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裏曉星塵睡地上,薛洋一開始不太願意,他也不是想得寸進尺還要跟曉星塵同宿一鋪,只是想跟道長換換讓道長睡床,可是曉星塵讓他先把傷養好再說別的,薛洋不敢忤逆,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曉星塵說不趕薛洋走,就真沒再攆過他,薛洋的腿好了一些,曉星塵就準備出門繼續夜獵,讓薛洋留在義莊等。

“我不能跟道長一起去麽?我傷都好了,不疼了。”薛洋不樂意。

曉星塵每天監督他換藥,哪能不知道他現在什麽情況,直接拒絕:“才過了五六日,還需将養些日子,我不過出去一趟,天未亮就回來了,你留在屋中等便是。”

“可我不去帶路……真的沒問題嗎?”薛洋猶豫,“你……你不會又做什麽傻事吧?”

曉星塵面上一僵,似是有些尴尬,對薛洋點點頭:“我知道怎麽做,不必多慮。”

薛洋只得低聲應下。

等曉星塵走了,薛洋沒待一會兒就撐着平時用的拐杖下了床,跛着腿悄悄摸出去。他知道曉星塵今天大概往哪邊走,也怕被曉星塵發現了要不高興,就不急着追,拄着拐杖慢慢走。

薛洋這幾日很是安分,曉星塵讓他做什麽他做什麽,也就今天不太聽話,誰知這一不聽話就惹了事——也不能這麽說,這回是事兒自己找過來了。

他行到半路被幾個野匪截住了,那幾人見他腰上挂着塊色澤瑩潤的玉佩,穿得卻不富貴,又還瘸着一條腿,仗着人多,就賴薛洋的玉佩是偷來的,要他交出來。

薛洋本是心不在焉,跟這幾個土匪敷衍都嫌費力氣,他身無長物,被堵了也沒怎麽在意,可一聽他們在打玉佩的主意,立刻冷了臉。

也不怪他露財,那玉佩和錦囊不同,揣在懷裏硌人,薛洋又不想把它跟其他東西混着放,就直接束在腰間了,頭一回戴着它出門,就遇上了這種事,換誰都心情不好。

薛洋沒聽他們說兩句話就開始冷嘲熱諷,他嘴毒,對方本來就幹的強盜買賣,一看他不順從,提着砍刀就要動手,薛洋也是惱得不行,丢了拐杖抽劍不讓人近身。

兩邊都是沒什麽分寸的亡命徒,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敢使,薛洋行動不便,動作多受掣肘,那幾個土匪卻是抓着空隙偷襲,絲毫不手軟。薛洋頭一回遇上跟自己一樣不要臉的,都給氣笑了,瞧準機會,降災一橫就抹了一人的脖子,那人捂着脖子倒地抽搐,沒一會兒就不動了。

其他幾人見自己這邊有弟兄喪了命,怒喝揮刀,薛洋冷臉迎戰,又解決了兩個,還剩下五人,都對他有了顧慮,薛洋冷笑一聲,舉劍欲刺,忽然看見道路盡頭有人走了過來。

薛洋一見那雪白道袍就分了心,眨眼功夫被人鑽了空子,傷腿冷不防挨了一棍子,膝蓋重重砸到地上,他沒來得及站起來,幾個人已經一擁而上把他踢翻,照着他的小腿膝窩又踹又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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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晃晃的砍刀即将落下,薛洋看白衣道長越走越近,咬牙抓一把地上的沙子随手一揚,趁圍攻自己的人被眯了眼睛,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把被踢遠的降災握回手中,又撿起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撐,硬是站起來了。

幾個山匪被他激得殺氣騰騰,呼喝着朝他撲來。他們這邊打得激烈,白衣來者步子稍快,不多時已近在咫尺。薛洋一聲不吭,只朝道長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希望這人能學聰明些,自己避開這些腌臜事,快些回義莊去。

可曉星塵停在戰圈外圍就不走了,側耳辨聽着,也不知在想什麽。在場的人沒一個有空搭理他,薛洋一條腿疼得麻木,漸漸落了下風,他咬牙扛着,盤算自己除了屍毒粉還有什麽東西能以一當十,又焦躁道長怎麽還不走,要是自己被認出來了可怎麽辦,他該不會又要多管閑事吧?

然後曉星塵就出手了。

薛洋當時站不穩已跌倒在地,那幾個土匪罵罵咧咧就要上前,卻被曉星塵的霜華劍攔住。

“你是什麽人?滾開!爺爺們今天只抓這臭小子,不跟你這瞎子計較,識相的就趁早滾遠點!”

曉星塵不急不慢道:“你們五個人打他一個,不太好吧。”

“奶奶的,關你什麽事?他個狗娘養的可殺了我們三個弟兄!”

曉星塵只擋在薛洋身前半步不移。

薛洋雖盼着曉星塵快些走,可真被道長護在身後了還是安心許多,側倒在地上也不掙紮要起身了,那幾個土匪看曉星塵氣宇不凡,也不敢放肆,只遠站着破口大罵,曉星塵不應聲也不動怒,握着霜華劍穩穩站在原地。

有一人罵得最歡,見曉星塵不理會,便把矛頭轉向薛洋,可薛洋也如老僧入定一般,對那些難聽的話不為所動。

“小兔崽子怎麽啞巴了?剛才不是還牙尖嘴利說我們不配拿你的東西嗎?現在有人來幫你了你倒是慫了?”

薛洋還是不理他們。

這幾人又耀武揚威一會兒,确定打不過曉星塵之後,惡狠狠啐了幾口,拖着同伴的屍體走了。

曉星塵等人走遠,轉身對着薛洋,蹲下來溫聲問:“傷得厲害麽?”

薛洋閉口不言,悄悄往後挪了挪。

曉星塵說:“薛洋,怎麽不說話?”

“……”薛洋愣了,“你怎麽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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