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四周的牆上鋪滿直頂到天花板的鏡子,還有抽象的如同糾纏着的身體的吊燈,空氣裏彌漫着甜膩的熏香。此刻,房間裏只有一盞黯淡的發紅的床頭燈開着,印着大紅色的床單,顯得格外的暧昧。
克君搖搖頭,拿了幾條幹毛巾,給蝶衣擦頭發。長發不能使勁摩擦,只能用毛巾将水一點點的吸走,然後在空氣中晾幹。雖然過程麻煩,但是格外喜愛這一頭長發的克君還是耐心的為他梳理着,直至全幹。
蝶衣看着電視裏衣着性感舞步娴熟的舞者,想到剛才舞池裏和克君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女孩,口氣悶悶的說:“今天晚上跳舞跳得開心嗎?”
克君将蝶衣的長發散開,這個角度剛好能從男孩浴袍的衣領看到一絲遮蓋住的風景,手指難耐的動了動。聽到這個問題,立刻想到将微醺的蝶衣摟在懷裏随着音樂搖擺的感覺,周圍都是接吻的情.人,在那樣的氣氛下能夠忍住不去吻住懷裏的美人可真是費了他好大的定力,卻也讓他心中感到一股溫柔的甜蜜。
“非常開心。”克君笑着回道,“真想再來一次。”
蝶衣猛地坐起來,看着他,抿起嘴唇。
克君吓了一跳:“怎麽了?”
半晌,蝶衣移開目光,說:“沒事兒。我看那個姑娘長得挺好看,氣質也不錯,要是做你女朋友的話,帶出去也不丢人。這樣也算了(liao)了媽媽的心願,她現在老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
克君聽着蝶衣嘟嘟囔囔的說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他撲上去,将滿是怨念的蝶衣打橫抱了起來,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蝶衣吓得大叫。最後克君的膝蓋被床邊絆了一下,兩人倒在床上喘着氣。
“你都在想什麽呢?”克君側過身,拂開蓋住蝶衣的臉的長發,撫摸着掌心滑嫩的皮膚,“你以為我是在說那個女孩嗎?”
蝶衣愣愣的看着他,感受着臉上溫暖寬大的手掌。那只手停在臉頰上,拇指略帶些力度的反複摩擦着他的嘴唇。他不由自主的微微張開嘴,用舌尖輕輕的碰了一下。
指腹忽如其來的濕潤讓克君頓了一下。此刻,兩人的浴衣都因為剛才的打鬧敞開來,蝶衣露出了只穿着內.褲的身體,而克君裏面完完全全是赤.裸的。
熾熱的目光讓長發的男孩瑟縮了一下,他蜷起身子想蓋住已經洩漏了的美色。但是克君阻止了他。
男人的手伸進浴衣,攬住他的腰,将他從床上拉起,“我想再回味一次,小叔叔。”
他低下頭看着他的眼睛,大腿插.在他的兩腿中間,強勢的不容拒絕的開始随着電視裏的音樂前進後退。
蝶衣只能依附着他,跟着他的步伐,順從他的指領,假裝沒有感到那頂在腰上的半醒的兇.器,以及摟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上輻射出來的熱度。
一個大弧度的旋轉,克君放下他的腰,身體也傾蓋上去。蝶衣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眼中燃燒着的火焰,那火焰好像也燒到自己的腦子裏,燒得一片空白。他閉上眼睛,放松身體,頭向後仰去,露出優雅纖細的脖頸。
看着獻祭一般的動作,克君忍住肆虐的沖動,慢慢俯下身,在那裸.露在空氣中的潔白如玉的胸口落下一個吻。
唇下的皮膚是那樣的細膩,帶着沐浴後的清香。他克制不住的加深了力度,從輕輕的碰觸變成了一個試圖留下痕跡的吮.咬。心中翻騰的野獸并未因為這個進一步的吻有所緩和,相反,它更加急迫的沖撞着,撕扯着克君的理智。
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舉起嬌小的男孩,把兩條粉腿纏在腰上,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攬住他的腰背,将男孩壓向自己。帶着一個紫紅的吻痕的胸口上,粉嫩的乳.尖似乎是帶了什麽魔力,讓他無法自制用舌頭卷住,含在嘴裏,像是要吸出什麽似的大力的吮.吸着。
蝶衣因為這個舉動抱住了男人的頭,抓住他的頭發,緊閉雙眼,張着嘴,發出微弱的顫抖的呻.吟。克君的力度讓他感到了疼痛,但夾雜在其中的刺癢和酥麻卻能讓他蜷縮起腳趾,不自覺的挺起胸膛,讓身體更加貼近男人。
克君抱着蝶衣後退,退到床邊時坐了下來,将蝶衣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包裹在薄薄的白色布料裏的臀瓣剛好壓住依然翹起的兇器。克君喉嚨裏發出一聲粗重的喘.息,放開已被吮.吸得豔紅腫脹的茱萸,換到另一半繼續,兩只手隔着布抓住那柔軟的兩團,壓向自己,下半.身也不停地大力的向上頂撞。
蝶衣心中既渴.望又恐慌,他抓着克君頭發的手好像要在自己身上作怪的頭扯開,但是撫在對方臉上的手卻像是在迎合。兩只大手已經不滿布料的間隔,直接伸到了裏面。內.褲有些束縛住了雙手的動作,立刻就被撕爛,變成了堆在地上的幾塊破布。
“不要……快停下……”蝶衣軟軟的拒絕着,但是一絲力氣也使不出。
拒絕的後果卻是更加肆意的亵.玩,臀瓣被無情的揉捏成各種形狀,向兩邊掰開。粗長熾熱的巨龍在小小的雛菊的花心上徘徊踟蹰,頭部不時的試探着,吐出的液體沾濕了花蕊。雛菊害怕的一張一合,卻惹得巨龍更加的堅硬。
蝶衣哭了出來。他不是不識情滋味的處.男,雖然這個身體還保持着童.貞,但上一輩子的記憶還在他的腦海裏。身體內部的空虛在巨龍每一次試探着劃過小.穴時,令他全身顫抖,叫嚣着讓他服從禁锢着他的這個男人,但是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在尖叫,讓他拒絕,讓他站起來離開。
男人停止了動作,安靜的房間裏回蕩野獸一般的喘氣聲和斷斷續續的哽咽。
克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那個一直纏着蝶衣的Fred讓他心底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暴虐。他想就這樣占有,刺穿,标記,畢竟除了眼淚和語言,男孩沒有堅定的拒絕,不是嗎。
理智最後還是壓制住了這種想要傷害的念頭。但他不想放開懷裏這具誘人的身體。
克君将蝶衣翻過來,讓男孩的背靠着他的胸口,把兩條纖長的大腿并攏,将堅硬的下.身插.到兩腿中間。大腿內側絲綢一樣的皮膚讓他發出一聲舒适的喟嘆,開始向上頂動。
蝶衣還在抽噎,但很快,聲音變得甜膩起來。橫沖直撞的巨龍摩擦着他半醒的那根青芽,青芽很快就顫微微的立了起來。
他睜開朦胧的淚眼,面前寬大的鏡子将這淫.靡的一幕誠實的反射給他:一個面色潮紅的男孩正坐在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的懷裏,男人皺着眉頭,身上的肌肉鼓起,布滿了汗水,紫紅的巨物正從男孩皎潔的雙腿間不斷進出,而男孩粉嫩的青芽也正不耐的立着。
蝶衣趕緊閉上眼。男人卻不放過他,抓住他的手去摸正靠在一起的兩根,另一只手則被迫與克君的十指交叉,扣在腰上。
“睜開眼!”克君氣息不穩的命令道,“睜開眼!”
蝶衣嗚咽一聲,他沒辦法拒絕,只能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的手被克君裹住,滑動在二人的欲.望上。
他又開始哭泣,但他不知道為什麽哭,是出于羞恥愧疚和不情願,還是因為這具太過敏感的身體所帶來的太過的刺激。
“小叔叔,小叔叔。”克君貼着蝶衣的耳邊輕聲說,熱氣撲在耳朵和面頰上,“我好想……插.到你身體裏去……狠狠地……插進去……讓你尖叫……小叔叔……”
露骨的羞恥的情.話讓蝶衣倒吸一口氣,大聲的呻.吟出來,他掙紮着,但被更用力的制住。
“用力的插你的屁.股……讓你哭泣……哭着求我……用力地……使勁地……玩弄你……瘙.癢的小洞……一直把你……幹到射!”
蝶衣眼前一片白光,脫口而出的尖叫被身後的男人用唇舌堵住,他無力的張着嘴,任憑對方吸食着口中的蜜液。
克君緊緊抱住他,将火熱的種子撒在那只柔嫩小手的掌心,然後大大地打開男孩無力的大腿,将兩人混合了的愛.液塗抹在蝶衣已經疲軟的那處和大腿內側。
“我……”我愛你。
這句話不能說出口。身體的越界,只要蝶衣願意,就能裝傻混過去,但若挑破這層薄紗,克君不敢想象其後果,他怕承擔不起。
但那這句卻萦繞在嘴邊不肯離去,不說出來,那種壓抑的感覺讓他心裏難受之極。克君張了張嘴,将幾次想破口而出的愛語生生咽了回去,最後還是深深的吻住蝶衣,用動作表達自己滿滿溢出的愛意。
今天的事已經超出預計,克君沒打算這麽快就與蝶衣坦誠相見。他知道蝶衣心裏有他,只是血緣關系讓蝶衣止步不前。他本只想慢慢的誘.惑他,一點一點的擊破他的心理防線。但克君沒想到,他引以為自豪的控制力已經壓制不住心中翻騰的野獸了。蝶衣快成年了,在大學裏,豐富多彩的生活不像中學那樣單純且單調,他的業餘時間也不再會是學習、練功和舞臺,他會結識各種各樣的人,會被越來越多的人接近,然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像Fred那樣對他展開追求。而克君在外人眼中,只是蝶衣的親人,連競争的資格都沒有。
長長的深吻終于結束,克君松開已充血腫脹的雙唇,口邊翻騰不已的愛語終于平息。他看着懷裏眼波潋滟的男孩,等着對方最後的判決。
蝶衣急促的喘着氣,發洩後的無力和失神讓他過了好久才重新聚集起自己的理智。他愣愣的看着克君,突然推開他,掙紮着站起來。腿間黏稠的感覺讓他臉上紅紅白白一陣變換,看着克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一巴掌扇過去。心中有羞澀,有害怕,有慌張,甚至還有一股暖暖的喜悅,唯獨沒有憤怒。
最後他沖到浴室裏,把剛才發生的一起都留在了磨砂的半透明的門外。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蝶衣才磨磨蹭蹭的從浴室裏出來,他的長發又濕了,浴袍把身體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他迅速的跳到床上,拉過被子将自己蓋住。
重新穿上浴袍的克君已經把房間打掃幹淨,開窗換氣,已經看不出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克君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揣測着蝶衣的舉動是決定将這一頁揭過去,還是和他一刀兩斷。不過他認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叔叔?小叔叔?”他試探的喚着對方,“我可以幫你擦擦頭發嗎?濕着頭睡覺會頭疼的。小叔叔?”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克君拿了一條幹毛巾,故意發出重重的走路的聲音,以示自己在慢慢的靠近。
“小叔叔,那我替你擦頭發了啊?”
他輕輕拿起長發的末端,用毛巾吸走上面的水分,然後一點一點地靠近。蝶衣緊閉着雙眼,任由他的接近,直到毛巾碰到了他的頭,才睜開眼睛。
眼淚刷的落了下來,他哽咽的看着克君,說:“以後不許喝酒了。”
“是。”
“你酒品真是太差了。”
“是。”
“枕頭是濕的。”
“咱們先起來擦頭發,我給你換個枕頭。”
“被子也濕了。”
“那咱們把被子也換掉。”
“不許再喝酒了。”蝶衣抱住克君的脖子,再一次重複道。
“好的,我知道了。”
母校迎新會(1)
第二天,兩人毫無意外的錯過了早晨的飛機。蝶衣哭到半夜才睡着。而克君,他一直沉浸在那場差點造成無法挽回的結局的錯誤當中,直到天蒙蒙亮才入睡。
因為是無計劃的随意旅游,兩人便放任自己一直睡到自然醒,然後叫了客房服務,在床上解決了差不多是午飯的早飯,又膩在床上,一起看了一部愛情片,中午才起床。
兩人都對昨晚發生的事選擇性失憶,沒有疏遠,也沒有更近一步。
只是換衣服的時候,腫脹的乳.頭透過薄薄的T恤衫挺立着,活動時布料會磨蹭着他們,帶來一陣刺痛和j□j。這讓蝶衣變了臉色,把克君壓在床上用枕頭胖揍了一頓。克君任他發洩着怒火,然後給他挂上一個豔麗的花環,蓋住胸口。
下一個目的地是澳大利亞,然後是西班牙,意大利,再然後是印度。想到哪兒就去哪兒,每一個地方呆上一兩天,沒有去舉世聞名的景點,只是走在最普通的街道小巷,看到有人結婚就送一份彩禮加入婚禮宴會,餓了就随意的敲開一戶人家的門,購買一頓最富當地特色的飯菜,因為兩人出色的相貌,倒是很少被拒絕。
在印度,參加了一場當地富商的奢華婚禮後,克君竟然興起了将蝶衣打扮成一個印度女人的念頭,購置了一身華麗的印度傳統的女裝和一大堆閃閃發亮的貴重的首飾,請人在他的手上畫上那些繁複的帶有祝福和裝飾的圖案。軟磨硬泡下,蝶衣勉強答應了,換上衣服和也一身印度人打扮的克君逛街。不過大庭廣衆之下穿着女裝,盡管沒有人認識他,他還是不好意思的用半透明的面紗遮住臉,這半遮琵琶的模樣卻更顯得光彩照人,居然引來幾個當地男人的跟蹤,企圖強.暴蝶衣。
好在跟在身邊的大群保镖不是吃素的,這些人剛攔住叔侄倆的路,就被撲上來的保镖制服了。克君深感印度的危險性,立刻帶着蝶衣飛往最後一個目的地,他在美國讀碩的母校,H大。
克君在H大讀書的時候,在學校附近的社區購買了一棟別墅,這次旅游唯一的計劃就是要回學校看一眼,于是早就雇了鐘點工,打掃幹淨房間,每天換上新鮮的食物。
他們是下午到達的,休整了一番,吃過簡單的晚飯後,在社區裏散步。克君在這裏生活了兩年多,他把每一棟房子的故事介紹給蝶衣,講那些主人的以及和他發生的生活瑣事。蝶衣靜靜的聽着,逐漸沉浸在克君當年的留學的生活中。以前,克君無論是在北京上學還是身處大洋彼岸的另一個洲,差不多都能一周回來看他一次,這讓他總覺得,克君一直都在他身邊,只要他想,那個男人就能立刻出現,而現在,聽到這些故事,看到克君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他這才意識到,原來克君也離他那樣遙遠過,為了見他,受了多少累。
他擡頭看着克君的側臉,那完美的剪影讓他有些怦然心動,不由自主地反握住牽着自己大手。
“陸克君!”前方,一個中等身材戴眼鏡的年輕男子驚喜的喊道,“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原來真的是你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毓風!”克君張開雙臂抱住這個叫毓峰的男子,大力的拍打他的背部,“你小子還沒畢業啊!”
“露露,能別說這麽難聽嗎,我都畢業兩回了,正在拿第三個碩士學位呢。”毓峰錘了他一下。
“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同窗。他可是個黃帶子,全名愛新覺羅毓峰,是熠親王世子。這位是我小叔叔柳秉硯,你可能聽說過。”
“豈止是聽說過啊,簡直是大名鼎鼎。”毓峰瞪大了眼睛,推了推眼鏡說道,抱拳道,“世叔,久仰久仰,我和我父母都特別喜歡您的戲。”
蝶衣微笑着回禮:“世子您過獎了,承蒙錯愛。”
三人年紀相當,再加上毓峰舉止活潑,言語幽默,三言兩語就消除了初次見面的疏離感,變得熟悉親近起來。
毓峰說:“露露你是回來參加迎新會的嗎?”
克君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這兒已經開學了。迎新是什麽時候?”
毓峰立刻送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合着根本就沒想到咱們這群老同學,連回來看看都沒考慮過吧。不過你這回來的時間還真湊巧,就明天。”
克君笑道:“行了吧你,就別得了便宜賣乖了,QQ和facebook上咱們聯系還少嗎?你們準備的什麽節目?”
毓峰說:“去年碩士那兒來了一個哥們兒是個昆曲愛好者,今年博士那兒又來一姑娘,也會唱昆曲,這一旦一生剛好一對兒,還都唱得不錯,我們就打算今年排一出縮減版的《游園驚夢》。我跟你說,美聲協會那幫孫子,從你走的那年起,每年迎新都是莎士比亞四大悲劇選段,我估摸着今年怎麽也該是《羅密歐與朱麗葉》了,剛好跟《驚夢》打擂臺,讓他們好好看看什麽是文明古國的國粹,讓他們再敢狂。”
克君對蝶衣解釋道:“毓峰從小就喜歡京戲,也學着會唱兩句老生。有一年在河邊吊嗓子的時候,旁邊一個也在那兒練嗓子的美聲協會的人嘲笑他是在污染環境,兩人一言不合差點打起來,最後就變成了學校的戲曲協會和美聲協會兩個協會之間的矛盾了。”
毓峰憤憤的說:“不是我脾氣暴,是他們欺人太甚。要是說我是在鬧市區那種有很多人的地方唱,你說因為文化不同不能欣賞,覺得是噪音污染我能理解,而且唱得好聽也叫擾民。我特地起早騎車去那些練歌的人專門練嗓子的地段,我唱什麽東西唱的好不好聽跟他有什麽關系。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難聽,也不該侮辱別人國家的文化啊。美聲協會裏那群孫子一個個每天都傲得不行,都是那個什麽所謂的英國伯爵繼承人的那貨帶的,這都什麽年代了,還以為自己是貴族王子呢。真要比,我也是個親王繼承人,我大伯是皇帝,我媽博爾濟吉特氏還是成吉思汗的後代呢。”
克君說:“行了行了,明天就是你報仇雪恨的時候了,有什麽氣兒明天再發。你們現在人手夠不夠,需不需要幫忙?”
毓峰說:“人都夠了,事兒也都安排好了,不用你跟着瞎忙活。你和世叔不才下飛機嗎?今兒先休息,明天過來看節目,等
晚上就算上迎新慶功會一塊聚了吧。我這兒還得給他們排節目的送東西,先走了啊。”
說完,三人就在這兒分了手。克君帶着蝶衣慢悠悠的晃了回去,洗漱睡覺不提。第二天便去禮堂看迎新會。
母校迎新會(2)
迎新會的節目以主要以學院為單位,中間穿插着各個興趣協會和各國留學生組織的節目。克君二人提前一個小時來到禮堂,在表明自己學長的身份後,就順利的進了後臺去探望毓峰他們。
老朋友見面自然都十分高興,都抱在一起又捶又打,不認識的新人們也過來做自我介紹,克君把蝶衣介紹給大家,然後又是一片“世叔久仰”的問好,有幾個喜歡聽戲的,還找了本子請他簽字,合影留念。
扮演柳夢梅的那個男生正在勾臉,蝶衣見了,便去幫忙,一邊畫着一邊講解。克君見他一手輕擡男生的下巴,另一只手執筆,神色專注溫柔,明知他只是專心于化妝罷了,但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
中國留學生的節目比較靠前,或許是有人暗箱操縱的緣故,上一個節目就是美聲協會的。不過大家也都懷着跟美聲協會較量一下的想法,并未對這種安排作出什麽異議。
還有十分鐘迎新會就要開始,場務催着各節目負責人對自己節目的參演人員點名簽到。這時,大家這才發現,飾演杜麗娘的女生還沒有到場。
毓峰是負責人,他剛才光顧着跟老同學打鬧聊天,如果不是場務提醒點名,他還沒注意到還有成員沒有到場,而其他人見負責人都沒說什麽,以為他知道“杜麗娘”會晚到。
大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撥打“杜麗娘”的電話。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卻不是她本人。
還未等毓峰說什麽,電話那頭的聲音說道:“請問你是袁筱欣女士的朋友嗎?”
“呃,是的,請問……”
“這裏是Elaine醫院,我是這裏的護士。袁筱欣女士幾分鐘出了一場小車禍,磕到了腦袋,現在正在昏迷。不過我們做過了檢查,沒有什麽問題,只需要卧床休息。另外她的左腳崴傷。”
毓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另外一個人接過他的電話說道:“謝謝,我們這就趕過去,請問貴醫院是在什麽位置……”
所有人都沉默了,在熱鬧的後臺裏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這時一個白人男子突然用能讓整個後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嘿,你們的節目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大家都對他怒目而視。毓峰看着他,臉上肌肉抽動,像是馬上要和對方吵起來。
克君沉着嗓子說道:“管好你自己的事,Bell先生。沒想到幾年沒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把鼻子伸到別人那裏。”
“我只是好心罷了。”Bell抱着手臂說道,他有一頭明亮的金發,動作優雅又有一點玩世不恭,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萬一你們的節目出了什麽問題,一定要說出來,這樣迎新會才能重新安排節目表。可不要因為你們,毀了這一次大家幾個月的努力。”
“謝謝你的忠告,當然這完全适用于你們。希望大家共勉。”克君冷漠的說,“或許我們能期望你留給我們一點空間,畢竟我們的談話還未結束,也并未邀請你加入。”
Bell冷笑道:“抱歉,真是失禮了。我也是太過于關心今晚的迎新會,畢竟誰都不希望出現什麽意外不是嗎?不過,為什麽我沒有看到你們的女主角呢?”
“艹你大爺的!”毓峰罵了一聲國罵,還想繼續的時候周圍的人捂住了嘴。
這邊的對峙引來了幾個場務的關注,一個高個兒女生走過來問道:“這裏發生什麽事兒了?你們在吵什麽?”
Bell搶先回答:“我們并沒有吵架,只是就對方節目女主角還未到場的問題小小的讨論了一下。”
高個兒女生嚴肅的看向毓峰一行人,說道:“他說的是真的嗎?如果你們的節目出了問題,希望你們能盡快告訴我們以作調整。”
“沒有問題。”
“好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Bell說道,“不要把別人當傻子。已經有人看到了,你們的女主角現在正神志不清的躺在醫院。”
“如果真的是這樣,”高個兒女生說道,“那恐怕你們的節目必須撤下來了。除非你們有合适的解決辦法。”
毓峰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這肯定是他搞得鬼。美聲協會這幫不要臉的卑鄙小人……”
絕望的沉默彌漫開來,他們沒有辦法否認女主角進了醫院的事實。
最後高個兒女生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恐怕……”
“我是女主角。”蝶衣突然說道,“這個節目沒有問題,我替缺演的女生扮演女主角。”
衆人頓時松了一口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哎呦我去,居然都沒想起來。”
“是啊是啊,剛才真是腦子短路了!”
“咱們真是傻了,瞎緊張什麽啊,有柳先生在呢。”
毓峰拍拍克君的肩膀說:“靠,吓死哥了,都忘了你叔叔就是唱戲的了。”
“你?”因為大家使用漢語說的,高個兒女生沒有聽懂,只能懷疑的看向蝶衣,“你是男生吧。還有,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希望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如果這個男孩不能确保你們的節目能像彩排的時候一樣好,恐怕我們就不能讓你們上臺了。”
“放心吧,只會更好!”毓峰哈哈笑着說,“再說學校沒有規定不讓校外人員參加迎新會的表演啊。”
高個兒女生見他這樣肯定,而所有後臺的中國留學生也都開始嘻嘻哈哈的好像一點都不擔憂,便說:“那好吧,不過你要知道,如果演砸了,就按照故意破壞迎新會處理,你們會上一年的黑名單,名單的迎新會就不會讓你們參加了。”
“知道知道,請放心吧。”毓峰把簽到表上女主角的名字改成柳秉硯,然後在後面打了個勾,遞給高個兒女生,說,“現在人齊了,你們快去忙別的吧,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Bell看上去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見圍觀的人群都散開了去做各自的最後準備,便冷笑着說:“希望真如你們所說的,不過我真擔心明年的迎新會上會看不到你們的身影。”
“你還是擔心一下你們自己吧。”毓峰說,“不要因為被我們搶了風頭,躲在練功房裏偷偷的哭。”
蝶衣沒有再關注這邊的唇槍舌劍,他要趕緊上妝,了解了解他們修改後的劇本,還要和“柳夢梅”磨合一下。
好在原來的“杜麗娘”身高和蝶衣差不多,戲服只稍顯寬松而已。
毓峰抓緊時間給蝶衣講戲。縮減版的《游園驚夢》改動的地方并不難理解,他們只是做了一定的删減,讓劇情看上去更緊湊。杜麗娘先上j□j自感慨滿園j□j後入夢,然後柳夢梅上臺,兩人一見鐘情,互訴柔腸後下臺。
随着上場時間越來越近,剛才的輕松已經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當美聲協會的人上場的時候,大家都靜悄悄的坐着,只有蝶衣鎮定的和“柳夢梅”對着戲。
華麗的歌聲傳到後臺來,聽得衆人心煩意亂。即使是業餘人士,也能聽出他們唱得多麽出色,而結束時觀衆們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也證明了這一點。
等到聽到主持人報出他們節目的名字時,毓峰的臉霎時就白得發青,虛汗刷刷的落了下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加油,我相信咱們的節目一定是最棒的。”
蝶衣已然是入戲的狀态,低眉順眼的坐着,聽到毓峰鼓勵的話,微微擡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嘴角含笑,捏着嗓子念道:“公子,妾身去也~”随後起身,飄然入場。姿态優美,頓時吸引了後臺所有人的目光。
剛下臺的男主持人靠在入口處,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對旁邊的女主持人說:“聽說中國留學生那邊的節目出了問題,女主角出車禍了,他們臨時找了個替補的,還是個男生。”
“唉,他們真倒黴,”女主持人感嘆道,“要是上一個節目普通一些還好,偏偏是美聲協會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男主持人接着她的話說道:“是啊,我預感我們明年看不到他們了……”說話聲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前方。
那是一個美麗優雅的東方女子,微微低着頭,整齊的長發垂至裙擺,滿頭精致的頭飾随着身體的動作反射着五彩的光芒。她雙手執扇,而那雙手潔白纖長,雖未動作,卻能看出有多柔軟。裙擺微微翻動,但身體卻一絲晃動也沒有,與其說是走來,不如說是飄過來的。
直到她走上舞臺,兩人才回過神來。男主持人倒吸一口氣,喃喃道:“天哪,上帝啊……她真的是個男孩子嗎……”
而臺下的觀衆們也同樣像兩位主持人一樣愣住了,全場靜悄悄的,看着美人走上舞臺,此刻,沒有音樂,木質的舞臺也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他們只能愣愣的看着這東方美人走到臺中央,帶着矜持的笑意,左顧右盼。那雙潋滟的明眸掃過觀衆,所有的男性觀衆的心都顫了一下,那眼睛好像會說話,明知道她沒有看到自己,卻又像是真的有那麽0.1秒的接觸,一股柔情蜜意就傳了過來。
美人緩緩張開折扇,輕啓朱唇,開始念唱。他們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盡管舞臺旁有字幕,但是他們舍不得移開目光去看,只死死盯着杜麗娘,看她或蹲或起,或轉身或站立,或喜或悲,或嗔或笑。那妩媚優雅的身姿,清麗綿軟的歌聲,像綴着晨露綻開的鮮花一樣的蘭花指,美麗神秘而又勾人的面容,特別是,那雙靈動的羞澀的眼眸,讓觀衆都忘卻了身處何地,只為她的歡喜而歡喜,她的憂傷而憂傷。
杜麗娘賞完園林,困意頓生,只随意的靠在一處歇息,睡容慵懶散漫卻不失莊重。這幅睡美人的姿态,惹得觀看的男人們恨不得上去将她吻醒帶走。
很快,柳夢梅上臺。他手持一條柳枝,驚訝的發現一位貌美的小姐。
“吓,姐姐,小生哪一處不尋到,卻在這裏。”
母校迎新會(3)
杜麗娘以袖遮臉,幾分羞澀,幾分激動,幾分想往,幾分欽慕。躲躲閃閃,遮遮掩掩,欲語還休,含蓄中又有一絲大膽熱烈,撓動着觀衆們的心,讓人想一把抱住她,不讓她逃避,卻又只能停在原地,只因怕吓到美人脆弱的心。
而當柳夢梅大膽的撚起垂地長袖的一角,一點點收到懷裏,緩緩靠近時,觀衆居然發出陣陣噓聲。在他們看來,這個長得跟女人一樣的男主角根本不配擁有這位小姐。好在演柳夢梅的男生心理素質強,并不為觀衆的噓聲所影響。
杜麗娘漸漸放下心防,竟任憑柳夢梅将她攬在懷裏,二人情投意合,翩翩共舞。杜麗娘面含春.情,滿臉是半遮半掩的愛意,像