聚成血珠,而後蜿蜒流下。

像是被迫接受澆灌的花朵,破碎的花瓣印出豔色,而後風雨驟急,鋪天蓋地的雨水滲入土壤,有些來不及被吸收的水分溢出些許,蜿蜒而下。

獄宮有一瞬間靜的只剩下左輕越微亂惑人的喘息,和仇雁歸受制于人的嗚咽。

左輕越慢慢松開手,刺客幾乎是立即轉過身,偏頭嗆咳起來,還好他傷愈合的差不多,否則這樣嗆咳,恐怕又要一病不起。

方才還幹澀的嘴唇如今紅潤光澤,帶着潮濕的水汽,他嗆咳不停,眼眸微潤,脖頸都紅了起來,瞧上去有些可憐。

左輕越興致不錯,沒有去在意松垮的衣裳,只是簡單的攏了攏,便纡尊降貴的彎下腰,替刺客撫了撫背。

等到仇雁歸慢慢停下,混沌的意識也慢慢清晰起來,一瞬間他的臉色極為複雜,偏開頭輕輕抽了口氣。

嘴唇傳來火辣辣的疼,仇雁歸整個人都滾燙起來,他沒敢去看少主的臉色,逃避的保持着背對着少主的姿勢沒動。

身後卻突然貼上來一個微涼的軀體,左輕越從背後抱住刺客,仇雁歸身體緊繃,下意識挺直了身體。

左輕越的手順着他的小腹上滑,像是游走在他身上的毒蛇,攀上了仇雁歸的脖頸,他貼在刺客的耳邊,低聲道,“躲什麽?”

左輕越手上的力道在不斷收緊,像是警告,又像是無處宣洩的占有欲,仇雁歸的脖子被迫後仰,聽到了少主含笑卻令人顫栗語氣,“今日只不過是讓你适應一下。”

刺客喉結滾動,口腔內的異物感似乎還殘留着,他聞言呼吸一窒,但不等他多想,束縛感便消失了,他下意識回過頭。

左輕越慢條斯理的理好衣裳,眼尾的紅漸漸恢複如初,變回了平日裏不可一世的苗疆少主,他看了一眼刺客,淡淡道,“走了。”

言罷,他擡步欲走,衣袖卻被人很輕的扯了一下。

左輕越挑了挑眉,回頭。

刺客垂着頭令人瞧不清臉上的神情,他聲音很輕,莫名有種乖順的感覺,嗓音帶着啞道,“您還會來嗎?”

左輕越動作一頓,眼中極快的閃過微怔的情緒,很快又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只是那笑裏并沒有多少情緒。

他獎賞似的揉了揉刺客的腦袋,漫不經心的開口。

“當然會啊,雁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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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歸:噓,都小聲點。

少主抱住雁歸,邪魅一笑。

(ps:少主對雁歸是特殊的,愛意也并不比雁歸少,只是有些偏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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